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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宫宸戋,自然不知地上之人是谁。不过,望着对面云止那细微变化、隐约透着一抹想知道的神色,倒是忽对地上之人起了一丝淡淡的好奇。而后,一边慢条斯理的端着茶盏继续品茗,一边黑眸饶有兴致的欣赏起对面云止的神色,不紧不慢启声问道,“是谁?”
“是景夕,那个云浅止的丫鬟。”
东锦瑜听到宫宸戋主动问她,连忙笑着回道。尽管,他只是吐了淡然无波的两个字。
一刹那,云止蓦然睁大了眼睛。如今的内力,已经使得她完全可以清楚的听到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声音。
那一个人,是景夕?可若不是,自己为何第一眼看到她,就会有一种非常心疼的感觉?难道,是云浅止残留在这一具身体内的感情吗?
脚步,一时不由自主走了过去。将童泊疑惑的声音,抛在身后。
正席位上,面对着宫宸戋的东锦瑜,丝毫未留意到下方的情形,紧接着对宫宸戋道,“瑜儿来的路上,她竟然不长眼的撞上了瑜儿的马,致使马儿受惊,害得瑜儿险些坠下马。”
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东锦瑜嘟嘴望着宫宸戋,似乎想等着宫宸戋出口安慰。
片刻,见宫宸戋始终无动于衷后,孥着嘴接下去道,“原本,瑜儿是想让侍卫直接将她杀了的,可是,瑜儿没有想到的是,她竟叫瑜儿公主。后来,瑜儿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当年那个景夕。”朝中大臣的女儿,以及皇帝皇子们的女儿,因宫中宴会或其他一些什么官员宴会、或私底下,偶尔聚在一起,也是很平常之事。当年,都是年纪差不多的一群女孩子,聚在一起玩耍欢闹,本该是最纯真无邪的岁月,可是,因为一点,让东锦瑜至今还深深的怨恨着云浅止。那就是,云浅止比她美丽!
想起这些,东锦瑜就来气。话语,忍不住脱口而出,也不顾时间地点与场合的不对、不适宜,“当年,瑜儿不想再见到那云浅止,于是,再三的恳求先皇,先皇才勉强答应了让云浅止前去南灵国和亲。可是,瑜儿没有想到,她竟敢当众休夫。五年不见,瑜儿倒是很想再见见她呢。只是,不知道瑜儿今日这样对待她最在意的丫鬟,她若是在,有没有这个胆量如当日休夫那样站出来与瑜儿一较呢?”
傲慢的挑眉,那是帝王之家与生俱来的不可一世。
下方,云止已慢慢蹲下身来。手,缓缓的、缓缓的伸出,小心翼翼的抚摸向凌乱黑发掩盖下的那一张脸。
景夕明显的剧烈颤抖了一下,同时,整个人都本能的往后缩了缩。那一日,她乃是不小心撞上那骏马的。后来,听到侍卫与骏马上之人的对话,知道是东清国的六公主东锦瑜后,立即欣喜的开口相唤,以为终于苦尽甘来了。可是,如何能想得到,东锦瑜竟一直深深的讨厌、憎恨着她家小姐。当年,那样一张天真无邪的面孔,让人丝毫也没有看出来。于是,便有了眼下这一幕。
云止心疼不已,这一刻,她分不清究竟是云浅止残留在身体内的感情,还是自己的感情。可是,不管是谁的感情,她都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自己眼下这个人,决不允许。
猛的,云止一把扯过侍卫手中的铁链,硬生生震断,再轻轻的从景夕颈脖上取下,丢在一旁。
“你是谁?本公主的人,你竟也敢动?”上方的东锦瑜,听到声音回头。迅即,狠瞪向背对自己蹲在地上的云止,俏丽的容颜紧皱成一团,颐指气使的居高临下呵斥。
云止不语,还握在手中的那半段铁链,倏然毫不留情的猛然用力往后一掷。
下一刻,被铁链准确无误砸到膝盖的东锦瑜,膝盖一曲,便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从正席位上跌落了下来。
而,同一时刻,云止已经打横抱起了地上的景夕,一句柔软至极的安抚话语,用着只有景夕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在浑身紧绷轻颤的景夕耳畔柔声低喃,“景夕,是我,不怕了,以后再也不怕了。”而与这样的轻柔温和截然相反的是,她足下快如闪电的一点地面,两块碎小石子便如脱弦的利箭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声飞射向了东锦瑜,果决利落的致使跌坠下来的东锦瑜双膝同时跪在了地上。刹那间,厚厚的尘土,自她的膝盖向四周飞扬开来。闷沉的着地声,更是清晰传遍了在场每一个角落、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蓦的,天地静止了!
☆、名动天下少年郎 云宫对峙
蓦的,天地静止了!
擂台上,正如火如余进行着的比试,突兀的停了下来。
周遭一圈,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数不尽的眼睛,不约而同、齐刷刷向着这边望来。
云止此生以来,还从不曾如此刻这般恼怒过。难道,高高在上、显赫尊贵的公主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不把人当人看了吗?那么,她错了,她云止的人,即便是天皇老子也不能伤害。这一口怒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行侍卫,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竟是连反应都不及。
空气,静!静!静!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硬生生定格。淡弱的阳光,无声无息洒落下来。
只见,诺大的广场上,一圈人山人海的武林人士包围中,擂台与正席位下方的那一块空地上,原本尊贵、不可一世的公主,双膝一同跪在地上,正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猛然抬头相望。
而一袭如雪白衣的‘男子’,身形笔直立在下跪之人的前方。怀中,打横抱着一个瘦弱不堪的人。周身,冷、慑、寒、压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时间,亦在这一刻,硬生生静止。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暗暗屏住了呼吸。
景夕被云止平稳的抱在怀中,刚才的那一句话,以及那一道轻柔的声音与那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气息,都是那般的亲切。是小姐,是她的小姐。
可是,这一切可能吗?还是,是她在做梦?
垂在一旁、冰冷无温度的手,一时间,不由自主缓缓抬起,试探性抚摸上抱着自己之人的脸。
云止任由景夕抚摸着。在一眼看到景夕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她有多瘦弱。可是,当真正抱在怀中,那瘦得不成样子、几乎毫无重量可言的身躯,还是让她的心止不住再度一疼。同时,那一日小兰所说的话,伴随着疼痛又一次清晰的拂过了脑海。傻瓜,怀中之人真是一个傻瓜,傻到无药可救,傻到让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要用尽一切的去保护一个人。
“景夕,没事了,以后有我在,我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片刻,云止低头,轻声的柔语却坚定如誓言。
景夕听着,手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开来。尽管,双眼无法视物。可是,这一刻,她已然百分百的肯定,眼下的这一个人,就是她的小姐无疑,“小姐……”
一刹那,千言万语齐涌上喉间。可最后,却卡痛喉咙、只融汇成了这样两个泣不成声的字。
下一刻,景夕的双手,紧紧环抱上了云止的颈脖,仿佛害怕云止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心中,没时间去想她的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时间去想她的小姐周身为何会有那样一股陌生至极的强势气压。只要……只要她的小姐平安无恙,就好……就好……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再承受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的痛苦,也不要她的小姐受哪怕是一点点的伤。
“小姐,景夕好想你。景夕想回东清国去找老爷,找老爷来救小姐……”
趴在云止颈边,多日未饮食、过度虚弱的身体,脆弱得仿佛一尊易碎的陶瓷。一句喃喃的低语,更是轻若游丝,一如吐出那‘小姐’二字时一样。而音落,已然坚持到极限的身体,再无力负荷,便忽的一软,昏迷在了云止肩上。
云止的眼眶,突然,抑制不住的微微一酸。即便已经这样了,怀中之人想的,竟依然全都是她。景夕……迅即,快速的用力闭了闭眼,才勉强将那一丝涩意压制下去。双手,越发紧的环抱住了怀中昏厥的消瘦人儿。双眸,猛然一眼望向对面的东锦瑜。
东锦瑜片刻的呆怔,久久无法反应。以至于,一直愣愣的屈膝跪在地上。
但这一刻,对面那一道恍若利箭般冷厉的目光,却骤然如一盆冰冷的雪水一下子从头浇到了尾,硬生生冻得人恢复神智。而,也是在这一刻,东锦瑜终于看清了前方之人的样子。
那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竟与当年的云浅止重合在了一起。
同时,着地的双膝那痛入骨髓般的疼痛,也倏然蔓延过了四肢百骸。霎时,衣袖下的双手一把握紧,一边艰难起身,一边咬牙切齿的恨声下令,“来人,给我杀了他。”
侍卫们听到命令,这才一一回过神来。随后,个个抽出利剑,就一起向着云止逼近。
云止并不将这些侍卫看在眼里,在一行侍卫齐齐一致挥出利剑、银白色冷光在半空中晃闪的那一刹那,抱着怀中的景夕一个迅疾如风的跃身而起,再一个凌厉的横扫千军,就直接、干脆、果决的将一行侍卫全踢飞了出去。继而,一个利落的空翻身,便翩然、冷漠的落在了东锦瑜身前三步之遥处。
东锦瑜刹那间心下一惊,不受控制踉跄后退的脚步,险些一个不稳跌倒,“你……”
“东锦瑜,今日,除非你跪下来向景夕磕头认错,否者,我要你活着来,横着回去。”森冷凌厉的目光,淬寒冰冻的眼神,她面无表情开口,一字一顿打断东锦瑜的话。周身,携带着的寒气,令人退避三舍。
周遭一圈的武林人士,皆目不转睛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上前,谁也没有出声。
正席位上,宫宸戋手端茶盏,垂眸相望,同样不动。一双深不可测的漆黑长眸,令人无从窥探其中的光芒。
侧对面的花千色,亦静静望着下方那一幕。红色面纱下薄削好看的唇角,若有还无的轻微一勾,倒是起了一丝难得的兴趣。不论是那护、还是那气势,都让他喜欢。
东锦瑜闻言,徒然生怒,怒上眉梢、怒火滔天、怒……要她向一个卑贱的丫鬟下跪,怎么可能?而面前的那一个人,又到底是不是云浅止呢?若是不是,那他怎么会这样护着景夕?可若是是……渐渐的,清晰感觉到空气中那一股越来越寒冽的迫人之气,火光电石间,来不及多想什么,东锦瑜一个咬牙跃身而起,便动作迅疾、逃也般的、聪明的躲到了正席位上端着的宫宸戋的身后,“宸哥哥,救我。”
云止看着,也一个跃身,就抱着昏迷的景夕立在了宫宸戋的身前,“让开。”两个字,生硬得恍若冰雹砸下。
“云公子,她毕竟是东清国堂堂的六公主,不知,可否看在本相的面子上,此事,到此为止?”宫宸戋不动,薄唇微勾一抹浅浅的优雅微笑,淡然无波的神态似是在与人闲话家常,可事实上,却已是明确的透露出了庇护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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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幽深的死胡同内,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嘶哑,交织成一片。淫靡的气息,不断的飘散在空气中。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伴随着男人的一声低吼与女人的尖叫,一切终于宣告结束。之后,压抑的抽泣声与穿衣声,成为了死胡同内唯一的声响。
凌乱破碎的衣袍与里衣、以及腰带,零零散散掉落了一地。
“其实,你比那怡红院的姑娘漂亮多了,身体也比她们好看,老子还真有些舍不得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