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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虚笑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木车瞧,一步三回头的往杨氏那边走:“霖子,婶子先去看看你娘那边有啥事。”
听她那意思是还要过来找云焕,贺澜抽了抽嘴角,与云焕一同入了屋。
给云焕做好饭,就开始弄饼子了。
她背对着云焕站了一会,活面的手有些停顿,身后是云焕吃饭的声音,她有些心不在焉。
“云大哥……”她轻声说着。
云焕抬起眸子,见贺澜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站起身来,“怎么了。”
“……我今儿个不是出去做生意了嘛,遇上一个人,就是上次那个叫紫凝的姑娘,你还记着罢。”见云焕的脸色未变,她稍松了口气:“还有她家公子,说是你的故友,现在镇上的平安客栈住着呢。”
“平安客栈?”云焕将衣装整了整,待贺澜点了头,便要往出走,拉开门栓,停住,“不用留灯了。”
似乎已经确定今晚不回来了。
“看这天怕是要变了。等明早再去罢。”贺澜上前跟了一步,风声就在耳边。
“不碍事。”云焕将门合上,顶着风,匆匆往外跑。
早料到的事情,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发空,甩了甩头,坐定了主意,若是他要走,那她就跟着他走,反正早晚都是要走的。
这样一想。心里就畅快多了。
将门里锁好。开始干活。差不多都弄完了,“砰砰砰”的敲门声适时想起。
“霖子?在不在?我是你四婶婶。”
贺澜速速将东西收好,应了一声:“诶,来了。”
她堵在门口。见张氏倚在门口,见是贺澜,伸长脖子往里探,道:“三娘,霖子呢?”
“他出去了,四婶婶有什么事啊。”不耐烦的说着,张氏被杨氏折腾了一天了,竟然还有精力来找云焕,她怕半夜张氏再来。道:“与我说也成,到时候他回来了,我告诉他。”
“没啥事,没啥事,嘿嘿。等霖子回来再说罢,三娘早些睡罢。”张氏连连摆手,硬是将贺澜推进了屋:“快进屋罢。”
这人,什么事呐,还不能和她说,真是奇了。
躺在木板床上,辗转反侧,睡的不踏实,总想等醒来了,云焕就已经回来了,心里惦记着云焕的事,蒙蒙亮时,就起身了。
身侧还是空空如也,果真是一夜没有回来。
匆匆洗了把脸,将篮子拿好,就出了许家,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看来这雪下了一夜,她脚下踏着雪,往伏虎镇赶,如果有汽车就好了,就是自行车也行啊,她懊恼的呼了口气,也只能是幻想了。
连走带跑,冷风簌簌的从她的领口灌入,冷得她直打哆嗦,因为路上积满了雪,就是跑着,也没以往走的快,眼看就到了镇口,她才停下来大喘气。
一路打听,终于到了平安客栈。
平安客栈上下三层,挂高的红灯笼还亮着,门前的小二早就在大门口候着来,见贺澜匆匆而至,一掸肩上的布巾:“客观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她喘了口气,摆摆手:“找人。”
贺澜说完这句,小二就不理会她了,继续拉着客人。
贺澜提着篮子往里走,“掌柜的,昨儿住进来的那位贵人在那间房啊。”
“小娘子,在我们客栈住着的可都是贵人,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
“……”
这下难住贺澜了,她也没见过那马车上的公子,该怎么形容他呢?
“是个贵公子,身后还跟着一个貌美的女子……嗯,那个公子的嗓音是极好的。”对于那个公子,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
“呀,的确是有这么两位入住的,不过你赶的可真不巧,他们几人走了。”
贺澜从不扣字眼的,可为何听见这掌柜的说“几人”她怎么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云焕直接跟着两人回京了罢……
不死心的继续问:“那掌柜的可记得他们身边是不是有个身姿修长,眼睛是这样,眉毛一撇,嘴唇薄薄的,板着一张脸,穿着旧灰色长袍的男人啊。”舔了舔下唇,紧张的问:“是不是跟他们一起走了?”
掌柜的有些烦心,又不住店,问题倒是不少,他们这店来来往往数百人,他可没闲工夫去记人,摆摆手:“走了走了,都走了。”
贺澜紧紧悬着的心,砰然落下,走了,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冰天雪地里,她站在客栈前,心冷的发寒。
吱呀吱呀的嘈杂的声音响起,听得她心里发慌。
“咦?姑娘,你怎么在这站着呢?”紫凝眸子中充满了疑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马车一眼。
“你……”贺澜惊得说不上话来,她目光直直望着马车内,胡乱编了一个话:“下完雪,天更冷了,我怕外人衣服穿得单,过来给他送衣服了,不知他……”
紫凝盈盈一笑,送衣服手里却没拿衣服,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她不拆穿。“他已经回去了,路上没碰见吗?”
“什么?”
他没跟着走,他回去了,贺澜简直要高兴的跳起来了,她溢不住脸上的喜意,脚下似乎踩着风,空空的,着急想回家,要亲眼看见了云焕,她才放心。
“紫凝姑娘。那个…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她正要提步而去。又被喊了下来。
“等一下。”
是从马车内传出来的声音。
轿帘轻轻被掀起,露出一张白皙俊秀的脸面,那是一张怎么脸,俊美。没错,是俊美,就是许奇都比不过他这一张阴柔的脸,鼻梁高挺,红嫩的薄唇微微扬起,泛着精光的桃花眼似是溢了水似得,不住的打量着贺澜。
看得贺澜有些不舒服。
他嘴角噙着一丝邪笑:“你就是阿焕的小娇妻?”
她感觉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着,被小娇妻这几个字眼雷到了,不过还是佩服的看向眼前这个人。竟然相信借尸还魂这一说。
至于他喊的阿焕,听着还不错。
“这小子……眼光可差了不少。”祁子枫戏虐道。
深呼吸,沉住气,沉住气,他是云焕的故友。贺澜压住火气,才忍住没将手里的篮子砸向他。
“对了,昨日的饼子是你做的吗?还有没有了?”祁子枫其实最主要的是想问这个,细细想来,眼前这个人,也是有可取之处的,最起码饼子做的不错。
“没有!”贺澜翻了白眼,提着篮子,加快步伐,往许家赶。
贺澜不是没有经历过情爱,只是她现在还分不清,究竟是喜欢上了云焕,还是只对他存有依赖。
她才进了村,就看见推着木车出来的云焕了,她笑了笑,等云焕走过来。
“你不是出去卖饼子了,怎么回来了。”一边推着车走近问道。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就去看看。”贺澜对着云焕不想说假话,她就不想让他走。
“我走哪去,走吧,一起到镇上,对了,张氏刚才找我了,让我教许胜做木具。”
他未提和祁子枫的事情,贺澜也不没事找事。
她冷哼一声,张氏果然是有目地的,咂了咂嘴:“她是看你生意做的不错,想分杯羹罢!看他们一家子就没安什么好心眼,看着挺老实的,还不知道心里打什么坏主意呢,也是杨氏不经心 ,家里的事情也敢放任着他们一家子干。”
“随他们,咱们将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成,我和张氏说了,我这手艺都是许老头教的,要学还得和他学。”云焕笑着听完贺澜这一番话说道。
到了镇口,就与云焕分开了,临走前给云焕拿了个饼子,早上走的急,他肯定也没吃饭,她打了个哈欠,晚上没睡好,明显有些精神不足。
在这卖了一个月饼子,不用喊,就有人过来买她家的饼子,老远就瞧见李大福颠颠的走来了。
不用他开口,贺澜就递上了五个饼子,“李老板,今儿来的可比以往早啊。”
李大福笑着,“还不是你这饼子馋人。”
想来李大福是个生意人,接触的人应该不少,朋友也应该不少,她思忖了会:“李老板,向您打听个事,您知道咱们这附近有谁做青瓦砖,泥土的买卖吗?”
“你要盖房子?”
“是啊,您路子广,我这不向你先打听打听,不然我一个人,还不得摸瞎。”贺澜弯着嘴角,先将李大福抬高。
“倒是有一个人,他做这个生意,也时常到我这小店里说道,这样吧,等有时间,我将他喊上,顺便让他过来尝一尝你这饼子。”
第059:心眼
许奇老老实实的在家中待了几日,就又坐不住了。
被马留手下的家丁暴打一顿,身子也添了不少新伤,他扭了扭脖子,太阳过了大半,才从床上下来。
杨氏在旁屋里逗着孙子,“瞧我这大孙子,就是俊,叫奶奶,叫奶奶。”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娘,俊子困了,让他睡会罢。”俊子被杨氏抬起来抱着,折腾了一上午,也没让娃睡上觉,杨氏不心疼,她这亲娘还心疼咧,小杨氏说着就要接过杨氏手里的孩子。
杨氏撇头躲过:“咋了,我还不能抱抱孙子了,你胳膊没事了?也不怕闪了孩子。”
言下之意是说小杨氏胳膊被烫伤了,不能抱孩子,所以这孩子只有她能抱。
提到胳膊上的伤,小杨氏眼圈微微泛起了红,老不死的,是谁将她弄成这样的,她咬了咬牙,没吭声。
“娘,娘,我进了啊。”许奇在窗口前张望了会,冲着屋里的杨氏喊着,其实也就是意思一下,一边喊着,半身已经入了屋了。
“咋了,你这小崽子,是不是又给我惹事了,一天尽瞎闹!”杨氏不省心的愁着这个小儿子,这才将怀中的俊子给了小杨氏。
许奇亲近的挽上杨氏的胳膊,讨好道:“娘,你这可冤枉我了,我一连几日连家门都没出过,哪惹过事情啊,嘿嘿。”
杨氏歪头抿嘴将许奇推开。
“你这小滑头,行了,有啥事说罢。”杨氏还不知道自己儿子,说得难听点,撅个屁股就知道他拉什么屎。
“也没啥事,就是给我点银子,你说我一大老爷们的,出门连个钱都没有,这像话吗。”许奇嗫嗫说着,也怕杨氏不答应。
“哎呦。小叔子,你媳妇还没娶呢,就大老爷们了,你呀,充其量就是个毛头小子,咯咯~”一听要钱,那还了得,现在许家的钱财都盘在杨氏手里,照许奇这样要,那他们老大一家不都吃西北风去。小杨氏玩笑说着。
许奇瞪了眼小杨氏。只与杨氏道:“娘~我实话和你说。我这是出去找活干,可总得拿钱打点一下啊。”
“你能找什么活干,娘攒钱还不是为了给你娶媳妇,你倒是个没良心的。还想不想娶媳妇了!呐,我这就十文钱,多了可一个子都没有,要不要。”杨氏使劲将十分钱塞给了许奇,又安顿道:“可省着点花!”
身侧的小杨氏眼巴巴望着那十文钱落到了许奇的手中,只能干着急,见许奇走了,才靠近了杨氏,学着许奇那般的亲近。道:
“娘,咱们家现在还剩多少钱了啊。”
“咱家哪有钱,给小奇擦屁股就费了不少,你又不是不知道,行了行了。别闲着了,瞧瞧人家儿媳妇,整天就知道干活,你倒是轻松的,豆腐生意也不管了?!还不麻溜的滚去东街看着去!”一听小杨氏提钱,她就来气。
小杨氏扯了扯嘴角,嫁到许家几年了,连个子都没瞧见,只听杨氏嘴上叨叨说没钱了,没钱了,可有钱没钱,谁知道呢,眼看着就该给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