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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回过头,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假山一眼,那里有一截胖乎乎的小腿儿,笑着道:“白露姐,公主又躲起来不肯午睡了吗?”
“可不是,刚用完午膳,转个身她就不见了。”白露状似苦恼的埋怨,可含笑的嘴角泄露了她的甘之如饴。也是,公主虽然淘气却异常聪明,别看她才四岁,说出话来连白露也无法反驳。
什么佛不能改变因果啦,什么神仙也不开心啦,等等。总让奶娘目瞪口呆,最离谱的是,当奶娘给她讲了女娲娘娘捏土造就了人时,她竟然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那只是因为她寂寞。”
才四岁的孩子,却说出这样的话,是天赋异禀,还是真的是妖孽转世?究竟是福还是祸?
等到声音渐渐远去,庭院中的假山后面,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假山后探出来,“嘻嘻,奶娘真笨,我明明就在这里嘛。”假山下面的小洞里爬出来一个约莫四岁左右的小女娃。圆乎乎的眼睛,黑如星子,白嫩红润的脸颊,小嘴正噙着贼兮兮的笑,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向着奶娘远去的方向做了个鬼脸,撒开两腿咚咚跑向相反的方向。
春日的花园,百花争相吐艳,红的牡丹,白的茉莉,紫的杜鹃,黄的迎春,五颜六色,开得热闹缤纷。小人儿跑进花园立刻被花丛中翻飞的蝴蝶吸引了视线,高高兴兴地冲进花丛捉蝴蝶,全然忘了自己的目的。玩儿得高兴,嘴里还发出清脆的笑声。
白露和珠儿并肩站在回廊拐角处,望着花丛中玩儿得兴高采烈,笑脸比鲜花还灿烂的公主,“白露姐,你看公主多开心,她怎么会是妖孽呢?”珠儿想起这么个小人儿却已经几经生死,至今犹自觉得心悸。
“唉!咱们都知道公主不是妖孽,可是,皇上不知道,贵人主子不知道,有什么用呢?算了,只要公主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就好,其他的,我也不再奢求了。”白露一声叹息,目光追逐着花园中娇小的身影,时间过得真快公主都四岁了,犹记得当日绮云殿中风云变色的一幕。
当日怀胎十月的云烟突然发作眼看就要生了,可是偏偏产婆不知去向,她匆匆忙忙跑去找产婆,回来时却见皇上身边的徐公公从寝殿里出来,而公主已经平安降生。刚生下来时小公主不哭不闹,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睁开,全身通红,唯心口有一胎记,殷红若血,呈泪珠状。长到三岁,那胎记竟然不翼而飞,消失了,为此,白露还担心了许久,后来见公主并无异样,才放下心来。
“唉,这么可爱的孩子,皇上和娘娘为什么就看不见呢,四年了,竟然不闻不问。”
“哼,我说啊,都怪那该死的黄元正,若不是他颠倒黑白,故意陷害公主,皇上怎么可能看也不看公主一眼,还想处死她。”珠儿狠狠地瞪了远方一眼,彷佛那黄元正此刻正站在那儿。
公主降生的当晚整个皇宫异香满室,御花园的牡丹一夜之间全部凋零,众人议论纷纷,而天启第九任帝君——炎帝,更是梦见无数滴着鲜血的奇异花朵从天而降,落进他的怀中。
皇帝醒后,连夜召集钦天监的大臣黄元正占卜,那朝臣不知道收了后宫哪位妃子的好处,硬说刚出生的小公主是灾星下凡,妖孽转世,是来祸害人间的。
炎帝听信了谗言,来到绮云殿要处死公主,多亏大臣们请来太后力保,这才保住了公主一条小命,不过公主从此被烙上了妖孽的烙印。
“哎,白露姐,你说到底是谁指使黄元正这样做的?是不是……”珠儿眉毛一挑,手上作了个动作。
白露一把抓住她的说,严肃的道:“可别胡说,要是传了出去,不但咱们难逃一死,还会连累公主的。”顿了顿,继续道:“再说皇上如此做自有他的道理,咱们做下人的,好好伺候好公主就行了,其他的事就别管了。”
“哦!”珠儿懊恼的垂下头,说的也是,就算知道是那边指使的又能怎样,这些年那边儿弄的事儿还少吗,也没见有人能把她怎么样。也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一状告到龙案跟前,结果如何,反被倒打一钉耙丢了性命。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宫女,一个小指头就能捏死的人物,既没三头六臂,也不是不死之身,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照顾好公主吧。
白露看珠儿想明白了厉害关系,放缓了脸色,拉着她的手,说道:“珠儿,公主的冤屈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相信老天有眼,总有一天公主会平冤昭雪,得回失去的一切。”
“恩!”珠儿重重地点点头,反握住白露的手,“白露姐,咱们一定要保护好公主,等那一天的到来。”
“恩!”
4。第一卷…第三章
那日,残阳如血,太阳彷佛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球,将天空照到一片通红。皇城郊外的烟翠湖边垂柳依依,嫩绿的柔枝被染的橘红,风不疾不徐,若顽皮的童子,撩起枝条拂过水面,荡出一个个好看的涟漪。春燕不甘寂寞,在水面上投下自己翩然的舞姿,转眼揉碎成千千万万。
湖边碧草如茵,如一群美丽的少女在夕阳下舒展腰肢,翩翩起舞。宁静,动人的一刻,却有人非要打乱,草地上两个八九岁的少年怒目而视,“你是谁?这个地方是我的!”说话的是左边绛紫色衣衫的少年,晶莹白嫩的脸庞,两只漆黑闪亮的眼眸,紧抿的嘴唇,正努力装出凶狠的摸样。
“你又是谁?”右边的少年略带戏谑地反问,青蓝的文士衫让他看起来浊世翩翩,虽然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可斯文儒雅,气度不凡,温和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我?”紫衣少年傲气地一笑,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是大学士慕容轩的儿子,今科武状元慕容文然就是我哥,大将军慕容赫是我叔叔,我姑姑是皇上最宠爱的昭仪娘娘。我家就在朱雀大街,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离开!”说完昂着头双手叉腰,和往常一样等着别人过来磕头求饶。
等了半天全无动静,低头看去,却见青衫少年四肢摊开躺在草地上,舒服的眯着眼睛睡觉,嘴里还吟道:“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你!”紫衣少年自小没遇见过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气的两眼喷火,重重地走过去,大声喝问道:“本公子叫你滚,你没听见吗?你到底是谁?不怕死吗?”
青衫少年眼睛掀开一条缝,懒洋洋地回答:“在下姓华,排行老三,没有当将军的叔叔,更没有当昭仪的姑姑,只是不巧也住朱雀大街!”说完唇角挂笑又闭上眼假寐。
华老三?少年低头想了想,又看看他舒服的样子,彷佛他躺的位置是他们家的后院一样,安逸,满足,看着就让人生气。
“你给我起来!”紫衣少年气得脸色通红,想也不想抬脚就踢。
青衫小年身子猛的一扭,从地上弹起来,双掌往下切向他的脚,紫衣少年赶紧回撤,双手往后一撑,头下脚上踢向面门。青衫少年就地一滚,顺手拍向他胸前,紫衣少年含胸避过,两人在草地上你来我往转眼打成一团。
青翠的草地被弄得一片狼藉,‘扑通’一声,两人一同掉进了湖里,溅起一大片水花。两个少年站起来怒目而视,可看着看着一抹笑容浮现在两人的眼睛里,文衫少年率先伸出手。
“华清扬!”
“慕容曼罗!”紫杉少年也伸出手,两个人同时仰天大笑。
男人的友谊有时真的有些莫名其妙,前一刻还剑拔弩张,后一刻又手拉着手湿漉漉地躺在草地上。
“这湖叫什么?你怎么发现的?”
“烟翠湖!我取的,有一次我打碎了我爹最心爱的花瓶,害怕被责罚,就偷偷跑出来,无意中闯进了这里。你呢?”
“烟翠?!好名字!”华清扬一声赞叹,翻身对着慕容曼罗,“我是跟在你身后进来的,刚才你怒气冲冲骑马跑过去,我好奇就跟上来看看。你知道这个地方属于谁的吗?”
“不知道,谁的?”
“皇上的胞弟裕王爷!”
“是他?征战边关二十年,打过一百多场胜仗的裕王爷?”慕容曼罗想起昨夜偷听到的父亲的话,‘夹百战余威回朝,威慑四方,只怕,唉!’说的正是裕王索特乾元。
“正是,这个地方是他打败瓦刺大军之后,皇上奖赏给他的封地,不只这儿,方圆百里也都是他的。”
两人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一个念头,以后这里是不能来了。裕王今晨已经回到皇都,如今正在宫里面圣,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到他的府邸,倒是这一片一定戒备森严,再想进来就难了。
5。第一卷…第四章
昭阳殿的御书房,炎帝端坐龙案前批阅奏章,脸上的表情阴晴变换,一会儿黑脸皱眉,一会儿又眉开眼笑。手上拿着细毛狼毫朱笔,不时在奏折上用朱笔写下批示,看完一本又拿起下一本。
寂静的大殿,只有角落的一只兽头八宝香薰炉在静静燃烧,细若游丝的烟雾自兽嘴袅袅升起,飘向空旷的半空。
“徐继仁!”炎帝威严的声音蓦然响起,引得大殿嗡嗡作响。
“老奴在!”门外快步走进来一个年约四旬的胖子,白净的脸庞,尖细的嗓音,一身蓝紫的衣袍裹着肥胖的身躯,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
“裕王到了吗?”
“回皇上,还没有。”老太监低垂着头,注视着龙案下明黄的鹿皮软底靴,上面粘了些红褐色的泥土。皇上又去那个地方了,十八年了,没想到皇上依然没有忘记,东哥儿泉下有感也该含笑九泉了。
“启禀皇上,裕王爷来了。”门外的侍卫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炎帝放下手中御笔,抬起头望着帘幕重重的殿外。二十年了,自那日册封大典之后乾元便一去不返,这些年来朝中不乏大臣上奏说裕王拥兵自重,要皇帝下旨召裕王回朝。
炎帝对此从不理睬,当年八子夺位,众兄弟手足相残,若不是二弟乾元鼎力相助,又岂有他索特夙炎今日的荣登大宝?
“臣索特乾元参见皇上!”低沉的嗓音在耳侧响起,打断了炎帝的沉思。
“乾元,快快起来!”炎帝快步步下龙案双手扶起裕王,目光欣慰的打量自己这唯一的同胞兄弟。峨冠博带,绛紫的朝服越发显得英勇威武,二十年的军中磨砺令他蜕去了少年锐气,肤色暗了,轮廓深了,一双猎鹰样的眼睛隐透着犀利与果狠。
“谢皇上!”裕王恭敬的谢恩,顺势站起身,态度冷淡而疏远。
“这些年过得好吗?朕很挂念你。”炎帝不以为意,拉着他一同坐到椅子上。
炎帝的手有些冰凉,手指白皙修长隐隐可见青色的经脉。乾元低下头凝视自己黝黑粗糙的大手,手背上一道长长的伤痕,那是当年母后用金钗划下的,为了……
裕王冷了目光,轻轻抽回自己的手,低声道:“谢皇上记挂,臣过得很好。”
炎帝的神色瞬间黯淡,目光落在乾元的手背,眼中掠过一丝冷意,伤感的道:“你这一走就是二十年,母后她老人家临去时一直叨念着你的名字。”
裕王眼眶微红,抬手抚着自己手背的伤痕,当年那道几乎废去半个手掌的伤口如今只剩下淡淡的白痕,而当初那个自己为之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