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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它以后还没有“皇后”和“中宫”并立的状况,如今后宫谁还能比得上现在要入宫的这位呢?就算是处于庙堂祭祀地位的中宫,如今也算是身份最高的正妻了。
至于未来有没有一个要立作皇后的女人,未来再说吧,皇后既然是要和太子位挂钩的,太子未明,总要等个十几二十年的——到那时候自己做不做礼部尚书还是个问题。
只要在现在,自己做这个位子的时候,好好秉承了上意,得了更好的前程。至于两后之别的问题,放着给后任去头疼吧。
礼部尚书很是明了答应,“遵旨。”
有了皇帝的这句话一指示,效率果然快多了。
对于大臣们来说,老道学打礼仪官司也是职务的一部分,如今也了明确指示,大臣们都很识相,不吵架了,收工!
效率再高,这场婚事反而与当事人个人的心意无关。
当看戏似的,看着外头闹腾,秦方好每天地接收着各种奇珍异宝,一盘盘的时兴首饰,她也就当做了道具来看。
私下里有些自嘲地和心腹舒云嘀咕,如今你们殿下我和祖祭,裹上彩锦的佣人娃娃也没什么区别了。
让舒云很是担心。
故而这样的状况下,当看到高梅月来探望的时候,舒云反而是送了口气。
亲迎在门口,路上还小声私话了几句,“宗姬能来实在太好了,咱们殿下如今就是太寂寞了。”
说起来也奇怪,自那件事后,高梅月反倒成了明光宫的常客。
高梅月道,“也就是你们殿下不嫌我。她也确是太闷了点,就算是备嫁,可也没人限制她的出入吧。”
舒云不语,心想,殿下这样的身份哪能和荣顺宗姬这样毫无芥蒂地到处闲逛。
妇人再嫁本就常被当成失德的事,秦方好还是个前朝皇后,民间就不少人骂她再嫁之身,嫁给胡虏,不知廉耻的。
就算是好好待在明光宫中,也有不少狭隘的民族主义者跑到这儿来放火行刺的。
好在有禁卫在,这样的抗议也大多出于民间,虽没什么实质伤害,却也代表了一种态度。
秦方好是为世俗所不容的。
她自己心里再放得开,也不见得愿意贴着脸被人扔臭鸡蛋的。
不计较归不计较,以一个现代人的目光来看待此事,秦方好不会自己给自己揽罪揽道德包袱,然而明彻了,不等于说她就该主动到大街上等人唾骂。
以前是和个昏君并列,她的所为是个“贤后”。但如今她只是改嫁,就能让她先前积累的民心荡然无存。
比起周室末代的昏君们,不作为,债台高筑搜刮民脂民膏,让百姓都活不下去,最后把祖宗的帝王业都拱手送了人,这些人不算是“卖国”——在群众的眼中,会更恨“失贞失德”的她,认为她这样一个曾经作为过的人更“卖国”。
追究到根本,只因为她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政治上要得到同样的优势地位,她要付出的更多。而一旦失利,男人的错,头一个就需要女人埋单。
所谓,女祸亡国论,多可笑的个名词。
高梅月来的时候,秦方好正在殿里听着阿珑拉着胡琴。
殿里比起上次来更显得清幽幽的,冬日里早把竹帘苇帐收起来,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地上落下几个明亮的方格,听着丝竹的调子,忽然想起了淮扬古运河边取道,长而无尽的巷子里盲眼老汉拉出的天籁之音。
有些浓重,也有些物是人非忽然的辛酸。
高梅月并没这些玲珑心思,也只是觉得曲子不错,进门便问,“您这会儿还有心听曲儿,可见是不用我担心你了。”
她今日穿得一身亮色的衣裙,头上簪了支喜鹊登梅簪,不上大的假发上高髻,整个人真如其名,若月下新梅之香气。
秦方好见着她这样子,也是心情好了些,“闲来无事罢了。”
“是什么曲子,这么让你惦记?”
“望春风。”
说完,就让高梅月给嘲笑了,“到底是要出嫁的人了。”
秦方好陪着抿唇,也不阻拦。
阿珑已是站起向高梅月行礼,看了两人的嘴形,心中却有些惊讶。
秦方好要她奏的明明是《虞美人》。
无论是“悲欢离合总无情”的那首蒋捷词,或是“问君能有几多愁”的后主词,《虞美人》的格调总与明媚无关。
好在高梅月也不是个对词曲感兴趣的人,一见了阿珑,头一眼就生出些好感来。
“殿下在这儿怎么藏了这样水灵的妹子呢。”高梅月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你叫什么名字?”
阿珑朝她微笑,起身福了一福,却没出声。
“阿珑是个聋哑人。”
高梅月有些吃惊,却更不知是可惜更多一些,“能治好吗?”
能治得好,早便医好了。
“不怕殿下客气,我看着阿珑便像是汉家的闺秀,比您瞧着,更像是南朝人的样子。”
秦方好自然也说不上生气,“大概也就如你说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该算是个什么样子。”
她的话语淡淡的,有时看着是拿自己玩笑,回想起来却又叫人暗生了几分惆怅。
高梅月还就真为阿珑考虑了起来,“你对阿珑是个什么打算呢?总不会将来带入宫吧?”
带回宫做宫女,或妃嫔的,在高梅月眼中看来都不算什么好出路。
“还不如放了人自由,您要担心她生计的,放在我这儿也行。”
秦方好噗嗤一笑,她还真为阿珑打算了。
要她知道这算是李兆丰放在这儿的人票(小三?),还真不知高梅月会如何了。
倒不是她要想得龌龊,这时代,侍女和主人总是有些暧昧。
她也不知道李兆丰是个什么安排,“你今次到我这儿来就是为了说我妹子的?”
高梅月白了她一眼,“好心当成驴肝肺呀,还不是刚知了点消息,就急匆匆地给你通风报信了么。”
“什么消息还要你特地来一回。”
“两件事。”
高梅月掰着指头,“你先坐稳了,待会可别摔。”
秦方好回了她一个虚张声势的眼神。
“废帝,哎,也就是如今的安乐公,他府上新生了个小公爷。”
作者有话要说:萌注一下:《望春风》,具体百度查不到考据,不过曲调大家都熟悉,这里起个头“孤夜无伴守灯下”,我一直以为是台湾的民谣,但具体考据不知,也查不到,如果说错了,请大家在留言中温柔的指出一下,我会改正。以前呢,我就一直用这个曲调唱《虞美人》,词与曲调的关系大家都知道,特别在一个应试的年龄里,要背诗词总有点特定方法。《虞美人》有原调的,但我这算……新奇吧,用这个调子唱小令一般都还行。这是外话了。我还记得我的一个语文老师为给我们展示宋词的魅力,在语文课上用古调唱过的一首首词。另外捂脸,这是关于本文的考虑。我被自己套住了!原本是要引入辽后宫制度的,萧太后,萧皇后,萧贵妃,萧贵人,萧答应……总之辽帝后宫里除了皇帝自己有名有姓,其他人,是女的都姓萧。恩,中国正史上的确有这么个奇葩后宫。我现在正在犹豫要不要给引进这么个后宫——女主会被一群萧妃们刷负的。
☆、你妹要来了
“废帝,哎,如今的安乐公,他府上新生了个小公爷。”
“小公爷?”
“还不是那个祸水冯小怜生的。”
高梅月很是不屑。
算起来,对着个这样个不自爱的女人,贵女系的都该有相同的同仇敌忾。
然而很久,高梅月都没等到秦方好的回答。
只能忍不住自己问了,“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后面的事?”
秦方好平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想。”
高梅月还待要说什么,她便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呢,是和你一起拍手称快,还是对他们可怜的?
无论怎么说,那都曾是我的夫婿。就算废帝既庸又无智,我若和你一同叫好,那是我刻薄;但要我违了心的说同情,冯妃的事,我总不至于‘超然’地完全不芥蒂。”
更何况她正处于一个尴尬的当口。
秦方好知道话不能乱讲,就连饭能不乱吃也最好不乱吃。处于权利中心,更是如此。
她马上要再嫁人,对前夫的态度很重要。
太关心了,表示“同情”,难免让后夫多想法;太漠然了,又显得她刻薄无情。
高梅月听了她这话,也了然,“以你的身份,是不好多说话了。”
她来说这话,既是通风报信,也是北朝的试探,偏偏在她这么个看起来最心宽而无心机的人身上。
转眼这话,就老实地原原本本传了回去。
但除此之外,对于小三的痛恨,是这一阶级女子共同的联合战线,她又不妨继续说了事态。
“那孩子生下后,废帝和冯妃打了好几次架,您是真不知道,那些看管他们的侍卫真像在看猴戏——哪有前朝废帝和妃子想乡野刁民泼妇一样的对掐脖子的。”
高津予夺权后,连废帝先前所生的皇子们都没杀,自然更不在乎这么个孩子,哪怕他是个男孩。
冯小怜虽然是个宠妃,但却终年没生下个孩子。如今好不容易生下个男孩,算上月份却让人尴尬。
因在囚禁中,两人有都是荣养的。囚禁不能多走动,胎儿就养得有点大,再加上是头胎,直把冯小怜折腾了去了半条命。
才生下孩子,人就昏死过去了。稳婆不知怎么办,抱了孩子给孩子他爹——也就是安乐公看。
蔺顒仁看都没看着孩子,气得直接摔地上,要不是周围有人劝着拦着,估摸就要当场弄死了。
也就趁着这会儿,母子连心,冯小怜刚是累死过去,但无论这孩子爹是谁,总是她的孩子,一听到前面的动静,硬撑着过去,见是孩子被摔了,直要和蔺颙仁拼命。
这一场鸡飞狗跳的。
“你来就为了说这事儿?”
“还有呢。”安乐公的笑话算是最近一阵洛阳最为人热议的事了,高梅月说着就止不了嘲笑,“还有件事,也不知你听了会做何想。”
“你且说。”
高梅月道,“前几日,魏帝下旨,以您,宁定公主再封为宁国公主,皇四女封为安平公主,出为滕。”
二女侍一夫,尊者为妻,次为滕。
在古,诸侯国间以公侯伯女相嫁,多是姊妹同行。滕不为妻,然而地位较妾高。
秦方好立刻想到,魏帝这算是什么用意?双保险吗?怕她升不了二字,所以把妹妹送过来,生了儿子也能算正宫的吗?
冷笑,辽帝要娶的又不是她的色,也不是她的人,而只是她的身份背景。
换一个人来,真以为再搭上个公主就有用了?辽帝已经是天下至尊,未必稀罕皇女。
不过再想想也明了了,她父皇这是“不嫁白不嫁”,反正他又不差女儿,牺牲个把儿女对他来说是常事。
所以“嫁了也白嫁”。
高梅月心中是同情她的,但毕竟是亲王女的素质,哪怕心中有同情,话也不会说得太露骨。
人都是有立场的,要高梅月跳出自己的身份,去“超然”,这实在有些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