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备不及失去了重心,趔趄了一下便欲栽往湖中。
楚凤箫眼疾手快,一伸胳膊揽住了我的腰,一个用力便搂进了他的怀中。我轻吁口气想要从他怀里出来,却谁料他的手臂仍旧箍得紧紧,并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
疑惑地抬眼看他,见他垂着眼皮盯进我的眼中来,胸膛起伏着,呼吸越来越沉,越来越急,让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紧张。
“怎……怎么了?”我有点惴惴不安起来。
他沉默了半晌,方哑声道:“我从未将你当成过下人,只把你当做是……好友,知音。若你当我是主子,那咱们这份情义就到此罢了。”
知道他生气了,我连忙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膛:“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只是不想像个小姑娘似的被人照顾着……你看,我虽然瘦弱,好歹也是个男人呀。”
楚凤箫总算勾了勾唇角,却又似真非真地道了句:“你若真是个小姑娘才好。”
“好任你欺负么?还不放开我?”我推推他。
“你若当真是个姑娘我怎会欺负你?”他笑着放开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疼惜你,珍重你,绝不让你受半点的委屈,有半点的不高兴。”
心脏没来由地缩紧了那么一下,纵然明知这话不是对我说的,却也有了无尽的感动。怕他笑我娘娘腔,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慢慢收起脸上的动容,掩饰性地玩笑道:“不知哪个姑娘能如此幸运得到楚二少爷的眷宠,真是上辈子修下的福分。”
楚凤箫自哂地笑道:“只怕是不会有了……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噗——”我笑着转头看他,“你作了什么孽了?”
他看了我一眼,别开目光,淡淡地道:“我不该妄动心念,错动心念,如今魔由心生,沁入骨髓,无可救药了。”
“好严重的样子……”我笑着拍拍他的肩,“当真没得治了么?”
他白我一眼:“你兴灾乐祸什么?!”
“做为好友、知音,我当然是想帮你了。”我连忙笑得真诚。
“你呀……你不将我祸害至死便是帮我了。”他伸出一只手来捏了捏我的鼻尖,眼里尽是温柔。
这船撑了小半个时辰,总算能够望见远远的一座绿油油的岛屿,不由更加来了精神,振橹急摇,很快划至跟前,见古树参天,芳草如茵,巴掌大的蝴蝶儿上下翻飞,各色婉转鸟啼响彻林间,一脉清溪缠绵至岛心深处,端的一个世外清幽之地!
将小船缆绳缚于岸边一株树干上,齐齐踏上这碧油油软绵绵的芳草地,忍不住跑了几步,跳了几跳,心情一片欢畅。
岛上的景色算不得我见过的最好的,但在我经历了这么多天的非自由的生活之后,它显得是那么的弥足珍贵,让我实在无法停下脚步驻足,只想发了疯的跑,迎着广阔的蓝,快意的绿,鲜活的五颜六色,直抒胸臆,尽敞心怀。
“喂——”楚凤箫几乎跟不上我的脚步,在后面笑着,“臭小子,这回可是放了羊了……”
两个人就这么跑着跳着,穿过树林,越过小溪,翻过岩石,最终气喘吁吁地并排累倒在草地上。笑着,喘着,仰望着蓝天白云,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什么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要吃东西么?中午了呢。”楚凤箫躺在一旁偏头望着我笑道。
“好!我要喝点酒!”我兴致勃勃,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哟,看样子情儿爷是海量。”楚凤箫坐起身笑道。
“哈哈,我的酒量同庄先生有一拼,三杯必倒。”我也笑着起身去取午饭。
“那么说咱们三个里面我酒量最好喽?”楚凤箫笑递给我一只鸡。
“您老几壶的量?”我递给他一个馒头。
“四杯。”他笑。
“果然海量。”我也笑。
然而酒壶只有一只,没有杯子。
“你先喝,先干为敬。”他把壶递给我,坏笑着道。
“……这话哪有别人说的,真是。”知道他其实是让着我,便也不推辞,接过来抿了一小口,酒味却不浓,是极缓和的那一种,不由再次感激楚凤箫的细心体贴。
楚凤箫接过壶去毫不嫌弃那上面还留着我的口水,也喝了一口,然后便眯着眼笑道:“啧啧,今儿这酒好烈,我怎么竟有些醉了?”
“你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笑着扯下个鸡翅膀放进嘴里。
“说得太对了……”他看着我的嘴喃喃了一句,立刻又干咳了一声,道:“瞅瞅你这吃相,实在和这副尊容不成配。”
“这还算文雅的了,”我从嘴里揪出一根骨头,“若饿得急了就不是整只翅膀的啃了,直接上嘴扯这鸡身了。”
楚凤箫一时也顾不得吃了,只管看着我吃东西发笑,直到我吃干抹净舔舔嘴,他便探手入怀掏出一方雪白帕子递给我:“拿这个擦手擦嘴。”
我看了眼这帕子,摇头道:“这一手油的,你那帕子那么干净,还是留着擦汗用罢,沾了油怪恶心的。”说着起身想要去溪边洗洗,却被他忽地伸手过来,用帕子轻轻揩上了我的唇角。
我的秘密
我怔了怔,有点不好意思,偏开头道:“喂……你又把我当小姑娘了?两个大男人这副样子多古怪……”
他半垂着眼皮,也不笑,淡淡地道:“这岛上就我们两个,你还怕谁看见?”
他不知我是女人当然不明白我的别扭,我只好从他手中抢过手帕,道:“我自己来就好,你赶快吃罢。”
楚凤箫闷下头吃他的东西,只可惜我没有帕子能给他用,只好到溪边将他的帕子洗了洗,他又拿过去用,末了又洗了晒在石头上,用块小些的石头压住。
吃饱喝足,人就开始犯困。见我连连打着呵欠,楚凤箫不由笑道:“找一处阴凉地儿睡一觉罢,如今咱们也尝尝古人天为盖地为席的滋味儿。”
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当即寻了块草厚的阴凉地儿,尽情地伸展了胳膊并排仰倒在上面,嗅着花香,听着溪响,闭上眼睛,整个人醺然欲睡。
意识正渐朦胧,忽觉指尖微微一热,是楚凤箫的指尖触在上面,小心的,轻柔的,试探的。我想动上一动,可今早晨光里那对温柔的眼睛浮上心来,像千丝万缕的线般将我周身缠得密不透风,一丁点儿也动弹不得。
就这样待了良久,他的指尖忽而轻动,慢慢地,轻轻地沿着我的指尖滑过指肚、指根、前掌,直到掌心,接着又忽然离去,下一秒,整个温暖的大手便严严密密地握住了我的手,握得不露任何缝隙,切切实实地同我的手心贴合在了一起。
莫名其妙的,我的眼眶竟有些发热,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情绪在心头绕来绕去却找不到可以直入内心的通道,这样的不明所以让我很是烦乱,便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什么都不去想,慢慢地,慢慢地堕入了被一双温柔眼睛凝视着的梦乡。
一觉醒来,楚凤箫正坐在旁边看着我笑,被人看着睡觉我还真不习惯,脸上有点发烧,便假装揉眼睛把脸挡住。
“这地方很不错,”楚凤箫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草屑解去了我的尴尬,“可以赏景可以散心,好在是少有人来——不如把它当做你我二人的秘密地点如何?”
我有些好笑:“秘密地点用来干什么?藏秘密么?”
“对啊,”楚凤箫点头,半认真半玩笑地道:“我的秘密全在这里了。”
“那好,我也把我的秘密放在这里。”我笑着站起身,闭上眼睛想了一阵,然后睁开眼,“好了,全留下了。”
楚凤箫偏头看我,我也偏头看他,两个人相视一笑。
返航仍是由他撑橹,我在船篷里坐着。
“你的秘密里可有我么?”他忽然笑着问。
“既然是秘密,当然不能说。”我笑。
楚凤箫冲着我做了个鬼脸,没有再问。
抵达岸边,将船还回去,时间尚早。想起了我同人合作的雨伞生意,便拉了楚凤箫一起去了作坊,道:“这便是我的秘密之一,我在为自己攒赎身的钱。”
楚凤箫一愣,垂下眼皮静默了半晌,方低声地道:“说实话,我还当真有些矛盾……既希望你早日脱去奴籍恢复自由之身,又不希望你那么早地离开……”
一时间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离开是必然的,我绝不会再留在清城,然而我也当真舍不得楚凤箫这个朋友,这个我唯一的朋友。
没有作声,低下头在伞上写东西,楚凤箫便坐在我的身边旁观,偶尔会感叹几声我写的那些寓言和名人警句,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地看着,或者看着伞上的字,或者看着我的侧脸想心事。
时间于是过得很快,转眼天色便擦黑了。从雨伞作坊出来,楚凤箫带我去逛夜市,走街串巷,糖葫芦蜜饯果脯莲子糕杏仁酥百合饼,连吃带拿不亦乐乎,玩到兴致上来,这家伙居然又买了两壶酒,拉着我坐到河边杨柳岸上边吃边喝边笑边聊。渐渐地两个人都醉了,相互搀扶着起身往回走,他伸臂勾住我的肩,在耳边温柔的低喃,想来我也醉得不轻,听他说的却是“我怎会……怎会对个男人……动心了呢?”
于是安慰地拍拍他的脸蛋儿,喷着酒气笑道:“无妨,这里是古代,龙阳断袖什么的都是上流人等的高雅癖好,不会有人笑你的……”
“这、这里是古代?”他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咱们怎么会到这儿来了?该、该回府去了,这地方我、我也不大熟的……”
“慢慢就熟了,”我笑,“我不也是穿来了慢慢适应的么?”
“唔……好,”他笑着点头,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颊,像只亲昵的猫儿,“你在哪里,我、我便在哪里,你,你要离开清城,我,我也跟你离开清城,一起去浪,浪迹天涯……可好?”
“一起去浪,哈哈哈嗬嗬,好,好啊,”我大笑,“把你哥哥那个混蛋流氓大痞子丢下不管了!让他哭去!”
“啊哈哈哈哈!”他也跟着醉笑,“对!把那混蛋流氓大痞子丢下!哭去!”
就这么醉着笑着,也不知道谁带的路,反正还当真回到了楚府,一直进了楚凤箫的房间,见屋内没人,想是子衿今晚要伺候楚龙吟,所以睡到了我的那屋去。于是便搀扶着楚凤箫先坐到床上,想给他倒杯水喝却被他扯住胳膊不肯放开,只好推他躺下,弯身帮他脱鞋,然后抻过床上薄薄的丝被给他盖上。才要转身往外走,忽觉手腕一紧,整个人就被他拽了过去,头晕脑涨地栽向床面,正压在了他的身上,紧接着他一个翻身,反将我压在身下,双臂一收,就这么紧紧地将我拥在了怀里。
我有些慌有些怔,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隐隐察觉,只是醉得厉害,头一沾枕就几乎要昏睡过去,恍恍惚惚间,听得他在耳边低喃:“情儿,情儿……怎生是好……我……爱上你了……”
“你……”我的大脑早就无法再思考,黑暗中挣扎着睁开眼睛去看他,正对上他的一双浓情似水的眸子,带着醉意,带着沉沦,带着义无反顾的决心,倾下头来,用火热的双唇,严严地覆上了我的唇……
醒过来的时候,阳光正晒在眼皮上,想要翻个身避开,却发现一根男人的胳膊正搭在胸前,另还有一条腿沉沉地压在肚子上,先是皱了皱眉,而后发觉不对,神智登时清醒过来,倏地扭脸望过去,却见楚凤箫一张犹自酣睡的面孔就在枕边。
——我的那个天哪!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