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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的眼底闪过一抹凶光,但很快掩去,还在装傻充愣,想推开凌姿涵,扑到凌相身边,博取他的一点同情,哪怕他还顾及一点夫妻情分。但她心下生了恶念,暗暗抬起双手朝凌姿涵狠劲的退去,不想没推到人,自己却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
没人看得清凌姿涵是怎么躲开的,只觉一个幻影划过,又迅速回到了原处。但懂得武功的人都知道,这是难得的轻功秘技,踏雪无痕。而这个屋里,不知道的也只有相爷和苏氏了。
“哟,你这是在给谁行大礼呐?妾、姨、娘!”静立原处,凌姿涵讥诮的说了句,垂眸俯看着摔了个大马趴的她,转即声音微扬道:“还要继续装疯吗?若实在装不下去,我可以给你一包五石散,让你装的像一点。”
“你……”头发散乱的苏氏一个不小心破了功,只狠狠地看着凌姿涵,然后毫无顾忌的大笑出声,问她:“没了我,你到哪儿去找你那弟弟!”
“呵呵,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就你那点本事,十年前还能用用,现在,早玩剩下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慕容世子半路上从刀口下救下了清泊,估计他现在已经到了驿馆,很快就能与我团聚了。”说着,凌姿涵朝静默的凌辰立瞥了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刚才看见他笑了,还是很温柔的那种。
趴在地上的苏氏怒瞪着凌姿涵,她不甘心,她在相府里斗了二十多年,苦心经营,步步为赢,可现在却摆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手上,叫她如何能服!可她连凌清泊这最后一刻棋子都没了,她还能怎么办,怎么办……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妖女要回来!”没了办法的苏氏眼神绝望的看着凌姿涵,眼中充满着恨意。
“为了我真正的家人,为了我日后的安全。”凌姿涵似乎看懂了苏氏的不服气,不屑的哼笑了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有今天,全是你自己做的孽,自己种的恶果。对你,我有备而来,所以我赢了!”
说着,凌姿涵凑近苏氏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个名字,却叫苏氏猛地颤抖了下,看着凌姿涵的眸子陡然射出凶横、阴鸷的厉色,仿佛要与她拼命。但看了眼流云,她忽然疯癫的大笑起来,笑的涕泪横流,样子可怖又可悲。
“啊哈哈哈哈……”
而就在那个刹那,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站了起来,往凌辰立身边冲了过去,犹如一阵疾风,口中却道:“妖女,你娘是本夫人的手下败将,你也会是!本夫人就是死,也要和这院子同在!”她要守的,又何止这个院子,还有她毕生都为此奋斗着的,主母的尊严。
话音未落,她就朝墙上磕了去。
同时,金色的光芒从众人眼前闪过,流云手腕扬起,落下,一抽一拉,就用盘龙鞭将苏氏给裹住,扯了回来。
鄙夷的瞧了苏氏一眼,流云就转向凌姿涵说:“小姐,怎么处理她。”
凌姿涵转眸往凌辰立的方向看了眼,见他完全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瑰丽的唇却勾出完美的弧线,声音婉转道:“扔出去,我不想她弄脏了主院。还有,别摔死了,相府最近有喜事,可见不得丧!”
应了声,流云朝凌姿涵微微俯身,然后拖着苏氏就朝屋外走去,经过凌相身边时,却连个眼神都不在给,更别提行礼了。
看着流云出去,凌辰立收回别有深意的眼神,转向凌姿涵,负手而立的看着她,眉头微皱:“凌姿涵,随我去书房!”
闹也闹完了,他也要好好和这丫头谈谈了。
“凌相是以什么身份?”听着外头传来苏氏凄厉无比的惨叫,凌姿涵却掀起了嘴角,妖异的血眸微微眯起,朝凌辰立看去,不知在想着什么。
看着她桀骜不驯却漠然的眼神,凌辰立的心紧缩了下,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只沉声说出一句:“我是你的父亲,你的家人,姿涵。”
第六十五章:父女争锋,妖妃示贤
更新时间:2013…1…11 23:40:13 本章字数:17818
凌辰立带着凌姿涵朝书房行去,从凌辰立院子门口经过时,遇见了一干家眷。爱萋'。请记住本站在为首的二夫人对凌辰立行礼后,众多子女也朝着凌辰立毕恭毕敬的行了礼,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都对凌辰立有着一种超出凌姿涵想象中的敬畏,却也感觉到,这深宅大院里的悲哀,心中冷笑不已。
不过凌辰立不知是有什么急事,还是根本就对那群妻妾儿女无所谓,竟然草草将他们打发了,就领着凌姿涵进了书房。
两旁守着的婢女看见凌相,忙推开了书房门,福身垂眸,低眉顺眼的恭迎他。但余光看见凌姿涵走入,却均是一惊。
不过她们好歹也是在凌相身边伺候的人,那个不是人精儿,就算没见过大风大浪,至少小小波涛还是看见过的,自然面上并没什么大动静,可这心里却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各自思附着,这并不受宠的嫡出小姐,为何会成为整个相府中,除了相爷外第二个能进书房的人,难不成,她要得势了?
“坐。”凌辰立走到书案前坐下,并朝凌姿涵打了个请的手势。
凌姿涵打量了眼这个并不算小的书房,四面墙,有三面全是书架,上头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藏书,而门的方向,则左右各开一排窗子,窗子下是两组桌椅茶案。
三面高大的书架环绕着凌辰立的书案,仿佛将他埋在了书海里,而在他下手则备了两把椅子,是黄花梨木的太师椅,看起来都是有年头的老古董了,其中一把上头还放这个失了彩的绣垫,垫子四角追着的缨络穗子都有些残缺了,但这把椅子却很干净,仿佛经常被人擦拭,抚摸,尤其是椅子的扶手,亮的反光。相反,对面的那个椅子却好像是少有人用过,好似还簇新簇新的。
也没多想,凌姿涵直接往那个有垫子的椅子上坐了下去,转脸看向凌辰立,却觉得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什么,太快,快的她没来及察觉,就已经错过了。
凌姿涵也不在意,只斜了斜唇角:“凌相叫我来书房所为何事?”说着,她朝身后的书架看了眼,总觉得坐在这一堆前头会很难受,随时有种书会倒下来把她给埋了的压抑感。
一声凌相让凌辰立回神,再看向这个女儿时,眼中闪过一抹狼狈,却又夹着淡淡痛意,她还是不愿意叫他一声父亲吗?
水潭般深邃的眼波好似没有丝毫的触动,凌辰立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这十五年,你受委屈了。”
凌姿涵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转即冷笑道:“不委屈,若真在这个府里,估计才是真真的受了委屈。所以,姿涵要感谢凌相当年的铁面无私,更要感谢宸帝的皇恩浩荡,否则我哪还能活的今日?您说是吧,相爷!”
她的声音很轻,语调随意,仿佛在与他调侃、闲谈,但却足够让凌辰立明白话中的嘲讽、讥诮。
凌辰立心里发堵,似乎有种郁结桎梏在心口,却还是压着,闭了闭眼睛说:“三儿,你就想用这个态度对为父吗!”
“相爷说笑了,姿涵不该用这个态度对您,该如何对您?但求赐教!”凌姿涵含笑而对,眼里却闪着促狭。出了没叫那声爹外,她对他已经够“客气”,够“尊敬”了。如若不然,就冲她对他这伪君子的那份厌烦,给他下个十次八次毒香也不能解恨啊!
“我是你父亲,你难道就想一辈子‘相爷,相爷’的称呼我吗!”忽然睁开眼睛,凌辰立的眼中闪过一抹愠色,投向凌姿涵时稍稍一顿,又被那份深沉蒙住了。
凌辰立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但看见她,他就总想起十五年前,与他同坐书房内,奏琴吹箫,读书品茗的人儿……那时的光影,多美好。再看看他这个女儿,虽然形似像明珠,但性格与明珠的温柔婉约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转瞬从怀念中回神,凌辰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补了句:“你是成心想给我添堵,是吗!”
听了这话,凌姿涵轻瞥了凌相一眼,嗤笑道:“若真能给您添堵,那真是我的荣幸,凌相!”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打开了,进门的大总管显然听到了“凌相”这个称呼,眼中露出一抹不赞同的看着凌姿涵,并给她身侧的茶案上放了杯水,转即又走向凌辰立,将茶水放下,朝他递去一抹复杂的眼神。但显然凌相明白,好似被安慰了一般,心里堵着的地方瞬间就畅通了,却也没让大总管离开,只对着他耳语了几句,就有转向了凌姿涵深深地看了一眼。
“相爷请姿涵来,不会只是想让姿涵陪您喝茶聊天吧。”凌姿涵掀开杯盖,闻了闻茶香,却并没有喝,放下杯子就转向了凌辰立。血眸清亮,凌姿涵似笑非笑的眼神透着邪恶,但面上却是一副泰然之色,声音也淡淡的:“姿涵不喜欢拐弯抹角,凌相有何事不如直说。”
“三儿,你这十五年在塞外洒脱惯了,为父不怪你。但在相府里,就要有相府的规矩,这声‘相爷’莫要再唤了!”多年的疏远,凌辰立这才发现,就算在想保护这孩子,到头来和她也没多少感情,有的只是愧疚。他想要弥补她,更想要弥补……明珠。
凌姿涵挑了下眉梢:“不叫‘相爷’,那姿涵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了。‘喂’,似乎让人觉得,我北燕天山教出来的孩子太没礼貌,都是塞外的野人儿。‘爹’,我十五年都没叫过,如今要叫,我自己听着都觉得别扭,您难道会觉得顺耳吗?哦,对了,还有个称呼叫‘父亲’,只不过,一个抛弃女儿十五年的人,他自问配得起这两个字吗!”
清冷的声音婉转动听,但这话锋却字字如刀,指戳凌辰立的痛楚,丝毫不留情面。而站在凌姿涵身后那架梯子上,在书架上找着什么东西的大管家,却因为凌姿涵的这番话而浑身一颤,打了个哆嗦,差点从梯子上摔了下去。
没等大管家稳住身形,就听那声音继续道:“相爷,您叫我来,不会只是要和我理论父女纲常吧,若是这样,恕姿涵不能受教,先告辞了!”说着她就站了起来,转身要走,一点也不含糊。
看来她是真没把凌辰立这个爹放在心上,别说爱,就是恨都没有。
她根本是不屑!
“放肆,什么人把你教的如此顽劣,连生你的人都不认了吗!”凌辰立这老狐狸就算是成了精,那也受不了亲身女儿如此的大逆不道,虽然心存愧疚,但还是免不了恼火。
他忽然站起,手中的茶杯被他“呯”的一下放在了桌上,茶水从半开的杯盖中洒出些许,溅湿了几本书卷。
对与他此刻施加的威仪,凌姿涵却连头也没回,挺直脊背,低低的笑了几声,犹如银铃,却叫人莫名的一阵胆寒。
“顽劣吗?比起丢弃女儿,不问儿子,任由他们受人欺凌却不闻不问的相爷您,我这点顽劣真真是比不过你的冷酷无情!”缓缓转身,凌姿涵就那么慢慢地掀起眼帘,朝他看去,纯粹邪恶的眼神中透着凉薄,诡异的浅笑更衬得她是那样的妖娆。
只是那妖娆间,透着一丝冷酷。
裙摆微微摇曳,耀眼的金色披帛随着她的行走,也跟着轻晃,煞是迷人。
凌姿涵走到凌辰立的桌前,与他相对而立,因为身高的关系,她微微仰着头,但明明是仰视,可那被看着的人却并感觉不到自己的居高临下,反而有种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