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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止快去快回,瞬间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下。
风逸坐在原地,一手支着头,不经意睁眼间,也看到了那一抹一划而过的白色的身影。
月上中梢,时间快速流逝。待,午夜时分,云止终于到达了百花宫。之后,未惊动百花宫内的人,快速前往了百花宫的后山。那里,花千叶曾带她去过一次,她记得路。
后山,一块刻着‘禁地’二字的大石,笔直的树立在那里。在明亮的月光下,如一块墓碑。
云止翩然落地,知道洞口布置了阵法,不许人进入。不过,上次花千叶带她来时,她有稍稍留意,再加上自己也略懂得阵法,想要破并非难事。
然,事实上,一切却并不如云止想象的那边简单。
阵法,发生了变化。也不知,究竟是花千叶变的,还是花千色出来时变的。
云止在洞口来来回回的徘徊了许久,可是,就是无法破眼下的这个阵法。同时,奇怪精妙之处,也让云止无法大胆下手,以免打草惊蛇。
——那一个人,到底是不是花千色?她的推断与猜测,到底对不对?
云止皱眉望着前方的洞口,不过数步的距离却怎么也走不进去。当年,她与宫宸戋之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
天际的月亮,在无声无息的偏移弧度。流逝的时间,不断的催促着云止离去。良久良久,云止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转身离去。不过,同时也记下了眼下的阵法,想尽快想到破解之法后再回来。若真是花千色,那么,她必定会在花千叶回来之前回来。看得出来,她还不想花千叶知道她苏醒之事。
云止离开后,两抹身影翩然落在洞口。其中一抹,金丝绣边的白袍在月光下熠熠璨色。
风逸摸着下颚在洞口徘徊了一阵,疑惑道,“小族长大半夜的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难道,里面有宝贝?”说完,双眼忍不住泛起亮光。
宫宸戋望着前方的洞口,心中,自然清楚的知道,花千色就沉睡在里面。
怎么也没有想到,事隔这么多年后,他竟会上百花宫,跟着那一个人前来百花宫。下一刻,脑海中,不觉拂过当年之事。对于‘无关紧要’的事、无关紧要的人,他向来不会花心思去记。可是,当年的那一切,此刻却还依旧记忆犹新。
——花千色!
三个字,薄唇勾过一丝淡笑。
风逸还在一旁踱步,绞尽脑汁的想要破了面前的阵法。
宫宸戋并未有要进去的意思。半响,直接冷漠的一个转身,便头也不回翩然离去。
风逸见宫宸戋走,也急忙跟上,“宸宸,你说小族长来这里,到底为什么?她一个人深更半夜的前来,她刚才好像也想进去来着,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宫宸戋不言,加快了速度。似乎,任何的事,都能让风逸突然想起什么来。
云止无功而返,回到大帐之际,恰日出时分。于是,掀开帘子走出去,与几名大将一道前去东言城的城楼下巡视了一番。
东言城,因地势之关系,实不已强攻。
北景兆收到齐文静的信函,只是,心中的那一股疑虑始终难去。不难保证是不是西楚国的计,引他上钩,然后联合东清国对付他。
南灵国那边,同样如此。信函是收到了,可完全相信,断不可能。
云止眼下要做的,一是阻止西楚国兵马的返回,绝不能让其有面对面的机会。南灵国那边,可派兵拦截之,只要南灵国兵马一动,自可在半路前后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而如今的东言城内,驻扎了三国大军。三国兵马,现下属北堂国居多,毕竟北堂国的兵马已经全数退回了东言城,若是能成功的令其内讧,自不攻自破也。
“来人,马上拟一份信函,以齐文静的名义送入东言城西楚国兵马手中。”
“左相,若非齐文静的笔迹,恐西楚国兵马不信。”身侧,跟随着云止的将领,在这时开口说道。
云止勾唇淡笑,自信嫣然,“本相要的,就是西楚国兵马将信将疑。”将信将疑便会滋生动乱,疑心西楚国与东清国已经合作的北景兆,自然会派人时刻监视着西楚国兵马的一举一动,以防城内的西楚国兵马生变。不是齐文静笔迹的信函,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她要的,还是北景兆的一个怀疑。如此,她相信,北景兆定会越发觉得齐文静是故意如此为之。
将领慢慢明白过来,立即领命下去办理。
云止巡视了一番后,返回大帐。心中,开始思索起百花宫后山洞口的那一阵法。
其实,宫宸戋的阵法是极好的,相信这世间没有人能胜过他。只是……云止轻轻的摇了摇头,任由掀起的帘帐自自己身后飘落下去。心中奇怪,自己怎么又不经意的想起了那一个人?整整三年有余的时间,从不曾觉得他对自己怎么样。可是,当发生了部落内之事后,再一点一滴的回头去看,那点滴渗入心中,拔出来、磨灭不去。明明是那么无情冷酷残忍毒辣的一个男人,他怎么就会对她……对她不同呢?
而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哪一天会对一个男人动情,可是蓦然回首间,那一个人却已在那里。
或许,早在三年前那一夜,在他送给她宫铃的那一刻,她便是有些动心的吧。只是,不想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也就……也就……
云止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在案桌前落座。
夜幕时分,风逸再次到来,一如昨夜,端着一碗补汤,神不知鬼不觉未惊动任何人。
云止奇怪风逸究竟住在哪里?按理来说,他从未出过部落,对外面的一切应该很陌生才是,“风叔叔,不如你晚上就留下吧。”
风逸当然拒绝,在看着云止喝完后,直接离去。
云止连续两夜不眠不休赶来东源城,之后,没有丝毫的休息,约见了齐文静。再之后,又连夜前往了一趟百花宫,今天一天又从早到晚忙碌,待喝完了汤后,不免有些困乏。一只支着头,悄然陷入了沉睡。
安静中,烛光照亮着大帐。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只见一抹金丝绣边的白衣,无声无息出现在帐内。掀起的帘帐,轻轻落下去,好似不过被风吹了一下而已。
云止睡得有些沉,并未察觉到有人进入。
宫宸戋迈步走过去,每一步都静寂无声。自那一日皇宫后,还不曾见面。
案桌前的人,诚如风逸所言,面色看上去有些苍白。眉宇眼梢,染着一丝明显的倦色。
宫宸戋在案桌侧站定脚步,静静的看着。良久,手忍不住缓缓的伸出去,抚摸上那一张脸。然,就在要触到脸颊之际,却是徒的一转,改为了去把落在案桌上那一只手的脉搏,想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身孕……
☆、风华绝代东清相 第五九章
然,就在指尖即将要触到脸颊之际,却是徒的一转,改为了去把落在案桌上那一只手的脉搏,想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身孕、是不是喜脉……
而,也就在这时,帐外突传来一道侍卫的禀告声,“左相,楚世子求见!”
在第一声音声骤然响起的那一刻,不知不觉陷入沉睡的云止,已然惊醒过来。一边睁开眼,一边向着前方那一帘帐望去,“进来。”
帐外,得到允可的侍卫,连忙伸手掀开了帘子。
一袭淡雅白衣的楚玄裔走进去,一眼便看到了案桌前那一个似曾相识之人,“左相。”
云止对着到来的楚玄裔浅浅一笑。神色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问道,“楚世子,不知你深夜突然到访,所谓何事?”当年,云泽天下狱,她曾亲自前往八贤王府求见过八贤王。可是,当时,八贤王也被那一件事连累,表示无能为力。在那之后不久,八贤王被东申泽夺去兵权,贬到了边县,便再未见过。云止依稀记得,楚玄裔似乎是喜欢那二皇子妃来着。可是,近三年来,那二皇子越发的不学无术,沉迷女色,放浪形骸倒是有些像东申泽,此次夺嫡几乎没见到人影。如今,看似被东方卜封王,实则禁囚、监禁在府内。
“我知道左相此次,为边境战乱而来。故有一计想要献上,欲祝左相一举取回东言城。”
楚玄裔说着,忍不住轻微的咳嗽了一下。三年来,身体还是老样子,没怎么转好。当年,当他得知云泽天被下狱之事时,曾求过自己的父亲出手相助,但却遭拒绝。不过,好在后来听说云泽天被人劫走了。再之后,被贬到边县,对皇城之事了解的便少了,只是知道皇城内出了一个左相,与宫宸戋平分秋色。另外,也听说那左相长得很像云浅止。今日一见,果然极像。
云止闻言,顺势问道,“那不知,楚世子有何计?说来听听。”
楚玄裔在边县已住了三年多时间,对此处的一切自然了解。有条不絮、从容自若、款款说道。
云止听着,或偶尔凝眉、或轻轻点头、或浅浅一笑……
……
夜深的山峰之上。
风逸一边烤着兔子,一边对回来的宫宸戋问道,“宸宸,可见到小族长了?”
宫宸戋一拂衣摆,在一旁平置着的那一小木凳上落座。对风逸的问话,没有回答。见是见到了,可是,却突然到来了一个楚玄裔,让他不得不马上离去。
风逸凑过去,在宫宸戋身侧坐下,“怎么样怎么样?小族长高兴吗?”
宫宸戋望了一眼叽叽喳喳的风逸,知道自己不回答,风逸定一个劲的问下去,便淡淡道,“不曾见到。”
“怎么会没见到呢?就是那一个帐篷,那一个……”风逸闻言,很是懊恼的样子。说话间,握着插着兔子正在烤的木棍忍不住指了指下方最大的那一个灯火通明大帐,“你该不会找错地方了吧?不如,你再去一次?就是那个大帐……”
“不需要。”三个字,薄唇轻启,淡言说道。
风逸顿时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你一说这‘不需要’三个字,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宫宸戋不再开口,似未听到风逸的唠唠叨叨。深谙的黑眸,无言注视着下方山脚下的那一大帐。脑海中,拂过那一张苍白与疲惫的脸。
这时,一黑衣人忽然出现,“右相,左相约了花宫主在桃园山相见。”
宫宸戋听着,刚想开口问约定的时间,一侧的风逸已然抢先了一步,“花宫主是谁?小族长约见他干什么?说起这约见,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小族长昨夜去那个什么百花宫干什么?那个山洞内到底有什么宝贝,让小族长那么想进去?”
宫宸戋皱了皱眉,因着风逸的话蓦然想到什么。
风逸一边吃着烤好的兔肉,一边继续追问个不停,倒是对那一个山洞很有兴趣的样子。
片刻,宫宸戋挥手,让黑衣人退下,再对着风逸道,“你且留在这里,本相有事要离开一夜,明日回来。”伴随着话语,宫宸戋不等风逸开口便已经先一步离去。或许,那一日出现在‘北峰寨’的人,并非是花千叶,而有可能是……
风逸急忙就要问‘去哪里’,可一抬头,哪还有什么人影。
下方山下那一大片空地上的其中那一大帐内,云止认真听着楚玄裔的话与建议,时不时满意的点了点头,简直与她之前所想不谋而合。
一刹那,倒是不知不觉徒然萌生了一丝志同道合之感。
时间,在谈论中快速的流逝,谁也不曾察觉。待帐外传来士兵的声音,才惊觉一夜已过。
云止站起身来,一边绕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