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死了?
她走上前,无果还未及说小心,已弯腰垂手去探那人鼻息。才觉有气,她的手就被捉住了。
无果喊声小姐。
兰生另一手掌往后抬直,让无果定心,随即单膝压在那人背上,恶狠狠用膝盖骨顶他脊椎。听那人一声闷哼,她不禁冷笑。
“匪类,放手。”
话没说完,那人的手就脱落了。
无果松口气,但道,“这人能自己醒转,还保持了神智,功夫肯定不差,小姐千万当心,别让他反制。”
“他虽醒了,却用不上力气,自己跟自己逞强呢。”兰生不惧,整个重心放在腿上。完全没考虑会不会把人彻底压断了气,直到那人的手在地上拍了两拍。
“投降?”兰生不起。
那人喉咙里呼呼哈风。
“很火大?”那就没办法了,人肉垫子虽不舒服。但精神层面十分满足,兰生将瓷瓶拿到他面前晃。“把投降两个字说清楚,我就给你解毒。”
这下,兰生能明显感觉他背部起伏,听见恨不得咬进肉里的两个字。
“我——降——”
兰生勾起刁唇,站起身来,让无果把人翻过来喂药。不过片刻,就看那人睁开了眼。和她对视,眸里立刻烧起一片大火。她当取暖了。
接过无果送来的瓷瓶,她道,“里头十颗解毒丸。一日一颗,十日后不留余毒,只要你老实说话,我就给你。你该是武林高手就还是武林高手,该当匪类还是匪类。”
那人双手抹过脸。暗中调息,发现昏厥状况虽改善,但全身仍无力,冷哼道,“你狡猾我大意而已。若光明正大。我会中你鬼魅伎俩?”
兰生好笑,“假冒官兵想劫女子的匪类,用光明正大这词却不臊得慌,反说别人鬼魅伎俩,算我长了见识。”
“这世道,黑未必黑,白未必白,官未必正,匪未必邪。”明明力气不接,却说得字正腔圆,那人眸中也铺一条星河,“你是谁?为何不干脆杀了我?”
兰生听在耳里,看在眼里,面上刁钻态度不改,“死人对我没用。匪类,我问你,你贼窝在帝都二百里外的哪座山头?是劫富济贫型的义盗,此树是我栽的山贼,还是打家劫舍的流匪?根据你的答案,我会决定怎么处置你。所以,想好了再答。”
黑胡在嘴上颤,那人没好气,“你才匪类呢。我同女人没话说,要杀要剐,还是要押送官府,随你便!”
“你刚才是把我当男人了?”兰生拉过一张板凳坐下,“我不介意,你继续当我男人好了。因为你要是认死理不同女人说话,傻得就是自己。毕竟,我有打算放你走的。”
那人垂下眼睑,静默,再看向兰生,显然决定替自己争取一回,“你说的三种都不对,我是擎天会二当家。江湖遍地有擎天,专杀祸害百姓的败类。什么二百里外的贼窝?简直一派胡言。今日虽伤了平医所前的人,也是为了装像跋扈黑豹营,但毕竟没有取人性命。”
“不是我说的,是听东平王世子泫冉说的。他一看到你的羽毛扇,就道有来历。虽然圣女把你说成是她的护卫,我瞧着,他一定已经起了疑心。”擎天会?名字不赖,一根正气撑天的大柱子。
“东平王世子?!他既然起疑,定然派人盯了这四周,你还骗有放我走的打算?”心急之下动手,竟这么快惊动皇族!看来,就算能逃出这里,也逃不出城。他本城府极深,如今受伤身弱,不知不觉便显露辗转为难的心思。
兰生一丝不漏看,“我只管放你,你在外面被抓,是你没本事,与我何干?不过——”可惜,她没得到过同情,自然也生不出同情心这类东西。
“不过什么?”某二——当家问。
兰生有自己的盘算。这家里头没人对她有好感,她不稀罕,但前世经验告诉她装清高独来独往不是一个好办法。情感上孤行和生活上孤立是两回事,她想把日子过舒服,就要与人沟通。
短短几日接触下来,暂定突破口两处。一处是南月凌皮球,可他的存在感跟她一样可怜,只能拉他垫背,借他胖乎乎的弹力,免自己摔太狠。还有一处就是圣女妹妹南月玉蕊了。长辈的宝贝,同辈的天使,她觉得更像萌宠。众生众爱的慈悲其实容易受人挑唆,玉蕊的好坏不论,却也讲道理。未必要处得像真姐妹,抓几根软肋,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时,能拿圣母心当防护光环。
把人拎在这儿,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殿下们。她得防狼!如果他是让东平王世子紧张的人物,也许不久将来可以利用她在他身上获得的情报,或向狼邀功,或与匪合污。总之,这样的人不是随便就能遇上的,也不能白白遇上。
“不过,我可以帮你安全离开。”兰生把话说完。
某二当家半信半疑。“你想让我老实答问,可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我为何信你?”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同慈恩圣女是同一边的。”她的大小姐身份没得到承认。说名字又有什么意义?“你相信她吧?”
“是圣女救我的?”她刚才好像说过,某二当家想起。
兰生道不错,“如果是我——”
“我已入地狱。”他接话。
兰生一笑,等同承认,“为什么要劫人?”
“明知故问。”他撇撇嘴,全身无力,骨头不软。“当然为了救人。”
“明知圣女只看病不治病?”她对这话还不能理解,试探能否从他嘴里知道意思。
那人不懂兰生伏笔,也是因为这并非秘密,“圣女能看病气轻重。若她说无治,神仙难救,若说有治,病情再严重,也有治愈之法。她不治病。却能看出病生在五脏何位,亦能监察药效。”突然看她笑得飞眼俏面,语气一滞,“你笑什么?”
“这么个只看病不治病,让人人捧若神女?”笑死人了。兰生挤眉弄眼,“我能看明天下不下雨,该给我一个什么名号?祈雨龙女?”
“你要是真能祈雨——”某二当家两眼又上火,“你耍我?”
兰生捧腹大笑,见好也不收,半晌才敛神色,“你老大病得厉害,不知能否医治好,所以你才来抢人给他看病。自古天塌地会陷,擎天会人心惶惶了吧?”
说中!二当家抿紧嘴,冷眼盯她。他来之前,已打听清楚圣女周围常用的人,唯独漏算了她。这女子到底是谁?言谈之间对圣女全无尊重,关系却又绝不浅,否则不会出手阻他。而且,她身边这个少年武功十分厉害,她的机敏更是大大出了他意料。
“我言尽于此。”不能再说下去了,他自觉没泄密,却有被她看穿的心惊。
“听起来你们擎天会是个匡扶正义的团体,你能为老大不惜来天子脚下抢救星,也似乎是忠心义胆,不过对人下手狠了点。好,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咱们谈谈报答的事就好。”她可以放过他,不计较他挥刀相向,还有要杀她的口头要挟,但得拿点好处。
“报答的事?”他混迹江湖这么久,今日也算大开了眼界。
“保你安全离城,你拿什么报答我?”兰生双手合十,指尖点下巴,她人工很贵的。
“你想怎么报答?以身相许是不可能的。”风流小胡子也有节操。
兰生噗一声,喷——“不好意思,我对老头子没兴趣,就问你们那个会有没有号令会众的令牌,随便给一块就够了。”
“……没有。”想得倒美。
“不然给千啊万啊两的银子?”她不一根绳上吊死。
“……我们是穷会。”千啊万啊,她给啊?
“不是死会就行。”兰生眯眼想了一会儿,“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了。”怎么也得把三根黄头针的成本捞回来。
这让某二背脊发寒。
“从前——”也许是后来,不管了,“有个大将军上阵杀敌十分英勇,有人问他为何这么拼,他说他老娘给了他一个刺激。”慢条斯理撩袖子,露出细美的一段藕臂。
某二当家瞪大眼,忘了嘴边的话。
“你知道是什么刺激吗?”她起身走来,叫无果把人摁扒,“他娘在他背上刻了精忠报国四个字,时时提醒他玩命呢。”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以后,拿镜子照着背,就能念一遍救命恩人的名字。像你们这样的壮士,只要记得,就一定不欠人情的。”手里亮出一根针。
某二当家昏了。
活生生,吓昏的。
第55章 姐斗
第二日一早,兰生正要去蝶夫人那儿上课,在院门口却遇到了玉蕊。
“我同蝶夫人说了,与她的课对调,从今日起,早上先跟我读易经,午后再去她那儿学礼。”玉蕊只带了一个丫头,看着面生。
兰生心中透亮,笑道,“对我而言,先上谁的课都一样,横竖也非出于自愿。倒是你,昨晚弄得一家子鸡飞狗跳还不学乖,大清早来——”咦,为何挤眉弄眼?
“这是祖母拨给我的大丫头,叫彩蜻,你认认脸。昨日那几个调到别处去了,虽说以后会回来的,不过暂时由彩蜻负责我起居出行。”玉蕊边说边不请自入了院中,大眼瞧着破屋顶烂门窗,皱了一张小脸。
兰生便知昨日的丫头们肯定因照顾主子不周而被罚了,能回来这话也就玉蕊会信。可她不点破,那几个光会喊怕帮不上忙的小姑娘,却挺会背地挑唆,估计是玉蕊平时护得厉害。如今出了事调走她们,换上可靠稳重的,实为监视,对玉蕊未必不好。而另一个角度看,玉蕊能知道防着彩蜻,不让她说匪类的事,是纯善,而不是蠢善。
彩蜻盈盈福了福身,平凡的脸,沉着的眼,道声兰生小姐。
兰生但叫了香儿来,对彩蜻也一道吩咐,“我念书时不喜人旁边伺候,上午的点心还没着落,放你俩出府一个时辰,帮我们买些爽口的茶点心来。”
彩蜻有些为难。老夫人就是嫌二小姐身边的丫头们只会一昧依主,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企图隐瞒,所以一怒之下将她们全部换了。她照顾老夫人两年,比不得襄玉姐姐当红,却也深得老夫人信任,故而暂派给二小姐。一方面是调教新丫头,另一方面是约束着些二小姐。不能尽往苦贫区做善事。
对刚归家的兰生小姐,彩蜻也早有耳闻,每回正好不轮她当值。直到今日才见了面。听说是任性不得了,说着规矩却压根不讲规矩的人。连老夫人都奈何不了,结果不得不一并罚了二小姐。这会儿,一见面就打发她和一个小丫头出府买点心,果然是心思难料,措手不及。按理,二小姐又不出家门,可她心里忐忑不安。眼皮乱跳。
“兰生小姐,咱们府里的厨娘也做得一手精致的点心,不如奴婢去拿些来。”逛府外不知时辰,厨房虽远却是家里。“而且今日晴好,在屋里不若在庭院读书。您不爱被打扰,就让香儿站远些,好歹有个端茶送水的人。”
兰生只想打发了彩蜻,去府外也好。去厨房也好,足够和玉蕊说事,所以要点头答应。
谁知玉蕊不乐意,微微噘翘了嘴,漂亮的美眸塌了眼角。说不出得可怜兮兮,“我想吃蜂橘屋的点心。”
彩蜻叹口气,“好小姐,您要吃,奴婢就去买,不过您得答应奴婢,就在这里等奴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