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休息一下。隔着镂花能看见有个男人姿态慵懒地倚在柜台上,小声地和收银员小姐说话,逗得她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是什么?”
“Je t'aime。”
“是英语吗?”
“不是,是法语。”
“什么意思?”
男人低沉的声音充满磁性:“我爱你。”
收银员小姐的脸红了,羞涩地低下头去假装看别的。
那声音很熟悉,有着播音员一样得天独厚的醇厚声线,曾经说话一板一眼,平时讲话都跟新闻联播似的,时常被人笑话。现在他已经改掉了那个毛病,声音成了他有益的资本,而不是别人的笑柄。
是柳如眉。或者应该说,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他正在跟收银员小姐调情,教她说法语的“我爱你”。
Je t'aime。
不知道他字正腔圆地发出这几个音节时,还会不会记得当初教他这句话的那个女孩?还记不记得他是如何紧张羞涩满脸通红痴痴地望着她,一遍又一遍别扭地说:乐戴帽,热带毛,惹戴姆?
也许他已经忘记了,那个女孩也忘记了,只有她这个躲在一边偷窥的旁观者还记得。
可能是酒喝多了,她现在有点难受,心口堵得慌。
隔断那边的男女还在小声交谈着。男人问:“今天晚上几点下班?”
“九点。”
“这么早,要不要出去逛逛?我知道有个地方……”
还是柳如眉先发现她:“冬瓜,你怎么了?”
她站直身绕过隔断,冲他笑了笑:“没什么,酒喝多了有点晕。我说怎么没见你呢,原来跑这儿来跟美女搭讪了。”
收银员小姐看了看她,小声问:“你女朋友?”
她立刻否认:“不是,同学而已,只是一块儿吃个饭。”
柳如眉回头对美女说了声:“等你下班我再来找你。”然后和安思冬一起回包间。
她酒意上涌,走得东倒西歪。柳如眉扶着她:“不能喝就别逞强了嘛。”
人郁闷了大概就会特别想喝酒,她现在非常想再灌一杯。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她忍不住问:“娘娘,你还记不记得柳叶?”
柳如眉立刻说:“你别跟我提她,一想到自己曾经傻不拉几地喜欢过那种女人,老子就恶心得吃不下饭。”
其实柳叶并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就是仗着他暗恋自己,和他搞暧昧,从他那里蹭了点好处而已,这样的事见得多了。相比之下,她对曲惟恩做的事则要过分得多。现在柳如眉连提都不愿意再提柳叶,只觉得她恶心,那么曲惟恩呢?他又会怎么看她?
柳如眉看她皱着眉不说话,连忙解释:“冬瓜,你别多心啊,我没别的意思。阮静已经都告诉我们了,当年那事儿不能怪你。”
她扯了个笑容:“没事。我好多了,回去吧。”
柳如眉放开她。两人走到包间门口,她突然停住了脚步。柳如眉上去开门,走出去一段发现她没跟上,回头问:“冬瓜,又怎么了?不舒服吗?”
柳如眉的手扶在门把手上,门已经打开了,从虚掩的门缝里漏出屋内众人开怀欢闹的笑声。她突然有点害怕,害怕门里面的那个人,害怕他也像柳如眉一样,其实根本不愿意再见她。她不敢想象,如果“一想到自己曾经喜欢过那种女人,老子就恶心得吃不下饭”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会是什么光景。
她承受不住那种后果。
奈何情深把门拉开,探出一颗红通通的脑袋:“你们俩在门口干吗呢?快进来。”
她只好跟着柳如眉走进门,正听到四爷说:“原来今天是你生日呀,不早说,正好大伙儿聚一块儿帮你庆贺庆贺,弄个蛋糕吹个蜡烛什么的。”
奈何情深大着舌头说:“欸,柜子里还有个蛋糕,快拿出来。”
坐柜子旁边的人把蛋糕盒子拎出来,又叫服务员来把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走。那人拆开盒子:“还是个乳酪的呢,有口福了。”
四爷问:“谁买的蛋糕啊?”
阮静说:“是冬瓜买的,还挺有心。”
师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帮我,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站在门口,一抬头就能看见对面的曲惟恩。他也正看着她,视线相触,他不自在地别开脸跟旁边的人说话。
酒气又涌上来了,闷闷地堵在喉咙口。她低头看着面前的椅子:“本来是买给师姐庆祝用的,既然正好有人过生日,那就借花献佛吧。”
正在往蛋糕上插蜡烛的人愣了一下,掉头去看曲惟恩。他的脸有点黑。
“无所谓,”他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反正今天中午已经吃过一次了。”
气氛好像突然变得……有点诡异。四爷手里拿着蜡烛,你看不见我拿着打火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下去。
最后还是阮静打破沉默:“嗨,你们呀……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其实冬瓜就是……”
“师姐!”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别再说了。
真是没用的孬种,眼泪好像又要掉下来了。她伸手捂住嘴,捂住那声即将冲口而出的呜咽,转身夺门而出。
阮静顿了一下:“冬瓜好像喝多了,我去看看她。”
阮静追到洗手间。饭馆的女洗手间是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只有一个位置,门上了锁,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她敲了敲门:“冬瓜,是我,让我进去好吗?”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安思冬坐在马桶盖上,手里捧着一截卷纸,眼睛里还汪着一泡眼泪水,正在闷闷地擤鼻涕。阮静走进去把门关上,摸了摸她的背,安抚了她一阵,才问:“冬瓜,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呢?我看得出来,他也并没有忘记你。”
她扁着嘴,鼻音浓重:“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阮静也呆住了。
说完眼泪又飙了出来,她索性一把抱住阮静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这种事,阮静也无可奈何,只好搂着她不停地拍抚她的背,任她发泄。
她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说:“师姐……你一定不要……像我一样……等到没法挽回的时候……再来后悔……”
“我知道,我知道。”师姐摸摸她的头,“可怜的小冬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哭到外头有人咣咣砸门:“好了没有,掉坑里啦?等老半天了,别人不要上厕所啊!”
安思冬连忙把眼泪鼻涕擦擦,跟在阮静后头,低头拿手遮遮掩掩地挡着脸走出来,去洗手台洗脸。砸门的是一位阿姨,大着嗓门又教训了她俩好一阵,阮静连连赔礼。
被这么一闹,好像心情倒不那么沉重了……囧!
阮静的前襟被她的眼泪糊得一塌糊涂,就着水龙头洗了洗,洗出来好大一块水斑。安思冬觉得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把你衣服弄成这样……”
阮静白她一眼:“你先担心你那两只核桃眼怎么见人吧。”
用冷水敷了好一阵,眼泡倒是不肿了,但眼眶还是有点红,怎么都消不下去。回到包间,阮静一边开门一边数落她:“没那个酒量就别喝这么多,看你吐得,眼泪都出来了,差点吐我一身。来,拿着擦擦。”递给她一张纸巾。
她“嗯嗯”地答应,接过纸巾假装擦眼睛。
奈何情深喝多了,正拉着四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苦。看见阮静进来,四爷推了他一把,他胆子熊起来了,蹭一下站起身,把安思冬拨到一边,抓住阮静的胳膊,大着舌头含含糊糊地说:“阮静,我豁出了。今天无论如何,你、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阮静皱起眉头:“发什么酒疯,别胡闹。”
安思冬被他挤了个趔趄,就在他原来的椅子上坐下。
奈何情深死抓着阮静不放:“当年我跟你说我爱你,你说我是年轻人一时脑袋发热,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不应该轻易把这个字说出口。现在过去三年多了,我想我有资格对你说了。阮静,我对你的心意一直没有变,我依然爱你。”
我依然爱你……
安思冬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曲惟恩,他正专心地盯着奈何和阮静,眼珠子一动不动。
我依然爱你。
你不会知道。
她好像又孬种了……忍住忍住忍住!开无敌!
无敌CD中,没开出来……
一屋子的人都把目光的焦点从奈何阮静那边挪开,转移到她身上。她狼狈地胡乱擦着眼泪,掩饰说:“我、我太感动了……师姐,你就答应他吧!”
师姐,你一定不要像我一样,等到没法挽回的时候再来后悔。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答应他吧!”
阮静忧心地看着安思冬,没有说话。
奈何情深继续大着舌头絮絮叨叨的:“你看我今年也25岁了,都到国家规定的晚婚年龄了,不算小了吧?上班三年,表现还可以,也有社会经历了,不算幼稚了吧?现在经济独立,收入稳定,房贷还清了,家里也都做好了准备,只要你一点头,明天去结婚都没问题,不算空口说白话了吧?……”
“好,我答应你。”
“我不管,我的大好青春年华都耗在你身上了,当年对我有意思的那些女同学都成孩子他妈了,我没人要了你得对我负责……”
旁边的人推了推他:“你耳朵放哪儿去了?她答应了唉。”
“别推我让我说完……什、什么?”
他张大了嘴,眼珠瞪得差点掉出来,一脸傻相:“你刚才说什么?”
阮静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说我答应你,听清楚了没有?”
“真、真的?”居然伸手去掏耳朵,傻死了。
“不相信啊?那算了,当我没说。”
“相信!当然相信!你都说出口了,不许反悔!”奈何情深欣喜若狂,一把抱住阮静,在她脸上“吧唧”狠狠亲了一口,嘴巴像涂了胶水似的粘在她脸上不肯松开。
周围一片口哨声。阮静的脸立刻红了,使劲推他:“喂,别瞎闹啦,这么多人呢……”
奈何情深足足亲了十几秒,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咧着嘴笑得像枚呆瓜:“这事儿我想了三年了,不能含糊。”
你看不见我嘘他:“你离你想了三年的事儿还差三厘米呢,加把劲儿欸。”
阮静的脸更红了。奈何情深脸皮够厚,不以为意:“那个晚上回去了再补,以后有的是机会,不着急。”
安思冬忍不住破涕为笑,跟着其他人一起拍手起哄。她是真心替他们高兴。幸好还有奈何,痴情无悔的奈何,幸好他和师姐是幸运的,经过这么多年的等待,最后终于可以在一起。
一群人笑笑闹闹,又喝了几瓶酒,逼着奈何情深下跪表忠心什么的,一直闹到九点多服务员来催结账才散。
几个人一同走到门口,商量着结伴回去。四爷和你看不见我要去坐地铁,有几个人就住在附近。阮静的宿舍已经到期了,在校内教工区临时租了个房子,离得最近。
奈何情深挂在阮静身上,脑袋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地卖萌:“老婆,我喝了酒没法开车,这么晚了,公交都没了,你收留我一晚吧。”
立刻招来一片嘘声:“欸欸,有人居心不良欸。”
阮静说:“你不会去坐地铁。”
“我家离地铁站很远的,中间还有一段路在施工,我喝成这样,路都走不直了,你就不怕我掉大坑里。”眼泪汪汪地看着阮静,继续卖萌。
四爷故意劝阮静:“你可别一时心软真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