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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为何不再想办法逃?〃
〃因为若是换作六个月前,我会发誓永不离开伊芬宾卡,绝不会跟着一个肚子里有怪东西的毛头小子走。六个月前我可以对自己发任何誓,但我会发现我全都想错了。我开始习惯犯错,于是我又很爽快地答应若是你帮忙将那些村民送走,我就帮你玩你的游戏。你也许没当真,但我是。你救了他们是因为我要求你,因此我把你当朋友,至少现在如此。〃
〃你一定要相信,老鼠,如果你不相信,克撒也不会。我不敢想万一他认为我存心骗他,他会怎么做——对你我两人。〃
〃我会当心神器师克撒的。〃老鼠疲倦地说。
他开始不把她当一回事地哄她,完全听不进去她所说的话。那晚在村中她告诉他的那些语言和历史,他全不相信。
他继续说:〃你负责担心那些靠近我们的阴影吧。我觉得那儿好像又有一个湖,要是你不扭动你的手,小心一点地绕开它,恐怕我们的手肘就得被撞烂了。〃
老鼠说得没错。珊迦将两手交错,避开了另一次可怕的经验。
她花了将近十年才学会在风中驾驭这浮球的技巧。老鼠学得比她快,他聪明得出乎她意料之外。关于克撒,他甚至有时也能说得对,尤其当她看见了别墅中透出诡异的光,那时浮球刚飞过山脊。
〃他把自己锁在里面。〃她低声说,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失望。
〃你不会以为他会在这大半夜等在门口吧?锁门没什么不对啊,如果你只有一个人,又一整天玩着法术,人总是会累的嘛。〃老鼠说。
〃克撒不会这样。〃珊迦轻声说,这时浮球刚好着地并消了下去。
没有了浮球的支撑,他们和一堆东西一起散落在地面上。不过这比起浮球在空中翻滚时的混乱要短得多,但直接跌在地上还是比较痛;一个木盒子的尖角撞在珊迦冰冷的脚踝上。
当那诡异的锁被打开时她口中还在抱怨着。克撒出现在门口。
〃珊迦!你到哪儿……?〃
他看见老鼠了。他的双眼开始发光。珊迦从来没想过克撒可能会二话不说地杀掉突然出现在他门口的陌生人。
〃不!〃珊迦想要挡在他们俩中间,她的双脚却不听使唤。〃克撒,听我说!〃
她还是没有老鼠快,他只轻轻地开口吐出两个字:〃哥哥……〃
在村子里的每一个晚上,珊迦总是坐着告诉老鼠克撒的一切、克撒的怪癖。她也提醒他克撒有对异于常人的双眼。她也教他一些她和克撒独处时会使用的基本各国语言,因为在他们都是人类时,克撒也会和米斯拉用各种语言交谈。她教老鼠如何正确地发〃哥哥〃这个音,要他反复练习,但此时他所说出来的却是不折不扣的的伊芬语。
一瞬间,他们俩之间的就像夜空一样合黑不见底,然后之前从这屋子里散发出的金色光线在克撒身上闪烁,渐渐移向老鼠,他被那光所包围,却毫不退缩。
〃你想见我,哥哥,〃他继续用伊芬语说着。〃经历了这么长、这么艰辛的旅程,我还是回来了。〃
克撤学语言快得就像犁过的田吸收春雨一样。通常地甚至不会意识到不同语言的切换,但之前珊迦以为克撒会特别注意米斯拉的所用的语言,尤其是当有人要冒充米斯拉时,面对面的第一刻是多么重要又容易被听出破绽。她甚至准备如果克撒不动手的话,她会先亲手杀了老鼠。克撒的双眼仍然未停止发光,而她曾看过这对宝石让那些比这个伊芬宾卡来的自大奴隶还要强壮的生物化为灰烬。
〃跟我说话,克撒。这么久了。我们还没结束我们上次的对话呢,事实上还未真正开始。〃
〃在哪里?〃克撒问,就像一阵寒风中的低语。至少他用的是伊芬语。
〃在库格王血红的帐篷前面。我们就像现在站得一样远。你说我们应该要记得我们是兄弟。〃
〃那帐篷不是红色的,而我也没有说过那些话。〃
〃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吗?哥哥?我或许记得的比较少,哥哥,但我记得很清楚。我一直在这儿等你,如果你的记忆力好一点的话事情会变得容易些。〃
克撒的双眼中闪现着令人刺痛的光芒。珊迦以为老鼠将会像滴进火堆中的雨点一般,嘶地一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那光芒却没有伤到他,令人摒息的几秒钟过去之后,她开始发现老鼠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聪明。真正的米斯拉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而且绝不会——即使是最太平无事之时也一样——绝不会向他的哥哥示弱。在克撒和米斯拉之间,态度比语言还重要,而老鼠表现出了正确的态度。
〃有可能吧,〃克撒承认,他的目光渐淡,回复正常。〃我每次都得更新我的自动化系统,我发现我会遗忘。而记错和遗忘两者间只有一步之遥。〃
克撒举起手来,犹豫地大步走向老鼠——走向米斯拉。然后停下来碰触着这个尚未验明正身的弟弟。
〃长久以来,我一直梦到这一幕,我梦到我想办法跟你说到话,提醒你当我们还活着时来不及看见的危机。我从来不敢想你竟然会找到我,真的是你吧,米斯拉?〃
此时没有人看得见克撤移动,但他却动了,他张开手放在老鼠的脸颊上。即使珊迦知道克撒变身的速度快过举手投足,她也吓到了。
至于老鼠自己——老鼠之前还不相信珊达警告他克撒似神不似人——他在克撒修长优雅却简直没有生命的手指下变得脸色死白,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失去力气:他差一点就要昏过去,而克撒的好奇心让他还直直站着。
〃他们取下了你的皮,米斯拉,将它包在那些可惜的怪物身上。
你记得吗?你记得他们来捉你吗?你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
老鼠无力的手脚开始颤抖。珊迦连气都不敢喘。她一直不相信克撒是残忍的、粗鲁的。他在疯狂孤独的状况下活了这么久,已经忘记平凡的血肉之躯有多么脆弱,尤其他是个比非瑞克西亚的纽特还要平凡的人类。她确定一旦克撒知道他在做什么时,他会二话不说地立刻治好被他弄伤的身躯。
但是克撤并没有发觉他正在对这个册边从伊芬宾卡带回来的年轻人所做的有什么不对。老鼠像一只受困的蛇般扭动着。血从他的鼻子流出来。珊迦冲进了那金色的光芒之中。
〃住手!〃珊迪拉住克撒向前伸出的手臂。她这么做的后果可能会让她变成一只山顶上的苍蝇。〃你会要他的命。〃
突然间克撒的手又垂下了。珊迦踉跄地退回,看着老鼠瘫了下来,她几乎站不稳脚步。
〃他的脑中什么也没有。我找寻我所要的答案:非瑞克西亚人何时去找他的?他有反抗吗?他是自愿投降的吗?他有呼唤我吗?他没有答案,珊迦。他什么也不知道。我弟弟的脑子竟然和你的一样空。我不懂。我找到你那时已经太晚了,所以伤害已经造成。但是如果米斯拉已经不是米斯拉,如果他的脑中已经没有原来该有的记忆,他为什么又是如何回来找我的呢?〃
珊迦知道自己的脑袋是空的。她是非瑞克西亚人,是一个在黏糊糊的大槽里被造出来的纽特。她缺乏想象力、伟大的想法或野心,甚至羞辱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不论那羞辱是来自克撒或基克斯。
而老鼠不一样。他的四肢不自然地弯曲着,脸朝下倒在地上。
〃他是一个人类,〃珊迦陷入了一片混乱。她努力使自己平衡,又要保持距离。再靠近一步她就会成为一个必须仰望克撒双眼的孩子。她十分愤怒。〃他的脑子是属于他自己的。那不是一本你看过即丢的书。〃
克撒用脚将老鼠翻了个身,粉达不知道老鼠是否还活着。
〃这只是第一个。之后还会有其他的。有一就有二;一定还会有更好的。如果我没学到别的,至少我学到了这一点。我一直找错方向了,以为我必须到过往的时光中才能找得到米斯拉和真相。因为我没有在找米斯拉,所以他也找不到我,即使他很想找到我。一旦我厘清楚了,就会发现属于他的真相渐渐出现了。我看得见他们,粉达:一排的米斯拉,每一个身上都分别负载着一点真相。他们会一个接~个出现,直到有那么一个带着全部的真相一起出现。〃克撒往开着的门走去。〃没有时间了。〃他停下来并大笑。〃时间,珊迦……想想看!我终于发现打败时间的方法了。我要从头来过,别打扰我。〃
他疯了,珊迦这么提醒她自己,她以为自己可以斗得过他也真是太傻了。不像老鼠,克撒从不改变心意。他将每件事都用自己的主观去分析。因此克撒是不可能为做出来的事负什么责任的。
这个重担就落在她身上了。
珊迦没有真正算过到底她杀遇或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的人有多少。如果她把那些非瑞克西亚人也算过去的话,一定有上百……上千个,但她从来没有像刚刚背叛了瑞特比——米帝亚之子,那样地背叛过任何人。她跪在他身边,将他的尸身抚平,从他的腿开始。瑞特比还没有开始僵硬,他的皮肤余温犹存。
〃不会再有了啦!〃克撒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我是说,这是一个人类,克撒,他是一个人,被生下来、活着直到刚刚你把他杀了为止。他不是你桌上的一件神器,玩完了就一把扫到地上。你没有把他……〃她迟疑着。她觉得很罪恶,看来她必须招认她要老鼠扮成米斯拉这个自以为聪明的计划了。〃这个牺牲品并非来自过去。是我去寻找像你弟弟的人,我找到了他,并把他带了回来。
〃我不会再这么做了,所以不会再有……〃
〃你?珊迦,别胡说了。这是我弟弟——我弟弟的第一个影子。
没有我你怎么可能找的到他。〃
〃我不是胡说的!你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克撒。这是我的主意,我的馊主意。他的名字从来不叫米斯拉。他的名字是瑞特比,米帝亚的儿子。我是在伊芬宾卡的奴隶市场发现他的。〃
克撒显然十分惊愕。珊迦俯身向前去将瑞特比的另一只腿放直。伊芬人会将死者葬在向阳的的草地之下。她也曾帮忙掘过几个墓。在她的窗前不远处就有一个合适的地点适合作为墓地,好让她每次看见就再痛悔一次自己犯下的愚行。
除非她离开……远走至伊芬宾卡以瑞特比之名和非瑞克西亚人大战一场。如果那胞囊仍然愿意听她的话,如果克撒没有杀了她。
她去拉瑞特比弯曲的手。
〃奴隶市场?你在奴隶市场找到我弟弟的化身?〃
化身——以肉身形式出现的灵魂。珊达知道这个字,但从来不曾真正思考过它真正的意义;就是这个字,这就是她当初希望瑞将比扮演的。〃没错。〃她扶正了瑞特比的手肘。〃米斯拉是一个法拉吉的奴隶。〃
〃米斯拉是放长的左右手。〃
〃米斯拉是一个奴隶。在你到达信天之前,法拉吉人捉走了他;他们一直不曾释放他——不算有。在古文明之战时他告诉凯拉,她就把他所说的写了下来。〃
珊迦从来没告诉过克撒她已将他妻子纪录的史诗熟记在心。他也没有问过,他从不主动在家中提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