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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儿果然聪明。”冥少幽嘴角露出似笑非笑地嘲弄之色。的确,他的目标并不是凌初瑜,但是好不容易见到了她,要他转身就走,他却怎么也舍不得。即使从她口中吐出的是让人午夜梦回后痛彻心扉的话语,还是想站在她身边,多一点时间……
“可是怎么也没有以前聪明,是不是?”如果是秋沉落,冥少幽必然制不住她;如果是秋沉落,她必然有法子护皇帝周全。可是,现在的她束手无策……真是可笑,她怎么会觉得自己就是以前的秋沉落呢。
冥少幽目光沉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嘴角的笑容依旧是懒洋洋的,“以前的落儿是很聪明,聪明的我无法靠近你一丝一毫,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眼前的落儿。”手指抚着她额际的鬓发。
凌初瑜状似无意地推开他的手,嘴角依旧是不变的浅浅的笑容,“如果眼前的我和以前的那个秋沉落,其实并不是一个人,那么冥王会喜欢眼前的我还是以前的秋沉落?”
这个问题不敢问李君珏,便随口拿来试探冥少幽。既然是拖延时间,必然要说些他感兴趣的情情爱爱,风花雪月之类的话题。
“真是傻孩子。不过只是少了一段中间是记忆而已,为何要硬生生将其分为两个人呢?以前的秋沉落,现在的你,又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机灵狡诈,一样的淡定从容,一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要说你们是不同的两个人,就算对你惟命是从的我也……不相信。”冥少幽一向森冷的目光不由的放得柔了。
秋沉落是他最想得到的目标,也是他有生以来最难掌控的人。她的一切让他既欣赏又咬牙,他想狠狠地撕了她对自己的虚与委蛇,想狠狠地伤害她,让她尝一尝心痛的感觉,以泄心头之恨。但是,一旦见着她的面,目光就怎么都移不开,甚至连自己最初的目的都几乎要忘记了……
真的这么像?难怪连颖华,纯宁,纯净,大师兄,义父等如此亲近的人都没察觉。
“不管你是不是以前的那个你,我冥少幽对你的心从来都是坚如磐石。”冥少幽目光灼灼,眼底闪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坚硬如磐石?到底是怎样个坚硬我倒是想试一试。”
冥少幽瞳眸微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忽然笑道,“你跟我走,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试,不是吗?”
冥少幽稍一挥手,黑衣人齐步上前,围住他们的圈子顿时小了一半,更加狭窄了。
凌初瑜面容依旧清雅俊逸,见他挥手,手上早已凝聚起丹田里的真气,只是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地淡笑,整个人的感觉极为淡漠。
“真是放肆!初宇是朕要的人,怎么可能会跟你走!”李君然一把拉过凌初瑜,眼睛直直盯着冥少幽,眸中万点寒光迸裂。
“你要的人?”冥少幽薄唇一扯,看着他微笑,那笑容让人心底发毛,“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什么资格说你要她?你要得了吗?”
“你是谁?!凭什么敢这么跟朕说话?!”从来没被人如此轻视,李君然被他一顶,脸色涨得通红。
“我倒想看看没有侍卫保护的皇帝有多威风。”冥少幽冷然地发话,“动手!”
顿时,四面八方的黑影如潮水般向凌初瑜他们涌去。
没有办法,只能硬拼了。
黑衣人的脸上全部蒙着黑巾,身高相若,体形相似,动作整齐,训练有素,六把同样的漆黑长剑如闪电般朝凌初瑜周身要穴刺去。
还好凌初瑜这半年多来在楚天远的刻意训练下,外家功夫也颇有几分火候,眼见避不过势如狂涛的剑雨,便矮身就地一个打滚,虽有些狼狈,却正好避开六名绝顶杀手的围攻。
然而黑衣人的长剑快如闪电,一转身,六把剑又动作一致地围了上来。
凌初瑜心中暗暗叫苦,这些黑衣人着实难对付。他们剑术一流,剑法快速凌厉,致人死地。更重要的是在进退之间,他们六个人配合的几乎天衣无缝,举剑拦截中交织出的那片剑雨让凌初瑜一筹莫展。
“哎哟。”一声轻微地低呼引得凌初瑜不由的回身,却见李君然同样被六名黑衣人围在圈中,他的衣衫早已破败褴褛,比自己还要狼狈。
“皇上——”凌初瑜眼睁睁地看着一名黑衣人手中白光一闪,在李君然的手臂上划出一道细密的血雨,而李君然一时痛苦难当,注意力一散,眼见另一名杀手的长剑就要贯透他的前胸——冥少幽不是要擒人,他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
凌初瑜吓得心惊肉跳,她咬牙夺过自己身边一名黑衣人的长剑……
“咻——”的一声,那名黑衣人的长剑哐当一声掉到地上,缓缓往前扑去……他的后背只留一把剑柄。
我杀人了……我杀了人……凌初瑜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脸色苍白。她的眼睛瞪得大大地,惊骇地盯着那名插倒在地的黑衣人,心中恐惧的阴影越来越大……
“初宇,小心!”耳旁听着李君然紧张的高呼,凌初瑜闭上眼睛,她感觉到自己心中的热血在灼灼沸腾,脑海中奔腾着各种招式,昏昏乱乱,似要破脑而出!
第 88 章
“初宇,小心!”耳旁听着李君然紧张的高呼,凌初瑜闭上眼睛,她感觉到自己心中的热血在灼灼沸腾,脑海中奔腾着各种招式,昏昏乱乱,似要破脑而出!
她闭上眼睛,心随意动,招式迭出……那些招式,就好像原本就隐藏在脑中,只是一直被失忆所覆盖,如今记忆的一角被掀开,所有的招式都在脑海中涌动……
眼见长剑近身,她心无杂念,随着脑海中的讯息,骤然贴着剑身闪过……她却不知这招就是赫赫有名的游龙卷里面的第七招。
李君然贵为皇帝,学武本就为了强身健体,武功哪里会有多高?再加之他手臂中剑,血流如注……所以很快又被黑衣人逼得险象环生。
草原茫茫,视野辽阔,这里离帐篷驻扎的地方仅有一里之地,或许是那边听到了动静,或许是发现了皇帝是失踪,眼见一队训练有素的侍卫施展轻功朝这边飞驰而来……
月色沉沉,映得冥少幽的脸色忽明忽暗。他看着凌初瑜灵修的身姿贴着剑身舞动,眼底的妖娆之气越来越浓厚。
冥少幽飞进剑光编制的光圈中,险险擦过银白的剑身,用尽所有的力气,一把抓住陷入某种疯狂中的凌初瑜,锐利的黑眸直勾勾地射入她的灵魂深处,“落儿,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可曾喜欢过我……就算是一点点……有没有?”
声音有一丝颤抖,带着点希冀和脆弱。皎洁的月光在他挺直的鼻和薄唇投射成阴影,侧脸的线条从未像此刻般柔和……
有没有?凌初瑜无法替代之前的秋沉落回答,但是她扪心自问,对冥王,自从他第一次掳劫她开始,就没有丝毫好感,虽然他一再的强调他对秋沉落有多么的痴情,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无时无刻不在伤害她。
她闭上眼睛,她觉得一旦自己闭上眼睛,沉淀混沌的思维后,似乎就可以感受到秋沉落的心思,似乎她一直都住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她在摇头,脑海中的秋沉落在摇头……她果然从未喜欢过他。
他的爱太沉重,太妖娆,也太危险……秋沉落承受不起,她更加难以承受。
她本就是个无心的人,一个厉天邪早就弄得她心力交瘁,还有一个苦苦痴恋的李君然此刻正瞪着浑圆的双目盯着自己……
李君然,除了气愤之余,他大概也想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么多有龙阳之癖的人吧。凌初瑜嘴角微微勾扬,为李君然的迷茫而笑。
她在笑,她是在笑自己自作多情吧,她在笑自己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奢求……她好可恶,一再践踏自己对她的心。
眼中期待的温暖渐渐冰冷,他默默地闭上眼睛……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弃的嘲弄,就算是一点点……一点点都没有。身边的女人无不像迷恋罂粟一样对自己着迷,就算飞蛾扑火,燃烧殆尽,也心甘情愿。但是秋沉落,我如此诚心待你,为了你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而你却连一个眼光都吝啬于我。
既然得不到……既然得不到……
冥少幽嘴角勾起一抹狰狞残酷的冷笑,猩红长袍里下垂的右臂贯满真气,手中的长剑隐隐的青气涌动。他握住剑鞘的右手克制不住的颤抖,眼底闪过一丝不舍,但是立刻便被凌厉的寒光替代。
落儿,这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
眼中凄凉的苦涩被满满的恨意所取代,剑身上青气越来越浓,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摄人的肃杀之气。
“你会后悔的!”冥少幽忽然回身,对凌初瑜扯出一抹冷到让人心底发寒的诡笑。
说话间,衣袖翻飞,长剑迭出,空气呼啸地向前奔腾……对应着李君然惊骇恐惧的双眼……四周空寂,他似乎听到了死神的冷冽阴森召唤。
“不要——!”凌初瑜惊恐的大喊!身体犹如脱弦急箭,电光火石般快速射向李君然……“砰!”雄厚的掌风对撞,发出巨大的响声。
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哼,凌初瑜被强大的气流推出三步之外,她抚着其痛无比的胸口,缓缓抬头,嘴角挂着一抹鲜血,正顺着嘴角往下滴……
冥少幽眼中的关切一闪而过,笑得诡异。
痛!周身血液似乎全部沸腾,气血涌上心头,喉咙腥甜。
“走!”冥少幽再没回身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绝尘而去。
一众黑点快速在草原上消失……
这时候侍卫已然奔近,眼见着李君然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脸上血汗混合,衣衫褴褛,胸膛剧烈起伏,全部吓得跪倒在地请罪,全身颤抖,惶恐非常。
冥王的目标明明是李君然,他想制他于死地。他和李君然之间究竟有何仇恨,以至于他罔顾良心,背上弑君之罪?
自己飞身挡在李君然面前,所以他所受的只有之前的手上,虽然血淋淋的吓人,其实并无大碍。而且眼前的这些侍卫根本不是冥王的对手,他为何在没有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匆忙而走?
或者他早就算好了自己会挡在李君然面前?难道他的目标其实是自己?但是打伤自己于他究竟有何好处?
凌初瑜脑中纷纷乱乱,心中缓缓升起一抹莫名的不安……似乎掉进了某个陷阱中……她转身去看李君然,却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眸瞳饱含柔情。
凌初瑜心中不由的苦笑。这个傻皇帝不会又误会了吧?明明已经跟他讲得够明白了,但是自己不由自主地挡在他面前这一举动又让他心中的萌发开始茁壮成长。她对自己的行为……实在无语。
她之所以飞身挡在李君然面前,是因为她在之前的打斗中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皇上御赐的天蚕甲,柔软细腻,薄如蚕丝,却刀枪不入。
但是当她视死如归地挡在李君然面前的时候,冥少幽手中的长剑却突然弃之不用,浑厚的掌力排山倒海般向她压来……
“秋大人,你怎么样?要不要紧?”一位素来与凌初瑜交好的侍卫关切地扶着凌初瑜。
凌初瑜心中刺痛难耐,吸一口气都难受的很。她吃力的抬起手拉住侍卫的手,脸上尽是无奈的苦笑,“我没事,扶我去见皇上。”
李君然盯着她,看着她一步一步地挪到自己面前,看着她的眼底蕴满关切,感觉有什么东西无法阻挡地涌上心头,他一把拉过凌初瑜按进自己胸口,激动道:“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