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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他和对其他人一视同仁。
每个人都知道他假公济私的目的,唯独她不知道。
他问过医生,丧失记忆会不会影响脑力?医生不置可否。不管她是真的或是假的变笨,此刻,他要想办法让她变聪明!
他要特权,他要她跟他一样,只对他一个人好。
“下次,妳只能买给我,对我一个人好。”杜至伦直截了当的要求。
“为什么我不能跟大家打成一片?”季云偏着头,显然不能理解他的命令。
“妳是我的专属秘书。”杜至伦心里有种对牛弹琴的悲凉,真拿她没办法。
“是,小气总经理。”季云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嘲笑。
“不是小气,是公私分明。”杜至伦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纠正她。
季云调侃地说:“我要叮咛刘妈,以后做菜时少放些醋。”
“妳既然知道我爱吃醋,就别做加油添醋的事!”
“遵命,总经理。”季云向他行礼后退出。
“妳是谁?”一个染着金发,脸上冒了几颗红豆的少年,大刺刺地躺在沙发上。
“你才是谁?”季云的心隐隐作痛,这个少年将成为无辜的祭品。
“我叫周至伟,妳呢?”周至伟坐直身子,眼睛发亮地打量她。
周,是杜至伦继父周昌杰的姓氏,光看他把儿子取个和继子相似的名字,就可以知道周昌杰是什么样的男人。
说他是马屁精,一点都不过分,不过,他跟杜至伦水火不容……严格来说,是杜至伦瞧不起吃软饭的周昌杰。
杜至伦的爸爸英年早逝,而周昌杰则是保险推销员,当办公室出现一位穿着黑色低胸紧身衣的美丽寡妇,大部份的男人只是用眼晴盯着
,但周昌杰却是化幻想为行动,天雷勾动地火,-发不可收拾。
周昌杰娶了美娇娘之后,脚踢开拖油瓶杜至伦,再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妻子,用死人钱投资自己当老板。
不过死人钱带邪,才三年公司就倒闭,于是他又哀求妻子拿出私房钱,不过这次比较好,印着董事长头衔的名片,用了(奇*书*网。整*理*提*供)五年又十个月才报废。
周昌杰没有做老板的命,又不肯吃苦,正好住在美国的岳父大人生病,而杜至伦当时也还在德国求学,所以周昌杰就带着妻小,以尽孝道为由,在美国白吃白喝白住。
不出半年,岳父大人小病变重病,在两腿伸直以前,修改遗嘱,遗产由长外孙一人独得。
做妈的在丧礼上直骂老头没良心,吵着要一哭二闹三上吊,逼得杜至伦把美国的房子让给他们住,清洁妇和园丁薪水另付,每个月还要提供母亲和弟弟各五千美元的生活费,直到弟弟大学毕业,以及母亲往生为止。
说起来,杜至伦过得不算好,但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叫小云。”季云回过神来,带着甜笑。“你一定是至伦的弟弟。”
“妳是我老哥的马子吗?”周至伟盯着她的胸部瞧,仿佛没吃过母乳似的。
“是秘书。”季云眼睛闪着冶光,一副想挖出他双眼的模样。
“原来是上床用的花瓶!”周至伟自以为是的下结论。
“你这家伙,嘴巴不干不净。”季云怒冲冲地走向他。
周至伟不知死活地问:“妳想投怀送抱是不是?”
季云不多作解释,直接露出射手座的本性──一手揪住他耳朵,拧了一圈。
“男儿有泪不轻弹”是周至伟的个性,但这是因为他不知道射手座的厉害。
他从不知道女人的手劲会如此强大,在他印象中,女人都是花拳绣腿,只要他轻轻一拨,就能扭转劣势,不过,这次他显然低估了她。
他用了好大的力气,仍然无法摆脱她的魔掌,整个人歪着身,像条小牛似的被她拖着走。
“好痛!”周至伟胀红了脸,痛得哇哇大叫。
“你现在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喽?!”季云冶嘲热讽。
“妳揪我耳朵要去哪里?”周至伟感觉一滴眼泪快滑了下来。
“带你去刷牙,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季云朝着浴室前进。
“刘妈快来救我!我被恰查某抓住了!”周至伟眼睛一亮,看到救星。
眼前的景象使刘妈大为光火,上前阻挠。“小云,不得对小少爷无礼!”
“他活该!”季云手下不留情,硬是将他推进浴室,压住身后的门。
刘妈隔着门大喊。“不管小少爷做了什么,妳都没资格这样对待他!”
“他欠管教!”季云厉声命令。“立刻挤牙膏和刷牙!”
“妳又不是我姊姊,妳凭什么命令我?”周至伟大声抗议。
“我数到三,你另外一个耳朵不想受罚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
连一都还没开始数,周至伟就赶紧挤牙膏,满口泡泡的喃喃自语二兀全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刘妈的声音却传了进来。
乍听之下,她是在向至伟解释小云的来历,其实是在提醒她来者是客,不得对主人无礼。
季云心中冷笑,当刘妈是在放臭屁,完全不理会。
朝着洗手台啐了一大口泡泡,周至伟以嘴就着水龙头漱口。
这种力大无穷的恰查某,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心中顿时燃起战火;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打开门,躲到刘妈身后,再反击。
“原来如此,大哥从以前就喜欢照顾流浪狗的习惯一点也没变。”
“你有胆就再说一遍。”居然敢暗示她是狗?!季云怒不可遏。
“大妞,平常妳是吃炸药当午餐是不是?”周至伟扮鬼脸的吐舌。
季云挑衅的挑动眉尾。“只有没种的男生,才会躲在老女人背后回击!”
“妳说什么?”周至伟立刻跳出来,这种年纪的青少年果然很容易被激怒和上当。
“你想打架是不是?”季云走出浴室,经过他时用胳臂撞他-下。
“怕妳的是小狗!”周至伟摆出拳击手般的姿势严阵以待。
季云落并下石地说:“没错,会打女人的就是小狗。”
横竖都是她有理,周至伟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没劲。
但他发现,她的脸上完全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反而像是烦恼什么似的皱着眉。
循着她的目光,他看到刘妈的眼神充满困惑,一下看看他,一下又看看她,好像有只蚊子在他们两个的脸上飞来飞去,一股敌意的暗流在空中交会。
可是他不懂耶,这两个女人之间有什么了不起的深仇大恨?
“刘妈,妳干么盯着我,又盯着她看?”周至伟打破岑寂。
“你们两个人的眼睛十分神似。”刘妈百思不解似地摇了摇头。
“这么说,我们两个有夫妻脸!”周至伟露出阳光男孩般的微笑。
季云别过脸,避开锐利的目光。“我对毛没长齐的小男孩不感兴趣。”
“谁说我没长毛,我证明给妳看。”周至伟作势要拉开牛仔裤的拉炼证明。
“看你的头!”季云毫不客气的往他头上一拳打下去,力道很轻。
“打是情,骂是爱,显然妳对我有意思。”周至伟得了便宜就卖乖。
“你需要洗头,把脑子里的脏东西全洗掉。”季云伸出手来。
周至伟连忙退后几步。“大妞,我不介意做高射炮。”
“周至伟!我介意!”怒声从他们背后传来,杜至伦的脸色好吓人。
“干么一见面就摆了张臭脸给我看?”周至伟嘻皮笑脸,这个他最在行。
杜至伦没好气地说:“一回家就听到胡言乱语,你早上起床有没有刷牙?”
“刷过了,就在刚才,被大妞逼的。”周至伟幽幽地叹了口气。
“台湾真热!”周至伟泡在游泳池里,消暑解热。
杜至伦从水里探出头,巴不得地说:“没人阻止你回美国!”
气老爸老妈天天念,念得我耳朵都长茧了。”周至伟以脚溅出水花。
“肯定是你下好好念书,让他们恨铁不成钢。”杜至伦还击地拍打水面。
他们两兄弟从以前就是这样,-见面就喜欢来点小吵架,比谁的嘴巴比较坏,事实上,两兄弟虽然同母异父,但感情却十分融洽。
每到寒暑假,做弟弟的就会搭飞机,千里迢迢来黏哥哥,他喜欢跟他在一起胜过跟父母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若不是老爸的缘故,他相信哥哥对他会比现在更好。
以前他年纪小,不知道哥哥讨厌老爸的原因,但是老爸讨厌哥哥的原因,他倒是很清楚,因为老爸很爱在他前说哥哥的坏话,但他现在已经长大了,自己会判断是非。
他对老爸的无能感到难过,却又无力改变什么。
坦白说,他一点也不想做老爸和哥哥之间的润滑剂,那叫自讨苦吃。
“我不像你那么聪明,我的遗传因子天生比你差一半。”周至伟叹息道。
“你最会推卸责任,这点倒是没变。”杜至伦不认同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
“大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大妞?”周至伟技巧地转移话题。
“我的事跟你无关,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杜至伦游到浮筏上休息。
周至伟不怀好意地嘻嘻哈哈。“怎么会无关?刘妈说我跟她有夫妻脸!”
“胡说八道!”杜至伦怒斥,眼睛瞪得像要吃人的老虎。
“你难道没发现,我跟她眼睛很像?!”周至伟指出。
“当然像,都有两个眼睛。”杜至伦不以为然。
关于眼睛这件事,刘妈已经提醒过他,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至伟的眼睛遗传自继父,听说继父的妈妈是原住民,被美国水手始乱终弃,所以继父的眼睛比东方人来得深邃。
不可否认的,小云确实也有对深邃的眼眸,但这不过是巧合罢了,毕竟眼睛深邃的人多得是,他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小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的父母和身世,顶多就是她也有原住民或外国人的血统,这并不代表什么。
更何况,除了眼睛,小云跟至伟其它地方没有一相似;小云白皙如雪,至伟黑如木炭,光是这点就足以证明,什么狗屁夫妻脸根本是无稽之谈!不过,他很不满意至伟把夫妻脸挂在嘴边。
这小子该不会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吧?!
“我觉得大姐对我还不赖。”周至伟一脸洋洋得意,丝毫不察大难临头。
“她对每个人都好,你少自作多情!”杜至伦的耐性薄如山张纸。
周至伟大言不惭地说:“我不一样,我感觉得出来她对我特别好,这叫相对论。”
“难怪你长痘子,这叫美得冒泡!”杜至伦尖酸刻薄地顶回去。
“我闻到一股好浓的酸味,是从你身上飘出来。”周至伟漂亮的反击。
“我还闻到一股尿味,你居然在池里偷撒尿?!”杜至伦手滑着浮筏逼近他。
好汉不吃眼前亏,周至伟拚命地往池边退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皮痒是不是?让我来替你抓痒!”杜至伦快速地抓住他的肩膀。
“刘妈要我端冰红茶给你们。”这时,刻意穿着无肩小可爱和短裤的季云将托盘放在池边。
“救命啊!大妞!”周至伟冶不防地抓住她的脚。
“放手!你别拉我下水!”扑通一声,季云一头栽进泳池。
当她好不容易站稳脚,上半身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拨开遮住眼睛的刘海,便看到他们两个像两只呆头鹅,视线直盯着她如第二层皮肤般黏在身上的湿衣服,以及伟大的胸部。
天下的男人全都是禁不起诱惑的蠢东西!她心里充满轻蔑的这么想着,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只有难为情。
早在刘妈要她端冰红茶和走到游泳池的期间,她把握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用口红轻轻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