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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琳的话另外,最近好想写惊悚悬疑文。其实在《罗袜》时就打算写悬疑文了,但那时被朋友说,你入的行是古言,再去混悬疑,又要重新混脸熟了= =其实我更想写悬疑。当时写完了《宣穆皇后》,我和自己说,耶!终于可以表写古言了,连夜起了一份悬疑大纲,结果被搁置了。倒不是说讨厌古言了,而是种审美疲劳。读者有,作者更有。一揽子的大拉翅格格们,或是凤冠霞帔诰命女……看多了,大家都会累。况且就小江自己的文风,写着写着“轻松”文,都不知不觉地给政治了。PS:废话半天,只是想问问,如果小江写盗墓文,末世文,当然前提都是现实风格的,会有人看吗?或许真的如朋友说的那样要重新混脸熟了
☆、交待黑历史
从太皇太后处回来,秦方好也算放正了心态。
像她这样的女子,只要安安宁宁地给了她支配,她总能把日子过得下去。
历尽两朝,多难走的路她都走过来了?
蔺颙仁要宠奸妃,差点要宠妾灭妻,把皇后给废掉,生生把前主给气死,她来了也险象环生中保住了后位;皇朝覆灭,前朝旧人们大多被清算了,就她还能独善其身。
多难走的一条路,可不是寻常人大声吼着“我是魏帝女”就可以解决的事——谁都知道,当初魏帝既然抛出了这么个女儿,就是不在乎她生死的。
如今不过是另一场战斗罢了,她总能把日子过下去。
倒是永寿宫的话让她好好地看清了自己的境遇。
无论是魏帝女,废帝前妻,她出嫁后就是北帝之妻。外面的人再如何地唾骂她,只要北帝的这个政权还在,她就不会被人用石头砸死。
换句话说,名分已定,她只能盼着高家店开得下去,否则和前朝一样,男人出的错,头一个要顶缸的就是女人。
她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活下去,丑恶的是“宁国公主”这个名号,至于这个名号为何丑恶,该要去问那些使它蒙尘的人们。
婚事如今又了当权者的一句话,内府、礼部办事效率奇高。
年前,安平公主送嫁的队伍抵达洛阳,同时入住到姐姐宁国公主所在的明光宫。
一宫无二主,礼法、旨意上写着的,宁国公主都要尊于安平公主。然而卖安平公主生母华贵妃个面子,秦方好也不至于太冷落人。
宁国公主居于主殿,而安平公主在侧殿。
头一回见面,这对难姐难妹相见无言,一个是穿着北朝样式的玉色宫装丽人,一个是公主钿钗礼服的二八少女,两人隔着十步相望,不一会儿都是红了眼眶。
安平在魏朝是得宠女儿,突然被弄到了辽国做滕妾,有她年龄合适的缘故,但要说和南朝政局无关也是不可能。
安平见了姐姐就是难以自禁地落泪,“往日给元姐送嫁,妹妹还记着旧时光阴。”
秦方好在魏王宫的小名叫阿元,故而安平公主秦臻容称其为“元姐”。
秦方好引着妹妹两人往殿里走,进了宫殿里,两人才得好好说了话。
昔日华妃得宠,多年才只有安平这么个女儿,可不是当了眼珠子似的宝贝。
世事无常,秦方好估摸着华妃那样气焰嚣张的,和着嫡母、还有众多妃嫔们斗,也不定讨了好去。前朝势力此消彼长,正也牵连后宫,华妃怕是要失势了,连唯一的女儿都被人排挤到了这儿。
秦方好自然是不会直接勾了人伤心事,说是姐妹,其实以前的交情也不深。如今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安平自身觉得比之秦方好更苦逼。
秦方好好歹还是个妻,她呢,说是来和亲的,其实就是个小老婆。
在北地,就连感叹一□世、命运都不可——总不能说嫁给北帝是件坏事。
安平不但不能说,还要支着笑。
这对她来说太难了。
唯一让她安慰的是还能见着姐姐。
“我此行能见到姐姐,也算心安了。”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眼中看来,姐妹同侍一夫不是坏事,至少比起后宫那些说不清的女人来说,两人还是照应。
秦方好淡笑了下,“你也别多担心,你封妃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初封的就是贵妃。”
无论如何,这都让十六岁的安平舒了口气,又自嘲对姐姐说,“你看我,咱们都是天潢贵胄的,如今得了个贵妃,我竟高兴成这样。”
秦方好伸手按在了安平的唇上,“这话往后可不能再说了,咱们毕竟在北面,这话是忌讳的。”
“听姐姐的。”
安平也不是真不懂,只是一腔幽怨,途中不能对着对别人发,算起来也只有同病相怜的姐姐了。
这南朝的公主,一个两个都是悲剧。
又简单说了大婚的安排。
“听说是定在正月的,你这从南面赶来,估摸不久咱们就要入宫了。”
安平有些惴惴的,“咱们要怎么入宫?”
名分已定,一中宫,一贵妃,她还怕什么?
秦方好笑道,“总不会是同一日办两场婚事的。”
两朝联姻,多大的体面,一日娶了南朝两个公主,魏帝的面子朝哪儿方?就算北朝有仗威风的心,也要看如今是两朝求安,休养生息的时候。
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刻把矛盾挑到明面。
更何况,贵妃、中宫都是高位,一日办两场婚事,新房该怎么布置?洞房要怎么办?
真要贵妃、中宫、皇上三人上一张龙床上滚,该换成北朝失面子了。原本他们就因为是异族入主中原,最忌讳人说无礼仪。
又想起了废帝蔺颙仁昔日倒是有过带了妃子冯小怜和另一妃嫔上一塌的事,当时秦方好在侍寝的明证上盖了印,一点也生不起半点嫉妒——转头就当了笑话。
妃子到底是领有金册的,还能自主一宫的主位。大老婆是不能用来荒唐的,就连低位高一点的小老婆也不带这么玩弄。
不过周室末年,大多都是这样的荒唐皇帝。如今秦方好想来更是见怪不怪。
安平如今能关心的,一是她的位份,二就是婚仪了。
如今得了她姐的一句准话心里也安定下来,更没什么多想的了。
她想着婚仪的事,在前朝覆灭、两朝元年的最后一个月,高津予还是在大婚前和秦方好见了一面。
上一次见面两人还是一新朝皇帝和旧朝皇后尴尬对立的关系,再次见面,却成了北朝最尊贵的一对未婚夫妇。
比起前些个月,秦方好略施了些淡妆,稍显精神地打扮着,而高津予也只是穿了常服。
青年男子颀长秀美,劲旅中磨砺出的风华之姿,这样的成熟男性总格外让人有依赖之感。
“公主近来可好”
“托陛下之福,很好。”
两人这样干巴巴地对话,比起数个月前似乎更公式化。
“大婚定在正月,一应的流程都由礼部办妥。”
“就是下月了。”秦方好默然地低下头,又温静地问,“妾身知道了,那么……小容,也就是安平公主,陛下您打算怎么办仪式?”
“在中宫入宫前十日,礼部早是议好期了。”
“那就好。”秦方好像是安下心来,又有些像是颇有隐情,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腆着脸求恩典的样子。
“妾身……妾身的妹妹安平,出于宫廷,总是少女初嫁,若有失仪不明事理之处,还往陛下海涵。她总是二八少女,初嫁作人妇。”
她的样子,像似一个只为妹妹相求的姐姐。
想到安平公主其母是南朝华贵妃,高津予也算是明白了些秦方好的忧虑。
此次联姻,娶前朝皇后是正经,而安平公主只是附带的。但高津予对秦方好本人的印象不坏,如今有她这番求情在,总会给些脸面。
于情于理这要求都不过分,然而高津予却故意说道,“你只为他人求吗?”
“是啊,”秦方好温婉地地下头,目光柔和,声音轻缓,“安平是妾身的妹妹,又正当女子这一生最好的时光……看着她,妾就想起自己少年伊辰之景。”
说着就带了些怀念的惆怅。
然而也就是一瞬间,犹如刚才的怀念只如错觉一般,她带着些羞色说,“您看我,又说这些了。”
说起过往只会让人尴尬,但凡是个男人就不会完全对自己女人的过去不在意的。
高津予涵养再好,语气中也沉静得听不出喜怒,“公主年华正好,无需苛刻自己。”
秦方好便抬起头与他对视,只一瞬的目光相接,便只是坦然无疑的诚恳之色。
没有矫情,没有自矜。
“妾身是自知的,陛下。”
她知道什么?
作为帝王,最善的就是把一切孔于鼓掌之中,最忌的也便是这样不可捉摸的心思。
这个女人的表情中,一方面是对未知不可掌握的猜忌,一方面却又无法不为其吸引。
双十年华的丽人,侧过脸,光晕衬托出柔转的弧线。
犹如自我剖析一般的喃喃自语,“往日之事,废帝……虽庸、无道,然妾终归是周室之后。在其室,为其谋——这是妇之道。”
在其位,谋其政,同样的古语,也是为士之道。
“前朝事,妾已尽节。及后,两朝相议,为天下计,更不是妾能妄议的。而如今,陛下不以妾再嫁为鄙,妾当……”语气感激而不能一言,却在最关键处留白,顿了顿,“此乃妾之万幸。”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既表明了她对前事之主的不甘,却死忠尽节,又确切地表明了她的立场和个人品格。
政事上混得久了,秦方好很明白这世上便就有这么一种人,明明说得是让人觉得他无奈,忍辱负重,也不如一时的谄媚来得龙心大悦,但反复推敲,这样不悦的“真话”倒更让人觉得真诚,无论是喜是怒,都不免要高看说话的人一眼。
进言,打感情牌的,是后宫之道;扯大局义帜,无限拔高的,是政事之道。
深谙其中两道的秦方好,很明确应该如何用一个正位中宫的身份说话。
高津予在这方面是个比废帝英明得多的帝皇,听了这样的“自白”,果然是没生气。
感慨道,“举两朝南北之国,母仪为天下表者,惟有中宫你一人。”
周室后妃无一能比得上秦方好气节的,而新朝辽宫、魏宫就更无可堪比者了。
秦方好倒是有些吃惊,他不再用“公主”相称,而用的是“中宫”。
对于窝瓜废帝,她尚能无爱而做到“为其谋”的,高津予自认是个无论何种方面都要比蔺颙仁高明得多的皇帝,自认更该得“爱戴”。
秦方好进言时,是绝没想到她的话还激起了对方男性尊严。这也是她作为女子,不可能理解的经验:一个自身令人欣赏的女人,如此的自陈,往往会挑动人的征服欲。
“贵妃当要相迎以礼,而中宫更要郑重。”高津予说道。
秦方好这才笑逐颜开,“是。”
知道从此以后,她在前夫的问题上就算交待开了。再有人提起,怕是高津予反而会忌讳说话的那人。
话只有说开了,她才算放心。
和世上许多事一样,前夫后夫的问题不是秦方好造成的,却是要她来承担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