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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芸芸道:“糟的是因为他们可以借阵法之掩护,使我们没法发觉他们的行动,而他们在阵外却可以将我们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呀?”
施本才懒然道:“那……那我们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了?”
薛芸芸道:“是的!瞎子碰上眼明的,你说,谁有利?”
他们说话之间,新射进来的竹箭已经布成一座新的阵法,将薛芸芸他们三人,限制在仅有五尺方圆的位置上。
薛芸芸说的果然不错,他们在阵中不要说外面的景物一点也看不见,就是伸出自己的五指来,也模糊不清。
薛芸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咱们三个人,已成瓮中之鳖了!”
这时阵外传来赛诸葛的得意声音,道:“刘宾!这回你们已无计可施了吧?”
刘宾没有理他,对薛芸芸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冲出去看看?”
薛芸芸摇头道:“没有用!冲出去徒受皮肉之苦,我们何必多此一举呢?”
刘宾道:“但……但是老夫却不甘心坐以待毙!”
他一言犹未了,突然间哼一声,双腿一软,瞪大了眼珠坐了下去。
施本才大骇道:“刘……刘大人怎么啦?”
薛芸芸道:“义父被阵外的人点中了穴道,轮下去就是你我了,咱们逃不掉的!”
施本才闻言更是紧张,全神戒备起来。
赛诸葛在阵外看得清清楚楚,道:“施总管!你戒备也没用,你可知道老夫要从什么地方发招攻你吗?”
赛诸葛的声音听来好像自十丈之远发出来的,可是他话才一说完,一缕指风已袭向施本才的期门穴!
施本才听声辨位,慌忙疾退,可是人才退了两、三步,背后倏觉有一股强大无比的旋风撞来,慌得他手忙脚乱起来!
施本才领教了那股旋风的威力,才明白薛芸芸何以不赞成冲阵的原因,却原来锁神阵的外围,全是威力无与伦比的旋风之故。
外围有人力无法抗拒的旋风,局处在阵内又饱受上不断的偷袭,怪不得从不气馁的薛芸芸,也要承认毫无逃走之望了。
薛芸芸等施本才站稳之后,突然对他道:“施大哥,我实在不应该拖累你至此!”
施本才怔了一怔,没想到薛芸芸会在这紧要关头,说出这种话。
他细细一咀嚼薛芸芸的话,心中顿时涌现一片感激和安慰,因此很豪爽地道:“薛姑娘!在下不是说过士为知己者死吗?你实在无须如此自责!”
他相当感动地又道:“倒是在下因无力保护姑娘,而感到无限地惭愧!”
薛芸芸眼圈一红,道:“施大哥!今夜如果只有你逃得了生命,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替我做一件事好吗?”
施本才道:“不要说一件事,只要在下一条命在,就是百件事在下也乐意效劳!”
他顿了一顿.才又道:“可是!日下的局面,在下哪有逃生的机会呢?”
薛芸芸道:“有的!只要有我相助,施大哥必可逃离此地!”
施本才讶然道:“姑娘既有办法,咱们何不一起跑啊?”
薛芸芸道:“我这逃生方法,只能供一个人利用,换句话说,我只能使我们之一逃脱而已!”
施本才没有问她理由,因为他深信薛芸芸的话,不会故作惊人,他道:“既然姑娘有办法使我们三人中的一个逃走,依在下之意,还是姑娘先走才恰当!”
薛芸芸道:“不行!应该由你逃!”
施本才道:“为什么应该是我?”
薛芸芸道:“因为我和义父即使落在竹林院之后,也只不过失去自由而已,他们绝不会杀我们,可是你却不同,你一旦被竹林院擒住,就只有死路一条而已,所以你应该先逃生!”
施本才被薛芸芸一席话,说得大为动容,可是他心中却极为平静。
他叹了一口气,道:“姑娘之言诚然很有道理,然而不论如何,在下也绝不会为了一己的生,将姑娘和刘大人丢在这里的!”
薛芸芸用钦佩的眼光,看着施本才,道:“我知道施大哥义薄云天,为了我们父女,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如果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你留着生命去完成,你会忍心拒绝吗?”
施本才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薛芸芸道:“我这里有一样东西,请你先收下来!”
她一面说话,一面取出一支打造极为精致的金簪,交给了施本才,又道:“请你突围之后,立刻赶到宣城西郊的郭庄,交给庄内一名叫莫家玉的人,顺便告诉莫家玉,为了刘宾的安全,我恐怕非得付出生命代价不可!”
施本才看了金簪一眼,道:“就这件事?”
薛芸芸露出苍凉的眼神,幽幽道:“此情只待成追忆!唉!”
她抬眼望着施本才,改口道:“还有,你到了郭庄之后,将这里的一切告诉那边的人,他们自会对你的安全尽最大的保障,今后你也就不必担心竹林院的追缉了!”
施本才还想说什么,阵外突然袭来两股劲风,使得施本才不得不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迅速网躲!
薛芸芸一看情势危急,忙道:“施大哥!你赶快装成穴道被制的样子!”
这时正好又有一缕劲风朝施本才袭到,施本才果然装成一阵摇晃,便栽倒在地。
薛芸芸蹲下身,很快地告诉施本才,道:“他们就要开启阵法进来抓人,你一得到我的暗号,立刻往东北角急窜,敌人必然措手不及!”
她一言未了,锁神阵的东北角,果然一闪一亮。
施本才在薛芸芸的暗号之下,一跃而起,奋勇奔向东北角,快速冲了出去!
原来锁神阵的东北角,正是全阵最脆弱的一环,何况按阵位的安排,主要催阵之处又在西南。
换言之,东北角正是敌人看守最松之处,施本才这一冲,确是冲到了地方。
只见他身如飞燕,一绕一掠,便脱阵而出。施本才一脱出锁神阵,看也不看四下的地形,人如脱缰之马,狂奔而去!
守在阵外的竹林院和秘门的大批人马,一来料不到有人能够冲出阵来,二来施本才跑得的确也快,等他们发觉追过去之际,施本才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但赛诸葛早有很妥善的安排,他一发现施本才往东北方向逃去,立刻命人射出火焰响箭给埋伏在那一地区的手下拦截施本才,而他却从容指挥身旁的人,将薛芸芸和刘宾押了起来。
施本才根本就没有低估赛诸葛的能力,当他狂奔一阵,立刻折向西南,因为他知道赛诸葛那支火焰响箭的用意,正是要埋伏的人堵住正北方向。
可是施本才刚刚折向西南,却发现早有七、八个人拦在那里。
这局面变化得太快,令施本才根本无暇考虑其他,只有硬着头皮,往前硬闯!
那七、八个竹林院的人,一看施本才来势汹汹,立刻小心翼翼地将他围住,一面放出火焰箭向赛诸葛通消息。
施本才双掌如飞,专心一意想突破拦阻,但那八个竹林院的好手,却也守得极为严密,使无心恋战的施本才,心急如焚。
如果照这种情况拖下去,赛诸葛派出的援手,必然来得及增援,那么,施本才就再也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施本才心里明白得很,因此他出招甚是狠毒,五招不到,已有两名围攻他的人,命丧在他的掌下。
虽是如此,剩下的那六个人,攻势却依然很紧,缠得施本才委实没办法脱身。
施本才碰上这种场面,真是急得满头大汗,但也只有徒呼负负而已。
眼看着赛诸葛派出的人手将到,施本才仍旧还在竹林院的重围之中,看来他这次突围,就要攻亏一篑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先前协助施本才杀掉钱棠的那名蒙面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飘然出现!
蒙面人这一次现身,还是不跟施本才打招呼,迅即加入战圈,帮助施本才攻敌。
那蒙面人拳脚伶俐,把式诡异,很快地便解决掉四人,其余两人也被施本才击毙。
围攻一解除,蒙面人一晃便失去踪影,施本才也无暇多想,急急往西逃命。
施本才前脚才离开,赛诸葛已率众赶至,就差那么一点就被他追及。赛诸葛等人在现场略一巡视,只发觉八具自己人的死尸,由这一点可断定施本方确是从这附近潜逃的。
赛诸葛藉着火把的光亮,很仔细地逐一检视那些尸体的伤痕,然后对插天翁巫谟道:
“巫兄,这些人居然是死在两种手法之下,实是令人想不通!”
巫谟道:“这么说,杀死这些人的,除施本才之外,还另有他人,对吧?”
赛诸葛道:“不错,一定有人帮助施本才突围!”
巫谟道:“你可别弄错呀,这一错,可能将我们引入牛角尖,所以你还是仔细查过之后,再下定论!”
赛诸葛道:“不会错的,施本才的能耐我很清楚,他不可能在三招两式之下,一口气杀死我这八名高手!”
他顿了一顿又道:“更何况这八具尸体中,有四个人很明显地死在少林拳法之下!”
巫谟讶道:“少林拳法?”
赛诸葛道:“是的!由这两点是可说明我这八名手下,是死在施本才和另一名少林派名家的手下!”
巫谟道:“少林寺的人怎会出现在这附近?”
赛诸葛道:“据我所知,少林寺达摩院监院无前大师,早已公开露脸与神探陈公威作对,难道说少林寺的人对我们就没有兴趣?”
巫谟点头道:“你这一说倒提醒了我,有一伙由一名叫莫家玉的年轻人所领导的庞大势力,也正全力要得到刘宾的人,那无前大师正是这伙人马之一,看来少林寺的人在这附近出现,必然同这些人有关!”
赛诸葛道:“巫兄说得不错,没想到他们的追踪之术,比神探陈公成更加高明,这股势力我们绝不能低估!”
巫谟露出佩服的眼光,付道:“赛诸葛料事如神,居然从这小节骨眼中,便看出莫家玉那些人不是好惹的,实是高明之至!”
赛诸葛此时又道:“为今之计,我们最好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刘宾送往贵门……”
巫谟道:“那是当然,只不知贵庄主是不是有了安排?”
赛诸葛道:“这事院主已全权吩咐我办理,我自然会尽全力将人送到海口,请巫兄通知杜剑娘准备接人!”
巫谟道:“好!咱们以此为定!”
他向赛诸葛拱拱手,然后带了两名随行门人离去,可是他刚刚才走了两三步,赛诸葛却又叫住他道:“巫兄请留步!”
巫谟诧然旋身,望着赛诸葛道:“还有什么事啊?”
赛诸葛道:“请你顺便提醒杜姑娘一声,咱们双方当初立约合作,敝方只负责到海口这一路安全,等出了海口,可就没有敝方之事了呀!”
巫谟道:“双方合约确是如此订定的,自然没错,我会提醒小姐的。”
他举步欲走,又停下来道:“但是由这里到海口,仍有百数十里路,一切可就靠你们竹林院了!”
赛诸葛道:“你放心,我们早有准备,绝不会有什差失才对!”
巫谟对他的保证,似乎不太满意,道:“这样甚好,可是你别把官家那一般人看得太窝囊,还有,无前那少林和尚,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你们竹林院可千万小心呀!”
赛诸葛笑笑,道:“巫兄不必过虑,我们自有安排!”
巫谟果然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赛诸葛等他一走,立刻命人将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