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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炜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并不是唐惊燕的丈夫,唐惊燕另有丈夫。在唐惊燕委婉说出“请你离开”的话时,君炜是没有立场拒绝的。相对于王爷的面子,君炜不是觉得不想离开,他是不放心。把一个精神饱受打击的弱女子独自一人留在室内,真的好么?君炜只觉得,这样的时候,他似乎应该陪伴她才对。
……不过,他顶多,也只能算是唐惊燕的朋友吧。
君炜抬头,将这个独立苍白的小女子打量,确定如她所说,除了疲累、失落外,唐惊燕不会虐待自己。他一直以来认识的这个女子,也确实不像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任何一个人经历这样的打击,心中一定是不好受的。君炜想象一下,如果是他的孩子,七王妃莫名其妙地流掉了孩子,即使他不说,心中也一定是十分难受的。
君炜叹口气,他理解唐惊燕的难过。点头,关门出去,“如果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或沈淮都可以。我让那小子来给你负荆请罪。”
唐惊燕叹气,YY无罪,尤其是在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生活的时候。沈淮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告诉了她,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是她自己承受不住。唐惊燕轻声,“如果不是他,我连这个孩子都不知道。请王爷不要太为难小沈公子,如果实在气不过,可以让小沈公子来戴罪立功。他本也是实诚之人。”
看唐惊燕表情不似开玩笑,也没有对沈淮的仇恨,君炜放下心,看来唐姑娘的冷静自持,又慢慢回来了。他心中黯然,其实是不愿唐惊燕这么快冷静下来的。一个女子,她该有软弱哭泣的时候。若是太过坚强,一定是没有男人为她遮风挡雨,让她不得不自己坚强。
唐惊燕这样的女子,连片刻的伤心,都那么短。因为没有男人让她放心地扑过去,两人抱着一同哭。
唯一的那个男人、唯一的那个男人……想到苏卓,君炜不由带了几分恼怒的偏见:那个没本事的纨绔子弟!他怎能好好地护住唐惊燕?在唐惊燕流产的时候,他都不能陪伴在唐惊燕身边!
七王爷压根忘了苏卓自身难保的处境,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那个无用的男人身上。
本来嘛,在这些越来越了解唐惊燕的为人的人眼中,唐惊燕越出色,就反衬得苏卓越无能。连七王爷这样的凉薄之人,都觉得唐惊燕之于苏卓,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苏卓配不起这样的好女人!而这样的好女人都嫁给你了,你还不知道珍惜,真是让人不生气都不行。
唐惊燕哪里知道短短几秒钟,七王爷已经把对她的同情,上升到对苏卓的不满上了。唐惊燕垂着眼,听到关门的声音,慢慢倒在床上。她将头埋进床单被罩中,指尖插进去,没法忍耐,不想忍受,大滴大滴的泪滚落,滴在床单被单间。更是情绪悲戚,哽咽连连,咬着唇,哭出声来。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她什么都不知道,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听起来又荒谬又可笑!
再独立再坚毅再多才再强大,又有什么用?她能救出丈夫出牢狱,她能守住苏家,她能赢得所有人的心,却连自己的孩子都留不住!七窍玲珑心啊,七窍玲珑心,竟像是白长的一样。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上,独独不能留下自己的孩子……七窍玲珑心!
她平时那样厉害,不就是为了护住自己的亲人吗?当她最亲的骨肉来了,她眼睁睁,就那么错过!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她对不起它!
外面的七王爷君炜,并没有走远,他站在门边,怕里面姑娘做出什么事来。但没有什么事,他只听到女子咬着牙的啜泣声,悲哀难忍,令闻者落泪。君炜眸子暗下,再不忍听下去,背身离开。唐惊燕确实需要大哭一场。
“王爷?”侍卫看向自家王爷阴沉的脸色。
“有没有找到苏卓他们的船只?”七王爷问。
侍卫摇头,“海雾太浓,连路都看不清,更不用提找船了。”
君炜沉默,虽然他不喜欢苏卓,但是如果苏卓能出现,唐惊燕的情绪,或许会好很多。老大夫说过,唐惊燕这样的情况,一定要情绪稳定,大哭大悲,落下病根子,是一辈子的毛病。可惜苏卓找不到,君炜也没办法。只能说,命运如此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所在。
又过了一天,苏善水醒来,回到唐惊燕身边的时候,推开门,看到嫂子卧在床上,手中拿着针线,在缝东西。苏善水大惊,“嫂嫂,你做什么呢?大夫说,你小……这样,应该好好休息,你怎么还动针线?你想做什么,直接让我来不就好了。”
沈淮是跟着苏善水一块儿进来的,他被七王爷训了一顿,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张狂,等苏善水安置好后,特意跟着苏善水,一起来跟唐惊燕道歉。现在看到唐惊燕动针线,他也跟着劝,“是呀,苏夫人,你看我们都这么当心,你也要听大夫的话啊。”
说话间,苏善水已经坐到了床边,抢过唐惊燕手中的针线。她看了看,“呃……”半天,没看出来嫂子绣的这是什么东西。咦,难怪从来不见嫂子做针线活,以前一直觉得嫂子是不屑于做这个,现在,苏善水发现,嫂子好像是不擅长女红。
唐惊燕微笑,从昨天开始,她说话有有气无力的,听得人一阵难受,“我想给它做些小衣服小鞋什么的,补偿补偿我的粗心。不然,我这个母亲什么都没给它留下,我心难安。”
怕唐惊燕又伤心,苏善水赶紧道,“这样……我和嫂子一起做好了!也、也算是我这个姑姑的一点儿心意了。”她边说,边偷偷观察着唐惊燕的神色,就怕自己一点儿话,不经意间又惹唐惊燕难受。但是唐惊燕情绪还算稳定,只是目光黯了黯,沉默片刻,轻轻“嗯”一声,没有很反对。
这话题,是唐惊燕的禁忌。轻易间,苏善水也不敢多讨论。于是两个女人都低下头,做针线活。苏善水绞尽脑汁,尽量不用敏感词汇,指导唐惊燕的针线活。
苏善水捏着手中线,轻声,“那时候……嫂子,对不起。”
她声音很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歉。一字一句,敲在唐惊燕耳边,唐惊燕不可能没听到。但她低着头忙弄手中针线活,眼圈微微发红,却装作没听到苏善水那声道歉。
虽然理智上原谅,心理上还是接受不了。唐惊燕还是有点怨的。她明明知道不能怪苏善水,也不能原谅苏善水,那就这样吧。我没听到你的道歉……我暂时,还是做不到坦然接受的。明明,就是我最爱的生命。我都没感觉到它一下,都没看到它一眼,它就没了。
怎么能不怨呢?
圣人不怨。
唐惊燕不是圣人。
“那个……”沈淮见她们姑嫂二人就像没看见自己一样,低着头做针线活,沈淮在一旁站的很尴尬。
苏善水吃惊抬头,“你怎么还没走啊?”一脸责备,似乎在说“你这人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我在和嫂子交流感情,你一个大男人,应该主动退出去才对啊”。沈淮被苏善水诚实的表情噎住,他一腔好意,在这个小女子眼里,好像全是浪费感情一样!娇生惯养的小沈公子又想发脾气,但看了看唐惊燕,他忍,赔笑,“那个,我代姐夫,跟苏夫人问个安。苏夫人身体好些没?”
唐惊燕抬着眉眼,继续有气无力地笑,看得人心难受,“好多了,多谢沈公子。”沈淮在意的乌龙事,她不在意。她在意的事,和沈淮又没什么关系。所以,唐惊燕并不气沈淮。她现在,只是做什么说什么都没力气。
再严重些,恐怕就要怀疑人生的意义了。
唐惊燕清楚明白这些都是暂时现象,她不会因此得抑郁症。而自己也紧绷得太久了,既然难受,就不好忍着了。所以她的悲伤大爆发,自己的负能量不断发散,让周围人都跟着不自在。唐惊燕却已经不想管了。
都跟她什么关系啊?
她没有了孩子,她很难过,她有伤心的权利。如果你们不能离我远远的,被我的负能量打倒在地,我也没力气去挽救了。爱怎么就怎么呗。唐惊燕不做圣人。
沈淮是大咧咧的人,如果唐惊燕像以前一样,似笑非笑,爱理不理,他一定对这个女子大大不满意。可是现在唐惊燕有气无力的虚弱样,正好戳中了小沈公子的心窝子,他最拿柔弱的女子没办法了。不然那时候,也不会被苏善水一汪眼泪就打败,巴拉巴拉,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现在,沈淮涨红着脸,结结巴巴跟唐惊燕道歉,“抱歉,苏夫人,我那时候不该跟你置气,更不该说你的坏话……”
“沈公子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恶毒的女人,不配为人母亲?”唐惊燕打断少年的结巴,很认真地询问。
沈淮吓住了,赶紧摆手,“当然不!苏夫人会是好母亲,只是、只是……节哀顺变。”他红着脸,实在不知该怎么说。经过苏善水的解释,他对唐惊燕也没什么偏见。他来,是为自己先前对唐惊燕的恶劣态度和大嘴巴,来向唐惊燕道歉。他心中懊悔,如果不是自己,唐惊燕晚知道自己流产的事,可能承受力也没这么弱。
他一句话,自己是说的舒坦了,唐惊燕吐血,苏善水晕倒,都是不可磨灭的过错。从这件事上,小沈公子反省自己的急躁毛病,确实给自己惹了大祸。他要是早听姐夫的安排,也不会弄出这样的事。
而唐惊燕,是真的没怎么怪沈淮。看少年无措的样子,苦笑,“多谢沈公子的安慰。沈公子没做错什么,我从来不怪沈公子。且,”她握了握苏善水的手,“我近日劳累,许多事力不从心,听说小姑是由沈公子照顾的。说起来,惊燕还要感谢沈公子对小姑的照料。”
“那……那也是我做错了事,苏夫人不用谢我。”看到苏善水想说什么、但被唐惊燕按住没说出来,沈淮心慌,连忙辩解。不过唐惊燕并不怪他,倒让他一阵愧疚,更加觉得自己以前想错了唐惊燕。比起唐惊燕的胸怀,他那点小肚鸡肠,显得多么小家子气!
沈淮赶紧道,“苏夫人,我姐夫让我熬鱼汤给夫人……估计快好了,我这就去看看!”
察觉沈淮在这里不自然的神态,唐惊燕点了点头。又听沈淮道,“苏夫人这段时间有什么需要的,都来找我好了。还请苏夫人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我补偿补偿苏夫人。”
唐惊燕点头,慢慢道,“好,我会的。”沈淮放心一笑,这才出了门。苏善水抬头,看她嫂子没有别的反应,便也按下话,不再多说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到扬州前,唐惊燕他们都没得到苏卓他们的消息。看唐惊燕身体一日日好起来,沈淮安慰她们,“没有消息,这就是好消息。”而唐惊燕还继续断断续续地跟苏善水一起做女红。老大夫不让她经常碰这些东西,她便也不多做,累了就歇歇,有时间就做一做。
七王爷看过她两次,从沈淮那里听说唐惊燕情绪好了很多,便也没再多来过。这样众人小心翼翼的照顾,唐惊燕的情绪也慢慢安稳下来。在到达一个小镇之前,她和苏善水两个人也做完了所有的针线活,一时无事。苏善水观察嫂子神色,见嫂子没有再多的抑郁,便也松口气,庆幸唐惊燕正在慢慢走出来。
唐惊燕当然不会忘记自己无缘得见的孩子,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但她已慢慢看开,虽然还会经常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