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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唤为‘小珞’的年轻男子点头,离开。
下一刻,宫宸戋抬头,但见风浊与风絮两个人,一道走了进来。
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没有要问候的意思……宫宸戋看了一眼后,继续品茶,并不说话。
风浊没有想到,对方态度,竟会如此冷漠。原本来的路上,事先想好的委婉说辞,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有话直说。”薄唇淡吐四个字。似乎多一个都嫌累。
风絮望向风浊。风浊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后,开门见山道,“宸公子,昨夜,浅儿说,想要与你在一起,取消选夫一事。可是,族内的规矩,不容破坏。所以,我们冒昧前来,想请宸公子……”从未做过这种事,风浊话已到嘴边,却又吐不出来。
宫宸戋闻言,薄唇一勾,心情不错。没想到,那一个人竟这般说。
“宸公子,抱歉,我们也不想如此。可是,这是风氏一族的规矩,不容破坏……”风絮见风浊不再说下去,抿了抿唇后,万分抱歉的开口。
“本相不觉得,你们两个人,有替她决定的权利。”
宫宸戋听着,嗤笑一声。指尖轻捻杯盖,品了一口茶。遂,才不紧不慢的淡然开口。
风浊与风絮听着,神色中,皆有些尴尬。其实,若非迫不得已,他们又怎么会如此做?并且,还一早上,亲自上门来?
“既然阿止有意要嫁给本相,那么,本相的聘礼,还请两位带回去。”不理会风浊与风絮的神色,宫宸戋放下茶盏,从衣袖下取出一块玉佩,放在桌面上。
若是云止没有失去记忆,那么,就该认得,宫宸戋此刻放下的这一块玉佩,正是当日初遇时,宫宸戋追着坠落的云止取回的那一块玉佩。
话落,宫宸戋起身,越过风浊与风絮便往屋外走去。
擦身而过间,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对了,本相似乎忘记告诉你们,本相姓‘宫’。”
风浊的目光,早已经被刚才那一块玉佩吸引去。此刻,再听得‘宫’字。宫,那不是‘宀’,加上‘吕’麽?
下一刻,风浊倏然一拂衣摆,单膝跪下,“风浊,见过少主。”
而,回应风浊这一跪的,乃是那一袭白衣渐行渐远的身影。
风絮的面色,刹那间,不同寻常的微微一白。自己的女儿,竟要嫁给他麽?可是,浅儿的父亲,他乃是……乃是……想到此,风絮的面色,越发苍白。
……
是夜,风浊设宴,热情的款待了宫宸戋。对族人宣布,宫宸戋才是风氏一族遗落在外的其中一个族人。并且,还当众宣布了宫宸戋与云止的婚事。
房间内,云止意外,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间发展成了这样。
风絮命人抬了数只箱子进云止的房间,都是送给云止成亲用了。只是,眉宇间,染着一丝不为外人道也的复杂与沉重。或许,只要她对自己女儿的身世守口如瓶,一切,都会没事的。
想到此,风絮不由微微放下心来。走近坐在床榻上的云止,将手中的一本‘书籍’递给云止。
云止疑惑,自然问道“娘亲,这是什么?”
风絮显然不太好回答,模棱两可道,“这……里面的内容,且……”
房门,在这个时候被突然叩响,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缓步走进来。风絮话语一断,侧头望去。遂,再对着云止小声补充后半句话,“好好的看看、学学。”说完,便对着宫宸戋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离去。
宫宸戋走近,见云止拿着那‘书籍’,问道,“什么?”
云止也不知道,一边递给宫宸戋,一边道,“你好好的看看,学学。”风絮说话的时候,望向了宫宸戋,于是,云止自然而然的将那个‘好好看看、学学’的对象,当成了宫宸戋。
宫宸戋接过,打开,里面的内容……
☆、风华绝代东清相 第三六章
宫宸戋接过,打开,里面的内容……一刹那,面色,徒然变得有些说不出的古怪起来。
云止看着,心下,止不住有些微微疑惑。问道,“你怎么了?”说话间,站起身来,就要去看宫宸戋手中打开着的那一本‘书籍’。
宫宸戋将‘书籍’、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画册,快速一合。
“是什么?”云止见此,不由越发好奇起来。伸手,就要拿过宫宸戋手中那一本‘书籍’。
宫宸戋将画册随意往身后的地面上一丢,并不想给云止看。旋即,一个拦腰一抱,动作堪称自然的就将云止给拥入了自己怀中,贴着云止的耳畔似笑非笑、柔声低语道,“看来,夫人这是在怀疑为夫的‘能力’喽?放心,为夫一定不会让夫人你‘失望’的。”
“什么夫人、为夫?你别乱说,我还不是……”云止微微挣扎。
“夫人这是在催促为夫,提早成亲的日子麽?还是,夫人在怪为夫,成亲之日订得太晚了?”
故意曲解云止的意思,宫宸戋唇角微勾。一边紧紧的揽着云止,一边将自己的下颚抵在云止的肩膀上。喜欢此刻如此亲密无间的相拥感觉。闭目间,空气中,似能清晰闻到一丝自怀中之人体内散发出来的清香,不同于一般的胭脂水粉,令人忍不住沉醉,难以自拔。
“你别这样,要是让人看见……”云止抿唇,轻轻的推了推宫宸戋。
“别动,让为夫抱一下。”宫宸戋另一只手一把扣住云止推拒的双手手腕,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云止一怔,似乎,隐约听出了一丝恳求的意味。而,那按在面前之人心口的双手,那沉稳有力的心跳,清晰的透过手掌心传来。
渐渐的,云止的心跳,竟不由自主跟着跳动起来。
烛光明亮的房间,一时,静寂无声。空气中,甚至能听到银针落地声与人的呼吸声。
·
另一边。
宴会,已渐渐接近尾声。族内之人,相继离去。
风絮自云止的房间出去后,就往殿堂设宴的地方走去。远远的,便看见风浊依旧坐在那里。
“少喝一些,对身体不好。”风絮走近,温柔浅笑着开口。
风浊闻声,放下酒杯望去。
月光下,出现在面前的女子,白衣如雪,容颜倾美无双,不染尘埃。
片刻,目光凝聚在那眉宇眼梢间隐约萦绕的忧心忡忡上。平静的开口问道,“絮儿,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浅儿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风絮一愣,有些始料不及。
旋即,目光快速的环视起四周。索性,四周并没有什么人。所有的族人,都已离去。
然,尽管如此,风絮的后背还是刹那间出了一层薄汗。那突如其来的一问,俨然吓得本就有些心绪忡忡的她如惊弓之鸟。
风浊将风絮的神色尽收眼底,大胆猜测道,“与少主有关?”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怎么可能会与少主有关?”风絮立即摇头否认,但却不敢对上风浊的眼睛。这么多年来,她从不曾对任何一个人提起过云止的身世。就连风浊,也没有提起。而,这一个身世,从今往后,更是要守口如瓶,断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可以,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
风浊与风絮夫妻多年,如何会看不出风絮的异样?然,稍稍蹙了蹙眉后,却并没有再问下去。
半响,风浊起身,往殿堂的那一方向走去。天山一脉的部落,历来以‘宀氏一族’为尊、以‘宀氏一族’为马首是瞻,更是必须无条件的听从‘宀氏一族’的命令。如今……
“浊,你说,等浅儿与少主成亲后,我们请少主留下,如何?”风絮追上风浊的脚步。
风浊闻言,往前迈出的步伐,微微一顿。侧头,望了一眼跟上前来的风絮。遂,又继续往前走去。留?不,从那一个人的身上,他看出……
·
房间内,也不知具体过去了多久,云止轻轻推了推一动不动的宫宸戋。
宫宸戋缓慢睁开双眼,一句话,贴着云止的耳畔吐出,“真想,此刻就洞房花烛。”话落,在云止的脸庞快速落下一吻,便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云止呆怔了一下,没想到前方之人竟会说出这等话来。
宫宸戋对云止的反应,似乎,很满意。薄唇轻微一扬,“夫人,夜深了,早些睡吧。”
说着,弯腰拾起地上那一本画册,对着云止扬了扬,笑得意味深远,“既然夫人想要为夫好好的‘学学’,那为夫,定听从夫人的吩咐。”
“……”云止听着,怎么都觉那话语与语调,有些说不出的‘怪’。
宫宸戋随即转身离去,留云止自己一个人在原地‘胡思乱想’。倒还真希望,那一天能早一些到来。当然,到来的前提是,她还没有恢复记忆。
殿堂内,风浊让风絮先回房休息。并且,吩咐任何人也不许前来大殿。
风絮知道,风浊这是要等宫宸戋前来。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从不曾想,当年那一个孩子,竟还好好的活着。而,‘宀氏一族’还未被灭时,天山一脉的所有部落,都居住在一起。各族之间,当然是可以通婚的。只是,不允许与外面的人结亲而已。
……
同一片夜幕下,一间简陋的小木屋内,一面色苍白的女子,忐忑不安坐在桌前。
“景夕,这是晚饭,你成热吃。”安静中,忽然,有一个人轻轻敲门,推门而进。紧接着,反手合上了身后的房门,将手中的饭菜摆上桌子。
“阿柱,你有左相的消息麽?”屋内,景夕快速抬头,急切的询问道。
“还没有。不过,‘东清国’那边,所有的人都还在找,你别担心。一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的。”阿柱出言安慰。之后,在碗筷摆好之际,就着之前已经问过好几遍的问题,忍不住再一次问道,“景夕,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你?你知道麽?”
那夜,景夕被宫宸戋一把直接推下岸崖。
岸崖下,早已有宫宸戋的人在等着。所以,景夕自然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然,宫宸戋所安排的那几个人,在带着景夕离去之后,却突然半途遭到了埋伏,尸骨无存。而景夕,则被埋伏的那一行人带走。后来,恰遇了返回‘北堂国’的阿柱,被阿柱所救。以至于,便有了眼下这一幕。
景夕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我。”
“好了好了,景夕,别多想了,吃饭吧。”
“好。”景夕点了点头,遂又道,“阿柱,你一定要多帮我打听打听左相的消息。”
“会的,总之,一有消息我就会立即通知你。景夕,你别太担心了,左相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阿柱不厌其烦的耐心安抚。
屋外,一抹人影悄无声息站立,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小屋,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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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清国’内,知道宫宸戋与云止落海这一消息的东申泽,立即下令,无论如何、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找到两个人。并且,派了东方卜亲自出马。
东方卜日夜兼程的赶往边境,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担忧,未料到这一变故。
已身在‘东清国’左相府的琳琅,听到这一消息后,也是担心不已,寝食难安。不断的祈祷,祈祷那一个人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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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氏一族内,前所未有的热闹。所有人,都如火如荼的筹备着成亲事宜。
同时,风浊也有意在云止成亲后、祭祀之前,将族长的位置传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