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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想象中不同,王文杰本以为这个人既然有着高学历,就应该是有着浓浓的书卷气,温文尔雅——至少也得戴副眼镜吧,就像王爱国那样。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皱着浓浓的两道剑眉,一双乌黑的眼睛,目光凌厉——这个表情太熟悉了,王志文王大局长审犯人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小时候,自己和弟弟调皮捣蛋,被老头子抓住揍屁股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么一副嘴脸。
墓碑的正面很简单,除了照片,就只有两个字——林染。
王文杰没有去读刻在碑后的那些字,他已经不敢再看下去,那双乌黑的眼睛,那样凌厉的目光,那个让林烨念念不忘这许多年的人。
那样的一个人,永远无法超越。
可是内心仍旧是有着一点跃跃欲试的,不想、不愿意、或者是不甘心,就这么铩羽而归,承认自己的不如人。不想、不愿意、或者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就这么认输——爱情就像是一场赌博,可是我们谁都无法赌得潇潇洒洒,无法笑着撂下手中的筹码,拱一拱手,愿赌服输。
真正能做到愿赌服输的,也许只能是圣人。
王爱国就是个圣人。
当列车缓缓开动,离站台越来越远,离哥哥挥动的双手越来越远,王爱国把脸贴在车门的玻璃上,任泪水流了个痛快。
挥我的手抹去你的泪,过去种种会陪在你身边。
终究是过去了,当哥哥叹息着说出那句话,那个月亮,梦一般的月亮,就如梦醒一般,碎掉了。
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就如同从一开始就知道梦总有醒来的时候,从一开始就知道月亮终究是买不来的,所以才会不再在乎,才会——从来就不曾指望过。
好梦难圆,那就不圆了吧。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以为很重要的东西,很重要的那个人,一旦丢却,才发觉,好象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就像那个月亮,小孩子的我们,哭着喊着要月亮,可是终究是要不来——要不来又如何?生活终究要继续,我们终究还是,长大了。
车窗外的风景如同高速旋转的木马般匆匆掠过,初升的太阳暖暖地照进了车厢,阳光越来越亮,一直照进了心窝里。泪水,就这样,被阳光蒸发掉,只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泪痕。
王爱国洗了把脸,坐回了座位,打开背包,一大筒德芙巧克力被压在衣服下面,正是他最爱吃的那种。
王爱国愣了一下,笑着打开盖子,把里面的巧克力倒了出来。周围的哥儿们欢呼一声,一拥而上,转眼间就瓜分了个干干净净。
“喂!我说,你们这帮没良心的,好歹也给我留上一块儿啊!”王爱国笑骂着往回抢,只抢回了一个空筒。
老六得意地嚼着满嘴的巧克力,幸灾乐祸地拍着巴掌:“活该!谁叫你全倒出来了的,哈哈!”
车里的人打闹一片,窗外,越来越强烈温暖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PS:说句题外的话吧,请相信,王爱国同学,离开了哥哥,一样也会活得很精彩很幸福的,也许,是更精彩更幸福。其实这几个人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王爱国,个人觉得,王文杰配他的话,感觉还是差了很多。
其实,我只是想写一个故事,让这个故事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活生生地跳出我思想的框框,过他们自己的生活,我可以跟着他们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记录这故事的发展,不到最后,不知道结局。——这样的写作真的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甚至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相应的,我的读者们,亲爱的,我知道,对你们来讲,这样地追文也的确是很痛苦的,对不起了,烟狗狗不知道该怎么说55555555555只希望有一天,当这篇文完结的时候,您会说一句——哦,还行,没白追。
谢谢!
68
王爱国很快又发现在背包的最底层的夹层里居然还有一筒巧克力,被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报纸上面居然还有一张纸条——偷偷吃掉!旁边还画了个吐着舌头的可爱笑脸。
王爱国吐了吐舌头,悄悄拉上了背包的拉链。
车窗外的风景依然是如同高速旋转的木马般匆匆掠过,王爱国趴在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蓝天,白云,阳光,飞鸟,青是山绿是水花花世界,薛平贵好一似孤雁归来……
老六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唱了嘿,拜托!”
“我爱唱,管得着吗你!”王爱国啪地拍掉了老六的爪子。
带队老师发了言:“爱唱就唱吧,嗓子还不错,唱得也不赖,就是感情不太对啊,明明是春风得意衣锦还乡的段子,怎么唱得跟投军别窑似的?”
王爱国笑一笑,不唱了。
老六塞过来一块烧鸡腿,吃吧,就算我还你的巧克力!
王爱国摇摇头,我不爱吃鸡,从来就不爱吃。
老六说你还是凑合吃吧,要知道那个什么鬼地方,有没有鸡吃都是个问题!
也是哦,王爱国想一想,开始啃鸡腿。老六在旁边摇头晃脑地做‘诗’——没鸡,鸭也好;没鱼,肉也好……被带队老师敲了头。
老六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到达小县城的时候,天虽然已经黑了,但是家家户户窗子里透出来的灯光和电视机的声音,已经充分说明了,支部书记没吹牛——果然是已经‘脱贫奔小康’了。
带队老师把大家带到了当地一所很小很破的卫生学校,笑眯眯地宣布,这里就是未来一年里你们的家,同学们,哦不,同志们,加油吧。
老六扭过头,偷偷跟王爱国嘀咕了一句,下辈子,打死也不干这一行!
王爱国说我倒觉得这个地方……挺好的。
老六说看来你果然不能吃鸡,得禽流感了吧?脑子都不清楚了。
滚!
就在这时接到了燕飞的电话:“到了没?路上还好吧?”
“到了,挺好的。”王爱国避开了人群,“你们也好吧?”
“还行,就是有点想你。”燕叔叔笑着说,“我在你背包的夹层里放了盒巧克力,还留了张纸条,看见没?”
“那盒巧克力……是您放的?”王爱国愣了一下,自己居然认错了燕叔叔的字。
“对,用报纸包着的,别给别人分了啊,你们那帮同学个个都跟狼似的,肯定给你抢光了!”
王爱国没说话。
燕飞的声音变得有一点犹豫,“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说……有时候,做人,还是自私一点的好。”
王爱国笑了,好的,好的,我知道,代问我爸好啊燕叔叔,再见!
滴!滴!滴!话筒里传来金属般冰冷的忙音,燕飞放下电话,回头看看王其实,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大概……真是被我给毁了。
王其实说哪儿至于那么严重,我看咱儿子就不错,放心吧,这孩子有出息!肯定比我都有出息!
燕飞撇撇嘴,那还不如毁了呢。
夜里下起了雨,雨很大,风也很大,雷鸣电闪,风挟着树枝拍打着玻璃窗,轰隆隆的雷声就像是开炮,震得破旧的宿舍楼微微地发颤。
王爱国抱着一个花花绿绿的糖果筒,睡得很香,嘴角流出了褐色的哈喇子。
地上,是满地的,花花绿绿的,巧克力包装纸——德芙巧克力,牛奶香浓,丝般感受。
第二天起床,所有的人都在打着哈欠抱怨说一晚上没睡好——除了王爱国,他困惑地扶了扶眼镜,懵懵懂懂地问了句,昨天晚上下雨了?
……
不过王爱国很快就不懵懂了:当地气候潮湿,很多人都染上了风湿病,王爱国虽然是个大夫,也没能免俗。奇怪的是别人都是腰酸腿疼,惟独他是肚子疼,一到阴天下雨就腹痛如绞死去活来,疼得在床上打滚,搞得老六直纳闷——你这症状怎么像是妇科病?王爱国没搭理他。
没几天,老六的钱包不知道怎么的就不见了,一直过了半个多月才找着,害得他整整半个月吃了上顿没下顿,穷得都快要了饭。
后来还是当地的村民用一种草药给王爱国治了病,一大锅乌漆嘛黑的东西灌下去,哇哇啦啦吐了一大堆乌漆嘛黑的东西来,吐得肠子都翻了个儿,然后就好了,不疼了。
王爱国没敢研究自己吐的到底是些什么,只是打那以后,就再也不能吃巧克力了,别说吃,一听这仨字都面色发青——可惜了剩下的那半筒德芙,全都便宜了那帮馋鬼。
可见习惯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好改的,刻意地改变自己,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党中央说了,改革,总有一个阵痛的过程。
王文杰也正在体验这个‘阵痛’的过程。
王文杰的‘阵痛’和他弟弟不太一样,两个在他生命里同等重要的人的忽然离开,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无缘无故的,忽然就少了点什么,这实在叫人难以适应。
所以在那两个人离开后的一段时间,他过得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虽然也知道要上进也想着要振作,可就是提不起精神来。偶尔强打精神干点什么,却也是丢三落四没什么干劲儿。好在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主要也是工作性质不允许,上面下了通知,四省联查大案有了新进展,各地区各部门,抓紧调查吧。
王文杰也拿到了案情通报:某省监狱发生犯人有组织有预谋的越狱行动,多名看守被杀死杀伤,最要命的是警枪也被抢了好几支。多方警察联合围捕,主犯愣是没抓住,就此销声匿迹了——丢脸哪!一直到最近,忽然发生了多起持枪抢劫杀人的案子,从现场分析看,正是之前漏网的那家伙干的。案情通报说这是一起特大恶性案件,凶手生性残暴手段极其残忍,仇视社会报复社会的心态十分强烈,各部门一定要全力以赴加大警力争取早日破案云云。
市局抽调了各分局刑警队的精英分子,成立了专案组,局长亲自带的队。王文杰也报了名,没选上——人家说了,你处分还没撤呢,不够资格。
东城分局局长王志文,有生以来头一次,破天荒地,拉下了一张老脸,找到了市局领导,要给他儿子走后门。
王志文送去的大中华香烟被局领导收下来,在办公会上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给充公了,然后宣布,下不为例啊,王文杰,明天来报到。
臊得王大局长一张老脸成了茄子皮。
王文杰就这么进了专案组——和他老子当年的威风比起来,那真是天壤之别。好在他也想得开,出水才见两腿泥嘛,他老子当年的威风不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实打实地干出来的?!
PS:要写案子了,本人最怵头的部分,要查资料要胡编乱造,要啃大部头的刑事侦缉书书,俺容易吗俺555555555所以,更新速度会放慢,大家表怪罪,俺也知道俺很8象话55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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