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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令他不太满意,握着她下巴的手夹得更紧了。她闭上眼睛,但却没什么用。他眼中放射出的七彩光线像火一般烧灼着她的脑子。
〃你的脑中是空的,珊迦,〃许久以后他终于说。〃非瑞克西亚人把你的脑袋全掏空了。〃
他错了。不能说是非瑞克西亚人——而应该说是基克斯一个人做的。珊迦以为她那时就要死了。他并没有去更正她的新伙伴,就像她也不曾去指正基克斯一样,对于发现当时她自己建造的圣殿还维持原样这件事,她一点都没有感觉。
〃我现在的地位是什么?你的呢?〃她又问了第二次。〃你是做什么的?〃
〃我的头衔是护国者,我没有尽到我应尽的责任。你可以叫我克撒。〃
珊迦脑中浮现出关于克撒的奇怪意象。教育祭司曾说:〃若是你们遇到克撒,就杀了他。〃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和这种意象并不符合。就算他符合,她也不打算服从这项命令。她才不会去替非瑞克西亚人杀敌呢。
〃克撒,〃她重复念着。〃克撒,我会将我对时空转换器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珊迦试着从她的车铺上爬起来。时空转换器应该是在这小室的门外,那么大一个地方不可能藏在这里的。她跪着,还是站不起来。除了觉得轻飘飘之外,她也十分虚弱。不过她的身上完全没有疤痕,她的伤都痊愈了。珊迦不明白,她也曾经感觉虚弱无力,但身上从来不曾是完全没有伤的。
〃休息,〃克撤告诉她,把毯子推向她。〃你之前病得很严重。
从我带你到这里来已经好多天了——至少有一个月吧……但我并没有经过任何时空转换器。我的确是,就像你所说的,让那些搜索祭司跑了。是我的错,珊迦。我并没有怀疑你所谓的时空转换器,也在其他时空看到你的同类。我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时空交界的空芜地带不是一个不会法术的孩子能待的。在我把你从鬼门关前救回来时,你的呼吸心跳都几乎不存在了——那儿并不是我要带你去的。〃
〃别碰那扇门!〃他警告,然后灵感产生,并将他的食指指向它。
那儿的木头闪闪发光然后变成灰色的、黯淡的石头,就像房间其他的部分一样。
〃非瑞克西亚人改变了你,珊迦,我无法使你复原,但若是没有他们所对你做的一切,你也不可能活得够久并为我做一些事。这里是安全的,有空气,冷热也适中。外面什么也没有,你会觉得庆肤冰冷然而血液烧灼。没有法术的话,你会死在那儿的。你了解了吗,珊迦?你那空洞的脑子真的能了解吗?〃
珊迦还没有什么幽默感,她才刚离开非瑞克西亚,斗室里的空气温暖舒适,但她还是抓紧了毯子,包住她的探身——就像几千年之后的现在,缩在又冷又黑的别墅里,屋顶上还下着冰霰。她空空的脑子对于理解克撒的话其实没什么问题,只是那些弦外之音往往会让她摇摆不定。
〃我了解,〃她向克撒确定地说,〃这是属于我的地方,而且我会一直待在这里。但我不懂什么是月份,我知道天、季节和年,但月份是什么?〃
克撒闭上双眼,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告诉她许多种人类计量时间的方式。珊迦告诉他非瑞克西亚是一个不计量时间的地方。白天没有太阳,晚上也没有星星。一重天的天空是一种不变的、没什么特色的灰。其他的地方则夹在一重天之间。基克斯被丢进通往七重天的火山口中。还有它,它住在九重天,也就是非瑞克西亚的核心。
〃有意思,〃克撒说。〃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我曾经在我住的世界听过基克斯这个名字,指的是一位山神,也许是被非瑞克西亚人盗用了。在这五十年中,我更是听过好多次的基克斯。我也曾听过有人叫克撤,还有一些听起来像是珊迎的。我们的口中可以发出那么多种不同的声音,那么多字眼,那么多名字。到头来,语言变成一件容易令人混淆的事。如果我要你帮我做事的话,你永远都不可以说谎。你刚刚告诉我的是事实吗?孩子产她点点头,然后很诚恳地说:〃我不是孩子。〃她心中很清楚,她注定要去的那个世界——也是她之前不曾去过的世界——是有小孩子的。〃小孩子是被生下来的,他们会慢慢长大。非瑞克西亚人则是在一些槽中被槽祭司所做出来,然后让看护祭司将它们慢慢完化。当我被做出来的时候,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没有完化,但我也不是小孩子。基克斯说他完成了我。〃
克撒感伤地摇摇他的头。〃很难抗拒,很难不去相信世上只有一个基克斯,但我已经犯过错了。同样的一个声音,其实却蕴含着无数的谎言。在非瑞克西亚前的事你并不记得,珊远,就如同你不会记得你曾经遗失的……〃他将眼睛阁上了一会儿。〃你不够强壮。
从你的脸看来,我会说你只有十二、三岁——〃他甩开脑中的一个想法,然后开始又踱步。〃你是被生下来的,珊迦。生命就是被生出来的,否则就不叫生命。即使是非瑞克西亚人也无法改变这一点。它们偷窃、它们毁坏,它们心生厌恶,但它们是无法创造的。〃
〃你记得自已被做出来,我很高兴你不记得在那之前的事了。
因为我想你当时没被转化成功。我曾看过男人与女人的各种变形,就是没看过像你这种不男不女的。〃
克撒继续在小室中踱步。他不看她,这样也好。珊迦知道许多关于疯狂和妄想的字眼,全都可以拿来形容克撒。他救了她——他还有着神奇的力量,不只是他发光的眼睛,还有他那种诡异的热情感染着她,差点要相信自己也真如他所说,是被生出来的,只是自己不记得了。
克撒形容她不男不女这件事更让她莫名地心痛。自从基克斯被惩戒后,她藏身在小妖精之间过活,有机会观察到两种不同的人类:男和女。如果克撒这么形容她没错,那她更有理由要和非瑞克西亚作对了。
然而克撒是错的。他不了解非瑞克西亚人,他没看过大槽中那些半成形的纽特缠绕的样子。他也从来没看过看护祭司怎么将血肉丢进那些权中。肉泥是珊迦记忆的根源,肉泥和基克斯的野心。没有人从她身上拿走什么东西。就像克撒说的,她的心是空的,装满了的是一些不属于她自己的记忆。
克撒一边踱步一边替她肯定了这些想法。〃没错,你最好什么都不记得,你的脑袋最好空荡荡的,也没有任何想象力可以将它填满。米斯拉就是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才会受不了。我会把你留着,珊迦,我在替我弟弟报仇的同时也顺便替你复仇,你就留在这儿。〃
珊迦没有反抗。她身处一个没有门也没有窗的的房间。她的同伴是一个男人——或说是个眼睛会发光的恶魔。没有什么可期待或可争辩的空间了,只剩下一个问题是她得问的:〃我可以吃东西吗?〃
克撒停止踱步,他的眼睛转变成正常人类的棕色。〃你吃东西?
可是你是非瑞克西亚人啊。〃
珊迦耸耸肩,很谨慎地说:〃它们是不吃。我之前在非瑞克西亚时是从一口大锅中吃饭,当我去挖宝时我或份或骗或乞讨,在这里我也可以这么做,不过你得告诉我活的东西在哪里。〃
〃这里没有活的东西,珊迦。〃
克撒一边低语着,然后他的双手和眼睛都开始发光。他走到最近的一面墙前,把手指戳过看起来十分坚固的石头中。光芒转到了石头上。整个房间都充满着一股又热又刺鼻的气味,好像珊迦记忆中火炉的味道。她向后退,紧紧地抓住毯子,好像这样就可以多少保护自己。然后墙上出现了一个洞,克撒的手中摆着一团发光发热的东西。
〃面包,〃克撒说,那一团仿佛沸腾着的东西也凉了下来。
珊迦曾在搜索祭司派她去的地方或偷、或要饭。克撒拿给她的这一团热呼呼的东西看起来像面包,闻起来也有一点像,但她也吃过更糟的,因此毫无怨言地把它吃了下去。
〃你还要吗?〃
珊迦没有回答。〃要〃这个字眼对她不具意义。纽特是不会〃要〃什么的,它们只拿拿得到的、现成的东西,然后再继续等下一次又会有什么出现在它们眼前——哪些比较快出现,或是什么也没出现。克撒慢慢变苍白、变透明,直到完全消失;然后他就真的走了。没多久,房间中的光芒也跟着消失了。
每一个她去过的世界都有自己不同的韵律,虽然她的本能尚未全然习惯日夜的交替,但却已经也懂得怕黑。当克撒好不容易再回来时,她饿得头昏眼花,精疲力竭,因为怕错过他而一直不敢阁眼,而且因为猛刺自己而流血——以防自己睡着。冒着天大的危险,珊迦爬起来走过去,狠狠地抓住克撒的袖子。
〃我不要再待在这儿!快让门出现。不让我出去就杀了我吧!〃
克撒看着她的手。〃我带东西来给你了。吃吧,然后我会照你所说的让门再出现。〃
她拉住他另一只手并打开它,里面有一团手掌大小、半透明的东西。珊迦在血肉之殿还吃过更糟的,但她不认为克撒这次带来的是食物。
〃这是什么?〃她问,一边抓住他的两只手不放。
〃把它当作是一样礼物吧。我回到当初发现你的那一个世界。
非瑞克西亚人很小心自己的行踪,但这次我更小心地寻找它们。我发现一个地方的土壤都曾被施以黑色魔法,很像你说过的。所以我相信你了,珊迦。你应该就像你告诉我的差不多吧,几乎是不折不扣的非瑞克西亚人。你相信他们说的那些谎言,因为它们改变了你并夺走了你所有的记忆和潜力。对你自己和他人而言,你都是个危险,但对我不是。我会找出你的秘密和解答,好方便我进行复仇的计划。〃
〃我会帮忙,〃珊迦同意。她会答应任何事只要能离开这个小房问。之后……
之后就顺其自然。
她放开他的一只袖子,伸手去抓那一团东西。克撒把它拿起来在她眼前晃,却不让她构得到。
〃你必须了解,珊迦,这不是一块让你狼吞虎咽下去的面包。
这是一件神器。当你吞下了它,它就会留在你的腹中并且渐渐变硬成为一颗胞囊,它像是一颗石头,只要你活着一天,它就会继续在你身体内。当你到其他世界遇到危险时,你可以念我教你的咒语,然后张大嘴巴。这颗胞囊还会生出一件护甲在你身上保护你不死。〃
〃你会让我完化吗?〃
克撒怒目而视。珊迦感觉得到他在追踪她的思想,她心中对那胞囊的疑惑。她在她记忆中翻箱倒柜,把它们当作死结一般硬拔出来。她相信一个欧曼哈利会不知道神器是什么吗?她退缩了。
他感觉到她的退缩。她在他脸上看到问号和不快。克撒和基克斯差不多都不算血肉之躯,但他的习性却很像,也蛮像是个刚从容器中被做出来的纽特。
〃惊弓之鸟,〃他说,一边看向屋外,泪水掉了下来,特别是左眼。接着他浑身战栗,泪痕消失了。〃不,我不会把你完化,那是可憎的怪物。我的神器会留在你体内,那是最好的地方,但它只是一样工具,不会成为你的一部份,绝不会!我无法,也不会将你脑中属于非瑞克西亚的记忆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