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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算如此,昨夜金人的攻势,在以北面为主攻方向的同时,还是顺便分出一小部分兵力攻击东西两侧以作为牵制——让守城者四面不得兼顾,本就是攻城的关键。
但今次,女真却把民伕们尽数安排在北门外,却完全放弃了对东西两侧的牵制。近两万人面对不到一里的一段城墙,如果真的攻上去,怕是连转身都做不到。只是,完颜娄室另有计算——卢克忠给他出了个不错的主意。
几十个大嗓门的士兵,在民伕齐声高喊:“所有人脱下衣服,包土一幅,把土堆到城下!今夜一战,凡是梭巡不前,见敌而退的,就是来日的早餐!”
海上。
赵瑜放下对准北极星的六分仪,就着玻璃马灯的灯光,看看了表盘上的度数,回头道:“三十七度三十分。”
他身后,朱聪手指在海图一点点划动:“已经过了登州成山,要改向西走了。”
“终于要到了!”赵瑜笑道,成山是胶东半岛的最东端,现在过了成山,船队就得改往西去,进入渤海,去往辽东半岛西侧的长生岛。
“大约还得三天!”龙王号的火长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六分仪放进一个垫满棉絮的盒子里。
朱聪道:“好像比预计的要慢一点啊……”
“没办法,这两天海上风向不对,船速慢了不少。”
火长解释着,走到主桅下,向桅斗里的瞭望手高喊了几句。很快,挂在桅顶的灯光开始闪烁起来,变幻的信号把船队转向的命令发向所有舰只。
几十条战船在海上齐齐画出道道弧线,折而向西行去。
第十四章 包围(中)
城上,城下,喊杀声响作一片,被女真人驱使着的民伕,五百人一队,呼喊着冲到城下,把包着泥土的衣袍向城下一丢,转身就跑。城上箭如雨落,城内寨中的重炮也不时轰鸣,但倒地的民伕,仍仅有十一。不过若在往常,这个伤亡比例也足以让敌军崩溃,但城外的民伕状若疯狂,丝毫不顾同伴在身边一个接一个倒下,只知向城头下猛冲。
“这是沾了天黑的光。”黄洋在城头上愤愤着,刚才城上掷下了不少柴束用来照明,但总是转眼便被一包包土石给压住、熄灭:“他们挤得这么密,若是天光亮着,隔着五十步就把他们射倒了。现在就只能放到城下才能瞄准!”
陆贾道:“若他们的目的是登城的话,就算天黑,其实也无所谓。”就像昨夜,民伕的任务是登城,黑夜对于只要向城墙根下聚集的敌人瞄准射击的守军来说,并无多少影响。但今天,所有的民伕都只跑到城墙外七八步的地方,把土包奋力向前一抛便回,来去倏忽,城上的守军要瞄准他们,难上加难。而火炮的准头就更不用提。何况,昨夜尚有月光,而今夜,天空中的云雾却越来越浓。
“都督!”黄洋提议道,“要不要把毒烟球丢一些下去,让弟兄们喘口气?这样盲目射击下去,箭矢浪费得太多,弩弓本身也吃不消。”若论起身份,黄洋是隐秘了身份的职方司情报人员。本不能出现战场上,更不能干预军事。不过陆贾见他头脑灵活,擅于分析敌情,便强拉他来做参谋——依照东海军法,临战时,守将也有权征发民众——原本辅佐他地参谋官,却被他派到西岛。维持当地秩序去了。
“那玩意儿有屁用!”陆贾啐了一口,看着一个士兵连续三箭下去。射倒了三个敌军,先叫了一声好,才又接着说道:“那本是火器作坊照着大宋军中装备的毒烟火球的式样,做出来仿制品。只试做一批,见效果不好,便没在继续造下去。后来又嫌没地方放,才送到我这岛上。”说着说着。他又吐了口唾沫:“当我这儿是沤肥堆啊,什么烂货色都往我这儿送,就不知道多送点震天雷来!”
看得出来,陆贾对后方的怨气是够深重的,不过黄洋还是陪笑道:“但今天的风头好,正好适合施放毒烟球。反正存在库中也是占地方,还是用光了算了。”
陆贾吮了下手指,举在头上试了试风。的确。今天从南面海上吹来地风,比寻常轻和了许多。唤来亲兵,丢去一块令牌:“你速去寨中,把存在火药库里的毒烟球使人全搬来城上……”沉吟了一下,又道:“再顺便取三十颗震天雷来,要快!”
“诺!”亲兵接令后。转身便下城。
“震天雷!?”黄洋惊道,“用震天雷对付那些民伕,有点太浪费了罢?!寨里地存货,也只有百颗啊!”
“不是对民伕用的……”陆贾回首城下,摇头苦笑。虽然城上的箭矢密如飞蝗,但半夜下来,民伕们都学会把土包举在身前,躬身小跑。有厚实的土包做盾牌,他们的伤亡率随之大减。城下垒起的土坡,就这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抬高。照这个速度下去。再过一两个时辰。城下土坡就能堆到与城头平齐地高度,现在在外围冷眼观战的金兵必然会趁势杀上城来。这些个震天雷正是为他们而准备的。
“快了!就快了!”完颜活女不顾城头上的不住飞下的箭矢,潜伏在离城三十多步的地方,看着不远处,一批批民伕们不断垒砌起的土坡,压低声音兴奋的叫着。
他在这里已经守了半夜,身上披挂地鱼鳞重甲中了七八支流矢,身边的亲兵也伤了几个,但能亲眼见着城下的土堆越垒越高,中箭的危险便被他全然抛到了脑后。右手摸上刀柄,紧紧地攥住,最多两个时辰,他便能杀上城头,拿东海人的首级来祭奠他的弟弟。
这时城头上,一群人齐声大喝,又飞下二三十点火光,从形状看,不像是柴束,而是一颗颗火球。
‘还学不乖吗?’完颜活女嘲笑着,不用人下令,那些民伕自己便会上前把火熄掉。任谁都知道,有火光照着,东海人重弩地威胁性将会成倍提高,谁也不会愿意把自己身形暴露在城头上犀利的弩箭之下。
民伕们不出意料的围了上去,举起手中土包想将火球熄灭。但那二十几个火球落地之后,还没等他们动手,便猛地一声爆开,周围几步内的人尽数被震倒,在火球爆开的地方,火焰燃得更旺,一团团浓烟从火焰中升起,被轻和的海风推送着,刺鼻的毒气开始在战场上飘散。
其中一颗火球,就在完颜活女十几步外的地方爆开。一阵风吹来,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直窜他的鼻腔。
完颜活女捂住口鼻一阵猛咳,在他身边亲兵们也咳成一片,眼泪鼻水都不由自主地往外流着,“这是什么……”他大叫着,一不注意,又深深吸进去一口毒气。
这口毒气吸进去,他只觉得口鼻喉肺都烧了起来,像是几百把小刀子在身体里刮着。连咳也咳不出,只在地上佝偻着身子,十指四面抠着脖颈,一道道血痕在颈项中被抓开。几个亲兵见状,边咳着,边搀起他,慌忙地向外逃去。而在他们周围,跟着一群同样被毒气熏回的民伕。
毒烟在城下弥漫,城头上却有着缕缕清风。看着城下狼奔豕突,黄洋大笑:“这东西还是蛮管用地!”
“嗯!”陆贾点点头。这毒烟球。外面是涂满沥青和桐油地纸壳,而内里包裹大量砒霜、巴豆、狼毒草等毒物,其中还掺了许多加重硫磺含量的火药,用来炸开外部的纸壳。在毒烟球的外壳上,还缠着一根麻绳。使用时,先用锥子把外壳穿透几个洞,而后点燃。再扯着麻绳把毒烟球抛出十几步外。其燃烧后产生的毒气,能够让人口鼻出血。完全丧失战斗力。
“不过……”陆贾又说道:“这玩意儿也就这个时候能用!风大点不行,风向偏点也不行,下雨下雪的时候更不行,一年中,能如今天这么好运的时候还真不多。而且,毒烟球地射程也实在太近了。”
“是啊!”黄洋附和道。若非如此,毒烟球也不会被军备司放弃。在已经淘汰了投石机的东海军中。这种只能凭借人力投掷地火药兵器,并没有多少用处。就算用来守城,毒烟球也远比不上震天雷。不论是适用性,还是制造成本,又或是威力,震天雷都远远强于毒烟球。
“但也多亏了毒烟球,我们才能歇一口气啊。”黄洋笑道。敌人退走,城头上。守兵们早躺了一地。五石重的强弩,也没人能拉开二三十次而不累的。
只是百步外,民伕们退去的地方,却响起了一片杀声和惨叫。缓过气来的完颜活女狠狠地一刀把一个民伕跺倒,上前一步,把在他脚下呻吟惨呼的民伕首级给生生砍了下来。
“给我杀!”他嘶哑着嗓门吼着。“无令后退的,全都给我杀了!不敢上前地……”完颜活女将那颗痛苦扭曲的首级高高举起,“这就是榜样!”
见民伕们退去还不到半刻,就不顾仍在城下飘散的毒烟,举着土包再次冲了上来。“日他娘的!”陆贾长长的叹了口气,刚刚坐下来的士兵们也骂骂咧咧重新站起来给弩弓上弦,“看着现下这样子,倒想起过去俺爹曾说过的话了。”
“什么?”黄洋问道。
“好狗敌不过癞狗多啊!”陆贾自嘲了一句,大声下令:“全军分两班射击,一二三都休息。四、五都和骑队先顶上!”
“都督!”黄洋提醒道。“箭矢再少可就堵不住了!”
“现在就堵得住吗?”陆贾反问道。虽然城下的民伕已不复刚才地锐气,但城头上。不断的拉扯五石强弩,士兵们的动作也明显的迟缓了起来。
黄洋看着,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如果手上的兵力多些,能够轮班休整,女真人再怎么折腾,也别想把城攻下。好狗敌不过癞狗多,这句话还真一点没错。“既然如此……”他说道,“瓮城里地火炮必须得开火了,不然决撑不到天亮!”
在瓮城之中,陆贾早安放了两门火炮。长生镇瓮城两侧的城门其实都是木栅,隔着栅门,两门火炮可以直接清扫城下的敌军。不过,若非逼不得已,陆贾和黄洋绝不想动用这两门火炮。因为怕被外人看见后仿制,台湾之外的寨堡,除非经过参谋部同意,否则严禁把火炮带出寨子。就算只放在瓮城里,仍然是违反了军令。
“希望那两门子母快炮能堵上一阵!”陆贾道,他摇头感叹着:“真没想到,到最后能帮着守城的,全都是被淘汰的货色。”
瓮城中,两门子母快炮所属的炮组正静静的等待。青铜炮身打磨得晶亮,反射着火把的光芒。这种火炮属于后膛炮。在衢山时期,是与前装滑膛炮同时诞生。但由于后部漏气的问题始终无法解决,射程和威力都远不及现在列装部队地前膛炮,最后只能作为技术储备被留档记录,而造出地几门炮,便分配各个寨堡中。在长生岛,这种火炮也很少使用,不过在今天,终于能派上用场。
陆贾的命令传了下来。透过栅栏地半尺多宽的缝隙,子母快炮的炮口悄悄的探了出去。不需要瞄准,密集如蚁的敌军就在十几步外跑动。
“开火!”两名炮长同时下令。子炮露出在外的引线被点燃,下一刻,火光一闪,一声轰鸣,几百颗铅子从炮口中迸出,滚烫的热气把炮组成员逼出数步之外。
瓮城左右百步之内,这时突然静了下来,民伕们冲到城下时吼叫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少守军都抠起来耳朵,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片刻之后,微不可闻的哭喊声才遍地响起。在黑暗中,看不清城外的惨状,但浓浓的血腥气却透露了民伕们的死伤有多么惨重。
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