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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龙吟低头看了看自己没系腰带的裤腰,笑道:“反正来找老爷我的除了楚老二就是这船上侍者,大家都是男人,被他们看两眼春光老爷我也损失不了什么,去开罢。”
我便依言过去开门,见立在门外的果然是船上侍者,是挨屋送热水的,便接了壶,回来给楚龙吟泡上茶,他因昨晚处理手头上最后一点的卷宗没有睡好,便说趁午饭前先小睡一会儿,伺候他躺下后我便从里间出来,坐到外间床上看带来的闲书。
差不多近午时候将楚龙吟叫起来,问他在哪里吃午饭,因位于船尾处的大厅是专门用餐的地方,可以在厅里用,也可以吩咐侍者把饭端来房里用,楚龙吟便说不去餐厅同别人凑那个热闹,只在房里用饭即可,遂让我去把楚凤箫叫过来一起吃。
不得已,我只好从房里出来去敲隔壁楚凤箫的房门,子衿将门打开,淡淡看了我一眼,偏身让我进去,见里间门关着,便问子衿:“二爷可在里头?”
子衿略一点头,只管坐回床边鼓捣行李,对他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我早已见惯,因而也不再多说,上前去敲里间房门,听得里面楚凤箫道:“不是说了莫要扰我么?你若闷了就自己在船上四处逛逛罢,别惹事就是。”
看样子楚凤箫对子衿也很是宽松呢,不仅仅只是对我而已。一下子想起了他百般的好来,早上那点子气便骤然消散了,于是轻轻一推门进得屋去,顺手将门在身后关了。见楚凤箫正坐在窗前椅上,一手支着头望着窗外河水发呆,听见门响回过头来,见是我进门不由怔了一怔,黑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如兄如弟
“楚二爷在想什么?”我慢慢走过去问道。
“在想你几时才能消气。”楚凤箫答道。
“猜中了么?”我问。
“没有,”他眨了眨眼,“比我预计的要早了十天。”
“噗……”我笑出声,捶了他一拳,“你就得瑟吧!我哪有那么小心眼儿,生个气要十来天?!”
“情儿一向有气量,这我倒是清楚的。”楚凤箫站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喏,送你的,算做今天上午的赔礼。”说着从桌上拈起一张纸来,见那上面是一幅黑白写意画,画的主角正是我,托着腮坐在窗前,神情惟妙惟肖。
我笑眯眯地接过画来,道:“早就知道你擅长丹青,只是这么久了都没见过你画的作品,当真是惜墨如金呢?行了,冲这幅画也原谅你了!”
楚凤箫笑了笑,垂下眼帘收起一腔心思,道:“要用午饭了罢?楚老大要在哪里吃?”
“去我们房里。”我将画小心翼翼拿好。
楚凤箫带着子衿同我一起出门至隔壁房中,和楚龙吟在外间窗前小桌旁面对面坐了,从窗口望出去正可见宽阔无垠的恒昌河在碧空白云下缓缓流淌。因屋中也没旁人,楚龙吟便让我和子衿也坐至桌旁四个人一起吃,子衿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依言坐过去,而后我才跟着坐下。
楚家哥儿俩边吃边聊,说起这船沿着恒昌河再往南行两天的路程便会入海,到时风景更非一般,在海上行个七八天后才是我们要去的第一站沛城。我和子衿只管低头默默吃饭,忽见一双筷子夹着块肉送到了我的碗里,不由一怔,抬头看过去,却是楚凤箫夹的,眼睛并不看我,只作随意的样子认真扒着碗里的饭。
听得楚龙吟一声笑,道:“要夹也不说给我们情儿多夹几块儿肉,小气!”说着索性直接夹起一根大鸡腿放到了我的碗里,一只不老实的脚丫子在桌下摩梭着我的小腿。
“谢老爷。”我咬牙道,想狠狠踩他一脚又怕动作太大被另外两人发现,只好拼命收回腿来躲过他那流氓大脚。
“咦,怎么不谢你们二爷呢?当真是嫌他夹的肉小?”楚龙吟这混蛋偏偏想让事情发展得更尴尬,挑眼儿瞟着楚凤箫坏笑不已。
“吃你的罢,烦不烦人呢。”楚凤箫没好气地道。
普天下能治住楚龙吟的只怕也就楚凤箫一人了,见那流氓满是委屈地撇了撇嘴,果然一声不吭地低下头吃饭,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
被他这么一闹,楚凤箫似也不好再给我夹菜了,只管闷头草草吃罢,带上子衿回房休息去了。
楚龙吟拍拍吃得狗饱的肚子,一边用帕子擦嘴一边笑道:“情儿,你说,是老爷我对你好呢,还是楚老二对你好呢?”
“都好。”我把茶递给他,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都好?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楚龙吟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哪一个更好一点?”
“又不是小孩子,干嘛非要比个高低?”我抽了抽手,没能抽出来,只好看着他。
“因为……”楚龙吟眨了眨眼睛,“算了,不说了,老爷我接着睡,你也歇着去罢。”说着便放开了我的手,喝了口茶后果然滚到床上挺尸去了。
我因头一次在古代坐船,潜意识还是很有些兴奋的,因而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也未能睡着,只好轻轻出得房来,趴在栏杆上赏河上风光。凉秋的风夹着水气扑面而至,吹起发丝衣角,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扒着栏杆向下面瞅了瞅,见第二层和第一层船舱外几乎也没了什么人,大家都在午休,便正好趁着人少由楼梯下去,到一层甲板上四处闲逛长见识。
要说这个架空的朝代还当真是财力雄厚,如此庞大的船只大约在正史上只有郑和下西洋时的宝船才能比它强些。在甲板上走了走,目测其一侧的宽度大约足够两辆马车并排而行的,只船上水手就有上百人,当真是大规模、大手笔!
不觉间来至船头,伸开胳膊迎着风,正想来个经典的泰坦尼克式POSS,便听得身旁有人说道:“你也睡不着么?”
循声看过去,却见是楚凤箫,正从后面慢慢踱过来,身旁并未跟着子衿,只他自己。
“第一次坐这么大的船,好奇之下四处走走。”我笑,“你呢?怎么不休息会儿?昨晚处理卷宗熬到那么晚呢。”
“反正在船上也不必办公事,每天都可以休息,不急在这一时。”他走过来立到我的身旁,面向着船舷外的河水,秋风吹起他黑长的发丝与轻软的袍角,衬着那张沉静如温玉的面庞,宛如临江之仙。
我便未多说,同他一起静静立着去看那水天一色。直过了许久方才听他轻轻地开口道:“今早在马车上的事,对不起。”
“怎么还提这事呢,都过去了,你不是也画了画儿赔礼了么?”我笑道。
“情儿,”楚凤箫转过身来面向我,一对眸子深而又深,“你知道……从小到大,我从未交过如你这般好的朋友,许是我太想对你好了,进一步怕令你反感,退一步又怕照顾不好你,于是反复进退间反而扭曲了自己的本意……我知道你什么都明白,所以……希望你莫要对我此前的失礼之处生气,我不想因此而令你我越来越形同陌路……好么?”
我对他轻笑:“傻瓜,我从来没有真正生过你的气,一切都是你想得太多了。你对我有多好我心里一清二楚,我只恨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回报你。你和我已经是亲如兄弟、密如知己的朋友了,已经好得没有办法再更好了,所以你不必总想着对我再怎么怎么好,你只需让自己更快乐,我就能因此一直好下去,明白了么?”
楚凤箫望着我,半晌也轻轻笑起来,道:“明白的,你好我便好,我好你也会好。”
“就是这个意思,”我笑着把头一点,“凤爷终于悟了。”
楚凤箫伸指在我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笑道:“那,既然我们两个已经好到了这个份儿上,你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会瞒我?”
我心道除了我是女儿身这件事,表面上则厚着脸皮将头一点:“当然。”
“喔,那我问你,你对那位曾可忆小姐有什么看法儿?”楚凤箫似笑非笑地问道。
“啊?没什么看法呀,就是普通一朋友。”我道。
“当真?”他闪着眼睛追问。
“真啊,你不信我?”我睁圆眼睛瞪过去。
“喔,既然你对她无意,那以后最好还是疏远着她些罢。”楚凤箫用手指轻轻搔了搔自己挺直的鼻梁,只作随意地道,“难道你看不出那姑娘对你的心思么?既然你无意于她,就莫要给她任何幻想的机会,否则最终伤的只会是她。”
“你多想了,她把我也只当成朋友来的……”我有点尴尬地道,毕竟我也是个女人,当真被另外的女人喜欢上也是很尴尬的事。
“当局者谜,你看不出来,我替你看出来了。”楚凤箫瞟了我一眼,“只是个提议罢了,你若觉得同她继续在一起没问题,就当我是多想了罢。”
“不不,你说得有道理,怎么说我也是个男的,不该同她走得太近。”我忙道。
楚凤箫眨了眨眼睛,看了我半晌又道:“那么,你现在对我哥……也没什么怨气了罢?”
心中惊了一下,又不想骗他,怎么说这件事最终还是要让他知道的,便模棱两可地道:“日久见人心,令兄是位好官,人也不坏,我没那么偏激。”
“喔,就是说,你不讨厌他了?”他望住我,“那……喜欢他么?”
“你、你说啥呢!”我有点慌,转过身望向船外不去看他。
“随便问问而已啊,你脸红什么?”楚凤箫低下头凑过来看着我,一脸的好笑,“毕竟他是我哥啊,而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不喜欢自己的哥哥啊。”
我狐疑地看了看他,见这张真诚纯善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伪饰隐瞒,这才放下心来,只当他是无心之言,便简单答道:“我挺佩服他的。”
“我呢?对我呢?”他撒娇地追问。
好笑地歪头看他:“你么……就比较复杂一些了。你在我心里有时像兄长,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又体贴细心,有时却又像弟弟,偶尔任性偶尔小孩脾气,让人为你提着心担着忧。你是最明白事理的,却偏偏又是最心重的,你是坚强的却也是脆弱的,所以放心你的同时又总是担心你,想让你过得好又怕你过不好……”
楚凤箫笑个不住,一伸长臂揽住我的肩:“罪过罪过,原来我是这么不省事的人,害咱们情儿爷忧心至此,从今后定当改过自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
两人正说笑着,忽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嗬,二位心情不错嘛,大中午的不睡觉在这里喝风?”
转头看去,见竟是楚龙吟不知何时也从三楼下来,脸上还带着未消退的睡意,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和楚凤箫,目光在楚凤箫搭于我肩头的手上转了两转。
楚凤箫立而不动,笑向楚龙吟道:“我们在这儿正说得开心,你跑来凑什么热闹?赶紧着走开,别妨碍。”
“哟,敢情儿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楚龙吟搔了搔耳朵,“那你们聊,我拉屎去。”
恶心的家伙,他故意的!
眼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转身沿着楼梯回往三楼,我有点待不住了,想找个借口回去又怕楚凤箫多想,只好闷闷地转过身去望向远处天际。
便听得楚凤箫轻笑了一声,似有意似无意地道:“你说,他是不是吃醋了?”
心中又是一惊,抬头去看楚凤箫,却见他面色很是平静地也望着远处,从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便也假作随意地道:“他那样的人,吃什么都不足为怪。”
楚凤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