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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他实在无法同意杜剑娘的以色授人之计是个正当的方法,因为杜剑娘有此打算,如果说她的人品低贱,也未始不可。
是以,莫家玉只好闭口不语,免得越说越糟。
杜剑娘叹了一口气,道:“不管你心中有何想法,也不管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看,只要能助我达成报仇的使命,即使牺牲色相,我也在所不惜。”
她的话深深打动了莫家玉的心坎。
他的脸上蓦地泛起一阵惨然。
他又想起了他的未婚妻——正在刘宾怀中的芸芸。杜剑娘不惜以色相授人,讲来是她自己的决定,可是芸芸却因爱他之故,投身虎口,牺牲了色相。
莫家玉心如绞痛,根本不敢想起芸芸的容貌。
芸芸之所以走人这条绝路,被践踏了千金之躯,在莫家玉看来,全是他一个人的罪过。
这份牺牲太大了,而莫家玉所要她做的,也太过于残忍了。
他把芸芸的处境拿来与杜剑娘比较,越发感到芸芸的伟大,同时也对杜剑娘的所做所为,有无限的同情。
杜剑娘当然不知道莫家玉此时的心境,她只觉得像莫家玉这种胸怀壮志,才品出众的年轻男人,理应从仕途中找出路才对,而不应浪迹江湖。
她当然可以意会到莫家玉不惜混迹江湖之故,必另有更重要的原因,只是她总觉得像他这种人材,不论如何!在江湖上浮沉,总是犯不着的。
她突然对莫家玉兴起无限知己之感,因为他如发觉自己的处境,竟是与他那么相像。
“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就是她和他的写照吗?
于是,在此时此景,莫家玉和杜剑娘的心境,是那么的接近。
两人默默无语地对视良久,直到紫娟轻轻地说道:“小姐!快到一个时辰了!”
杜剑娘身体震动了一下,眸中露出恐惧之色,涔涔落下几滴珠泪。
莫家玉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姑娘,你不用伤心,一定有办法使你脱出禁制,提早恢复行动的。”
杜剑娘仰首凝望了莫家玉一眼,道:“这么说,你是同意我早日离开此地,前去继续刺杀刘宾的工作的了?”
莫家玉未置可否,杜剑娘幽幽又道:“唉!纵使能早日解开禁制,只是已时不我予,来不及啦!说不定刘宾那奸贼此刻已回到了临安……”
莫家玉虽则知道,刘宾此刻非但未离开宣城,而且还恋栈于芸芸的温柔中,但他并不想将这消息告诉杜剑娘。
他一想到刘宾怀中的芸芸,心情又如刀割。
杜剑娘突然咳嗽得很厉害,紫娟向莫家玉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离开木屋。
莫家玉会意,向杜剑娘抱拳辞行,大步走出木屋而去。
咳嗽不止的杜剑娘,就在莫家王转身之刹那,用颤抖不止的手,指着他的背影,好像还不愿意莫家玉离开她的样子,可惜莫家玉并没有发觉。
莫家玉走出木屋,站在回廊之上,长吸一口大气。
他抱着满肚狐疑,仁立在廊上,心里不断运智思索他所遭到的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紫娟才走出木屋,对莫家玉道:“公子!容小婢送你出去!”
莫家玉“啊”了一声,道:“有劳了!”
紫娟笑一笑,转过身子,当先走下回廊。
莫家玉跟在后头,且走且问,道:“杜姑娘已无碍了吧?”
紫娟道:“无碍了……”
莫家玉忖道:“想来那杜剑娘咳嗽喘气是经常的事,否则紫娟绝不会如此镇静。”
莫家玉不由更加同情杜剑娘,这种不死不活的活罪,的确不是寻常人受得了的。
当然如果她是有意装给自己看,可又另当别论了。
莫家玉思潮起伏,这是他自混迹江湖以来所未曾有的现象。
他对自己此刻的心情,大为惊骇,心道:“难道说,我的心智已被眼下所遭到的难题所蒙蔽了吗?”
他当然不会轻易屈服于任何困难的问题的,他是个自信心极强,又有无比勇气的斗士。
是以,他心中纵使大为震骇,但片刻之后,他又已恢复了平常。
目前,他要在那些看来错综复杂,却又如羚羊挂角了无痕迹的问题上,找出头绪来,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莫家玉在细细分析之后,却又充满了信心。
紫娟领着莫家玉,很快地又来到梵净秘府的大殿之前,她停步道:“莫公子,此去是神差尊者的事,小婢送到此处为止,公子珍重!”
莫家玉想了一想,道:“紫娟姑娘,能不能借你传句话?”
紫娟道:“有什么事?刚才为何不当面告诉我家姑娘?”
莫家玉道:“这是我临时想起来的事,却又不能不让杜姑娘知道。”
紫娟无可奈何地道:“好吧!”
莫家玉道:“多谢!请姑娘附耳过来!”
紫娟迟疑一会,想起就要偎在俊美的莫家玉怀中,听他说悄悄话,不由脸色一红。
莫家王倒没有这个感觉,他主动凑脸过去,悄悄在紫娟的耳边说话,连那少女的发香也未引起莫家玉的注意。
莫家玉咬完耳根之后,仰脸正与满脸通红的紫娟望个正着。
莫家玉立即后悔不迭,暗怪自己刚才怎会那么冒失,与一位情窦初开的俏婢咬耳说话?
但事情既已做了,后悔自己莫及,倒是紫娟那种如醉如痴的神情,令莫家玉最不放心,因为他不敢肯定,在这种神情之下,紫娟是不是能记得住他刚才的吩咐。
莫家玉毕竟老于世故,他并未追问紫娟,是不是已听清楚了他的交代。
他很有耐心地等紫娟恢复常态。
紫娟痴迷一会,不久便想起了是怎么一回事,用茫然的眼光望着莫家玉。
莫家玉这回有了经验,他先把事情的严重性说明,然后再重头向紫娟交代一遍。
这一来,紫娟果然没有再局促不安,心跳脸红。
紫娟听完莫家玉的交代之后,道:“此事既是如此重要,公子怎会忽略了呢?”
莫家玉没有深入说明,略略道:“因为刚才我并未决定这样做!”
紫娟道:“不论如何,此举既是对我家小姐有利无害,小婢就照公子的吩咐去做好啦!”
她此刻的表情甚是肃穆,可见莫家玉所吩咐她的事,非同寻常。
紫姐又道:“小婢不送了……”
莫家玉道:“不劳远送……”
紫娟深情地望了莫家玉一眼,略略一福,便走向回路而去。
莫家玉不再表示什么,耐心地在原地等候神差的出现。
大约顿饭的功夫,神差才自殿中走了出来,堆着一脸笑容,道:“尊驾气宇神定,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能耐,我真想不通家师兄鬼使,怎会把你批评得一文不值!”
神差缓步走到莫家王之前,露出他眼中的智慧,道:“何况,尊驾又不是个轻浮好色,喜欢占人便宜的角色,实在不可多得!”
他言词之中,居然又加上喷喷称奇之声,可见得他的话绝不是普通的恭维。
莫家玉淡淡一笑,道:“阁下见微知著,也不是个平凡人物呀!”
神差闻言一愣,继之纵声大笑,感染了莫家玉,使得他也尽情大笑起来。
两人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笑声中含有惺惺相借的意味存在,也难怪两人要那样纵情长笑了。
神差在大笑过后,又道:“尊驾对紫娟丫头交代的话,必是相当重要,是也不是?”
莫家玉道:“你如何得知?”
神差道:“我本来以为尊驾有意挑逗紫娟丫头,因为紫娟丫头在听你咬耳朵之时,面泛桃花……”
莫家玉笑道:“当时阁下一定以为我是在向紫娟姑娘说下流活,对也不对?”
神差不好意思地道:“是的,后来我一见紫娟在顷刻之后,不仅迅速恢复了常态,而且脸色变得那么严肃,我便知道我错怪了你。”
莫家玉笑道:“幸亏阁下不是个鲁莽的人,否则我岂不是要背上一个登徒子之名?”
神差道:“其实不解释,我也不会凭一次印象,把你看成是登徒子!哈哈……”
莫家玉陪他笑上几声,道:“是不是可以请……”
他“请”字才落,神差已然会意,接口道:“这是我的职务,请尊驾随我走出敝门总坛……”
莫家玉作了一个感激的微笑,随神差之后,一路毫无所阻地走到梵净秘府的洞门之外。
两人依依话别,莫家玉才循回路,走出子午谷。
当他绕过来时的那座村庄之时,已在辰时时刻,他怕在大理城外等他的另一位杜剑娘心焦,遂加快速度下山。
莫家玉这一路奔跑,比来时所花的时间快得多,一来是路径已熟,二来是没有人阻路之故。
他正在庆幸在天黑之前,可以赶至山下之时,倏地发现头上半空中,有一只巨大无比的秃鹰盘旋。
那红嘴秃鹰,两翅特别长,少说也在七、八尺左右,颈部长满零乱的灰毛,根根竖立,在纯黑的两翅间,各有一排白色整齐的羽毛,掺杂在黑翅之中。
那秃鹰仅是在莫家玉头顶上空,静静盘旋。
起先并未引起莫家玉的注意,后来因为久久不去,看似有意跟踪,始引起莫家玉好奇。
莫家玉打住去势,忖这:“这畜生透出不少可怪之处,会不会是异人豢养的?”
他又继续想道:“如是人所豢养的,那么这畜生的来意,可就大不简单了,我且试它一试!”
他心念才动,冷不防相准路旁一块巨石,纵身过去,很快隐住身子。
那飞在半空中的秃鹰,就在失去莫家玉行踪之后,也收翅急降,飞掠过那块巨石。
那畜生大概没发觉莫家玉藏身之处,急得在半空中引颈长唳。
莫家玉从那秃鹰的举动,已经可以肯定这只秃鹰,委实有来路。
于是,他静静躲在巨石之侧,同时两眼注视着两边山路。他知道适才秃鹰的声声长唳,必然是传消息给它的主人。
那么,他只要注意两边山路,就不难发觉到底是什么人物,支使那秃鹰跟踪他。
果然不到一盏热茶的时间,从子午谷方向射出三条人影,很快地赶来与那秃鹰相会。
那三人来势迅若奔雷,其中一人且边行边发出尖锐啸声,与那秃鹰尖叫遥遥相应。
渐渐地,莫家玉已可看清楚那三人的容貌。
只见为首那人是个老者,衣饰甚是怪异,跟在后面的两位壮汉,长得魁梧硕大,身上都只围了一条裤布。
莫家玉一见那三人装束,便认出必是属于西南秘门的门人无疑。
可是,这三人何以盯在自己后头不放呢?
根据莫家玉自己的想法,他来梵净山子午谷,出进梵净秘府,都已征得秘门的同意。
那么,这三人为何要追赶自己呢?
这一瞬间,莫家玉还未找出被跟踪的原因,那两壮汉,已经奔至他藏身的巨石之前,两下距离大约仅在一戈之远而已。
莫家王正在考虑是否现身,那老者已说道:“小秃子被那厮摔啦……”
莫家玉觉得这老者的声音甚熟,乃偷偷从石侧窥视。
他细细打量那老者一会,恍然记起这老人,原来就是代表秘门前往竹林院,自神探陈公威手中接回杜剑娘的秘门人物,外号叫插天翁的巫谟。
另外那两名壮汉,莫家玉则从未见过,许是巫谟的随身门人。
但见那巫谟交代了那两名壮汉数言,然后三个人便分开搜寻,显然要找出莫家玉藏身之处。
这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