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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廷秀笑道:“不错,究竟还是你们年轻人骨头硬,挺得住,如果换了老夫,只怕……嘻!嘻!嘻嘻……”
他分明在笑,样子却比哭还难看,就像他心里恨不得拿刀将康浩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吃掉,口里却故意称赞康浩年轻骨头硬。
康浩冷冷接道:“你且慢得意,这五十招中,在下只用了两招。”
苗廷秀笑道:“莫非你想食言反悔,不承认落败吗?”
康浩道:“不,在下虽然败了,但总有一天会向你讨还这欠下的四十八招。”
苗廷秀哈哈大笑道:“好极了,只要有那一天,老夫一定加倍还你的。”
康浩道:“大丈夫言出如山,希望你记住这笔账就是了。”他伤的虽是皮肉,但因失血过多,体力衰竭,说完这话后,业已气喘吁吁,冷汗洋洋。
苗廷秀诡橘地笑道:“咱们有约在先,如果康少侠不幸落败了,须由老夫随意处置,这句话想必康少侠不致忘记吧!”
康浩昂然道:“谁忘记了?你要杀要剐,尽管动手,康某决不皱—皱眉头。”
苗廷秀拇指一翘,笑道:“果然名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老夫一生最铀钦佩铁铮铮的硬汉子,说什么也不会过分难为你,这样吧!就由你替老夫做—件事,算是应了誓约,你看可好?”
康浩道:“你要我在做什么事?”
苗廷秀道:“这件事容易得很,既不能要你去杀人放火,更不会让你做违背道义良心的坏事;老夫相信,以你见义勇为的英雄性格,一定很乐意的去做,而且,你做了之后,一定会赢得人们的景仰和赞许……”
康浩知道这老毒物惯会蜜腹剑;他嘴上越说得动听,心里一定另有阴谋,但因为自己业已承诺在先,乐得大方些,便点点头道:“只要不是悻于道义良心的事,你尽管说吧!”
苗廷秀却回头对随行六名少女道:“本座就知道康少侠急公好义,必定会慷慨答应,现在果然不错吧?你们还不快些谢谢康少侠。”
小桃等六名少女都不懂他指的什么事,却依言一齐检任为礼,说道:“多谢康少侠。”
康浩茫然道:“姓苗的,你究竟要我做什么事?”
苗廷秀含笑道:“何必性急,且待老夫准备妥当,自然会详详细细告诉你。”
说着,招招手,将小红和小桃唤到近前,附耳低声吩咐了一阵。
二女听了,回头望着康浩露齿一笑,然后走向先前软轿停放的地方,把两截卸下的前轿轩取了回来,默默装在四轮椅的前方。
康浩看得大惑不解,心道:“轮椅前装两截轿轩,老毒物究竟弄什么玄虚?”
正在疑惑,忽见苗廷秀笑嘻嘻说道:“老夫身落残废,行动不便,此次二度出山,全仗这六个好心的女娃子,将轮椅改装戒软轿,一路上,轮流抬着老夫登山涉水,备极辛劳,试想他们女孩子儿家,有多大力气?别说老夫心中不忍,就是让路人见了也会摇头叹尽,指责老夫太忍心,竟将如花似玉的美娇娥,充作挥汗负重的苦役夫,康少侠乃是侠义心肝多情种子,相信心里也定有同感……”说到这里,笑容渐渐收敛,又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方才继续接道:“其实,老夫也不是铁石;心肠,无砂势迫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若说另雇地役,她们又不放心,如果不惜得她们,千山万水,难道叫我这残废老头子用手爬着走么?总算上天起了怜惜之心,才让她们有幸遇上了康少侠……”
康浩恍然顿悟,截口道:“不用再说下去了,你的意思,竟是要康某替你挽杠拖车,藉以折辱康某?”
苗廷秀连连摇手道:“快别说得那么难听,这是老夫一番好意,难不成康少侠对这些娇弱的女娃子,竟没有一点怜惜之心”
康浩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我容易,若要折辱我,那……”
苗廷秀喷喷作声晒笑道:“康少侠真不愧满腹才学,刚才还说‘大丈夫言出如山,一诺千金’。霎眼工夫又变成‘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了,看来康少侠是天生的大丈夫,随便怎么说都可以。”
‘康浩剑眉连连掀动,却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他——本来,话是自己说的,承诺也是自己许的,堂堂男子汉;岂能食言反悔?
可是,如依照诺言履行,又怎甘心受这老匹夫的驱策凌辱,替他挽杠拖生,受这种肮脏气?
忍辱偷生?慷慨一死?师恩、情仇……许许多多纷坛,乱的念头,一时间都拥塞在脑海中,使他愁思百转,取舍俱难,这时,却听苗廷秀又阴侧侧笑道:“康少侠莫忘了一句话: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夫还等着偿还四十八招……”
这句话,宛如黑暗中一点火星,顿使康浩烦虑洗涤,灵台朗净,暗自下了痛苦的决定一一他长吁一口气,毅然抬起头来,问道:“你要去什么地方?”
苗廷秀竹杖一指东南方的崇山峻岭,缓缓说道:“只有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少则二三日,多则五七日,大约可抵达了。”
康浩不再多说,默默上前,挽起了车杠……口口口山道崎岖难行,骄阳灼热如火,碱涩的汗水,浸淫着剑创伤痕,使人感到像刀割一般刺痛——这些,康浩都咬牙忍受。
苗廷秀趾高气扬,时而挥杖抽打,如驱牛马;时而冷嘲热讽,如待玩物——这些,康浩也咬牙忍受了。
人车婉蜒直入乱山,所经之处,人迹都无,渐渐已无路可走,苗廷秀便命小桃和小红在车前开路,斩荆披棘,穿越而过,但是任康浩举步维艰,车歪轮陷,都不许随行众女扶持一靶,只是挥杖吆喝,逼使康浩硬拉过去。
他好像存心要将康浩活活累死,既不给他食物,也不让他休息,自己感到饥渴的时候,便在车上大饮大嚼,众女也轮流休息进食,也不理会康浩。
康浩饥不得食,渴不得饮,挥汗如雨,遍体鳞伤……但是他连一句话也不说,仅凭着胸中一点忍辱负重的坚强意念,迈着沉重、缓慢而虚弱的步子,默默踏过山岭,跨过溪流。
走了一天,入夜时来到一座临溪的树林,苗廷秀吩咐停车搭起帐幕准备过夜。
康浩将车杠一抛,瞒跚走到溪边,俯下身子把自己整个头部深深埋进溪水里。
洗净汗渍,解了渴意,顺手摘了些野果,填饱了肚皮,然后仰面倒在草地上,瞑目而卧,刹那间,仿佛全身骨骼都,快散开了,心灵所受的屈辱,肉体所受的折磨顿时都涌上心头。
人在痛苦之际,往往能够凭仗意志去忍耐支撑,一旦静下来,反而感受倍增÷康浩正是如此,他熬受了整日的折磨凌辱,没有叫苦,没有告饶,此时精神和肉体都松驰了,却也忍,不住呻吟出……
苗廷秀舒适的躺在轮椅上,手里执着酒壶,嘴中嚼着肉脯,由小红推着轮椅,缓缓来到康浩身旁,笑问道:“康少侠,觉得哪儿不舒服么?”
康浩闭目不理,恍若未闻。
苗廷秀又吃吃而笑,说道:“圣人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康少侠能吃得苦中苦,将来必为人上人,为什么生气,不肯说话呢?”
康浩仍然不理不睬,状如熟睡。
苗廷秀自顾又道:“啊!老夫明白了,老夫明白了,康少侠一定是太疲倦,所以懒得开口了。”
回头对小红等六名少女吩咐道:“你们也不懂事,康少侠仗义勇为,替你们拉了一天车,如今疲倦了,你们就该生个火堆,大伙儿唱几支歌,替康少侠解解闷,同时也表示一点慰劳之意才对。”
六名少女齐声答应,连忙在康浩身旁生起火堆。
大伙儿围着火堆盘膝而坐,一面鼓掌合节,一面轻启朱唇,漫声唱道:“昨夜泛舟临双溪,月影波光夜迟迟……”
才唱了两句,苗廷秀就摇头道:“不好!不好!这种‘佳人锁眉一身愁’的调调儿,叫人听来越加心烦,康少侠是大丈夫,大英雄该唱个慷慨激昂些的。”
众女低商议了一阵,重又唱道:“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行人刁斗风月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野营万里无城廊,雨雪纷纷连大汉,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
这一曲果然声调激昂,高吭入云,字句音韵都充满了蓬勃之气。
但苗廷秀听到一半,仍旧摇头不满,说道:“调是老调,词也是老词,如今太平盛世,哪儿来的烽火胡骑?再换一首新一些的,要切合当前情景,才能使康少侠消去心中不平的气愤。”
众女听了这话,都觉得十分为难,商议了好半晌,才由小桃代表回答道:“纵有新词新调,不一定姐妹们都会唱,婢子倒想到一首新歌,不知由婢子一个唱行不行?”
苗廷秀道:“行!只要唱得得康少侠满意,老夫重重有赏。”
小桃盈盈一笑,便独自唱道:
文王食子含泪吞,换来周柞八百春。
仲达笑纳中帼衣,三分天一始归晋。
古来帝王尚忍辱,问君何事满不平?
一曲甫毕,苗廷秀已大声叫起好来,赞道:“好歌词,这才是即情应景,寓意深长,难得,难得。”
低头一望康浩,却见他木然无动于衷,真挺挺躺在火堆边。连眼皮也没有睁一下。
苗廷秀皱皱眉头,接着又道:“康少侠一定还没有听出歌中好处,小桃,你再唱一首给康少侠听。”
小桃清了清嗓子,果然又接着唱道:“太太负贩行井市,皆缘时乖运不济,韩信受辱屈胯下,英雄不沦出身低,古来将阳尚如此,问君何事长叹息……”
苗廷秀刚想赞好,却见康浩鼾声隐隐,居然已经睡熟了。
他心中一阵恼怒,手一翻,竟将半壶烈酒,全淋在康浩身上。
伤口被烈酒的烧,宛如刀割火烙,只痛得康浩嘶声大叫,猛地从草地上跳了起来……
但是,他只用血红的眼睛恨恨地瞪视着苗廷秀,满口牙齿咬得格格作声,却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说出一个字……
口口口
行行复行行,第二天又在乱山中转了一整日,傍晚歇息的时候,苗廷秀破例分给了康浩一份干粮和半壶美酒。
对那些香喷喷的美酒与干粮,康浩连看也不看,仍然以山泉水解渴,;采野果充饥,肚子塞饱了,髓处—倒,不久便鼻鼾起吠,沉沉入睡。
谁知睡到半夜,忽然被一阵寨寨牵荤的声音惊醒。
康浩虽然暂时失去了内力,耳目仍甚敏锐,轻轻睁开眼皮,只见一条纤小的人影,正向自己倒卧处匍匐欺近。
那人行动已算十分谨慎,每行数步,必定停下来左右张顾一遍,然后才继续移动身子,黑暗中看不清面貌,但显然是一个女人,而且,手里还握着一柄长剑。
康浩心忖道:“同行只有小杉L等六名少女,这是其中哪一个?我跟他们素不相识,无怨无仇,难道她竟会趁深夜时分,偷偷来暗算我不成?
心念电转,却但然闭上眼睛,假作熟睡,且看她如何下手?
其实,现在的康浩早已精疲力竭,纵然在白天,也只在束手待毙,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量了。
伏行之声渐渐接近,不多一会,那女子已爬到康浩身边,.但闻娇喘吁吁,那女子只蹲在旁边,怔怔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