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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柱云旗-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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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口气之中略有愤怒之意,美妇微微一笑,道:“得啦,得啦,我放掉他就是!”
  赵岳枫讶异地打量这矮个子一眼,心想,他在三人之中相貌最是阴险狠毒,谁知反而是个好人。俗语说人不可以貌相,确是不假。
  珍姐见所谍不遂,而这三个人都是身怀武功之士,也不敢向他们发作,只好跺足而哭。
  那个阻止美妇杀人的矮个子走到赵岳枫身边,伸手拉他起来,五指暗暗扣拿他脉穴部位。说道:“我姓洗,排行第五,人家都叫我洗老五。那边的是老四,姓岑。这是我们的三姐姓姜……”
  赵岳枫道:“久仰,久仰……”洗老五比他矮一个头有余,因此要仰起头说话,这时冷笑道:“久仰个屁,你几时听过我们的名字?可见得你这人十分虚伪!”赵岳枫不觉一怔,心想这话只是江湖上寻常客气之言,岂可认真?
  那边的岑老四哈哈大笑,美三姐问道:“你到底搅什么鬼?”洗老五面色一沉,五指内力涌出,扣紧赵岳枫腕脉,冷冷道:“你叫什么名字?”
  赵岳枫道:“在下罗单文……”他把单水仙和文开华两人的姓氏都取了来当作名字。接着道:“洗兄拿住在下脉穴有何用意?”
  洗老五道:“那个女子是你的什么人?”赵岳枫呐呐道:“她……她是……”一眼瞥见梁珍姐似要开口,心想她必是想喝出自己的真姓名,只好赶紧答道:“她是在下的妻子!”
  梁珍姐这才闭嘴不言,洗老五喝道:“好,你罗单文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居然打算抛弃发妻,实是容你不得!三姐,四哥,咱们挖个坑把他活埋,可好?”
  姜三姐喜道:“这话有理,老五做得对,该当问个明白,再弄死他!”
  岑老四忽然伏在地上,耳朵贴住地面倾听,片刻间抬起头来,大声道:“有人来啦……”洗老五沉声道:“几个?”岑老四道:“总有四骑之多!”洗老五沉吟道:“四骑……四骑……只怕是最大的对头派来之人!我们往下游去,或者避得过!”
  他一手扯住赵岳枫,向前便走,其余之人跟在后面,岑老四一个人牵了三马,走在最后面。
  众人沿岸走了一程,忽见河岸边有一方岩石伸入水中,岩石通体极是粗糙,但最靠江水的边缘上有一块平滑痕迹,甚是显眼。
  洗老五停步凝目望住那块平滑痕迹,若有所思。赵岳枫暗暗瞧他一眼,只见他面色深沉之极,全然瞧不出他心中情绪。暗自想道:“我原本以为他是个好人,谁知三人之中还是以他最阴险狠毒……”
  姜三姐岑老四两人也露出古怪的神情,鼻子不住皱动,似是嗅吸什么气味。
  梁珍姐见他们三人动作奇异可怪,不由得暗暗害怕,大悔缠惹上这等古怪之人,不知他们如何对付自己?
  洗老五点点头,道:“只怕就是在此地了!”姜三姐接口道:“怎么办?”洗老五道:
  “再往下面走,定必有所发现。但我们不必忙着走,四哥先听听敌人的动向再说!”
  岑老四伏地听了一会儿,道:“他们转变方向,不上这边来啦!”
  洗老五点点头,道:“他们是发现我们的遗迹,往回路追查,暂时不会赶到这边来。”
  赵岳枫听了他们的对答,心中甚感迷惑,实是想象不出他们的来历和意向。
  洗老五伸手点他穴道,然后放手说道:“你目下行动如常,但无法提聚真气内力,若是妄想逃走,我们一伸手就可劈死你!”
  赵岳枫淡淡一笑,也不开口。姜三姐定睛瞧他一阵,道:“哼,他好像不怕死!”接着面色一变,冷冷道:“大凡是长得好看的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干脆杀死他丢在江中……”
  洗老五道:“不好,江流虽阔,尸身终会浮起!”言下之意,似有别的法子取他性命。
  他接着向四下打量地势,叫众人都躲在一座土丘后面。
  过了好久,阳光哂得众人身上都微感懊热。赵岳枫遥望住滔滔江水,点点帆影,心中极是宁静,竟忘了这几个行为古怪之人。
  姜三姐不时偷偷瞧看赵岳枫,但觉他极是清逸潇洒,当真是罕见的美男子。不禁现出烦恼之容,面上不时泛起森森杀机。
  岑老四时时伏地聆听,忽然嘘了一声,指一指西南方。众人都向西南方望去,过了好一阵,才见到有个人在远处的田野树木间闪现,此人头戴竹笠,身披蓑衣,身量甚矮,面貌却瞧不清楚。
  赵岳枫暗暗惊讶想道:“那岑老四听觉之佳,只怕当世第一,那人相隔这么远都听得见步声,实在惊人之极。至于那个来人也是古怪,大晴天也披上蓑衣,难道待会下雨不成?”
  过了一阵,那戴笠披蓑之人渐渐走近,但因是侧看,是以面目瞧不清楚。
  姜岑洗三人都皱鼻子嗅闻,待到那人走到江边石上,坐在那一块光滑之处。他们三人对望一圈,互相颔首。
  只见石上之人除掉竹笠,露出一斗银丝般的白发,接着从蓑衣内取出一截竹竿,连连拉扯,那截本来只有两尺长的竹竿变成六七尺长的鱼竿,原来竹身内打通,套藏着好几截在内。
  那人举起竹竿,鱼钩在空中摇荡几下,乓一声没人水中。众人相隔虽然尚有数丈,但都瞧得清楚,鱼钧敢情是个大铁钧,钩身是有手指般粗。如此巨大的铁钧,就算是海中百斤以上的大鱼也吞不下。除此之外,更有一点古怪之处,便是钩上没有安放鱼饵。
  岑老四瞪大双眼,低低道:“他钓什么?莫非此地有龙?”姜三姐道:“别胡说,这儿哪得有龙,但只怕有鳄鱼也说不定。”
  洗老五沉吟道:“就算鳄鱼的话,也得用饵才能哄鳄鱼上钩啊!”他们议论纷纷之下,连赵岳枫也被引起好奇心,说道:“或者是水蜃之类的通灵水族!”
  众人都没有听过水蜃之名,谁都不晓得他在说什么。姜三姐斥道:“闭嘴,哪一个准你讲话!”赵岳枫心想我又不是囚犯,干嘛不能开口?
  过了一阵,石上的白发渔人突然挑起竹竿,大铁钧破水而起,钩上光芒闪闪,竟是钩得有物。众人都大吃一惊,定眼瞧时,原来是一条尺许长的鱼搁在铁钧当中,浑身银鳞在阳光之下闪出万点光芒。
  那鱼只是被铁钩当中弯处钧住肚腹,钩尖并没有扎人,但不论此鱼如何摇摆跳跃,铁钩总是嵌在它身上,怎样也滑不脱。若是铁钩小一点,恰好嵌紧,也还罢了。但这个铁钧弯四处的宽度比鱼身宽阔得多,即使是条死鱼也极难放得稳,何况一条活蹦乱跳的话鱼。
  只见那根钓竿忽升忽沉,总是就着那鱼跳跃摇摆之势,慢慢地移到石上。众人见到这等怪异高明的手法,都瞧得呆了。
  那鱼叭随一声掉在石上,白发渔人一手拾起,看都不着便丢在江中。
  此举又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没有一人猜得出他此举是何心意。
  岑老四起身道:“我去瞧瞧,顺便问问他!”当下大步奔到石上。
  他走近白发渔人身边,对方浑如不闻。岑老四虽是脾性不好,但一则眼见他的灵巧奇妙的手法,二则另有原故。也不惊动,站在他身边。
  岑老四只能见到他的侧背影,等了好久,忽见钓竿又起,一条寻尺长的江鱼破水而出。
  这次情形跟上回一样,那鱼掉在石上,白发渔人拾起随手丢落江中。
  岑老四自小生长岭南之地,最爱鱼虾等水鲜,得见那鱼甚是肥美,直吞口涎,又见他丢落江中,不禁暗叫可惜。
  那白发渔人由开始至今仍不回头瞧他一眼,这岑老四也怪,依旧站在他旁边不动。
  等了好久,那边的姜三姐洗老五都微现不耐之色。忽见那白发渔人又钩了一条鱼上来。
  岑老四突然仲手接着那鱼,但双眼却直勾勾望住渔人。
  白发渔人宛如石像一般,动作凝结住,钓竿举得老高,半晌,才缓缓抬起头。
  岑老四这时才瞧清楚他的面貌,突然丢掉手中之鱼,噗通一声落在江中。他自家转身就走,霎时间已回到土丘之后。
  他的面色甚是怪异,姜三姐一手抓住他胸口,杏眼圆睁,厉声道:“是他么?”
  岑老四摇摇头,洗老五接口道:“既然不是,你何故这般模样?”
  他们说的都是粤语,赵岳枫一句也不懂,但看他们的表情也猜测得出。
  岑老四喘一口气,推开姜三姐的手,说道:“那张脸比死了一百年的人还可怕!”
  洗老五沉吟一下,说道:“明明是他的气味……”岑老四道:“我也这么想,但决不是他,这人面上没有一点疤痕,光滑滑,决不是毁过面容。”
  姜三姐迟疑一下,道:“我去瞧瞧!”洗老五摇头道:“用不着了,我们到下游瞧瞧……”姜三姐想是心怯,也不坚持。
  当下众人一齐沿河向下游走去,大约走了半里,只见江边又有一方岩石伸人水中,石上坐着一个女人,头上戴着斗整遮挡太阳,他们只见到背影,无法判别美丑老幼。
  这个女人手中也持着长长的钓竿,却没有垂钓水中,只拿在手中摇摇摆摆。
  众人经过她后面,想隔只不过丈许,但她一直都不回头。
  姜岑洗三人又皱鼻子向空中嗅闻,姜三姐忽然向石上奔去,才走了三步,便被洗老五拉住,向她摇头示意,怔一下,便退回去。
  洗老五一手拉她,一手牵马,疾向前行,众人跟在后面。沿着河岸又走了大半里,洗老五停步沥声道:“正如我之所料,瞧瞧……”
  众人都见到数丈外的江边有一间小竹屋,甚是简陋,却伸入江水中,离岸约有两丈之远,原来是支搭在水面之上,离水面只有两尺高。
  这座小陋竹屋不但飘飘摇摇,快要倒塌光景,最令人难测的是无桥无路可通上去,若要到竹屋中,除了身怀武功人士跃得过两丈水面的人以外,便得泅水过去。
  屋下有个两尺方圆的网兜,竖插水中,不知想拦网什么物事?
  赵岳枫瞧了又瞧,仍然想不出一点头绪。那江水上面的竹屋门靡紧闭,也不知内中有人没有。
  洗老五拉了岑老四姜三姐走开一旁,低声商议。珍姐趁机向赵岳枫道:“你瞧出来了没有?这个矮子都喜欢我……”
  赵岳枫耸耸肩,心想他们喜欢你的话,他们终须倒霉。梁珍姐又道:“你若是答应好好待我,当真把我当作妻子看待,我就想法子撇开他们……”
  她深知赵岳枫乃是守信之人,只要得他一言,决计不会反悔。谁知赵岳枫只是默默伫立,不置可否。
  珍姐不觉泛起怒火,现出泼辣本性,尖声叫道:“我到死也是你妻子,你别想休弃得了我……”叫声传出老远,十余丈方圆之内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姜三姐怒道:“怎么啦?那薄幸汉子又欺负你?”梁珍姐道:“正是,他仍然要休弃了我!”姜三姐道:“你怕找不到汉子么?待会儿我给你出气。”
  赵岳枫闷声不响,心神恍榴之中,似是见到竹屋内有人窥看,当即背转身于,蹲在地上。他自家也不知为何如此,后来细一寻思,才知道竟是羞于被人瞧见自己乃是梁珍姐的丈夫。
  那边姜三姐说了好些话,声音激动迅快。岑洗二人没有做声,一齐从背上解下一个鸭舌形的钢铲,动手挖损。一会儿工夫,就挖了一个七尺长,三尺深的土坑。
  姜三姐走到梁赵二人身边,说道:“妹子,这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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