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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你能不能去一趟王爷府?把王爷请来,他一定能帮老爷脱身的!”我满怀希冀地望着他。
楚凤箫望着我,眸子里抹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王爷今日一早便起身进京复命去了,最快也要年根儿下方能回来,更莫说他许还要在宫中过年,那就更不知归时了。”
我垂了垂眼皮,避开他的视线:“罢了,只要老爷能够安心养伤,别的也没什么可求的。”
楚凤箫又盯了我一阵才起身道:“我明日再来看你,你缺什么的话尽管告诉我。”
“不必麻烦二爷了,我什么都不缺。”我道。
楚凤箫偏脸看着我:“你已不是我楚家的下人,‘二爷’这个称呼可以去了。”
“那就多谢楚二公子,”我改口道,“我很好,不必麻烦费心。”
楚凤箫没有再说话,转身大步出了门。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只有认真吃药、努力吃饭、拼命睡觉,以求能尽快养好身上的伤再另做打算。庄夫人每天都陪在我的身旁悉心照料,我知道推辞不过,只好没有多言。楚凤箫以楚龙吟的身份从代理知府那里把工作重新接了过来,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却无论多晚都会过来看一看我,每天要么带些点心,要么带些水果,要么带些人参或是燕窝一类补身养气的药材来。庄秋水也忙,白天忙着验尸,晚上过来替我把脉疗伤,如是这般小半个月过去,我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
这一日庄夫人出门买菜,我自己在房中清点身上现有的财物。自穿越到现在,算上每月的工钱、外面生意上的分红和楚龙吟零零碎碎赏的碎银,攒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几两银了,若在外头租上一间小小的房子住是不成问题的。在庄夫人这里住着不是长久之计,是时候离开去找自己的出路了。
正盘算着,忽听得外面有人轻且急地叫了一声:“钟公子!”
这声音听来耳熟,略一细想,却是那曾可忆。起身去开门,果见她在台阶下立着,身边只跟了个心腹丫鬟,一见我露头,忙不迭地拐着脚跑上台阶,一把便将我的袖子扯了住:“钟公子!钟公子!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可忆,先莫急,发生了什么事?进屋来说。”我把她让进屋里,也不等我去倒茶,她已是急得掉下泪来:“钟公子!我爹逼我嫁人……逼我嫁给你们那位楚大人……年前就要完婚……我不想嫁!我不想嫁!你帮我想想办法!求求你……”
我怔了怔:“这种事总要对方也同意才行的罢?令尊逼婚也不能是一厢情愿啊……”
“正是对方同意了我爹才这么逼我的!”曾可忆簌簌地落泪,“我不想嫁给他……”
同意了……这只怕是楚老太爷应下的吧,楚龙吟一直被他锁在房里,他这是想要来个先斩后奏啊……
“那你想怎样呢?”我看着曾可忆,忽地觉得这世上之事实在太过好笑,有些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有些人却要都不想要。
“我……”曾可忆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望住我,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决心般地低声道,“我……只要钟公子不嫌弃,我愿跟着钟公子草鞋布衣,种田织布……”
“可忆,”我抬起手去解自己头上的绦子,“原谅我无法回馈你的心意,我其实同你一样,是个女人。”
长发披散下来,曾可忆雷击般愣在了当场。
“对不起。”我轻声地道。
“你……”曾可忆身子晃了几晃,她那丫鬟连忙上前将她扶住,“你怎么……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说来话长,”我看着她,“归根结底只是为了两个字:生存。”
曾可忆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只管呆怔怔地望着我。我把头发重新扎好,平静地道:“我同曾小姐一样不希望这桩婚事成功,因为……我和楚大人两情相悦,答应这婚事的是楚老太爷,而非他本人。只是我不能给曾小姐提供什么解决的方法,我没有那个力量对抗两个有权有势的家族,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或者是努力地想出法子去解决我自己的问题。恕我不能帮忙了,曾小姐也可以自己试着去想办法,需要我的时候也可来找我。”
曾可忆没有再说什么,失魂落魄地被丫鬟搀扶着离开了。我关上门出来,一直行至府衙后院的书房,书房内没有人,楚凤箫还在前面坐堂,我便立在门口等他,过了许久方见穿着官袍顶替楚龙吟坐堂问案的他从前面回来,身后跟着子衿,一眼看见我,连忙迈开大步走到面前,关心地看了看我的脸色,道:“你怎么来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二公子,老爷要与曾小姐成婚的事你知道么?”我看着他。
楚凤箫抿了抿唇,轻声道:“情儿,此事已成定局,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怕你一时冲动跑去后宅找大哥,到时只怕会适得其反……”
“我没有怪你,”我平声静气地道,“我来这儿是想请你帮我个忙,能不能往王爷府中走一趟,借几名高手来给我?”
“你要高手做什么?”楚凤箫疑心地看着我。
“我要把老爷从你们家带出来。”我一字一句地道。
“你……你要抢人?”楚凤箫瞪起眼睛。
“是的,我要带老爷走,我要带走属于我的。”我直直地对上他的目光,毫不犹豫。
“你不能这么做!”楚凤箫突地发怒,一把扯着我的胳膊拖进了书房,并且顾不得子衿还没跟进来,重重将门摔上,“你疯了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他是知府!你这样做我爹他完全可以告你个劫持朝廷命官之罪!”
“怎能算劫持呢?若老爷自愿同我走呢?”我甩开他的手,“你放心,我不会为难老爷,他若愿同我走自会走,不愿的话我也绝不勉强,既是自愿,那就不能算劫持。”
“他同你走,要走到何处去?他是知府,有一城的百姓需要他管理,他岂能说放就放说走就走?”楚凤箫瞪着我,“更何况他还有家人,他还有身为一个长子的责任!”
“你们就是用这个来压住他的对罢?”我哂笑,“责任念在你们嘴里不过是两个轻轻巧巧的字,在他听来却比山还要重——他身上的担子已经够沉了,你们还想让他再承担多少?他也是个普通人,他也有极限,你们能不能不要再逼他,不要再折磨他?!”
“你在说我么?情儿?这个‘你们’里也包括我么?情儿?”楚凤箫一把握住我的双肩,布满了血丝的双眼几乎要瞪到我的脸上来,“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么?我为你们两个做的还不够好么?这么多天来我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坐堂审案批公文,晚上去探望你安抚你,回到内宅还要磨碎了嘴皮去劝导我爹和我娘,半夜里还要偷偷摸摸地去大哥的房外为你们两个传话!你可有想过我是什么心情?我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只做我的楚家老二大闲人,我活该自讨苦吃为了你操心劳命得不偿失么?!”
“二公子,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抱歉,我知道你在此事上已经尽力了,是我太急,说话造次了。”我低声道,“我现在只想请问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到王爷府借高手来?”
“不能!”楚凤箫想也不想地低吼,“我不允许他做那对百姓不义、对父母不孝的人!”
“那好,此事作罢,我再想别的法子。”我推开他握在我肩上的手,转身要往外走,被他一把拉住胳膊:“你还要想什么法子?非要带他走不可的法子么?”
“我没有办法让令尊令堂接受我,我也不想放弃老爷,我原想在外面静等他的,可眼前的情况却是我再这么等下去,他就要被迫娶妻,到时再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我不能束手待毙,我只想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幸福拼一回。”我回头看着他道。
“情儿……你为何到现在还不明白……”楚凤箫皱眉摇头,“你和大哥……是无法在一起的……他是长子,更是孝子,他不可能为了你抛下双亲和这个家,他再怎么爱你……最终也会忍痛割爱,担起他应负的责任,哪怕这责任重到能把他生生压死。情儿,放弃罢,你和大哥的结果注定只能有一个……”
“好,你让他亲口来告诉我,只要他亲口对我说他选择放弃我,我绝不多做纠缠。”我盯着楚凤箫道。
“你这是何苦呢情儿?大哥不会这么说的,他心软得很,他绝不会这么直接的去伤害你,”楚凤箫目光幽幽地看着我,“他会想法子让你恨他,让你远离他,让你主动放弃他,这一点你还不了解么?”
是的,楚龙吟的确干过这样的事,当初他不就是想慢慢地把我推开,想要放弃我而选择他的弟弟么?可,他答应过我再也不会放开我的,他答应过的……可,可他却当真又如楚凤箫所说,是个放不下责任的人……这是个两难的选择,是个必须取其一而弃其一的选择,无法两全,无法兼美,他必须得选择一个,必须。
宗族如天
“情儿,你是女人,也非生于我们这样的家庭,你无法体会到家族责任对于一个长子来说是怎样的重要,”楚凤箫将我望住,平心静气地道,“我们楚氏家族十几代人都没能出过一个做官的,而我们这一支更是辈辈都是穷书生,殚精竭智也无法出仕,每每遭到旁支的耻笑。家父在族会上没少被人折辱,因此自从有了我们兄弟两个,便死活逼着我二人中必须有一个走仕途。
如今家里出了个知府大人,全族人都眼睁睁的看着,正直的那一部分人会一直盯着你,怕你做出什么给家族抹黑的事,心怀嫉妒的那一部分人也会一直盯着你,时刻想着揪你一个错处供人耻笑以平衡他们卑劣的心理——可想而知,我们家人都背负着怎样的压力,家父更是不会允许大哥的行止有半点偏差,落人笑柄不说,将来百年后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倘若大哥当真不顾一切地同你离去,先不说家父,单族里那一关就通不过,你可知宗族中自成体系的责罚往往比国法还要严苛?祖与宗在从古至今任何一朝都是最受尊重和保护的,宗族问责,只要不违国法,完全可以自行在内部处理!届时大哥轻则会被冠以不孝之名从楚氏一族中除名,重则甚至可以被处死!——一旦事情闹到了族里去,就不是家父说了能算的了,家父再不愿再不忍,也要听从族内的指令!
情儿你想想,我族内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时刻盯着我楚家一举一动,这样的事他们能不知道么?他们肯轻易放过么?纵使家父想瞒只怕也瞒不过去,大哥迟早要被送上宗族的审判台接受责罚,而那些宵小之辈怕是不整得我楚家人身败名裂一蹶不振是不会罢休的,等着大哥的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最重要的是……养不教,父之过,大哥违反了族规,家父也难逃责罚,族中会视罪人所犯之事轻重给予其家长相应的惩罚。大哥身为知府,不仅仅是代表了皇上,也代表了楚氏家族的颜面,为家族抹黑是相当严重的罪过,倘若大哥之罪当获十下杖责,那么家父便要获一下杖责,以此类推,大哥若被责杖五十、八十,以家父年迈之躯能承受几杖?
若家父因大哥之过而送了性命,大哥势必内疚终生甚至无颜立世——情儿,以你对大哥的了解,你认为他会让自己的亲生父亲落得那样的下场么?”楚凤箫一番话说毕,凝眸将我深深望住。
“所以……你的意思是,老爷他无论从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