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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方便？”
“不是……金夫人你看我这一身都还没收拾妥当，我怕……”
“不要紧的，我看挺好嘛。哟，我可记得这衣服是破了的，还难为你缝好了，不错！有这么一枚金叶做点缀，我看更漂亮了。”
“真的？”
“那当然。好了，我已经吩咐过清灵了，你拿着这张卷轴给她，报上你的名字，她自然会传送你过去。到时菲安小姐会在那边等你。”
“呃——好的。”
若雪接过发黄的卷轴，跟金夫人道了谢，这才离开首饰店，往清灵那儿走去。
她走得很慢，比蜗牛爬得还要慢！
激动和兴奋已经完全是次要的了，她现在着急的是见面该说些什么。
千漠已经不是以前那简单的千漠了，摇身一变成了极游神教的教主。
不对，应该是他本来就是，只是若雪不知道而已。
她跟他的地位相差得太远了，见面是不是要行礼？不会还要下跪吧……
要跪也没办法，现在千漠才是老大。
可是——说点什么？
跟他表白？若雪立马摇摇头否定。
不知道有多少MM喜欢他，若雪肯定是没希望了，还是算了，别去碰那一鼻子灰。等自己以后要是厉害点了，再考虑吧……其实若雪也没有那个胆量，好象从小到大只有男孩子追她没有她追男孩子的事，叫她去泡帅哥，她还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寒。
既然不能表白的话，那说点什么？
若雪一时也想不到了，她甚至有点烦闷。
怎么这个时候就要见他，她都还没准备好！
可是，不见的话，一是不乖不听话，弄不好要被开除的。
二是，都半年多了，若雪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真想看看。
想想肯定是过得蛮滋润了，那么多人崇拜敬仰，肯定还有不计其数的美女在服侍，弄不好老婆都娶了N个了。管他呢！去就去！反正最多就是自己死了这条心，喜欢归喜欢，不打他主意就是了！
若雪给自己打了打气。
就是教徒见教主这么一回简单的事，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定了定神，这才敢去摸清灵的雕像。
“您好，NPC清灵为您服务！”清灵依旧是脚不落地，浮在半空，微微地笑着。
“我是若雪，要去见教主。”
“预约查证中，请稍后！”
清灵眼睛平视前方，各色的光芒在她的眼珠里浮现又隐去。
“预约核实，请出示传送卷轴。”
“呃，在这里。”若雪把卷轴递给她。
“传送过程中，请务必闭好眼睛，以免强光刺伤。”
“哦。”若雪赶紧照做。
一阵强烈的光闪过，若雪没敢睁开眼，只听耳边风声呼啸，整个人有向上升去的感觉。
冷！刺骨的冷！
“欢迎来到极游冰殿。”
若雪听到声音，这才敢睁开眼。
“菲安小姐……”好冷，若雪的音有些颤。
菲安依旧是那么妖艳迷人，穿得少之又少，却丝毫不觉得冷。
而若雪却是禁受不住，立马就感觉体温急降。
“把手给我。”菲安伸出手。
若雪乖乖地把手放到她的手心里。
“冰殿太冷，你闭上眼睛，我带你去教主的住处。”
若雪点点头，闭眼。
冷觉一瞬即逝，温暖立刻传来。
宽大的壁炉，里面燃着不急的明火，整个房间被火光耀得通亮。
却只是简单的陈设，古旧的地毯古旧的长方型宴桌。
一切看上去都很古老，却很温暖。
这约摸一百平米的屋子尽头，是一张挂满暗金色帷幕的床，旁边放着一支同时燃上十余支蜡烛的烛台。帷幕里面的人平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菲安跪在床前，轻声地问候。
“教主，她来了。”
里面的人没有出声，只是努力地坐了起来。
“我来帮您。”菲安正要掀开帘帐，想帮他垫好靠背，却被他一挥手拒绝了。
菲安只得退后。
“餐点您还没用过，要不我撤下吧。”
里面的人点点头。
菲安端着未动丝毫的餐点退下，临走时嘱咐了若雪几句，大约就是教主身体不好，若雪不能久留之类的话语。
若雪听着，却早已经不知道该站哪里，只远远地看着帘幕后的人，那个似曾相识却又无限陌生的影子，看着他怔怔地出神。
“你……过来。”他的言语苍白无力，若雪一听，便落了眼泪下来。
她低着头，缓缓走过去，在刚才菲安跪过的位置，轻轻地跪下来。
“没有别人在，不用跪着。”依然是虚弱不堪。
若雪摇摇头，不肯起来。
“你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
若雪实在忍不住，鼻子酸了一酸。
“呵呵，原来你也会哭……”他努力地挪了挪身子，“还是这样穿着好看，以前总是牛仔裤加T恤，太随便了，不象女孩子。”
“教主……”
“是千漠……没有外人在。”
若雪的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淌。
“你怎么了，是病了吗？”
“别哭——我没事。”
“可是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呵呵，”他无力地笑，“我也不知道，最近一直不舒服，可能是冰殿太冷了，或许……搬到这边来，会好一些。”
“为什么以前要住在那么冷的地方？会冷坏你的。”
“你不懂的，不是每个地方……都安全。”
“你是一教之主，还会不安全吗？”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他移开话题，“你呢？这半年……过得怎么样。”
“还好……”想起他刚刚离开的时候，若雪其实根本都过不下去，“只是很不习惯，不过也在也好多了。认识了一些朋友，他们都待我很好。”
“那就好。”他欣慰地说。
“你知道吗？破天改版了，除了巳灵星，午灵星，还开放了彩虹星，可漂亮了……夫妻可以办结婚手续，还可以生宝宝……也就是宠物一样的小家伙。可爱极了……”
若雪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好象不应该说到这种比较敏感的事情。
“呵，是变了不少。”千漠一笑解嘲，“本来，我没有打算让你进来，不过，如果你不喜欢，可以随时离开。”
“不，我喜欢这里，我不走。”
“是吗？”
“嗯，真的！”其实若雪心里明白，多少还是说了点假话。
“那——就好。你努力一点，到时我可以留你在身边，不必去极游之门冒险。”
“去不去那里，都不要紧。只是，我想知道，你要去哪里？”
“我在找人……如果找到了……就回家；找不到……就一直在这里，继续找。”
“你到底要找什么人？我可以帮你吗？”
“呵呵，整个极游世界都是为了这一个人存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在所有可能的人之中找到他，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又已经变成了谁。”
“我听不明白。”
“你不会明白的，也不需要明白。如果……你真的想帮忙的话……要么离开极游世界，保住你平凡的生活和安全。”
“我说过，我不离开。”
“要么……努力提升你自己……到时候，留在我身边，好么？”
“你真的希望吗？”
“嗯——希望你安全。”
“如果我努力的话，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什么？”
“答应我不管你去哪里，都带上我？”
“呵呵。”他笑而不答。
“不可以吗？”
“不是，我要去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很远，而且我只能带一个人回去，除非……你就是那个人。不过——不可能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
“通过极游之门的验证，并且存活下来的人。”
“好，那我记住了。”
“若雪，你还是个孩子，任性没有好处，极游之门可不是角色死亡之后还可以退出登陆的游戏，那里的死亡就意味着真正的死亡，身魂俱灭的。你不需要亲自去试，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若雪听得心里凉凉的。
“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如果你有心帮忙的话，尽可能地完成金夫人交给你的任务，我会把需要你做的都交待给她的。如果……你帮我找到那个人，我可以考虑——带你走。”
若雪眼里泛起明光。
“好的，我不会让你失望。”
“嗯，不要再象以前那么懒了，总是赖床，只顾着玩。”
寒，原来若雪在他心里留下的就是这么个印象。
“不……不是的，其实，我也会洗衣做饭……还会很多……”
“嗯，这些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都应该要学会的。”
他那意思就是说自己不像个正常的女人，郁闷！
“还有，如果有外人在场……”千漠提点她。
“我知道怎么做，教主！”她称他教主，表示已然明白。
一阵脚步声，菲安走了进来。
若雪赶紧把脸上抹干净，省得被看见。
“教主，时间到了，您应该休息了。”菲安提醒。
“嗯，我要休息了，你送她回清宫吧。”
“好的。”
“若雪，金夫人会给你新的任务，你既然选择了做个努力的教徒，便不再有轻松的日子过了。”千漠嘱咐到。
“这些，都没有关系的。若雪只拜托教主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一定告诉我，我会在第一时间做好！”
“呵——去吧。”
“嗯。”
若雪这才起身，千漠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熟悉，可她却始终不曾看到他的脸。
不看也罢，光看那轮廓就已经瘦削了不少，再看到真人，若雪恐怕会揪心地疼。
好在他终究没有只把若雪当一个仆人看待，还是以前的口气，平淡却能让若雪觉得亲切。
“走吧。”菲安催她。
“等等！”若雪突然想起了什么，“教主，若雪还有一句话要问您。”
“什么？说吧。”千漠微微地应着。
“记得您说过——等我醒来的时候，再见了。”若雪瞟了瞟他，“请问，是什么意思？我现在……醒了吗？”
千漠静了一会，似是的思考如何回答。
“错了。”他轻声地说着，象是自言自语，“那句话……不是说给你听的。”
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可是只有若雪能看见那张纸条啊！
若雪不明白，不过，那张字条上却实没有任何署名，若雪无法强认那是写给她的。
“教主累了。”菲安提醒她。
“对不起，我这就离开。”若雪脸上有着一抹失望的神色，只能紧随菲安离开，走至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一抹浅浅的影子印在蒙胧泪眼里，在门关上的那一刹，消失无际。
半年不见的千漠，竟然变得如此虚弱不堪。
是为了那个他要找的人吗？为什么……
若雪以为自己已经好起来了，可她错了。再次见到他，虽然不曾看到他的脸，她还是会为他落泪，为他难过。不过终究听到了他的声音，知道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还在自己所知的范围之内，若雪多少觉得安心了一些。
只是，他突然病得那么弱……唉。
〖拾叁〗
※※※ ※※※
回到金夫人那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