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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好,反正官府这头对她也有怀疑,她那日当众也企图自刎,一切时机正好。但此事被撞破,便有了今日。”
秦德正被他的认罪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司马府院落层层,罗奎从未去过,若没人指点,又哪里这么容易探得大小姐的住处?罗奎说是早做准备夜探多次。他甚至把那日是如何动手杀的司马婉清是讲得清清楚楚。尸体的模样,现场的布置,皆与事实一致。
秦捕头挑不出错处来,苏小培在一旁观察,罗奎讲述杀害司马婉清时确实在回忆,而非在想像场景,他眼睛的动向,与回忆事实时是一致的。
出来后,她将这个情况告诉了秦捕头。
秦捕头虽不知她是如何确定的,却也愿信她。“即是说,人确是他杀的?”
“我能判断的,是案发时他确在现场。他描述的事情不是他说话时一边想像一边编的。”
秦捕头皱了眉头,案犯招供,本是好事,但他仍觉不甘心。苏小培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但从罗灵儿那探不到什么,她只能知道罗灵儿说谎了,可对方不松口,她一时也没办法。而罗奎一口认罪,悉数招了。这般拖了数日,府尹终是下令此案了结。
结案后,罗灵儿来探望了罗奎,父女二人叙了许多话,在一起抱头痛哭。
第二日,罗灵儿离开了常府,不知所踪。
罗灵儿消失的那一日,衙门收到了济城那边的飞鸽传书,马征远擒到了!捕快们正押着他往宁安城赶。
这消息让衙门上下一片欢腾,府尹大人笑得合不拢嘴,连破两件大案,甚是风光。府尹心情好,没等亲眼见到那马征远,便下令把那五十两赏银给了苏小培。
五十两,摆了个小箱子。
苏小培眨巴着眼睛,舍不得移开目光。
“壮士,你说,要是马征远押过来了,府尹大人一看人不对,也不会把银子拿回去了吧?”
冉非泽哈哈大笑。
“壮士,你说,如果罗奎在狱里突然反悔喊冤枉,说他没杀大小姐,府尹大人也不能把银子拿回去了吧?”
冉非泽继续笑。
“壮士。”苏小培两眼发光,猛地跳了起来。“壮士,我有一个办法……”
“法子。”
“对,我有一个法子,解决掉我现在的焦虑心情。”
“如何?”
“我们赶紧上街花钱去!”
这次冉非泽笑倒在椅子上。
后来冉非泽陪苏小培去了。第一站,就是那个洗漱用品店。牙刷,买三把。骨头制的苏小培觉得有点恶心,她买了木头的。牙膏,选了粉状膏状各两盒,她确定是草木制的就行,没让店家说太细,她怕万一有什么她不想知道的,就用不下去了。柔软的布巾,买十条。这个没什么恶心的风险,她就挑喜欢的颜色,其实也没太多颜色选择,她就是愿意拿起这下放下那个的挑半天。
还有洗头洗澡的香膏,虽然贵,但她一咬牙还是买了。皂角什么的,用起来还是不太舒服。
冉非泽全程在那笑,笑得苏小培忍不住瞪他。
冉非泽道:“你冲进店的模样,象是要劫铺。没见着店家大惊失色吗?”
“我只瞧见我付银子的时候她眉开眼笑。”
冉非泽哈哈大笑。
“到底哪里好笑?”
“我见过的姑娘家,倒是喜欢逛衣裳铺子多一些。胭脂水粉,香帕首饰,或是些新奇玩意。”
“壮士见过的姑娘家不少啊。”
“还好。”
苏小培瞪他,正经脸真讨厌。
抱着洗漱用品晃晃悠悠往回走,她忽然问:“壮士可有婚配?”看那常家司马家的,成了亲闹这么大动静,古人还真是挺麻烦。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感情这种事,哪里有能让的?就算大小姐不死,这常君成了姐夫,司马婉如就能肯定日后他们三人会无事?
这凶巴巴不讨喜的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世界的人,对婚配又是怎么想的?
“未曾,怎地,姑娘对在下有意?”
苏小培差点栽倒,这人,还真敢说。
“壮士,此言无礼,下回莫要如此了吧。”
哼哼哈哈,逮着了吧,讲礼数啊壮士。
冉非泽老神在在:“这话不是壮士说的,是阿泽说的。”
卟!
苏小培真扭脚了。
壮士,青天白日的,你不要玩人格**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好不好?你的礼仪廉耻呢?
☆、
第40章
冉非泽很快证明了他的礼义廉耻仍在。
他看到苏小培扭脚的动作,正经脸道:“姑娘行路如此不当心,着实不该。你瞧,这大街之上,人来人往,在下空有相助之心,怎奈眼多嘴杂,男女授受不亲,为姑娘闺誉着想……”
“你行了。”苏小培挥手打断他,“阿泽退散吧,换壮士出来。”
冉非泽哈哈大笑。这姑娘的反应还真是有趣。
他清咳两声:“姑娘可伤着了?”
“没伤。”苏小培动动脚腕,没事。继续回家。
她抱着她的血拼成果在前面走,冉非泽负手在后头跟着。
“姑娘呢,可有婚配。”他忽然把她问的问题丢回给她。
“未曾。”
苏小培答得顺口。
“姑娘多大年数?”
苏小培正要张嘴,忽想这里可不是现代,以她二十七的高龄,嗯,嫁不出去是件挺严重的事吧?不过对方是冉非泽呢,他一定不会大惊小怪的。
“快二十七了。”
冉非泽果然没什么大反应,只是好奇:“为何?”
为何得没头脑,苏小培却是懂了。“这里的姑娘若是大龄未嫁,又是为何?”她反问。
“通常会是父母亡故,无人张罗,或者闺誉受损,无人愿娶,又或是家里穷苦,没有嫁妆,有些女孩儿便会被卖掉,那些不是嫁出去的,嗯,再有些心高气傲,身份不俗者,颇挑剔了些,也会耽误些出嫁时候。可无论何种缘由,大龄未嫁,便会招人非议,惹来轻视。”
“哦。”苏小培点点头。招人非议,惹来轻视这种事,她在这里可是相当有经验了。
“在我们那,身份平常,心高气傲颇是挑剔的姑娘挺多的,我就是其中之一。”苏小培答了,认真想想,自己真的是,相亲相了这么多次,哪一个她不都是能挑出对方一大堆毛病的。其实人家真有这么差?或许在对方的眼里,自己才是那种读了些书自以为是条件不好还装逼的极品吧。
苏小培回想了一下,现在她在另一个世界,用另一种角度去看那些相亲男,好吧,她觉得她还是没有欣赏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与挑毛病无关,她也不必在这假装悔恨。她就是这么讨人嫌的。
“姑娘。”冉非泽见苏小培脸上神情颇是精彩,一会叹息一会皱眉一会撇嘴的,忍不住唤她。
“壮士呢?多大年数呢?为何未娶妻?”苏小培甩甩头,将那个世界的事甩远一点。她在这个世界是另一个人了,一穷二白不说,还一无是处,她很清楚这是另一种过法。只希望快点找到那个程江翌,一切回归正常。
“我吗?”冉非泽笑了笑,“姑娘打听我,颇是让我欢喜。”
又来了。苏小培飞快道:“阿泽退下,让壮士说话。”
冉非泽又哈哈笑,而后道:“已过二九,是极好的年纪。”
苏小培抿抿嘴,他还真不忘夸自己。这世界里也会说男人三十一支花吗?他才是真正能当爷爷的年纪了,真老啊。
“为何未娶妻?”
“我条件不俗,颇挑剔了些,便耽误了时候。”
苏小培连斜睨他都省了,抬脚继续走。
冉非泽追上来,笑问:“姑娘不再问问?”
苏小培很故意地冲他假惺惺咧嘴笑,不问了。
冉非泽却道:“我却是很想与姑娘说说。”然后他真的说了。
他生于个小小村落,父母皆是农家人,男耕女织,日子还算平顺。他小时候甚调皮,对什么都好奇,便拆家里东西看看构造。他爹务农的工具,他娘用的织布机,甚至家里的炉灶他都下过手。
他爹骂他打他他就跑,跑出去了还爱跟别家孩子斗嘴打架。非但打架,他家的东西没什么值得拆的,他便瞄向了别人家的,他没见过,想不出是怎么弄的,他便很想瞧瞧。当然结果又是他爹的一顿打骂,可惜他就是个打不乖的。
那时候,他是村子里的名人,大家伙怕他,比怕村长还怕。
他七岁那年,村子里来了个怪人,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男人,可言谈却是相当无礼。那人在村里住了几日,不也干正事,就是闲逛溜达。一日他忽然问冉非泽愿不愿拜他为师。冉非泽当然不愿意,他在村里当破坏王当得正高兴,小屁孩子哪晓得拜师学艺是什么。那男人颇遗憾,后来便走了。
可没多久,冉非泽的家乡发了洪水,整个村子被淹,冉非泽成了孤儿。孤儿没人收养是没法生存的,冉非泽几次大难都未死,躲过了洪水,躲过了疫情,躲过了土匪……但他觉得自己最后是会死于肚子饿。
后来他心一横,这世上没人收留他,他要去找找那个古怪男人。他打好主意,若中途有人收留他或是找到生路便罢,若没有,他便要找那个男人,问问他还要徒弟吗?就这样一路打听一路乞讨,他居然还真找着了。
于是一个全身脏兮兮饿得皮包骨的小乞丐站在那男人面前,大声与他道:“我是杏花村的冉非泽,你说要收我做徒弟,这话还做数吗?”
那人吃惊得愣了半晌,而后哈哈大笑:“自然做数,寻的便是你。”
那时候冉非泽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寻的他,怎地他说寻的是自己呢?现在冉非泽却是知道了,因为眼下他也是寻来寻去,真恨不得有个孩童也千里迢迢奔过来对他说要拜他为师。
苏小培被他的故事吸引,听了一路不算,还跟回了他屋里。“壮士不是功夫不错?为何收不到徒弟?”
“功夫不错又不是靠嘴里说的,我的名号,在江湖并不算大名鼎鼎,他们知道我做过的事,却未必清楚我的名,我若到处宣扬,多难为情。”
苏小培自动忽略他后半句,她半点体会不到这男人会有难为情这种情绪。
冉非泽继续道:“有些仰慕我的,想学武,但听得还得打铁,就退缩了。”
扑哧,苏小培笑出来。
确实啊,学武很潇洒啊,武侠片里哪个大侠不是风度翩翩的,一打铁,形象顿时掉了好几个档次。
“那壮士当初学艺时,也是学武打铁一起学的吗?”
“对。师傅收下了我,立马寻了个铺子,开了间铁匠铺,教我打铁制器,使唤我每日干苦力,我若不听话,便一顿揍,他揍我跟我爹揍那可不一样。”
“哪不一样?他下狠手?”
“不,他没我爹狠手,但我跑不掉啊。你想,光被揍,跑不掉,多气人。我那时脾气糟得很,于是便拼命琢磨着要长本事。我本事越长,他便揍得越厉害,我仍是跑不掉。”
苏小培听得有滋有味,哈哈大笑。
“后来我的手艺也学得很不错了,远近都有些名气,喜欢来我这铺子买刀买剪买匕首修农具的挺多,我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