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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浩冷笑道:“晚辈愚昧得很,委实不懂老夫子的用意,:难道说,晚辈以贵客身份,竟不能跟贵堡女主人见面说话么?:天下岂有这种道理?”
方老夫子摇头道:“不侠先别生气,老朽自有解释,皆因敝主母一向深居后园,从不接见外客,而且……”
康浩哂然道:“如果堡主夫人一时高兴,忽然愿意见见外客,这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方老夫子神情颇显尴尬,陪笑道:“少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起来,这是敝堡的不幸,也是老朽难以直言的隐衷,但老朽受堡主礼遇重托,既司其事,自当尽心尽职,毁誉不计……”
说到这里,似也自知辞不能达意,不觉叹了二口气,又道:“总之老朽乃是奉命行事,适才所询,决无丝毫不敬,也没有任何恶意,康少侠是明达君子,当能体谅区区隐衷。”
唐浩听了许久,仍然听不懂他所谓“隐衷”是指的什么?心念转动,猛地惊问道:“听老夫子的口气,莫非堡主夫人是被禁锢在后园中吗?”
方老夫子骇然变色,急忙摇手道:“不!不!不!康少侠完全误解了老朽的话意了……”
康浩沉声道: “那么,老夫子怎说是奉命行事?又有什么难以真言的隐衷?”
方老夫子被迫无奈,长叹说道:“事到如今,老朽也不再隐瞒什么,说将出来,康少侠千万别见笑——敝堡主母,是个有病的人。”
康浩瞪目道:“什么病?” .
方老夫子喟然道: “疯症。”
这两字入耳,顿使康浩机伶伶打了个寒噤,但脑中电转,回想昨夜晤谈经过,那堡女主人举止适度,言语清晰,何曾有点疯乱之状?再说,倘若她果是个疯子,袁珠姊妹和湘琴怎会不跟自己提起呢?
他越想觉得可疑,不禁冷然一笑,道:“方老夫子大约很久没有见到堡主夫人了吧?”
方老夫子惊讶道:“少侠何出此言?”
康浩冷笑道:“据晚辈昨夜所见,堡主夫人神智清朗,何尝有一丝病态?”
方老夫子轻哦道:“虽怪少侠不相信,敝主母的病,并非近日才起,算来已经快十年了,为了治疗主母的病,敝堡主也曾遍求天下名医,怎奈总是时发时愈,好的时候,其言谈举动都与常人无异,一旦病势发作,便整日闭门痴坐,不饮不食,有时含泪吃语,有时却暴躁乘戾,狂欢大哭,保主无法可想,才让她独自往在后园内,除了琴姑娘之外,平时是不准外人擅人后园的。”
康浩道:“既然有病,就该多派些人侍候照顾才是,怎么竟由她孤零零住在后花园里?”
方老夫子叹道:“主母的病很奇怪,病发时最忌有人在旁,如人劝解,只是轻发即愈,越是有人守在身边,病势发作得更厉害。”
康浩讶然问道:“十年以来,一直如此吗?”
方老夫子道:“起初几年比较严重,自从迁入园内独居,开始茹素礼佛,大约心境平静的缘故,反而很少发作了。”微顿,又道:“不过,敝堡主为了避免触发主母的旧病,仍然严禁外人擅人后花园,老朽身负付托,听说康少侠曾人后园晤见主母,不能不冒昧动问一声。”
康浩见他说得郑重,不像是假话,渐渐也有些相信了,笑:“这是晚辈不明内情,同时也是受命而去,并非自愿,好在并未引起事故,以后自当谨慎就是。”
方老夫子道:“能得少侠体谅,老朽就放心了,其实,老朽怎敢限制少侠的行动,只盼能体谅主母的病情,勿令老朽失职受责就好了。”
康浩点头道:“多谢不责,晚辈会记住的。”
两人又饮了几杯,开始用饭终席后,方老夫子亲送康浩回到书房门外,才告辞离去。
康浩在门外怔忡了片刻,方始推门而人,不料门开处,即:见湘琴斜倚窗前,手里拿着一支竹签,正逗弄着窗外鸟笼中的:一对画眉。
听得门响,湘琴连头也没回,幽幽问道:“一餐饭怎么吃了这样久?”
康浩连忙走去窗前、低声道:“小琴,我正有一件事想问你……”
湘琴螓首微摆,抢着道:“不!让我先问你,我问完了你再问。”说话时,仍然背着身子,没有回头。
康浩怔了怔,说道:“好吧,你先问吧!”
湘琴抛去手中竹签,仰面望着窗外蓝天,默然良久,才缓缓说道:“现在大姐她们都不在这儿,你要告诉我实许……昨天娘是不是跟你谈的咱们的事?”
康浩心念电转,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都是当不得真的……”
湘琴娇躯一震,忽然旋过身来,惊讶的道:“你说什么当不得真?”
康浩耸肩道:“自然是说昨天跟伯母的谈话。”
湘琴道:“我娘跟你谈的什么话?”
康浩摇摇头,道:“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也罢……昨天我还不知伯母竟是有病的人,病中之言,自是当不得真了。”
湘琴神色一呆,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娘有病?是方老夫子告诉你的么?”
康浩道:“是的,他不但告诉了伯母的病情,更代传了堡主的禁令,要我不可再去后花园。”
湘珍二跺蛮靴,恨恨地说道:“这死老头子,多管闲事,我要去问问他!”说着,便想离去。
康浩急忙拦住,诧异地伺道:“莫非他说的是假话?伯母并非罹病?”
湘琴愤然道:“就算有病,也不关他的事,我娘高兴要你到后花园去,他管得着么?”
康浩柔声道:“小琴,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伯母有病的事是真的,方老夫子职责攸关,他这样做纯出一番好意,何况禁例是堡主所订,怎能怪他……”
湘琴道:“可是,我娘的病十年前早就好了,他们为什么还拿她老人家当疯子看待?”
康浩道:“听说伯母的病时发时愈,他们怕因生人去打扰,引发旧症,这也不是恶意。”
湘琴哼道:“谁稀罕他们的假仁假义?娘自从搬进花园,十年来,从没有再发过病,昨天你自己见到的,她老人家可像有病的模样?”
康浩沉吟道:“看上去的确并无病容,不过,一个罹患疯疾的人,在没有发病的时候,举止言行往往很正常,从表面上很难看出来的。”
湘琴不悦道:“难道你也当我娘是疯子?”
康浩忙笑道:“不!我决没有这个意思,但伯母曾经罹病,乃是事实,或许她老人家的确已经痊愈了……”
湘琴委屈的道:“什么‘或许’?根本早就痊愈了,你总是不相信我的话,却偏偏愿意听他们胡说八道,你……你……”说着说着,眼眶竟红了。
康浩急道:“别哭!别哭!我当然相信你的话,方老夫子一定是老糊涂了,才这样胡说八道。哈哈!我哪儿会听他的鬼话!”
亏得这一逗,湘珍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赧然道: “你也不是好人——坏死了!”
声未落,房门“呀”然而开,袁氏双姝笑嘻嘻走了进来,袁玉问道:“谁不是好人呀?告诉二姐,让二姐替你出气!”
袁珠道:“怪不得遍寻不见,五妹原来躲在这儿,药剪好,快去吃药吧。”
湘琴娇羞满面,笑嗔道:“人家病都好了,还吃什么鬼药!”
袁玉接口道:“啊!敢情‘坏人’竟能治病呀?”
一番取笑,湘琴更羞得抬不起头,康浩却暗吁一口气一至少,湘琴不会再逼着问他昨天谈话的内容了。
口口口口
阳光透过廊檐,投落在搂花窗棂上,轻风徐来,光影摇曳,除却笼中鸟语,周遭一片寂寥。
九曲廊下,碧纱窗胶,康浩以时作枕,懒洋洋靠在一张绣褥椅上,双目虚固,不言不动。
表面看来,他好像无所是事,欲藉那张软椅,假寐片刻,享受这无边宁静,实际上,其内心正思潮起伏,紊乱得就像一堆搅乱了的线团。
——自从由湘琴口中证实了一剑堡堡主夫人确曾患染过疯症,康浩便开始惶惶不安,虽说已是十年前的旧病,但谁也不敢有没有痊愈?那么,她所提到的关于师父的种种,究竟是真实的?抑或仅是一些疯话呢?
如果是疯话,何以听来如此逼真?如果是真实的,这个连骆伯父和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她又怎么会知道?
他反复思索着这个问题,始始寻不出正确的答案,信疑之间,难作取舍,以致有人轻轻推门走了进来,他也毫无所觉。
那人探首望望廊下,不禁摇了摇头,顺手榻上取了一条薄毯,蹑足走近椅边,将毯子轻轻覆盖在他的向上……
康浩一惊,霍地挺身跳了起来。
那人想不到他会突然跃起,身不由己,“噔噔噔:向后连退了三四步,薄毯也抛在地上,频频举手拍着胸口道:“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康浩这才看清竟是袁珠,连忙拱手陪礼道:“在下没想到会是袁姑娘,失礼!失礼!”
袁珠脸上一阵红,强笑: “我还以为康少侠睡着了呢!园子里有风,担心你会受凉……啊!真把我吓了一大跳……”
她一向端庄娴静,不似袁玉那样喜欢笑闹,此时颊上阵红阵白,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举动感到羞赧?抑或受惊之后,犹有余悸。
康浩连声陪罪,道:“多谢姑娘盛情,其实,在下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熟;不料竟鲁莽惊了姑娘,尤心之过,请多原谅。”
袁珠垂首笑道:“这也不能全怪你,是我进来的时候,太轻了些。”
说着,俯身想拾取地上的薄毯。
恰好康浩也正探手去拾,两人各自拾起薄毯一角,突然发觉对方已经拾到手中,又同时松手,那薄毯重又掉了下去。
袁珠顿感双颊配红,一颗螓首垂得更低……
康浩忙笑:“不敢劳动姑娘,还是在下自己来拾吧!”
这一次,袁珠没有再伸手,直待康浩拾起薄毯放回榻上,才缓缓抬起头来,说道:“小琴身子仍很虚弱,吃过药以后,已经由二妹伴着休息了,但她惦记康少侠,怕你闷着无聊,特地叫我来陪康少侠去堡中处处走走。”
康浩笑道:“琴妹真拿我当客人看待了,瞻仰一剑堡的时间尚多,如果袁姑娘滑旁的事,何不就在此地小坐片刻,在下正有点事想请教!”
袁珠微一迟疑,道:“这……也好,我去叫丫环们送些点心来……”
康浩道:“不必了。那边廊下很清静,咱们就去那儿坐坐如何?”
袁珠欣然颔首,款款移步跨出回廊,两人各取了一只鼓凳,面向花园,坐了下来。
康浩试探着问道:“袁姑娘府上和二庄一堡都很熟悉,想必知道一剑堡和抱阳山庄的姻戚关系?”
袁珠不觉笑了起来,道:“一剑堡主夫人和抱阳山庄的庄主夫人,乃是同胞姊妹,这件事武林中人人皆知,并不是什么秘密呀?”
康浩道:“但不知两位夫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袁珠道:“自然抱阳山庄庄主夫人的年纪大,她今年都四十五岁了,易伯母才四十岁还不到。”
康浩问道:“她们姊妹也是武林侠女么?”
袁珠道:“不错,当年武林中顶顶有名的‘梅谷二乔’便是指的她们。”
康浩又问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