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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露出一抹恣意的浅笑,点头道:“这点儿承认,不然也不会在见到郑公子座驾的那一刹那,便将潘娘子如何丧命的步骤尽数在脑中过滤解释清楚了。”
金子说完,拱手对金元道:“大人。上次儿曾递交的尸检记录,想必大人已经细细查阅。潘娘子后腰腰椎骨骨折,这个明显的伤害正告诉了我们,潘娘子是被人从身后撞倒的,而造成腰椎骨折的最大冲力。就是郑公子那辆马车上装饰的保险杠,无论是从高度或者从力度上计算,都跟潘娘子后腰的伤痕完全吻合。”
金元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金子命捕快将木板立起来,指着中间凹陷的痕迹解释道:“这块木板就是在保险杆的那一面车厢壁。被撞后,潘娘子因为惯性作用而迅速往后倒,枕部撞击在车厢闭上。造成了枕部的损伤和车厢壁木板的凹陷。案发现场我们当初勘查的结果是现场没有刹车痕迹,这说明当初车辆并没有任何减速,而是继续前行。由于和车厢壁撞击的强大反作用力,潘娘子被抛了出去,落地是上半身先着地,形成了下颌骨、肋骨骨折和全身的擦伤。而这个时候。马车又从潘娘子的身体上跨过去,因为马车底盘的最低点恰好与尸身背部的最高点一致,所以才会勾起潘娘子后背的衣料,在背部形成轻微擦伤。”
公堂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思考和消化着金子这段推理。虽然金元已经在事前就听过金子这段合理又完美的解释。但再一次听闺女如亲临现场般讲述案发经过,依然难掩心潮澎湃。
郑玉只是觉得惊愕难当,他再次审视着金子,再不觉得这个女子有半点可爱之处。
她话就像利刃一般,一刀一刀的刺入他的体内,挑起他的每一条痛觉神经。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为何竟能分毫不差的将事发当天的情况如此清晰分明的说出来?
那天他怒不可遏,受了情绪支配将人从背后撞倒,那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刺激还有淡淡的焦虑直到回小院冷静下来后,才依稀能回想起自己撞人的整个过程。难道当时树林外还有其他人目睹了经过么?是她看了整个案发过程?
这怎么可能?
“无凭无据,金仵作随便搬一块破木板上堂,就想要指正在下,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郑玉已经被金子的完美解释打乱了阵脚。他心头烦闷不安的情绪在肆无忌惮的弥漫着,手心一片滑腻。
“这怎么能说无凭无据呢?”金子眨了眨眼,含笑指着木板凹陷处的喷溅血痕,沉声道:“这些血痕是用浓醋和酒调和后喷洒上去后显示出来的。虽然此前的血迹已经被人抹去,但天日昭昭,真相如何,永远不会因为有心人的掩藏而被埋没。这些血迹,就是潘娘子枕部被撞击时的喷溅血。至于这块木板,郑公子你也不必再找任何借口否认这不是从你车驾上拆下来的。”
金子看着他,笑容依然浅浅,如沐春风,“因为这是不争的事实,无论是木板的尺寸还是大小,皆与车厢壁吻合。这点,大人稍后让赵捕头去对比郑公子的马车,就可以确认了,新换上去的车厢壁,颜色会比其他地方深上少许,一眼就能看出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滴骨
“没错,因调查取证需要,就有劳郑公子你配合了!”金元也看着郑玉,嘴角挑了挑。
“笑话,侦查命案的程序,在下虽然游戏人间,却也知道一二。但凡命案讲究的都是杀人的动机,在下与潘琇无冤无仇,试问又怎会无故将她撞死?金大人,你老可不要为了破案就信口雌黄,指鹿为马啊!”郑玉满脸漾满嘲讽的笑,眼神之中颇有威胁之意。
想他郑玉走出去,到哪儿不是谄媚逢迎溜须拍马的?
这金元是脑袋被驴踢了吧?
他究竟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郑氏家族的背景,母亲姒喜县主的皇家身份。。。。。。
他郑玉是任人揉搓的弱者么?
谁人敢如此想?
“动机?是,本官也很想知道,是什么动机让郑公子你对怀有你骨血的潘娘子动了杀意。”金元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郑玉怒极喝道:“金元,你再出言诽谤侮辱本公子,小心你的顶戴,本公子一定会向朝廷参你一本!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郑公子这是恼羞成怒么?这话儿可以理解为是对大人变相的威胁么?”金子气势丝毫不减,扬着洁白如瓷的小下巴,接过张师爷递上来的潘琇生前留下来的记事本,摊开后,握在手中,向郑玉展示,一面道:“郑公子不知道潘娘子有记事的习惯吧?你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全部白纸黑字的记录着,这样的事实,不是靠郑公子你一句恫吓,一句威胁就能抹去的!”
郑玉瞳孔一阵收缩,伸手欲夺过金子手中的记事本,好在金子有所防备,侧身一闪。将记事本护在怀中,笑眯眯道:“这可是呈堂证供,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啊!郑公子若想知道内容,儿一会儿念给你听!”
郑玉被金子一激。大步走过去,扬起手,就要扇下一巴掌。
赵虎正好在公堂上守着,飞快的反应过来,身形一动,掠到金子身边,大手钳住郑玉即将落在金子面容上的手掌,一脸冷凛的提醒道:“郑公子当真是一点儿气量也无,难道郑公子最拿手的,便是对女人行凶么?”
郑玉被赵虎揶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他手腕被抓得酸痛,挣脱不得,怒喝一声,抬脚就要往赵虎身上招呼。
可他不过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贵公子,哪里是赵虎的对手?
他抬脚的动作刚起。赵虎便知道他下一刻想要干什么,当即伸手一捞,扣住他阴狠踹向自己胯下的一脚,郑玉重心不稳,华丽丽的摔倒在地。
此次堂审并没有让百姓旁观,不然,郑公子如此自取其辱的画面。定然会成为明日老百姓们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两侧的捕快绷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金元也挑了挑眉,一脸戏谑的笑意。
“郑公子,公堂之上,还望自重!”金元清了清嗓子,续道:“潘娘子的记事本。本官已经查看过,除却潘亦文曾经对潘娘子施暴之外,造成潘娘子有孕在身的人,就是郑公子你,这点你有何要说?”
“凭一本不知真伪的记事本。就想入本公子的罪,金大人你实在是异想天开啊!”郑玉喘着气怒视着众人。
“是否真伪,只要经过笔迹鉴定就能定夺。在上堂之前,本官已经请了州府的王熙学士过来鉴定潘娘子生前的字帖和记事本的字迹,是否伪造作假,等王熙学士检验完便一清二楚了。”金元说完,命张师爷去请王熙学士上堂作证。
须臾,王熙上堂。
作为知名的大儒,王熙的扮相儒雅,浑身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沉稳持重。
他拱手略略施礼,便在金元的示意下检验两份资料的笔迹。
一份是呈堂的记事本,一份是由颜夫人提供的,潘琇曾经的留下来的临帖。
王熙凝神细细辨认了约莫一刻,起身,在堂上当面证实了记事本的可信度和准确性。
直到这一刻郑玉脸上才略显颓败之色。
金元请王熙竟后衙用茶后,便继续堂审。
金元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案几,敛容厉声问道:“郑玉,王熙学士的话你刚刚听到了。记事本,已经证实是属于潘娘子所写,对于潘娘子记事本中的指控,你将潘娘子奸。污成孕之事,你认不认罪?是不是因为潘琇要告发你奸。淫之罪,所以,你狠下心肠,将她连同腹中的孩子一起撞死?”
郑玉冷冷一笑,赤红的双目斜睨了金元一眼,反问道:“金大人不觉得自己的审案前后矛盾么?就算潘琇的记事本是真的又如何?是她亲手所写,也不代表所写的内容就是事实的全部真相啊?谁知道潘娘子在生前是否有什么暗疾,比如癔症什么的,凭空想象的东西,多了去了!再说大人在审查潘亦文的案子时,不是已经证明了奸。污潘琇的是他么?奸。污成孕?呵,谁能证实潘琇腹中的孩子就是我的?”
金元被郑玉顶得一时语噎,恨得牙根发痒。
事实上在审查潘亦文一案时,为了不打草惊蛇,确实是掩下了有关郑玉的一切罪证,只为了收集更齐全的证据一举将他入罪。在此之前,金元对于郑玉的印象还处于只懂弹棉花的酒肉公子,没曾想,这厮竟如此狡猾,简直就是见缝就钻,砌词狡辩。
“潘亦文确实也曾伤害过潘琇,但真正造成她珠胎暗结的人,却是你郑公子!”金子眯着眸子望着郑玉说道。
“哦?呵呵,难不成金仵作你长了一双天眼?连潘琇腹中那块肉是谁的种,你都看出来了?”郑玉一脸戏谑。
金子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摇了摇,应道:“非也,在下可没那等长天眼的本事和能力。我刚刚讲过,对于仵作来说,读懂尸语才是最重要的。在下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尸体告诉在下,这个孩子确实是郑公子你的种!”
郑玉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金子的鼻子点了点,仿佛听到了时间最妙的笑话,说道:“金仵作最厉害的除了验尸之外,就是危言耸听吧?瞧你说得红口白牙的。拿出证据来啊!”
“是不是在下证明了那孩子是郑公子你的,你就承认你强行奸污了潘娘子?”金子笑问道。
郑玉有些迟疑,心思飞快的转动着,生怕自己着了金子的道。
“怎么,郑公子不敢?”金子走近一步,笑意依然嫣然。
郑玉凝着金子,看了一息后,也笑了笑。
激将法!
不过他并不相信金子能有什么好法子证明,那个孩子就是他的。一个未成形的胚胎而已,且潘琇已经死去多时。那胚胎多半也已经糜烂*,若自己在气势上输给了她,不是间接承认自己害怕了?心虚了?
“好!”郑玉扯了扯嘴角,抬手指着金子点了点,道:“金仵作有什么好法子。不妨使出来看看!”
金子唇角一勾,也含笑应了一句好。
在古代没有检测仪器,自然无法进行dna的检测,但在宋慈的洗冤录里,曾经有记载过一条检验亲子关系的方法,滴骨认亲。
相传在宋慈时期,有个富贾在年轻时候邂逅了一谢姓女子。生下一个儿子,在其后的十五年里,富贾并不曾与谢姓女子来往,直到谢姓女子弥留之际,才告诉儿子他的亲生父亲是谁,给了他信物。让他上京寻找亲生父亲,认祖归宗。可当那年轻人找上门的时候,富贾已经死了三年,原配拒绝年轻人进门,并不承认他就是自己丈夫的私。生子。年轻人无法。只好上官府鸣冤祈求官府做主。宋慈当年还不是提点刑狱司,只是一个县城里的仵作,听到年轻人的遭遇后,决定帮他。最后,他想出了这个滴骨认亲的方法。
所谓的滴骨认亲法,其实并不复杂。
为何说亲人之间的关系是血浓于水骨肉相连?
这不是煽情的说法,而是以事实作为根据的。
亲生的父子父女关系,其子女的血液就能渗透骸骨,而非亲生子女的血液,并不能渗透,这就是亲子关系的神奇之处。
宋慈便是利用的滴骨认亲的方法成功让年轻人认祖归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