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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上温热的湿意感让苏沐薇的手都颤了颤,御澈的唇落在她的手背,阳光下他冷峻的容颜,折射出来的温暖笑容。
“木头,你别那么专注地看,那些画面是少儿不宜的,甭看了!”车里,薇妮手里抱着一大桶的薯片,不停地往自己的嘴里塞,嘴里塞满了,口齿不清地说着。
沐宁蹙眉,少儿不宜?那你怎么就瞪直了眼睛看得目不转睛,连吃的塞满了嘴巴都不知道了!
“你快噎死自己,苏薇妮!”沐宁从旁边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了递给她,薇妮没接,而是侧过脸去看着车窗外,透过车窗外朝着一栋楼的望了去。
“怎么了?”沐宁见她停止了咀嚼,以为她噎住了,见她久久地凝视着一个方向,他凑了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苏薇妮,小心你吃成个小胖子!”膨化食品,垃圾食品!
薇妮噎了噎脖子,把嘴巴里的东西都吞了下去,转过脸来,眨了眨眼睛,“没什么,感觉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沐宁把水递给她,顺手夺过她手里的薯片,放在了自己屁股底下,在薇妮尖叫声中,沐宁一屁股坐了下去,一阵闷脆的响声在屁股底下响了起来,沐宁却面无表情地说道:“苏薇妮,还吃不吃?”
苏薇妮咬牙切齿,两只小手紧握成爪子形状就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儿,丫滴的,夺她零食,还这么卑劣的放在屁股底下,叫她怎么吃啊?可恶的木头啊!
可是她从来就没动手打过木头,算了,她是姐姐,姐姐要让着弟弟的,大人不计小人过,她忍了!
赌气的薇妮脸转向车窗外,目光又顺着那栋楼望了过去,想不出来,老是觉得怪怪的!
医院广场上,有不少形形色色来去匆匆的人们,从这栋楼的这层楼的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到广场上的全景,但院门口站着的那两人,男子轻握着女子的手,轻轻吻下去的那一瞬间,那场景刺伤了他的眼,他手里的那本医药杂志的封面被抓得起了褶皱,嗤啦啦的声音缓缓响起,那张封面纸一点点地被撕破。
身后站着的梁子墨紧拧着眉,手不由得抓紧了,从一进这间办公室,他就一直坐在这里,看着那个方向,当他看到御澈亲吻苏沐薇的手背的时候,他手中的那本书页被他一把撕破了。
梁子墨靠在办公桌前,阿宁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温暖如玉的男子了,他变了,四年的沉寂,他从以前遇事总是淡淡一笑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的脸上永远都有着温暖的笑意,但现在的他,沉默寡言,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他的眼神不再温暖,甚至能感觉到他潜意识掩饰着的狠戾,梁子墨知道他所认识的阿宁其实骨子里就是个这样的人,如果说以前阿宁有着温暖的外表,脸上总是洋溢着暖暖的笑,其实他的笑都是笑不由心,他的笑他的温暖都给了那个叫苏沐薇的女人!
也只有苏沐薇那个女人到现在都还认为,阿宁是个温暖儒雅的男人!
梁子墨沉默着,刚才在电梯里,他见到苏沐薇身上的那条裙子,如果没有记错,他在阿宁的房间里见到过那条裙子,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裙子。
苏沐薇病房里的那些千纸鹤,每一只都是经过他的手亲自折叠起来的。
梁子墨很想知道,他现在这样做到底是想做什么?
“阿宁,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现在想做什么?”梁子墨蹲在轮椅旁边,伸手从他膝盖上拿下那本被撕烂了封面的杂志。
梁子墨仰头望着薛宁的脸,四年前的那次爆炸中,薛宁的脸被炸得血肉模糊,后来虽然经过几次手术但这张脸已经不似从前的那一张脸了,他脸上有着红色的疤痕,这些本来是可以通过整形手术改善的,但自他醒来清醒之后就拒绝动手术,这样一拖就是四年,梁子墨也接到过薛伯伯的电话,薛伯伯在电话里请求他想办法说服他,虽然脸上的伤已经过去了四年,但现在若是再通过整形手术的话还是有望祛除掉那些疤痕的。
薛宁的脊髓内肿瘤是偏恶性,而且是星形细胞瘤,动手术也不能完全去除的肿瘤,这些年他每半个月就要做系统的检查,检查脊椎内的肿瘤是不是又复发了。
梁子墨想着四年前那一天苏沐薇曾经问过他,问一个人的脊椎上半部异常疼痛会是什么病,他当时还给她解释了的,说是脊髓内肿瘤的可能性比较大,他当时还不知道薛宁有这个病,那个时候苏沐薇那么迫切地要嫁给薛宁是不是就是因为知道了薛宁得了这种病?
梁子墨心里一阵泛酸。
其实阿宁是懂得的,苏沐薇并不爱他,她对他是超出了亲情上的感激,她感激他,却跟爱情无关!
可是他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阿宁——”梁子墨艰难地发音,咬着唇。
难道只为弥补上她的青春里,你迟到了的时光?
坐在轮椅上的薛宁直视着窗外,目光涣散着,他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慢慢地写出三个字,梁子墨看着他慢慢地写完,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情绪,他低声道:“阿宁,澈不能没有她!”
我知道你爱她,她是你这些年一直坚持活下来的勇气源泉,可是阿宁,你离开了她四年,这四年她过得有多辛苦,这四年你不在她身边,她难过时是一个人,痛苦时也是一个人,她心心念念地等着你回来,可是你却迟迟不肯回来面对她,她是个女人啊,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四年啊!
薛宁伸出的手一僵,慢慢地收了回来,转动着轮椅,抬起脸,望着梁子墨,那张陌生的脸,唇角缓缓勾起,口型微微动着,眼睛里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薛宁推着轮椅离开了办公室,梁子墨震在了原地,他的表情痛苦而不可思议,就因为刚才薛宁的话。
薛宁说:她是我的,四年前是我的,四年后,她依然只能属于我!
梁子墨震惊地看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阿宁,你是不是忘记了,澈是你的兄弟!四年前,你说你对不起他,那么现在,你这么做,你又怎么对得起他?
阿宁,你的爱会害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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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送我们过来!”苏沐薇打开了车门,御澈也跟着下了车,帮她从后座上提了包,伸手把沐宁牵下了车。
“我带孩子们来看过一次,这里环境不错,而且距离医院也不远,你可以暂时住在这边,等你选好了房子就可以搬过去了!”御澈说着,带着苏沐薇上楼。
薇妮吹了个口哨,阿嘞嘞,御市长现在真是心胸宽广啊,居然也懂得了放长线钓大鱼这一招,这就对了嘛,爱情就像握在手里的一把沙子,你抓得越紧越容易漏掉,你适当地放开手,给足对方空间,对方的空间越多,漏洞也越多,这样你也才有穿空子的机会嘛!
这里环境不错,而且是经过她和木头的亲眼鉴定最后御市长拍板租下的,但当时,薇妮和御市长就这几室几厅的问题上对峙了大半天,薇妮很清楚,某男士特别想在这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所以坚决地要求必须是三室两厅的住房,如果是有个空中楼阁就更好不过,薇妮当然是不想让他这么轻而易举就得逞,抵死不让,最后两人僵直不下,沐宁看着都成了斗鸡眼的两个人,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薇薇娘没那么多的钱,一室一厅,我睡客厅沙发,薇妮和薇薇娘睡卧室,就这样!”
御市长瞪大了眼睛,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我呢?
“没你的地!你睡惯了别墅洋楼,这种小地方,污了你的身体污了你的眼!”
御澈被沐宁这句话惊得呆了好几秒,什么叫这种小地方?他很想跟儿子说说,四年前他妈咪住那种郊区小破楼的时候他都住过的,那房子哪能跟这种房子比啊?
御澈气闷地想吐血,刚才还和自己争的薇妮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眼睛瞟瞟,摇摇头,没办法,你儿子说了,没你的地,你丫再争取也是枉然!你是不是压错宝了?你是不是应该对你儿子好些?
亲,这件事告诉我们,看人必须得有眼光!
你光对我好顶个p用,我就是一只华而不实说话没分量的小花瓶!这句话还是你儿子说的。
三单元五楼a号房,房门一开,苏沐薇就进去仔细地看了看,一室一厅的格局,中等装修,家电齐全,阳台跟小卧室连成一片的,光线还不错。
出院的前两天,她就跟御澈说想租房子,御澈也找了些信息给她看,这套房子是她自己打电话联系的,联系之后让御澈来看的房,虽然小,但拎包入住,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喜不喜欢?”御澈把包放了下来,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小空间,他人高马大的,往这里面一站,这屋子显得好小,还没他家里的那个卧室大。
苏沐薇点点头,虽然在电脑上见过一些拍成的照片,但实地看了看,感觉还不错。
尤其是那只养着水生植物的鱼缸,里面还有鱼儿在游动着,“是户主养的鱼吗?”苏沐薇凑过去看了看,看见有两条红色的大金鱼,还有两条稍微小一点的金鱼。
“喜欢吗?”御澈看着她,她看着那几条鱼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抹奇异的神彩,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苏沐薇看着那几条金鱼,点点头,半响又叹息一声,趴在柜台上的她目光停在那条金鱼上,撅了撅嘴巴,“跟你说哦,我养不活鱼的,我长这么大就没养活过金鱼,我读高中的时候因为觉得高三功课繁多每天都被课业压得喘不过气来,桌子上的书堆得连人都快被埋进去了,我就买了两条金鱼喂着放在桌子上,一条红的一条黑的,每天上课还能逗逗金鱼,可是好景不长,黑的那一条不久就死了,死了之后我还捧着那条鱼大哭了一场,同桌的男朋友见我哭得厉害,第二天自发地买了一条送给我,结果——”苏沐薇说着,目光透过鱼缸,视线中一条红色的金鱼游了过去,她目光一转,对上了正趴在鱼缸对面也正在看着她的男人,圆形的鱼缸,里面的水折射着两个人的脸都被放大了一倍,她看着他的眼睛,正直直地望着她,她急忙移开目光,站了起来。
“结果怎么了?”御澈还在认真听着她的话。
“结果她的同桌第二天就跟她翻脸了,还打翻了她的鱼缸,活活将两条金鱼都给踩死了!”沐宁接过了话,他说完,苏沐薇吓了一条,“木头,你,你怎么知道?”
“薇薇娘,你有一次做梦,说出来的!”那一次,她和木头被她半夜吵醒,听着她哭着喊着说别碰她的鱼缸,那次哭了好久呢!
苏沐薇讪讪地抖了抖唇角,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失落的情绪,她高中的同桌就因为那个男生为她买了一条鱼从此之后就跟她绝交了!
御澈轻轻一笑,八成是那同桌嫉妒吃醋了!
“薇,我晚上会把一些新开楼盘的资料和实地拍摄的照片传给你,你有邮箱吗?”御澈站了起来。
“邮箱?我很少用的,我连qq都很久没用过了!”苏沐薇摸了摸额头,她很久没开过qq了。
“那把你的qq号给我!”御澈从桌子上找到一支签字笔递给她,把手摊开递了过去,“写在我手上!”
薇妮嘴角抖了抖,沐宁蹙眉转开了目光。
神人耶,为毛不写在纸上或是你直接用手机记上,不过就你过目不忘的聪明才智你难道还记不住几个数字?
偏要人家亲自写在你的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