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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已经有了吗?”古日扬反问道:“贾六义手下的掌柜还不够吗?再说那姓文的也不是昆仑的人啊。”
“贾六义和秦明月都是千里鸿扶持起来的人。一根藤上的两个蚂蚱。”
说到这里,王天逸抬起头看着古日扬说道:“另外,我已经查过文公子,他没有嫌疑。”
“什么?”古日扬听到这话猛地一愣,看了王天逸一会才确定他是认真的。不由惊讶地问道:“没有嫌疑?连风枪门都知道他神通广大的大名,贾六义像宝贝一样供着的人怎么会是简单人物?”
“神通广大和私盐贩子是两码事,”王天逸毫无退让之意:“我查过这家伙,他是个盗墓的,贩卖古董。此外也什么都干,在古董之外的领域是个不入流的掮客,也许有人借贾六义看重他的因头四处宣扬他的大名,是想找个靶子……”
“那你说姓晃地是骗我咯?那他被什么人追杀,因为什么被追杀?”古日扬的语气越来越正式了。
王天逸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收买到了人,拿到了贾六义的盐账簿副本,里面每笔生意都有据可查,他玩过私盐,但数量不大,按我们的规矩只是要帮派出面警告一下。试想这样的人养着地会是一个私盐大掮客?”
古日扬看着王天逸,对方正优哉的喝起了茶,他突然感到今天的事情有些棘手,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和自己意见不合。
“听好了,”古日扬凑过头去王天逸说道:“今天风枪门给我不少情报矛头全部指向这个文公子,贾六义要杀的掌柜也说的全是他。”
“呵呵,”王天逸笑得喷出一口茶,咳嗽着说道:“你那风枪门自己就是大私盐贩子,能听他的?”
王天逸正笑眼前猛地晃起了赵乾捷和范德远的两张脸来,脸色也不自在起来,低了头,嘴里却不停:“那姓晃的只是凭一张嘴,并无实据,难以置信。说不定是给贾六义带了绿帽子才被追杀呢!”
“听我说,姓文的这个人并没有大后台!就算有也是像我们暗组一样不敢露出后台来,对于这样的人不必留任何面子,也不用有任何顾忌,先绑了拷打审问再说!宁可错杀,也不可漏网一个啊。”古日扬大声的说了起来,言语里透了急。
王天逸听出来了古日扬有点急了,他看了看古日扬,轻轻摩娑着手里的茶杯想了一会,缓缓说道:“咱们情报见解有异。我不能绑他,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直觉没错过,这个人有问题!你为何放着这样一个人让他逍遥,却绑了他!”古日扬对着王天逸瞪起了眼。
“我手里就几个铺路的手下,人手本来就不够,哪有力气捉不相干的人?!”王天逸静静的说道。说罢把茶杯往茶几一撩,说了句狠话:“我加入长乐帮暗组三年,参与大小作战百十次,若是我直觉错过一次。哪里还能和你在这里喝茶?”
古日扬一听才知道自己有点着急了,话说过了,让王天逸这家伙罕见的有点恼了,赶紧打圆场。
“大哥啊。你要体谅我啊。我这次出师不顺啊,刚来这里就接二连三的遇上熟人,要不是我一直在暗组呆着,江湖上的人对我这张脸不熟,否则我早就变尸体了。我现在就想着怎么达成任务赶紧撤退离开这是非之地,你总不是要我提着双剑血战寿州吧?”王天逸倒不深究,但就把住了口。就是不去捉人。
没料到对方和自己对文公子这事情地看法上针锋相对,古日扬现在是头大如斗,本来来之前,主要步骤已经商订好了,鉴于寿州三雄不合的事实,相信长乐帮有人去了,对手们定然会互相拆墙角,而利用和挑动他们互拆的机会收集情报是古日扬的任务,至于暗地里收买情报、绑架、审问、夜探、刺杀这些见不得光地事情则是王天逸一手包办。
两人一明一暗、一文一武。但现在的问题是文武的意见出岔子了。
而在长乐帮,如果你和暗组的人意见不合,头疼地一定是你。因为帮派在做生意赚钱,虽然第个人都可以说自己有一份功劳,但大功是谁地呢?在武林中。眼红的人格外多,厉害的人也格外多,一旦一条财路被姉,人满的能挤破头。
人怕死吗?
怕,各种死法都害怕,除了一种。
撑死。
一锅粥,大家一起分都吃饱,一个独吞可以撑死自己,但所有人都喜欢撑死的是自己。
当然,别人全都饿死。
武林中也一样,与其大家一起发财,总不如一人独占那条财路来得舒服。
但谁想被你独占呢?
大家都是爹娘养的,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地,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谁也不服。
所以就得斗!
谁的刀硬谁有理!
谁的刀硬谁就撑得慌!
所以武林中大部分人兵器一离身,心里就猫抓似的难受,因为那才是他吃饭和安身立命的家伙啊——命根子啊。
而门派和人相似,帮派的命根子就是高手!可以让对方饿死而自己撑死,你不服、你嫌饿死太慢,就来让我手下高手砍死啊,一刀就让你归西。
服不服?
服了。
所以高手总是被帮派供着,而长乐帮也一样,暗组战士在长乐帮内部是有名的嚣张跋扈,因为这只精锐部队不仅是长乐帮制胜的法定,而且里面出来地高级指挥官总是能在帮里身居高职,因此暗组深刻的了解自己对帮派的价值,在帮里牛气冲天。
在和别的友军配合的时候,寻常头领根本指挥不动暗组战士,要是你没实力还没自知之明,真惹急了这些蒙着脸地爷爷,他们敢在晚上用神击弩把你最宠爱的骏马射个对穿。
古日扬好在还在暗组混过,因此暗组的现任后辈对他还算客气,但当年他也不是暗组里像王天逸这种专门作战的精锐战将,声望和影响不是能威震暗组战士的那种人,加上现在他已经高升入了商会的盐部,虽然地位高拿的多,但面对长乐的暗夜飞鹰们却是底气不足了,毕竟对江湖生意来说,算盘再好也不如刀重要啊,所以尽管王天逸的名义身份比他低一级,但王天逸这暗组悍将说服不了的时候,他一样没有法子。
最后王天逸给古日扬摊了牌:“大哥,我的事情还很多。姓文的,你自己想办法吧。爱莫能助!”
卷六 雾夜飞苍 第十七节 无声风暴
私下里,王天逸和古日扬关系极好,此刻在公事上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这个一直敬称大哥的人,王天逸面上也有些挂不住,静默了片刻后,他从火炉上摘下水壶,又给古日扬斟满了茶,嘴里笑道:“大哥,这次来之前,各自任务已经分配妥当,现在我们差不多大功告成了,就等着回扬州领赏金了,你何必心这么热?要知道,在对战中,你多出手一次,就多一次被击中的危险,我们何不举杯相庆,奈何给自己找不相干的危险呢?”
古日扬看了看王天逸,无奈的喝了口热茶,说道:“什么叫不相干的危险?我们身为长乐帮中人,当以帮派利益为重,念主忘死、尽忠报帮,哪里有多出来的危险?”
王天逸一怔,马上笑了起来:“大哥说得真好,这几年在帮里你干的最卖力了。”说到这里,语气却猛地一转,悠悠的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继续说道:“大哥你有冲劲,小弟我就难办了,得罪了阎王,万死不得超生啊,唉,我拉的磨比谁都多,但给的草料比谁都少,哪天战死他乡,也是个没人识得的孤魂野鬼……”
古日扬当然知道王天逸的心节,这事王天逸喝酒时候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但对方是长乐四老中的易月——长乐帮的二号人物,他看不惯你,你一个小小暗组指挥官能怎么办呢?此刻看王天逸的牢骚口气,已经抱定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来做事。
“兄弟,看长一点,你这么年轻就做到这么高的位置,在长乐帮也是罕见,以你的才能升级是迟早的事情,何必天天牢骚呢?天道酬勤啊。”古日扬劝道。
“勤有什么用,我不像你,有林大掌柜罩着。在长乐帮我就是没娘养的无根萍,一见风浪就完蛋。真羡慕你啊。跟着林大掌柜一心一意的干,日后必然大有前途。你们一拨人最近在长乐帮名声很好呢。”王天逸气愤的用火棍敲着火炉,突又问道:“唉,前些日子,看到了世北和小乙哥,跟着少帮主风光的很啊,比我像老鼠一样强太多了。大哥,我以前给你提过的,我转去商会有戏吗?要不你引荐我去探望一下林大掌柜?”
古日扬笑骂道:“你又来了,先在暗组好好干吧。”
嘴上笑。心里却是极怕王天逸又来这一出:王天逸明白只要易月在一天,自己在暗组就升职无望,动了跳去其他生意地心,曾经试探过他能不能跟着林谦干,但这谈何容易?要是林谦和易月谈的话。只能更糟!
因为易月和林谦这对昔日的师生已经面和心不和了,易月隐隐的和帮主霍长风角力,在长帮上层成了一个漩涡,长乐帮中的大人物无不要选择一条般来上。
选择上哪一条船无疑成了一次生死攸关的赌博,赌赢了玉是帮派柱梁。赌输了连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林谦原本一直易月的下属,按理说应该是易月的铁杆死党,但今年来,霍派利用生意和普通战力上的优势大大压制了只控制了精锐武力的易月,林谦看到了这一态势。加上他在长乐帮已经相当有势力了,是两派都想拉拢地炙手可热的人,看到霍长风和易月都是年事已高了,无论是谁得势,都活不了几天,这样的话他觉得以自己的实力何必去赌博,就不如坐山观虎斗,看那条赢了再去附庸。反正自己年富力强的强力人物无论去了哪一边,都将不失宝贵,因此索性学起了济南地逍遥派,和那一边都保有距离,专心一意的替帮派做事,想以股肱能臣的身份安危进入长乐帮的下一代帮主麾下。兵不血刃的当上新主柱梁。
当然如果寉易两败俱伤地话,长乐帮的下一任帮主姓林也说不定咯。由此,林谦一系的古日扬也尽力为帮派考虑,再不考虑帮派中其他事了。这样自然林谦彻底得罪了易月了。
这样的情况,王天逸这种地位的人自然不清楚,所以还想跳去林谦那里,别说林谦不会肯为一个暗组战士去说情,就算去说也只能激怒易月,而且以他逃犯地身份,不洗白怎么能转职?长乐帮是江湖的著名门派,但不是吸纳江湖逃犯的臭名昭著,虽然他们实际上是这么干的,不过面子上的事总要顾忌一下吧。
听了古日扬的回答,王天逸很失望的低了头,闷声喝茶起来,古日扬却不自在起来。
他绕来绕去,本想用私交让王天逸松口,没想到自己被绕进去了,再不好意思开口求他,古日扬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知道兄弟你有困难,我自己看着办吧。”
王天逸倏地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说道:“大哥你还不死心?我告诉你,那姓文的和昆仑有牵扯,现在城里有不少昆仑的人,你做事不要莽撞!”
古日扬点了点头,说道:“我自有分寸。”说罢起身欲走,王天逸拉住了他,“大哥,证据拿了八八九九了,不要节外生枝了,在这里,我们毕竟是外人,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要是被他们发觉了,我们难保有性命之忧!”
“我是长乐帮的稽盐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