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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一定要再开看协儿……她们,她们都打我,不和我玩。”
不念点点头,虽还想说什么,却在小太监连声的催促下不得不离开。一直走出了好远,不念转头看去,才发现那孩童竟还跌跌撞撞跟着跑了一段路。
“公公……”
不念刚开口,那小太监就连连摇手:“说不得,说不得。”
宫里久居的人,自然最懂看主子脸色。不念才开口,小太监就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可这皇宫之中实在有太多事无法说出口。不念自知问不出什么,只好知趣的闭上了嘴。
又走了一会,终于是到达了皇后所住的殿内。
“见过皇后。”不念勉强把之前的插曲甩到脑后,恭敬的对皇后行了个礼。
“丁夫人,过来坐。”看到不念,皇后屏退了左右,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靥,示意不念做到她身侧。
不念正想拒绝,可看到皇后那热情的模样也只能点了点头。
两个各有春秋的女子一左一右各自静坐在席上,却许久没有说话。檀香婀婀袅袅的静散在空气中。
不念正觉得尴尬,却听皇后突然道:“有些时候,丁夫人着实让人羡慕。”
“什么?”不念不解的望向皇后。
皇后并未直接回答,反倒是问:“丁夫人,你可知何贵人为何几次三番为难你吗?”
不念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大碍,是因为羡慕吧……”说到这,皇后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来:“她是最得宠的贵人,却仍是惶恐有朝一日被圣上丢弃。可你呢,你成为了那风,流,成性的曹操的唯一。”
不念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只听皇后又道:“我祖上就有女子贵为皇妃,而我爹爹又是侯爷,自幼我就拥有最尊贵的荣耀。可正是因为这份荣耀,注定我要踏入这后宫之中。外面的生活是怎样的,寻常男女间的相处又是如何甜蜜的,这些……我都无法知晓。”
说到这,皇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不念,看似波澜不惊的双眸中,竟是看不到底的悲哀。不念不明白仅有一面之缘的皇后为何会和她说起这些,她只能端坐着身子去倾听。
“我一心只想做个贤惠的皇后,家人也一直告诉我要做个贤惠之人,可那日……听闻哥哥与曹家联姻,却也忍不住悲戚起来。曹操和你,是何其幸运。”皇后抬手拍了拍不念手背:“原谅我吧,今日特意唤你过来,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不念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个宋皇后,看似风光无限,实际只是因家族利益而被送入宫中的牺牲品罢了。眼下看来,何贵人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因此何贵人才敢如此目空一切。
竟连一个可以信任与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吗……
要找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来说这些辛酸苦楚……
想到这,不念忍不住开口道:“皇后,若是你不嫌弃,今后不念可以时常来宫中陪伴你的。”
陪伴这个将青春耗散在偌大金色囚笼的皇后。顺便……不念也想再见到那哭得撕心裂肺,名叫协儿的落魄皇子。
不知不觉中,两人竟聊了几个时辰,连带着天色都有些渐暗了。
宋皇后十分中意不念,虽有不舍,却还是送离了不念,只嘱咐她一定要再多入宫见面。
不念连连点头,走了许久,好不容易是走出了未央宫,却忽见对面灯火通明,琉璃灯火闪烁不定,宛如天灯。紧接着,是诸多宫婢簇拥而来,由八个小黄门所抬着金灿灿的銮驾上,端坐的就是与不念有一面之缘的汉灵帝了。
不念急忙侧身走到一旁,俯身行礼。好在天色昏暗,銮驾上的男子并未主意到不念。
正当不念暗暗松了一口气时,只听有女子用哭腔边喊边追来道:“皇兄!皇兄!”
哭声凄厉,让在场的人都一阵心颤。紧接着,就见身着明黄色长袍的女子小跑着追上銮驾,一把扑在銮驾旁:“皇兄!你若干动本初,这就是要皇妹的性命!总之,皇妹是不会允许皇兄伤害本初的!”
不念一惊,小步后退将身子隐秘在黑暗中。她悄悄抬头,果然——那哭得狼狈不堪的女子是平邑公主!
“皇兄,本初身为驸马,又怎么可能有叛逆之心?你莫要听那几个狗东西冤枉了忠诚啊!”
平邑几番摇晃銮驾,吓得小黄门们只能将銮驾放在地上,生怕摔倒了皇上。此时刘宏脸色也隐隐带着愠色:“平邑,是不是皇兄平时太过纵容你!你这般不知礼数!张让他们对朕忠心耿耿,是绝对不会冤枉袁绍的!反正张让说什么,那就一定是这样没错!”
“好!”平邑公主此时也激动起来,一把扯下发髻上的凤凰发钗,发丝在顷刻间飞舞下来,平日里浓妆艳抹的平邑此时倒也有些清秀:“皇兄,你可还记得这支簪子!”
“当然记得。是母后去世时当我面赠与你的。”
“那皇兄可还记得这母后赠予我此发钗时,对皇兄你说过些什么?!”话落,平邑竟将尖利的发钗直抵脖颈。
“平邑!”刘宏激动得从銮驾上站起来,一声怒吼吓坏了周围的宫娥和小黄门:“你这是做什么!就算袁绍被株连九族,我也能让你平安无事改嫁他人!”
平邑冷冷一笑,手微微用力,脖颈间就流出鲜血来:“株连九族?皇兄忘了你也是九族之内吗!”
“大胆!”刘宏气得直哆嗦,却又无处发泄,只能抓住身侧的一个小黄门抬脚就狠狠一踹。
☆、126。第126章 我能给他最想要的,而你呢?
“平邑!袁绍拒绝朕的赐官,私自在府邸中豢养亡命之徒,你说他是何用心!”
平邑虽然害怕,却还是昂起头直直看向刘宏。她苦苦哀求了一日,却没有任何缓机,她决不能……让袁绍出事。
泪水顺着平邑脸颊缓缓落下,全无平日张扬的姿态,连带着那紧握发钗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
“皇兄。母后去世时对你说过,见此钗如见她,纵然你今后贵为天子,也不要忘了我与你一母同胞之情。皇兄,你忘了吗?你忘了你允诺过母后什么?”
“平邑,那你说我可曾亏待过你?!你要嫁给袁家那个庶出的贱民,我应允了!你要封地,我就给了你所有公主无法匹敌的沃土!你说袁绍没有自己府邸,我就给你在洛阳建了另一个袁府!我对你,难道还不算尽心尽力吗?!”刘宏此时已是气急,连‘朕’都忘了用,而直接自称为“我”。
平邑抬手狠狠抹去泪水,决绝的跪倒在地:“皇兄。平邑不会改嫁。如果皇兄执意要处罚本初,好,那就让平邑一同化为一抔黄土!”
刘宏气急败坏的伸出手指指向平邑:“你……你……!”
刘宏转过身,对着身侧的小黄门大吼道:“传朕口谕,通知张让大人,将晨间那道处罚袁绍的圣旨废除!”话落,刘宏怒冲冲的返回銮驾上,挥手道:“走走走!”
眼看华丽的銮驾从眼前匆匆掠过,平邑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与勇气,猛的跌坐在地上,失声大哭起来。
不念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想到这,不念又不由皱起眉来。袁绍……袁绍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今早和公主入宫,又独自返回,就是因为这件事吗?可为什么见到自己的时候,却只字未提呢。
犹豫许久,不念正准备悄悄绕地离开,却听地上伏地哭泣的女子用阴戾的声音道:“丁、不、念!”
不念一颤,转过身的那一刹那,与平邑公主的双眼对视。
那是怎样的神情。
怨恨。愤怒。不甘。
见自己躲不过,不念只能开口道:“不念……见过平邑公主。”
平邑并没有其实,反倒是仰起头发出凄厉的大笑声,她一边笑一边哭:“丁不念!你回来做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死?为什么你没有彻底的消失?为什么!为什么!”
不念为难的看着平邑,生怕她又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事来。
只听平邑又狠狠道:“我能给袁绍想要的,可你呢?我真恨,真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娶我的目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所思所想!纵然他利用我,纵然他把我当棋子,可我还是甘愿啊……替他在袁家面前扬起脸面,替他在朝中扫除障碍,替他……”说到此处,平邑无力的垂下头,凌乱的发丝随风而舞,伴随着风声发出呜咽:“我做了那么多,却还抵不过一个你。你被拐东吴,与我何干?!他却把我拉到你跌落的那个山崖边……将我这样推下。哈哈,哈哈哈哈。”
“我算什么?而你,又算什么?”
晚风不断,吹得宏伟宫殿上的四角铃铛纷纷发出脆响,在不念耳中听来,却格外凄咽。
平邑的质问,在不念耳畔声声回荡。
不念看了眼平邑,却始终不知该说些什么。是讽刺?是落井下石?是宽慰?是装出同情?
不念摇了摇头,只是与伏地痛哭的平邑擦肩而过。
没走出几步,却忽听平邑狰狞道:“丁不念,你真可怜。”
“我不可怜。”不念没有回头,如此回答。
“哈哈哈哈,你以为,可怜的只有我而已吗?丁不念,你以为,曹操是什么人?你以为你就可以幸福美满?别做梦了!”平邑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大笑道:“你只是空有一副皮囊,所以袁绍再爱你,娶得还是我。曹操是有野心有抱负的人,当你无法满足他所需要的权势与高度时——你,也只会被抛弃罢了。”
清幽月光为皇宫披上一层银纱,冷风从小巷中直直钻入不念领口中。也不知是何处的古木,枝叶繁茂,随着夜风沙沙响动,竟伴随着铃铛声阵阵,满是凄凉。
不念只觉得周围空气无端冷下来。她搂了搂肩,没能传来一丝温度。她没回头去看平邑,又或者说她此刻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她紧咬着牙关,缓缓挪出步子,一步,又一步。
身后,平邑宛如失心疯了一般依旧不停的咒骂:“丁不念,你看着吧!你看着吧!哈哈哈哈哈,我等着看你是何结局!”
也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终是听不到平邑的哭喊声。不念回过神,这才发现指甲在不知不觉中已将手掌攥出血来,而背后也已被汗水浸湿,再一抬手,脸颊处不知在何时竟满是泪水。
“呵。”不念摇了摇头,有些嗤笑自己的胆怯,可耳畔,却不断回荡平邑的那番话来。
当你无法满足他所需要的权势与高度时——你,也只会被抛弃罢了
被抛弃吗?
“我……才不在乎呢。”
才不在乎会不会抛弃呢。反正,我也是要离开的。找到不忘后,就离开。
不念宛如木头人一般愣愣的走出皇宫,还未回过神,就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用焦急的语气喊:“不念!”
不念抬头一看,却见摸约一尺外,一袭红衫的曹操骑在乌黑通透的绝影上,映着月光,宛如谪仙。
“孟德……”
不念张了张嘴,却见曹操驾马几步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拽上马背,面对着自己带着怒意呵斥道:“你知道我在宫殿门口等了多久!爷爷的令牌被你拿来了,我进不了宫。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闯进去了!”
不念一愣,泪眼婆娑的看了曹操许久,然后伸手一把环抱住曹操,在他怀中委屈的痛哭起来。
曹操本以为不念会蛮横无理的反驳,哪晓得自己一声呵斥换来这样的反应,顿时手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