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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初渝闻言更是奇怪,但是被点名了,只好站出列来,朝他洒然而笑,“赵将军果然目光如炬,下官正是秋沉落,表字初宇。”
“听闻状元爷才思敏捷,才华横溢,世人无不佩服。”他嘴角微含讥诮,转身对李君然言道,“皇上,莫将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皇上答不答允?”
“赵将军平定北疆功不可没,不论赵将军所谓何事?朕答允你便是。”大文武百官面前,也知道他不可能会提什么大逆不道的条件,李君然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全盘答应下来。
“谢皇上。其实莫将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据闻秋状元一首春江花夜月倾倒众人,莫将虽是武人,但是平日也甚爱舞文弄墨,不如此刻叫状元爷作诗一首,不仅可以让我们三军将士一睹状元爷的风采,亦可以让所有人铭记这一场战争,以此作为警惕,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赵其轩虽然挑衅十足,但句句在理。李君然抬眉望向凌初渝,只见身着赤红官袍的他在文武百官中卓然而立,阳光下的清俊容颜看不太真切,但是就是知道那张脸美的异乎寻常,紧紧攫住别人的呼吸……“皇上?”
“嗯。”李君然发觉自己竟然在文武百官,三军将士面前看一个男人看的入了神,不由心中懊恼,敛眉瞪了罪魁祸首一眼,“这个想法不错,秋爱卿,你便做一首出来,以供大家赏玩。”
凌初渝被瞪得莫名其妙,无语望天。
又是作诗啊——自己也不是不会做,但是眼前文武百官林立,三军将士默立,赵其轩和当今万岁爷虎视眈眈,自己又盛名在外,如果只是做普通的诗句难免会被笑话,说名不副实,从此威名扫地……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无数次。人性的真实写照啊。
赵其轩见凌初渝垂眸思索,脸上忽明忽暗情绪繁多,更加认定这个状元爷乃是浪得虚名,不由的挑衅讥笑道,“莫非秋状元的才名与外界所言并不符实?”
凌初渝没有应声,倒是赵其劲哼了一声。
“秋爱卿?”李君然闻言微微蹙眉,他看起来精神很不好,难道是生病了?不由的有些担心。
凌初渝被皇上一问,顿时脑中睡意全无,朦胧之感顿消,躬身行礼道,“微臣怕诗做的不好,辱没了赵大将军的威名,故此正在细细思索。”
“可思索好了?”看他面容惨白,不会是真的生病了吧?那还是别费脑子的好,虽然他聪明绝顶,但是绝世佳作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的出来的。皇帝正欲找人出来替代,却见凌初渝淡然走了出来。
脸上早已恢复奕奕神采,面容清雅俊逸,体态风流潇洒,依然是翩翩美少年一个。
只见他走上前来,走到李君然跟前停下,对着皇帝嘴角勾扬出完美的弧度,“回皇上,初宇此刻已然想出来了。”
“哦?做来听听。”果然才思敏捷啊。
“还望赵将军指点一二。”凌初渝转身对着赵其劲淡笑,要听诗么,念给你听便是了,反正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
她挺身站立,面容肃然清冷,丹田运气,清了清喉咙,对着三军将士缓缓开口:
阵横北荒,胡星曜精芒。羽书速惊电,烽火昼连光。虎竹救边急,戎车森已行。明主不安席,按剑心飞扬。推毂出猛将,连旗登战场。兵威冲绝漠,杀气凌穹苍。列卒赤山下,开营紫塞傍。途冬沙风紧,旌旗飒凋伤。画角悲海月,征衣卷天霜。挥刃斩楼兰,弯弓射贤王。单于一平荡,种落自奔亡。收功报天子,行歌归咸阳。
寒风凛冽,呼呼刮面,凌初渝站在高台之上,面对着傲然挺立的三军战士,李白的诗句本就洒然,如今从她口中缓缓而出,字正腔圆,抑扬顿挫,酣恣淋漓,豪迈洒然之态油然而生。再加上她本来就面容清透,体态潇洒,一时之间,千军万马静默,众人都看的痴了……
(下)
在返回皇宫的路上,却见大街上人潮汹涌,百姓欢天喜地夹道相迎,欢呼声,鞭炮烟花之声不绝于耳,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赵其轩骑着高头大马,厚重盔甲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威风凛凛,得意洋洋地享受着全城百姓的欢呼和崇拜。
在皇帝的带领下,众人先至祖庙拜祭李氏的列祖列宗皇帝,并为在战场上牺牲的将士们默哀致敬,接着便到金銮殿上接受册封仪式。
明黄琉璃瓦金光闪闪,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十二根金柱金龙雕梁,栩栩如生,为整个殿宇增添了庄严的气氛。雍容华贵的皇帝高高在上,嘴角微扬,他示意一旁的内侍宣读翰林学士早就拟好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赵其轩骁勇善战,战功显赫,平定北疆功不可没,现册封为镇北大将军,定北侯,赏赐黄金万两,绸缎……”
“谢皇上。”跪在底下的赵其轩满脸笑意,瞥眼和他爹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内侍奸细的声音响起在偌大的金銮殿上。
金銮殿上,赵氏一门风光无限。
“恭喜镇北大将军,这战打得可真漂亮啊。”
“定北侯骁勇善战,乃是我大殃朝第一大将军,太师真是教子有方啊……”
……
退朝后,文武百官莫不朝赵其轩涌去,争相道喜,恭维谄媚之声不绝于耳。
云洛见此对着凌初渝轻哼道,“三军将士才是真的功不可没,现在功绩全被他一人独领,好意思么?”
凌初渝轻笑,“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要死心塌地忠于他的将士们寒心,我们这些局外人也无能为力啊。”凌初渝耸肩,嘴角勾扬,洒然而笑。
云洛还未回话,却见赵其劲推开所有人朝她走来,嘴角讥诮,“秋大人莫非对本将军有所不满?或者是对万岁爷的旨意有意见?”
忘了他是个武将,耳聪目明的,或许还身怀内功呢。
嘴角浮起温雅的笑意,凌初渝拱手笑道,“下官不敢。赵将军英勇无敌骁勇善战,加之战功赫赫,这些封号那是实至名归啊,下官哪敢造次。”
“哼,是吗?”赵其轩锐利如鹰隼的黑眸射进凌初渝的瞳眸深处,见他的注视下凌初渝嘴角悠然浅笑,丝毫不为所动,不由的心中有些愤懑。
不论是谁,被他这样的眼神一扫,无不胆战心惊,就连自己额爹爹都会被这样的眼神震慑住。而眼前的这个人脸上却神情潇洒,清雅俊透,一副悠然闲淡的样子。
“秋大人可是名沉落,字初宇?”赵其轩不怀好意的瞥她一眼。
“在下正是秋沉落,镇北大将军觉得有何不妥么?”
“秋沉落么……”赵其轩嘴角微俏,瞳眸晶亮迥然,“还真是个好名字,不知驸马爷可知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秋华双月之一的秋沉落?”
凌初渝心内一凛,莫非这个赵其轩认识之前的秋沉落?他在十里亭的时候表现的就非常奇怪,好似在处处针对自己,而她又没有得罪过他。如今向来自然是秋沉落与他有过过节吧。凌初渝脑中快速思索,还未回答,却被云洛抢了先。
“赵大将军不是知道秋大人乃是新科状元,还一眼就认了出来?还以为赵大将军虽身在边疆但对朝廷之事了如指掌呢,却原来连秋大人的姓名还不甚了解。”云洛在旁插言道。
虽然字字挑衅,但是语调舒缓,嘴含淡笑,让人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没想到多日不见,云洛也学得口齿伶俐了,不过可惜啊,还是个五品的翰林编修……唉,小时佼佼,长大了了,云洛你就知足吧。”他自己如今贵为镇北大将军,官阶一品,还有爵位,风光的很。
赵其轩眼角斜睨,见云洛血气上冲,却被凌初渝拉住衣袖不让发作,不由的哈哈大笑,满脸得意。
原来赵其轩云洛千寻都是一起在京城长大,小时候一起耍玩,从小就一起竞争,不过后来赵其轩学了武,倒不怎么联系了。
凌初渝长叹一声,对着云洛言道,“真想替你咬他一口,可惜我是回民,没办法。”
“啊?”云洛有些不解。
赵其轩也停下了得意地笑,有些不解,但是看凌初渝那样子他就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厉声道。
“没,看到赵大将军,初宇突然想到家里母鸡二十一天孵不出鸡了,怪可怜的。初宇发发牢骚而已。”凌初渝拉着云洛一起迈出金銮殿,忽然回眸一笑百媚生,“其实,当元宵滚进锅里的时候,初宇也会想起赵大将军的。”
鸡同鸭讲。
众人不解地看着当今驸马爷潇洒而去,留下原本该得意洋洋如今却怒气冲冲的赵大将军。
走得远了,云洛才不解地看着凌初渝,“你还真想咬他的肉啊?你们之前有很大的过节吗?”
“压根不认识。”这是实话。
“对了,你看着他,为什么会想起家里母鸡二十一天孵不出鸡?”连对母鸡都如此关心,注定是爱国爱民的好官,自己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他高尚的情操啊。老丞相真是有眼光。
“扑哧——”却见凌初渝一反平日的温雅淡然,哈哈大笑起来。
“难道……云洛问错了吗?”为什么他要这样子笑?怪恐怖的。云洛心中一阵恶寒。
“笨蛋云洛,你说一只母鸡孵了二十一天还孵不出来的蛋是什么蛋?”
“坏的蛋?”
“对啊,坏的蛋,简称什么?”
“坏蛋……啊——原来你是在骂赵其轩是……”云洛恍然大悟,眼睛瞪得大大,崇拜地望着凌初渝。
“那还有元宵滚进锅里呢?那是什么意思?”
不耻下问果然是书呆子本性。
凌初渝好玩地回视这个书呆子,如果手边有扇,真想敲敲他的大脑袋。
“自己好好想想吧。”凌初渝加快步伐想早点回家补眠。
“还有什么不是回民,不然咬他的肉?又有什么含义在里边?”初宇的话总是暗含玄机,而且骂人不带脏字,最著名的就是流传于民间的《我的大师兄》,那真是千古奇骂,云洛向来崇拜的很。
“这里似乎没有回民一说,但是在我的家乡,回民是不吃猪肉的,懂不?”
兵法韬略
(上)
为了庆祝大军归来,嘉佑帝特地在皇宫设宴,犒劳众将士。
李君然依然尊贵地高坐在最上方,面容清俊,目光深邃难测,君临天下地俯视着他的臣子,嘴角微微勾扬。
“塞北人在北疆一向横行,勇猛凶悍,马上功夫更是了得,赵将军指导三军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平定北疆,一统大殃朝天下,实乃万民之福祉,这一杯,朕敬你!”一向冷峻的少年天子倏然站起,拿过内侍斟好的酒,对着坐得离他最近的赵其轩豪迈一笑。
“皇上您过奖了,莫将实乃当之有愧。”赵其轩朝皇帝凛然抱拳。
“如果连你都当之有愧,那大殃朝又有谁能当之无愧?”
“莫将多谢皇上赏识!”赵其轩举起酒杯一饮而下,举止豪迈,倒也是一个好儿郎,跟凌初渝面前的那个娇纵横行的模样有些出入。是了,在皇上面前自然要表现的不骄不躁,卑躬屈膝,不然功高盖主这一项罪名就足够他万劫不复了。
“朕今日委实高兴。秋爱卿文辞卓著,才倾天下;赵爱卿骁勇善战,英勇无敌。我大殃朝人才济济,文韬武略,各有能人啊。你们就是朕的左膀右臂啊,有了你们何愁大殃朝不繁华不昌盛?”李君然动容道。
“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