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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贺奈不在了,感到怀里空荡荡的寂寞。早点回来就好了,但很久都没谈完。过了午夜一点,以为他终于回房间了,他却穿上内衣裤从衣柜拿出衣服。
“怎么了?”
“我出去一下。”
“已经过了一点了,明天不是还有工作吗。”
“我很担心,不能留下她自己一个人。”
仁贺奈川上外套,好像说他也不听了。
“等一下,我开车送你。”
“我拦计程车。”
“这个时间不出到车站肯定拦不到的。我送了你到那里就立刻回来。”
硬是拦住了着急的男人,用车送他。约定地点在五个站外的车站附近,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室。
车一停下,仁贺奈就从副驾座上飞奔而下,跑进了店里。匆忙得就像是对方暗示说要自杀一样。跟他说过回来的时候也来接,但他拒绝说:“不知道要谈到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在店里电召计程车就行了。”
回到公寓的福山,本来打算一直醒着等待仁贺奈回来,却敌不过睡魔,过了两点就阵亡了。过了早上六点,听到玄关的开门声,醒了过来。
“你回来啦。”
出到厨房迎接,看到仁贺奈脸色苍白。拉着神色呆滞的男人的手,把还穿着衣服的他压在床上。
“就算只有一个小时也睡一下,时间到了我会把你叫醒。”
“我不困。”
“闭上眼,只要躺下就会觉得轻松点。”
“很抱歉,我真的……”
不好意思地低声说,比上了眼。轻轻抚着他的头,只半睁了一次眼又闭上了眼睑。看到他的鼻息逐渐变得均匀,终于安下了心。本来就是容易入睡,睡着了就很难醒来的。
看到睡着了的男人的侧脸,不由得强烈地生了社长太太的气。想打电话来商量也可以,但为什么不能在中午呢?明知道仁贺奈明天要上班的吧,下次再半夜打来就把那手机关了。他这样一个人愤怒着。
从那天起,仁贺奈的手机就频频接到社长和他老婆的电话。即使和福山在聊着,电话一打来就撂下一句“失陪一下”然后拿起手机躲进厨房。平静地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一直把自己晾在一边。这也太无聊了。
晚上被叫出去后过了一星期,才以为他终于跟社长聊完,十分钟不到他老婆又打来了,福山的忍耐已经冲破了极限。
“够了吧,跟那两个人探讨人生问题是你的工作吗!”
怒吼了一声,男人结束了跟社长老婆的交谈,把电话握在手中震惊不已。看到了那张脸,确信
仁贺奈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做错。
“为什么要那样热情细心的关心那些家伙,夫妻之间的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不就好了吗!”
仁贺奈的表情少有地露出了不愉快的神色。
“请不要称呼他们为那些家伙,他们两个都是我重要的朋友。”
“那个我也明白,但也应该有个限度吧。”
“他们都在烦恼困扰,所以才找我商量的。我不想弃我重要的朋友不顾。”
被这个优柔寡断的男人干脆地反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恋人就怎么样也无所谓了吗,这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还是咽了下去。仁贺奈的话也可以理解,自己也觉得自己的不满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是因为“得不到注意。”这种理由。
心想,那两个人索性离婚也好怎么样也好,干脆点来个了断就好了。
仁贺奈的电话已经烦人地响了整整两个星期,到了接近圣诞的十二月后半,福山得到了新消息。
在吸烟室里抽烟时,市之濑走过来坐在身旁。两个人趁着这时候说了一阵营业部长的坏话,市之濑忽然想起些什么,先声明了:“那个,请不要对任何人说啊。”
“什么啊?”
“之前小鲇不是说了社长和太太在吵架吗,好像说终于要离婚了。”
心想,太好了。那两个人的事解决好,仁贺奈就不会再接到电话了。
“原因呢?外遇?”
“好像是个性不合。我觉得社长他既有男子气概,又没听过外遇之类的传闻,在我看来可是个无懈可击的好男人啊。”
回到营业部办公室,打开了日程记事,四天后的平安夜逐渐临近。直到现在,平安夜多数是在里维的店里高兴热闹着渡过的,但今年却不一样。预约了新近落成气氛很好的饭店,和向里维问来的美味日式料理店。本来想订西餐厅,但知道仁贺奈喜欢的是日本菜,便以他的喜好为优先。
礼物也准备好了,想了又想还是决定送衣服,买了喀什米尔羊毛的柔软毛衣。仁贺奈不在乎衣着,再过时的款式都还若无其事地穿着。选择线条集中点的衣服,即使体形不那么紧致,看上去也有那种气质了。之后再慢慢帮他把衣服更新,计划把他改造成一个“知识分子中年”的形象。
最近,两个人之间的交流被商量所影响,也许是因为精神上的疲劳,仁贺奈做爱时经常无法勃起。主动去要求他也不会拒绝,但却让人在意他是不是无法享受。
那两个人要离婚,从商量的操心中解放出来一定觉得轻松了。圣诞节应该可以让仁贺奈转换一下心情吧。
“福山先生,预约了的西原先生已经到了。”
市之濑站在办公室入口朝他喊,福山单手拿起了写着“西原”的文件夹,匆忙站了起来。
工作要拖得很晚,便给仁贺奈发了个邮件说“今天请先回去”。要是差不多时间下班,经常是一起回去的。但因为工作分别是营业和会计,两者之间没有接触点,年龄也不同,被人看见两个人一起回去大概会被觉得奇怪,于是一直是在车站碰头。两个人都晚走就会吃了饭再回去,有时福山也会做饭,仁贺奈几乎不自己做饭。
那边回复:“我明白了。等一下有话想跟你说。”侧头细想,到底是什么话呢?不久前,曾经说过想去看冬候鸟,是不是说那件事呢?
去的话也不是即日来回,要住在温泉旅馆,心想慢慢地观鸟也不错啊。没有比这更朴素的旅行了,要是以前的自己就算被求到也不会去的,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影响力很大。
在七点半把工作做完,回去的路上进了车站前的书店。拿起温泉导游手册走向收银台途中,看到了摊开摆放的写真集,封面上写着大大的“伯劳”那应该是系列丛书,其他还有《蓝歌鸲》、《翠鸟》和《斑鸠》的。A5尺寸薄薄的,价钱不贵又是新书,仁贺奈的书架上也没看到过,就顺便把《伯劳》也一起买了。
回到公寓,仁贺奈惘然地站在厨房的餐桌旁。开口说道:“我回来了。”,福山把书放在餐桌上脱掉了外套。
“今天回来时很冷吧?”
“啊,是。”
“会不会下雪呢……吃了什么?”
“还没吃。”
“要不要到附近的居酒屋去?但到便利店也可以。”
没有回答,一触碰他那低下的脸,他猛地颤抖。
“啊,抱歉,很冷吗?”
抬起头的仁贺奈表情困窘,福山温和地问:“怎么了?”
“……不久之前,一直在考虑。直到昨天,也还没有今天的决意。”
声音在颤抖。
“你决定了什么?”
仁贺奈退后一步,正面看着福山。一直都视线游移的男人,现在笔直地盯着他看。
“请离开我家。”
福山“诶”了一声,在脑中反复细想这句话。
“怎么忽然这样说?”
心中讨厌的感觉在吵闹骚动。
“请跟我分手。”
深深地鞠了个躬。
“跟我交往到现在,真的非常抱歉。”
……不明白他说的话,这种话不可能会对他说的。昨天虽然没做爱,但也睡在同一张床上。早上也跟往常一样,仁贺奈只喝了咖啡。顾忌到两人一起去上班可能会被乱猜测,福山坐晚了一班电车。连零星的分手预兆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脑中的问号乱飞,今天一整天到底发生什么了?在公司发生过什么了?
说起来,以前有一对跟他关系很好的同性恋情侣也是突然就分手了。听说原因是其中一方的父母到了两个人住的地方,结果以一场混战收场。那时候只当是别人的事,心想“随便糊弄过去不就好了嘛。”
仁贺奈唐突地提出分手,也跟父母有关吗?但是福山既没有听过仁贺奈提起家人的事,也没有跟他们见过面。
“不方便搬运的行李,我会送上门去。”
背挺得笔直,以分手为前提交谈。看来是认真的。
“那、那个啊……”
声音嘶哑了。福山挠着并不痒的后脑勺。
“就算你忽然跟我说要分手你滚出去,我还是不明白。是有什么理由吗,听不到理由我就没办法接受。”
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忽然低下了。
“难道是被公司或家里人发现了?”
带着相当的确信问道,他却摇头。又不是被别人知道了,那为何要说什么分手?越来越不明白了。
互相沉默不语。好像是有理由的,但又不打算说。不说的原因是因为那个理由对仁贺奈不利?但光是沉默对福山并不公平。
“……我饿了,先吃饭吧。”
仁贺奈抬起脸摇头。
“请不要转移话题。我、我是在很认真地说。”
福山耸肩。
“那你把理由说出来啊,不能说就吃饭。仁贺奈先生也还没吃吧?”
伸手取了冰箱上面的外卖传单。
“要点什么?披萨吗……”
回头说道,却被站在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
“请听着我说的话。”
跟那认真的目光对峙,福山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
“让你说理由又不说,这样下去我要饿死的,所以我就说先吃饭嘛。”
把手臂交叉在胸前,低头看矮小的男人。
“你虽然说要分手,但是也不是因为觉得讨厌我吧?”
还是沉默。
“我问你是不是讨厌我,不要不作声,快给我回答!”
连一句“不是”都没有说,为那毫无进展的状态焦躁不安,不小心就大声了。就像被电流通过全身一样,仁贺奈的身体瑟瑟发抖,脸色也吓得前所未有的青,目光流露出畏惧。那时候,愈发觉得这个男人可怜。
“抱歉,说话声音大了。但忽然听到这种话,我实在是没办法接受。”
语调温和地解释道。
“我不会再生气了,好好把理由告诉我。”
心想,站在这里算什么……牵起了仁贺奈的手。把他带到里面的房间,让他坐到床上,福山也坐在旁边。然后耐心等待男人开腔。
“我……我有喜欢的人。”
一直低垂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仁贺奈这么说了一句。福山忽然感到头部受了重重的一击。心中否认,怎么会有那样的事?虽然是其本人在自己眼前确切地说出来的。
“我跟福山先生认识之前,没有跟其他人交往过,也没有过肉体关系。但是,我有喜欢的人。虽然一直只是单恋,但人家现在受了很重的伤,我想在那个人身边支持。”
听到“那个人”,最初浮现在脑里的,是几乎不怎么见得到面的社长。体魄健壮,看上去显年轻,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年轻时的照片也很帅。跟女人结过婚了,怎么看都是个正常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