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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德正一听,事关手下弟兄们安危,他自然关切。此时白玉郎已迅速集结了几组人,要分头下地道搜人。秦德正忙把话又说了一遍,嘱咐若见着疑凶,可立时动手。大家听令点头,于是各队分散,从不同入口进去了。
冉非泽转向另一旁的衙差:“庵中各处的油布稻草可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了,刚一动手便紧着把这些扫了丢外头去,不能教贼子们寻机烧庵,这个我们晓得,大家伙正收拾呢。”
秦德正安置好了另一头,闻言也道:“各出口都有人守着,庵庙前后门也都安排了人,他跑不掉的。”
冉非泽却没这个信心,他去问住持要了地下密道的地图重新又看,他将棺材地道的入口,途径和出口在上面比划了一下,苏小培凭着印象告诉他是从哪里入了暗门进到密室的,冉非泽在图上看了又看。苏小培手指了指,“老六应该就是在这一段跟丢的,有个弯口,是视线盲角。”
“嗯。”
“你觉得他不在下面,定会寻路走了,那是说他不止挖了棺材那个通道?”
“时间这般短,又不能惊动庵里的人,我猜他只能挖一条主道。其它的,也许只是藏身的小|洞。”冉非泽指了位置给苏小培看:“从这个弯洞|开了暗门,他也挖不到外头去,这距离太长,他定是先藏身,待我们跑过去了,他再回头。”
“可他带着唐莲。”苏小培很担心,这人负了伤又是急着要逃,带着一个人肯定是拖累。那他会不会已经把唐莲杀了?
冉非泽没说话,他也很是忧心,若是当时追上了还好说,追丢了,看不到唐莲,就真不知会如何了。若是按正常劫匪的行径推断,定是把人质丢下自己跑更方便些。只是依杜成明的狠毒,会丢下一个活的人质吗?
冉非泽定了定神,分析着眼下的情势:“他来不及挖那许多地道,所以应该会退回去,从棺材那个地道走。但那个出口我们早发现了,所以他也知道我们定会有人把守,况且从那个出口出去是通往官道,这种时候,官道肯定也被官府严查,他不会冒这个险,所以他在这个地道里肯定还有另一条出路。这在庵外,他们挖起来不容易惊动旁人,更好动手。定是通往另一头,山里。”
“那老六他们在下头定是找不到人的。”
“但也需要他们下去找。”冉非泽拉过她往庵外走,“要让杜成明觉得大家以为他还在下头躲着,教他安心。他定是会听到大家在寻他,他才放心退出去。”
“他不会甘心的。”苏小培觉得以杜成明的心态,没给她留下什么教训他定是不会安心走的。所以唐莲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吗?
冉非泽冲一旁的玄青派弟子招了招手,唤他过来嘱咐了几句,那弟子火速奔出去通知众人,而冉非泽则背上苏小培朝庵外的另一头奔去。三个明秀派的女弟子也跟着他身后一道去。
冉非泽背着苏小培,忽想到暗道底下的情形,他忍不住,问:“待这事了结了,我们成亲吧。”
苏小培愣了一愣。
冉非泽脚下顿了顿,又道:“虽提的不是什么好时候,但好歹比你选的地方强,你瞧瞧这处鸟语花香,山青水秀的,比那黑乎乎的地底强,是吧?”
“擒贼路上,壮士这般不妥当吧?”她学他的语气。
冉非泽轻声笑了,掂一掂她,将她背高点,继续说:“成亲吧,我们二人过日子,能多久便多久。”
苏小培被一种叫感动的情绪紧紧包围,她抱紧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说的这么简单,一点都不浪漫,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般动听。
“成亲吧。”她不答,他却急了,一边奔着还一边掐了掐她的大|腿。
苏小培疼得“嘶”了一声,拍了他的肩膀一记。哪有人求婚的时候掐女方大|腿的?
“成亲吧。”他又说。
“好。”她终于也忍不住大胆一回。
能过多久便多久,听起来真的很不错。万一老天垂怜,真的能让他们一起过得久一点呢。
“嘿嘿。”冉非泽傻笑。过一会又问:“你刚才说啥?”
“我说好。”苏小培捏他耳朵,都傻笑了还装没听见。
“嘿嘿。”冉非泽又傻笑,过了一会,道:“真好。”
是真好。苏小培脸红了,她把头埋在冉非泽的肩窝,挨着他的脸,她感得他的脸也很烫,她觉得心里甜甜的。
快点解决这事,快把杜成明抓|住。她想嫁给她的壮士呢。
冉非泽推测的地方是宁福庵的后山,与先前他追出的那个棺材暗道出口两个方向,一个东一个南,颇有些距离,但安静深幽,又挨着山崖,鲜有人至。若是安排后路,这确是个好地方。只不知会不会是这里。
明秀派的人听了冉非泽的话,便散开了四下搜寻,拨开半人高的野草灌木,寻找暗道出口。
过了一会,白玉郎气喘吁吁地与另一位叫顾兴的捕快赶来:“冉叔,地下通道里没有人。我们寻着暗门了,但各暗门里也没有人。”
“唐莲呢?”苏小培急问。
白玉郎摇头:“未见着任何人。只在先前隔墙的暗室墙上,有一句话,当时没纸笔,我硬记下了,我画给你看。”他随手拣了根枝子,在地上划着,他画得不太端正,但苏小培看懂了。
“whereisshe?”她在哪?这死变|态居然又来这一招!他把唐莲藏起来了?杀了吗?问她这个只是刺激她却没有给她留机会救人吗?
“何意?”冉非泽问。
苏小培将意思说了,但她没把握唐莲是生是死。
“她活着。”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大家俱是一震。
杜成明。
“她当然活着,不然我们的游戏怎么继续下去?”杜成明站在半人高的草丛后头,隐隐露出身形。他身上有血迹,看上去没有再流血了,脸色苍白,显出他的虚弱,可他仍在笑着。“小培,我们不能这么容易就了结了,猜猜她在哪?”
“猜个屁。”冉非泽飞身就是一掌。与他这种人废话都是多余的,他说过了,只要证实这些事是他干的,他便会毫不犹豫将他灭掉。
冉非泽这一掌出得飞快,可杜成明也是早有准备,他一矮身便没了踪影,所处的位置嗖嗖地射来几支暗箭。冉非泽于空中一扭身,躲开暗器,正欲再上前,却听得身后白玉郎“啊”的一声大叫。
冉非泽一回头,看到与白玉郎一道来的大捕快顾兴正反扭着白玉郎的手,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顾大哥,你这是为何?”白玉郎甚是吃惊,可刀子真切的在他脖子上压出了血道子,他不敢乱挣。
杜成明又冒了出来,他已经换了位置,正对着冉非泽微笑:“有时候选择这种事是很难办的,你看你是要选留下姑娘,还是留下好兄弟?”
“你就不能有些新意?”苏小培讥他。
“有啊。”杜成明道:“你看你是要选自己留下,还是唐莲的命留下。你看,我多体贴,我给你们两个人同时选择的机会。”
苏小培不说话,她要选以她换唐莲,冉非泽不会同意,而如今舀住了白玉郎,冉非泽会怎样?杜成明真是太恶毒太恶毒的一个人了!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僵持着。苏小培看着顾兴,严格说来那也是个捕头级别的人物了,只是秦德正金刀持身,远压他一头,那时候破马征远的连环杀人案,便是顾兴带着一队人去擒人的。原来,刘响不过是个棋子,真正舀得住听话好用的死忠信徒,是这个顾兴。
顾兴压着白玉郎朝杜成明的方向去,白玉郎一脸缀缀大叫:“冉叔,莫管我。杀了这贼子。”
顾兴扭着他的臂,踢了他的小|腿一脚:“莫吵。你们都莫乱动。都站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几个明秀派的弟子舀着剑站在各处,确是不敢动。
冉非泽将苏小培拉过来站在自己身后,杜成明看着他们笑。苏小培将她的匕首又掏了出来,紧紧握在手里。虽然冉非泽就在身边,她应该用不着,但她还是觉得该摆摆架式。
“小培,方才,在把唐莲藏起来时,我给她下了毒,与那些劫匪的毒一样,她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吧。解药很简单,就是江湖里随随便便的那种解毒丸就管用。所以,重点就是,你们要找到她。你跟我走,我告诉他们唐莲在哪。”
苏小培没说话。冉非泽忽然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苏小培也不知怎地,就是能明白他的意思,她大声应道:“杜成明,别以为你什么事都神机妙算,我也有能教你意外的事。”
“是吗?”
“你与我们耗在这,你也讨不着好,你受了伤,也中了毒,你以为你能撑多久?这里满山遍地全是我们的人,你脑子进水了才会以为劫持了一个白玉郎就能解决问题。就算我跟你走,你能走哪去?就算走了,全江湖都会追杀你,全国官府都会通缉你,你以为你能有几天安稳日子?”
“亲*的,这个问题我们在密室里已经讨论过了。我的伤你也别担心,带你走的体力还是有的。”
苏小培冷静下来细想,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天真以为能从天罗地网里将她带走,从壮士眼皮底下将她带走。他打的不是这个主意,可究竟是什么呢?可眼下不容她细想,没有时间了,冉非泽刚才示意她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他一定是想攻下杜成明。他是对的,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将杜成明舀下才是最根本的解决之道。
“你说让我意外的,就是这些老套又没意思的话?小培,你真让我失望,我以为你还能有什么奇招。”
“我有啊,施宁。”苏小培道:“我刚才回去了一趟,你想不到吧。够新奇吗?我想回去就回去,我想来就来,你行吗?”
杜成明的脸色顿时一变。
“我回去查了查你的资料,施宁,原来你是这样的,真是笑掉了我的大牙……”苏小培的话音未落,就听得顾兴的一声惨叫。苏小培下意识地转头,看到顾兴倒在地上,他身后是一位玄青派的弟子。周围还有更多江湖帮手在往这边靠,原来刚才冉非泽嘱咐的,竟然是让玄青派那头调了人悄悄潜伏过来,若是这头真是杜成明的退路,恐他有诈,还是要做防范为好。
苏小培走了神,冉非泽却没有,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早看到玄青派的人悄悄赶到了,他让苏小培吸引杜成明的注意力,她做得很好,杜成明那一脸震惊愤怒,防御顿时松懈下来。冉非泽猛地直冲过去,全力拍出一掌。
这一次,他足下踢起一枝树桠,若是再有机关暗器袭来,他便要拨挡拨挡,但这一掌一定要拍死杜成明。
但冉非泽料错了,没有暗器,袭过来的,居然是一张网。大网裹住了他迅速后拉,他的掌力被兜弱掉了,枝桠也射不出去。而杜成明在那一刻却是猛地扬剑向他刺了过来。
苏小培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了,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觉得自己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白玉郎那头,然后冉非泽这边就出事了,她的眼角余光看到冉非泽被困住了,被什么困住的没看清,她也看到一个人影在向冉非泽冲过去,看不清相貌,但那个方向只有杜成明。
苏小培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速度能有这样快。她什么都没有想,事实上,没有时间让她想,她只是把动作交给了本能,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她本能地冲了过去,撞向那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