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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见云止妥协,也不觉一笑,目光凝聚在云止唇角的那一弧度上难以移开。
云止随即一敛笑意,调转马头先一步绝尘而去,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座城池,不然会耽搁总的行程。
·
另一边,天山,宫宸戋带着东玄绪前去拜祭东玄绪的亲生父亲,身旁并未带任何人。
东玄绪亦步亦趋的跟在宫宸戋后面,小小的身躯跌跌撞撞。
许久,不知到底走到了哪里……
东玄绪见前方的宫宸戋停下来,也不由跟着停了下来,好奇的左顾右盼。
宫宸戋望向前方的那一简单墓碑,阳光下但见那墓地的四周长满了杂草。这么多年来,他并没有前来拜祭过。
半响,宫宸戋望着前方的墓碑对着身后的东玄绪淡漠道,“绪儿,上前来。”
东玄绪闻言,磨磨蹭蹭的一点点上前。
“这便是你父亲的墓,别说我没带你前来拜祭过,你且上前去磕三个头。”
东玄绪听着,一双小手止不住的搅动起自己的衣袍。良久,才慢慢的移步过去,去到墓碑前跪下,对着陌生至极的墓碑磕了三下头。
宫宸戋看着,在东玄绪磕完头后走上前去。
东玄绪不知道宫宸戋要干什么,见宫宸戋走近,连忙站起身来乖乖退到一旁去。
宫宸戋在墓碑前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面无表情的再望了墓碑片刻。迅即,运足内力的一掌直劈向墓地,硬生生的将墓地给劈了开来。
东玄绪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劈开的墓地,黑色的棺木一览无余的暴露在阳光下,周围全是泥土。
宫宸戋慢步走过去,再蹲下身来,手覆上棺木的边缘。下一刻,严严实实闭合的棺盖被一掌推开……
东玄绪忍不住好奇的想要上前去看看,可却又不敢上。
……
夜幕降临。
云止与琳琅刚好进城,在一普通的客栈宿下。
云止心中担忧着落在东方卜手中的宀戟,不知道宫宸戋知道她出来后,是否生气了?
明亮的房间内,房门紧闭,琳琅独自一个人负手站在窗边。
安静中,一抹人影无声无息出现。
“皇上,属下已按照你的吩咐将那宀族长的行踪透露给东清帝,东清帝已成功抓到那宀族长将其囚禁。”出现之人在房间内、琳琅的身后屈膝下跪,对着琳琅禀告道。
“很好。”琳琅早已收到消息,对于身后之人的回来禀告并无任何意外。
身后屈膝禀告之人听着,就要起身离去。而,也就在这时,屈膝之人胸口一闷,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这一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让左相与宫宸戋知道是朕将宀族长的行踪透露给了东清帝,而朕只相信死人是不会泄密的。所以,你还需要为朕做为后一件事……”那就是将命留下,留给他……
话落,身后屈膝而跪之人再度吐出一口鲜血,人便倒了下去。
“来人,将尸体处理干净。”
·
另一间房间内,云止同样负手而立,独自一个人站在窗边。
按理来说,东清国眼下形势危急,东方卜应该全心对付三国才是,怎么会抓到前往皇陵的宀戟?而传回来的消息对此并没有多说,与风浊传来的消息几乎一样,只简简单单说那日突然间冒出来一大批人,他们遭了埋伏。
皇陵并非什么重要之地,虽安葬着东清国历朝历代的君王,可只要皇陵一关,里面机关重重可确保万无一失,外面甚至根本不需要任何守卫,那怎么会有一批人马出现在皇陵外?似乎还特地等着宀戟等人前去、瓮中捉鳖一样?
一时间,云止不觉皱了皱眉,指尖有一下无一下的轻叩起窗户的边棱。
“左相……”房门,在这时被叩响。
云止回过神来,一边转身望去,一边开口道,“请进。”
琳琅应声推门而进,对着站在窗边的云止关切道,“左相,夜深了,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在想着一些事。”云止抿唇一笑,心中就刚才的那一问再划过一丝思量,似乎有人对宀戟一行人的行踪了如指掌,事先通知了东方卜,继而用宀戟引她前去。只是,那一个人会是谁呢?
琳琅踏入云止房间,反手合上房门……
☆、一妻两用 第三四章 监视宫
云止看着琳琅的举动,在房门合上声响起的那一刻,一边走向房间中央的桌子落座,伸手倒了两杯茶,一边开口问道,“琳琅,这么晚了来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琳琅去到云止的对面落座,“左相,我刚得到消息,原来东方卜并非三皇子垣之子。”
“哦?怎么一回事?”云止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疑惑的问道。
“据 传来的消息上说,东方卜乃乂王韩乂的亲生儿子。当年,乂王韩乂的儿子并没有死,也就是今时今日的东方卜。后来,东方卜派人抓了三皇子垣的亲生儿子,再自己 冒充之,从而暗中联系东清国朝堂上的一些老派官员以及当年全力支持三皇子垣的官员。并且,眼下东方卜已与乂王韩乂相认。”琳琅平静的说道。
云止抿唇静静听着,沉默的神色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半响,“这些消息,你是如何得来的?”
“我前段时间派出去,前往东清国打探消息的探子刚传回来的。”
“确定可靠吗?”云止再问。这些消息她都还一点不知道,没想到琳琅竟打探得如此清楚。
“可靠。”琳琅点头,给予云止肯定。随即,紧接着道,“左相,韩乂当年与东清国先帝南征北讨,可以说东清国的半壁江山都是韩乂打下来的。如今,他肯定会助东方卜一臂之力,不知到时候……”
“你也说了是当年。”云止打断琳琅,淡淡一笑,“即便韩乂当初再怎么厉害,也已成过去……”
琳琅闻言,沉默了一下。片刻,笑着点头,脸上的那一抹凝沉神色明显松下,“恩,左相说得是,是我太沉不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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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安静的竹屋内。
对于云止的离去,宫宸戋微微皱了皱眉。
“少主,那尸骸,是否还要继续验?”黑衣人拱手请示。
“不用了,安葬回去。”宫宸戋淡淡挥手,平静无波的神色看不出在想什么。
黑衣人领命,快速退了出去,转眼间消失在茫茫夜幕下。
东玄绪搅着小手,小心翼翼站在一旁。
宫宸戋侧头望去,片刻,吩咐人将东玄绪送到风絮那边,自己则连夜出山而去。
没想到东方卜掩藏得如此之深,竟是韩乂的儿子。当初,最一开始派人调查东方卜的身世时,竟怎么也调查不出来。想必东方卜在上面着实做足了手脚。至于,那一个人,当母亲死的那一刻,他便再不是他的父亲,他也绝不会认他,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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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灯火通明的房间内。
就着目前的局势,琳琅对着云止随口说了一些。
云止虽一直身处天山,许久未在外面走动,可对外面的局势还是了如指掌。
“左相,如今三国一起对东清国,南灵国那边是因为封亦修之故,不知西楚国那边是为何?”不知宫宸戋当初究竟是怎么说服西楚国突然间攻打东清国的?忽的,琳琅如此问道,有些突兀,却又并不突兀,只是“好奇”的随口一问。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云止端着茶盏的手,那捻着杯盖的指尖微微一顿,摇了摇头。
琳 琅看着,神色纹丝不变,再随意般的口吻缓自己前一刻那一突如其来的一问道,“当初,三国兵马一起对付北堂国,后来仅剩西楚国与南灵国。虽说东清国的突然退 兵让其势力大减,可西楚国与南灵国联手,北堂国依旧无招架之力。真的很奇怪西楚国怎么就突然间调转矛头对付东清国去了?”
“说起 这个,我也一直很好奇。只是,他并没有与我说。”云止回道,再摇了摇头,神色同样的纹丝不变。而云止此刻所言,也完全属实。当初,就这个问题,她曾亲自问 过宫宸戋,怀疑宫宸戋是不是与西楚国现今的新帝有什么交情?可是,会是什么样的交情竟可以有这样的影响与使其转变?另外,若真有交情,当初西楚国也不会与 东方卜合作对付宫宸戋了。那么,相信无外乎利益二字了。攻打东清国对西楚国而言,将会比攻打北堂国对西楚国而言利益更大。只是,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利益?
云止心中对此可谓百思不得其解,而当时问时,宫宸戋并未回答。
琳琅不动声色的留意着云止的神色,想知道对面的云止是看出了他的试探,还是真的不知。
云止说着,抿了一口茶,随即又一次歉意道,“琳琅,让你也搅入这一场战局,实在抱歉。”正如琳琅刚才所言,南灵国那边是因为封亦修在她手中之故,而西楚国那边绝对就是利益了。所以,琳琅的毫无条件助她,她委实需要谢过,也委实歉意。
“左相,这话你说过很多次了,是我自己想帮你,你不需要道歉。”
“话虽这么说,可……”微微一顿,在琳琅的神色下,云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最后,再道了一声谢,感激与疏离皆有。
“左相,夜深了,明日还要赶路,你且早些休息。”
再就目前的天下局势交谈了片刻后,琳琅望了一眼窗外的漆黑夜色,放下茶盏起身离去。
云 止看着琳琅离开,看着开启的房门合上,指腹有一下无一下的轻轻摩挲起氲热的茶沿。琳琅刚才,分明就是在试探她,试探西楚国与宫宸戋之间的交易,他……对于 琳琅,脑海中最清晰的,还是当日上画舫时的初见与那夜他为她杀人。初见,他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衣,徒自坐在画舫最前方搭建出来那一个小高台上安安静静地抚 琴,仿佛四周如火如荼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那份淡定,那份泰然,那份优美,那份……杀人,明明那般柔弱,却为了他毅然挥刀站起身来。
许久,云止不觉轻轻叹了一口气!
房门外,合上房门的琳琅并未马上离去,而是静静的望着紧闭的房门。
“等此事过后,随我回北堂国去,可好?左相……”心中,默默言道。而虽是询问之言,却是势在必得之色。
下一刻,琳琅转身,步入自己的房间。而此时此刻的房间内,早已处理得干干净净,就连四周的空气都未留下一丝半点的血腥味,“来人,给朕时刻监视宫宸戋的行踪,不得有误。”
“是。”
隐藏在暗处的人立即应声,随即消失不见。
琳琅在人离开后,慢步走向敞开的窗户,独自一个人在窗边站定脚步,望向窗外。
云止的房间,云止亦独自一个人站在窗边。虽说明日要赶路,该早点休息,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心中怀疑出了内奸,可却对于那个内奸毫无头绪。一个能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之人,若不及早查出,后果将不堪设想。
“少夫人,这是刚刚传回来的消息。”安静中,忽的,一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出现。
云止回身望去,伸手接过黑衣人双手递上来的密函打开。
密函上说,东方卜乃是乂王韩乂的儿子,现如今已与韩乂相认。与琳琅刚才到来对她所言一致。
“宀族长与我父亲,还有风逸等人,现如今可有何消息?”待密函上的最后一个字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