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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这才对,他根本不需要谁的欢欣或眼泪来替感觉增温,因为早有个人在身边,和他一同分享成就喜悦,难怪她的无聊信件烦扰到他的生活,难怪他要说“不准爱我”。哈!他怎会对女人的守候感动?白痴!她做了全天下最白痴的事。
湛平有几分尴尬,骄傲的奶奶在众人面前放下架子屈就自己,他还能再更恨她?冷冷地,他不看奶奶,对着湛鑫回答:“大哥没意见就好了。”
“我有意见,我怕等不了那么久,万一喻菁被人抢走怎么办?”这句话,湛鑫专要说给羽沛听,他要她死心,要她专心对待湛平,别在自己身上浪费想象力。
湛鑫成功了,她打从心底泛冷,一节一节,从腿部冷上来,她进入北极冰库。封冻的心、封冻的情绪,她连笑容都装扮不出来。
“你再说!再说明天我就架着你上礼堂,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掉你这个黄金单身汉。”喻菁笑弯腰。
“我不答应,这场婚礼我要办得风风光光,让所有的人都看到关家的气势,你们再急都给我忍下来。”老奶奶加入他们的欢笑。
羽沛浅浅笑着,尽力不叫笑容染上落寞。
很好,楚何汉界抹去,关家人又成一体,毕竟是血缘亲情嘛。这位颜小姐多么能干,羽沛苦口婆心的劝说,劝不开一家人恩怨,她却是一出现,就替关家带来融圆。
管家太太走近,报告晚餐已准备好。
“好了、好了,先吃饭再说,这个黄道吉日是绝对不能马虎的。”老奶奶起身,领着大家一起走入饭厅。
这是团圆饭,多年来,湛平不在饭桌上和祖母用餐,今天,为了未来的嫂嫂,他勉为其难,羽沛推他到饭厅,将他安顿好,转身,想离开。
“别走,陪我。”湛平抓住羽沛的手。这些年,他习惯同羽沛一起吃晚餐。
“是嘛,一起吃,妳叫羽沛对不对?我知道妳,从报纸上看到的。”喻菁主动邀约她。
“喻菁,妳误会了,那全报纸上乱写的,她是我们聘来照顾湛平的下人,下人用餐的地方不在这里。”老奶奶冷冷说。
微笑,羽沛没对老奶奶的话发出意见。她低头在湛平耳畔说:“我还有事,你们先吃。”
“那我们一起上楼吃饭。”湛平坚持。
眼看气氛又要打坏了,湛鑫作主出声:“妳留下来吧,吃完饭再去做事。”
她没看湛鑫,低头拍拍湛平肩膀,微笑说:“我陪你一整天,明天的毕业致词还没背熟,你就让我上去背一背,等湛平哥吃饱饭,再上来帮我听听、指正,好吗?”
她在笑,手却在发抖,湛平发现了,她害怕面对奶奶是吗?是啊,那么大的伤口,谁不害怕,舍不得勉强她,湛平回答:“去吧,早点背熟、早点休息,明天,我去参加妳的毕业典礼。”
这话是给奶奶听的,但真正听进去的人是湛鑫,再一次,他认定,湛平离不开羽沛。
胆小鬼呵,她终究是胆小鬼。
羽沛坐在窗口,脚下是屋外庭院,头上是满天星辰,白色纱幔qi书+奇书…齐书在身后飞扬,斜靠窗边,泪水湿了窗缘。
笨蛋,妳怎以为他对妳有意愿?
没有,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从来,他对她,除了冷漠与讥讽,其他的统统没有。什么叫做自作多情?什么叫做一厢情愿?念这么多的书,她怎不晓得,人是最难勉强的物种,她竟然想去勉强一份不属于自己的心情,居然以为默默守候会换来感动。
她是智障,绝对是智商低于三十的重度智障!
智障到以为看着他,便会感到幸福,以为没有所求的爱情最圣洁,哈!她哪里没有所求啊,她但求他看见自己,在他生命的每一天。
笑死人的圣洁、笑死人的自以为是,她的头脑坏得很凶。
头在窗边敲着,一下、一下,一下比一下更重,她该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该用隐形术让自己不被看见,她恨自己、恨死自己的爱情。
能把心刨去就好了,那么胸口就不会犯疼痛,不会让泪水不断往下流,她可以大言不惭说,爱情是什么东西,她看不上眼,她的生命不值得为它流连。
右手握起拳头,敲击胸口,不停不断,她要敲碎疼痛感、敲碎残余的自尊。
手在抖、心在抖,她的发抖是种无可救药的不自觉行动。
颜喻菁的端丽在心头,湛鑫对她的亲昵也在心头,那样一对珠联壁合的男女啊,连老天看了也要喜爱,她怎能自我托大,以为自己能意外出线?
说得好,他的确不会爱她,他有更好的女人值得爱,凭什么来将就自己?
认真想想啊,辛羽沛,你对他有什么意义可言?妳不过是个替代品,暂且为湛平哥疗伤止痛的替代品啊,他留下妳,不为情义,只因妳的仅存价值刚好是他所需要;老奶奶对妳何来侮辱,妳本来就是拿人钱财的下人,妳没有资格进入关家世界……
她自卑、自恨,她看不起自己,她想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
像摊烂泥,她垮在窗边,发呆。
停止思考、压制情绪,含在眼眶的泪水努力不让自己下垂。她什么事都不做,单单靠在窗边,一分、十分、一小时、两小时……
坐了多久?不晓得,同样的姿势让她全身发麻,但酥麻感传不进知觉中枢,她成了破布娃娃,在夏夜,在夜风拂过的夜晚,独自心悲。
湛鑫用力打开门,她没注意到他的侵入,依然维持着同样的动作。
送喻菁返家后,他在下车时发现她坐在窗边。多么危险的动作,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夜色里,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那动作姿势在在显示她的伤悲正在进行。
不多想,他冲进她房间,门扇强大的撞击声没扰醒她的冥思,砰地,他用力关上门,她也没回头,大步走向她,他才发现她望向月亮的双瞳空茫。
“妳在做什么!”
他愤怒狂吼没叫醒她,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悲伤,她与世界隔绝。
“辛羽沛!”
这回他加上动作,把她整个人往后拉扯,拉进窗内。
缓缓抬眉,她终算看见他了,迫不及待地,她挂起笑容。
原来装笑,并没有想象中困难。“湛平哥找我吗?我马上过去。”点头,她说。
走两步,他伸手将她抓回来。
“妳知道现在几点?”
“几点?”
她低头看看腕上九十九块的手表,表又停了,真糟糕,老是搞罢工,她拍两下表面,要求指针为自己妥协,但它有自己的意志,不想应和她的要求。
“对不起,我不知道几点。”
退两步,她和他保持距离,决意遵奉他的命令,不对他造成困扰。
“妳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的脑浆是一片混乱,不明白他高难度的问话。
摇头,再退两步。
她不晓得多少公分才算安全距离,但她会尽量保持。
“对不起。”
听懂了吗?她的意思是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晓得他有个聪慧亮丽的青梅竹马,不晓得她的爱情是他的困扰,更不晓得她的喃喃自语让他觉得憎厌。所以不会了,“自然”消失,辛羽沛隔绝,交集线解开,他们站在平行点。
“妳想做什么?跳楼吗?”
跳楼?羽沛点点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办法,运气好的话,她可以上天堂和爸妈、姊姊在一起,团圆……是她梦想过千万次的场景,就像今夜的关家,没有隔阂,没有伤害,有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快乐的聚餐。
多好啊,她梦想有个家很久很久了,要是跳下去,达成梦想……对,那么容易的事,她怎么就没想到?笨了,对,她肯定是发笨了。
再次走近窗口,她揉揉眼睛,往下望,目测起楼层高度,这高度恐怕不够,也许,她该再往上爬两层。
她居然点头、居然在笑、居然二度走到窗边?
湛鑫气疯了,抓过她的手,低声对她咆哮:“妳以为做这种事情可以改变什么!”
改变?羽沛皱眉,怎么他说的每句话都那么难懂。
“不会的,就算妳跳下去,我也不会喜欢妳。只要妳一天不死,妳就必须负起责任,在湛平身边照顾他,因为那是妳们姊妹欠湛平的。”
终于,他的话提醒了她,这下子,她彻底清醒,彻底听懂他在说什么。
想笑,才发觉自己的脸绷绷的,是泪痕吗?大约吧,她的伤心全挂在脸上,她的自尊让泪水冲了去,眼前的自己胆怯懦弱,眼前的自己像个想用眼泪把男人留住的小女生。
转身,不顾他的想法,她进浴室冲脸,洗去泪痕,抹去悲哀痕迹,再度走出浴室,她挂上骄傲与淡漠。
“我想你误会了。”振起精神,羽沛走到窗边,关上窗户,停止了翻飞的窗帘布。
“我误会?”
拧眉,她很该死,该死的不擅长演戏,却认为自己是个高明戏子。
“我只是在练习明天的毕业生致词。”
说谎、瘪脚剧本!“需要坐到窗户边练习?”他嘴边贴上讥诮。
“如果你肯替我钉个讲台的话,我很乐意到台上练习。”转身,她不理他,走到衣柜边,翻出睡衣。
“妳最好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不希望妳再惹事。”
惹事?他以为自己是个爱惹是生非的女人,哈!那么“了解”她?她该不该对他感激涕零。
面对他,羽沛挂牢骄傲面具,鼓起勇气说:
“不会的,我不会“再”惹事。对于前几天的胡言乱语,我很抱歉,我是额头受伤,撞得头昏脑钝,出口不该说的言语,请你见谅,也请相信,我不会有多余想法,不会再做一些无聊事情,困扰你的生活。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手抱睡衣,她向他行了九十度鞠躬。
他要回答什么?怔愣住,他半句都说不出来。
若是他肯顺心顺意,他将大步向前,把她紧紧搂抱住,告诉她,他对“自然”的言言语语感到动容;告诉她,他喜欢在忙碌的生活中、在夜里,有一个女子捎来讯息,一句一句打进他心底,也许同意、也许反对那些言论,但他很高兴,因为,多年来,没人看懂他的心。
可是,他否决自己的意愿,他没抱她、没对她说真心话,只是冷冷看她,用最平淡的口吻说:“妳最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我会的。”她对他也对自己宣示。
再望她一眼,湛鑫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看着关起的门扇,羽沛笑了,笑得得前仆后仰,笑得弯下腰,扶住自己的肚子。
好好笑呵!她的蠢爱情……她的骄傲骨气……她笑出满脸泪水,笑得欺骗自己,整件事,不过一场闹剧……
“很晚了,湛平哥。”把棉被拉平,羽沛扭开床边小灯。
“小沛,妳最近常常恍惚,发生什么事?”湛平问。
“我有吗?”笑笑,收妥情绪,她用最平稳的态度面对湛平。
“妳有,说!在想什么?是不是担心大哥没有派人到法国调查羽晴的下落?”
她没答话。
“放心,大哥答应我的事情,一定会尽全力去做。”
“嗯,我不担心。”同意,他是个一诺千金的人。
“那么,妳的心不在焉是在想什么呢?”
“想……想以后吧!”
“以后?是啊,妳大学毕业了,终于完成羽晴的心愿。”叹气,时间飞快,小女孩已然亭亭玉立。他又问:“毕业后,有什么规画?”
“我能有什么规画?”
“当然可以,妳没有想做的事情?”
“我去工作,湛平哥怎么办?”
“我没妳想象的这么依赖,我可以走一小段距离了,照顾自己不成问题。小沛,妳是学商的,想不想到大哥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