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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迦从来没告诉过克撒她已将他妻子纪录的史诗熟记在心。他也没有问过,他从不主动在家中提起他的过去,除了和他案头那些神器有关的事以外。克撒似乎不太高兴从珊边的口中听见凯拉的名字。珊迦意识到她的处境危险,非常地危险。
她握起瑞特比的手。他的手是硬的,已经开始僵硬了,她轻轻地试着把他的手指极开。
他的手不但无法扳开,反而越来越紧,夹住了她的手。
珊加下意识地赶快把手抽走——她试着。瑞特比仍紧抓着她的手,于是她停住不动,继续跪在他的身旁,震惊得无法屏息。她向下看。他向她眨眼,然后又把双眼闭上。
〃白费力气、这可不是我要的。〃她低声说道,一边瞄向克撒,但他已经不知去向。
〃我没有叫你读那个故事。〃他的声音自冷冷的远方传到她心中。
〃凯拉。宾。库格不知道事实,写的也不是事实。她选择活在一团迷雾中,没有任何光或影来引导她。你不能相信《古文明之战》中写的事,珊迦,尤其是关于米斯拉的部分。我老婆看事情的角度总是被个人情绪所左右,她总是对人却不对事,她看我弟弟是……〃他的思绪到这儿突然中断,然后又重新开始:〃她并不是故意要背叛我的。我知道她是想要作我俩之间的桥梁;但是太迟了。我很高兴有了哈宾,但之后我和她之间就充满了谎言。我无法信任她。你也不应该相信。〃
珊迦还来不及反驳说凯拉的版本可信度比较高,瑞特比就坐了起来。
〃我曾听说,男人永远无法确定他太太生的小孩真的是他的,而要确定那孩子不是他的却也只有一种方式。凯拉。宾。库格是个有勉力的女人,克撒,而且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她的确试着要当一座桥梁,但绝不是用她的身体。她曾经被诱惑。我确定她被诱惑了,但她没有屈从,因此,我亲爱的哥哥,容我大胆地请问一个问题:你如何又为何这么肯定哈宾不是你的儿子?〃
克撒散放的金光黯淡下去,他们全陷入一片黑暗中。
〃你做到了,〃珊迦带着一丝崇拜轻声说道。她从来没办法让克撒这样,〃他走了。〃
然而克撤并没有走开,当光芒又折返之时,珊迦见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克撒:年轻,一身尘土——穿着沾着灰尘的工作服,微笑着要去牵瑞特比的手。
〃我好想你啊,弟弟。我找不到人可以说话。站起来,站起来!
跟我来!来看看你不在的时候我学了些什么。那是阿土诺,你知道——〃
瑞特比表现得既倔强又鲁莽。他把手放在胸前,一动也不动。
〃你必须让珊迦一起来。他不应该被忽视。〃
〃珊迦!〃
克撒大笑,珊迦站了起来。
〃珊迦!我在一千年前——不,更久,三千多年前吧,我救了珊迦。别被外表骗了,像我以前一样。她是个非瑞克西亚人——在他们的大桶中被做出来。是一个错误。是注定失败的。是一个奴才。
当我到那儿时,他们正准备要把她理了;她一开始是阿基夫人。她对我……很忠心。她背叛非瑞克西亚人有她的理由。但她的心智有限,你可以跟她说话,但是只有傻瓜才会听她的。〃
珊迦不敢看瑞特比的眼睛。当只有克撒和她的时候克撒轻视她,她知道那是因为他的狂妄。现在他们三个一起在站在屋外。克撒并没有在对她说话,他只是谈到她,她找不到借口了。他们在一起那么多个世纪,同甘共苦没有别人能够分享,而他还是一直没变,一样不信任她,一样瞧不起她。
〃我认为——〃瑞特比又开始说,珊迦努力要引起他的注意。
她用嘴型吐出一个字,不要。克撒怎么看她不重要,只要他不再以玩弄那些他的那些案头实验品为乐。珊迦又以嘴型念出另一个字,非瑞克西亚人,并挥了一拳好让瑞特比可以看到。他希望让他明白什么才是重要的,重要的不是她。
瑞特比清了清喉咙。他说,〃我认为现在不该争论这些,克撒,〃
他把这些话说得一副很诚恳的样子。〃我们总是争论得太多。我得承认我一直很爱争辩,但这世界并没有结束,还没有;因此别让它再发生了。你认为我们在寇河平原上犯下致命的大错。我认为我们只是做得太早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错了就是错了。我们不和对方讲话,只知互相较劲。最后你赢了。我看见你左眼的弱能石了。你听过它对你唱歌吗,克撒?〃
唱歌?
读过《古文明之战》的人都知道,克撒的眼睛装的是属于他的强能石和属于他弟弟的弱能石。达略上后来把那碎片带回去给凯拉。
瑞特此曾说凯拉的史诗他读了好几遍,关于那两副石头和两双眼睛,他可能刚好猎对了。弱能石的确成了克撒的左眼。但是唱歌又是怎么一回事?克撒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珊迦猜不到是什么激发了瑞特比超乎常人的想象力,但从克撒蹩眉凝视着星空的表情看来,很可能已经在他心里引发强烈的回响了。
然后克撒说话了。〃我刚刚听见了,若隐若现地,没有一字一句,然而是首悲伤的歌。你的曲子吗?〃
珊迦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克撒继续说:〃我们找到的那颗单颗的石头,是一件武器,你知道:索蓝那一场最后的保卫战、也是他们最后的牺牲。他们之前把通往非瑞克西亚的出入口堵起来了,而我们分开了那颗石头,等于也就打开了入口。我们让他们又再回到多明纳里亚。我从来没问过你那天看到了什么。〃
瑞特比笑着说:〃我不是说过我们那个错犯得太早了吗?〃
克撒拍手大笑。〃是啊!没错,你是说过!我们还有机会,老弟。
这次让我们好好聊聊。〃他向着敞开的大门张开双臂,〃来吧,我让你瞧瞧你不在时我学了些什么。让你瞧瞧神奇的神器,真正的神器,老弟——绝对不是非瑞克西亚那些可惜的怪物。还有阿土诺!你一定要看看阿土诺:一只在胸口的毒蛇,老弟。她就是他们第一个牺牲者,也是你所犯过最大的误。〃
〃通通秀给我看吧,〃瑞特比说,他走过克撒的怀抱中。〃然后让我们好好聊聊。〃
搭着彼此的肩,他俩走向别墅。在离人口几步之遥处,瑞特比回身向远方看了一眼。他似乎期待她会对他比些什么手势,但是珊迦却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只是垂下双手,无力地站在原地。
〃等我们聊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克撒,我们就听听珊迦怎么说吧。〃
门无声无息地关上。光芒不再,只留下月光帮忙珊迦独自把食物拖回去。
第九章
冷冷的雾从山上慢慢围聚过来。珊迦的手指冻僵了,整个身体也变得不灵活起来。她一下子绊倒,一下子大声地咒骂了起来,也不管是否会吵到隔墙的那两个人。
她并没有吵到他们。克撒实验桌上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听众。此时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知道。至于瑞特比呢?他正在玩着一个当初珊迦要他玩的游戏,而且玩得比她敢想象的还要精彩。她真不应该叫他别注意她的;她应该可以更听话一些——或是应该早点注意克撒的门其实无所防备。她应该干脆在浮球将他们拆散进就宣布放弃这个计划的。
瑞特比——老鼠——米斯拉为她争取加入他们的权利。珊迦忍不住想要走过那个门,听听这个伊芬青年会说些什么,这是一个有点自私的企图。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直到将所有的食物都堆进粮房,直到雾全变成了细雨落下。
回到自己的房间,百叶窗勉强挡住了寒风,珊迦竟然累得睡不着。两眼空洞无神地张着,她躺在床上,耳边听见隔壁在说话,却听不清任何一个字。她用枕头盖住脸,拉紧被子,之后又把所有的东西都丢开。不知过了多久,珊迦蟋缩在床角,下巴理在两膝之间,棉被盖在头上,珊迦逼自己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譬如说她和克撒的第一次对话……
〃山脚下有一个可以避难的地方。带我去那里。我会告诉你怎么去非顼克西亚。〃
克撒皱起眉头。之前珊迦从没看过一张脸可以因为不满而起皱招。她以为他的下巴会掉到地上。然而来解救他的这人是很有弹性的——是一个像她一样的纽特,或是一个人类,对于他她知道得很少。他不再蹙眉,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尖锐的笑声。
她懂得那笑声的意义。
〃是真的。我会替你带路。带你去非瑞克西亚人那儿——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复仇者们会守在四重天的时空转换器边上,我们很可能会死在那儿。〃
〃已经走了。已经走了,〃她的救星一边说,一边仍然在笑着。
〃时空转换器的地下尽头应该就在那儿——除非你让搜索祭司跑掉了。挖掘者们不知道如何运转时空转换器,搬运工也一样。〃
珊迦试着起身,觉得头轻飘飘的,全身都是。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出现。每次她来到一个新世界就会发现变化!空气的不同、光线颜色的不同,双脚和地面之间的触感不同。她做了个深呼吸以确定她的感觉。
〃山丘和避难所都是在记忆中的位置,但我我所在的这个地方却是我不曾来过的?〃
〃是的,我聪明的孩子,是我把你带到这儿来,我也会把你带回去的。山丘的确是在那儿,但你所说的避难所和时空转换器,却不是。〃
珊迦想她应该懂了。〃你把终点拉出来然后带我到这里?〃她迟疑着,但她觉得应该对这个救了她的人说实话。〃如果你把时空转换器起锚了,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带你去非瑞克西亚。我曾看过那些搜索祭司如何将通往非瑞克西亚人口的石头排好,但我从来没有真的自己试过。若是我排错了那些石头,我可不知道我和你的命运将会如何,不过我会走在前面。〃
〃不,孩子,你不应该走前面,〃他说,冷酷而严肃地。〃尽管你有一千个理由去根非瑞克西亚人,你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叛徒,叛徒是不会、也不可以被相信的。〃
叛徒。这个字常在册迦的梦中回荡,令她感触良多。她曾以为这是个正直的世界,虽然假使她生来不是个纽特的话应该会更好。
这个字刺痛着她的心,最好不要承认。
〃你发现我时我是个欧曼哈札,也就是第二斥候。我现在该是什么地位?你又是什么地位?如果我不能被信任、不能走在前面,那我该做些什么?〃
这个男人开始在珊迦醒过来的这间斗室里踱起步来。他一边走着,双眼如火般炯炯燃烧,让她想起了基克斯。当他站到她面前时她低下了头。她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直觉地想要问进这双眼睛,就像她曾问避基克斯的一样,然而她的解救者战胜了,他有着魔鬼般的力量。
〃欧曼哈札,这不是个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在我的梦中,我叫作珊迦。〃
这个答案令他不太满意,握着她下巴的手夹得更紧了。她闭上眼睛,但却没什么用。他眼中放射出的七彩光线像火一般烧灼着她的脑子。
〃你的脑中是空的,珊迦,〃许久以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