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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他上了曲桥,站在桥中心,凌姿涵集中精力运气,轻巧的将那看着个头不大,却很沉的小屁孩给拎了起来,撩过维栏,让他双脚悬空在湖水上。
“不,不要,放开我!我不要,我不要!来人啊,来人……救命啊!快来人啊……元宵,你个死丫头,快来救驾,救驾……”
皇长孙扯开嗓子,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似乎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他完全被凌姿涵给吓住了,双手不断试图举起,抱住凌姿涵领着他后领的手,可每举起一次,他就觉得衣领将脖子勒的更难受了,好似随时会窒息了一般。
呼救声惊动了来寻找他的宫人。
少顷,便有不少宫女太监,从岸上的密林草丛寻了过来,朝这边渐渐聚拢,少说也有十多人。但因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纵然着急,却都只能干瞪眼的站在两旁,看着传说中的那位相府妖女,也就是准恪王妃,拎着他们太子妃的心头肉,站在桥上,惊得他们心都快跳出来了。
祖宗,你说你惹谁不好,偏惹了邪王的准妖妃。
这……这拔龙须也好过惹妖女吧!
瞧着那群人,要上前,却又有些怯步的模样,凌姿涵翻了个白眼,却有些捉不住那不住动弹的小子了。毕竟,她的气力有限,而且这小子也有十岁了,又在使劲翻腾,她这样拽着还是很吃力的。
从宫人身后的草丛中穿过来的中年男人,一见眼前情况,赶忙上前两步,却又碍于规矩,在一半止住步子,只是焦急而又诧异的看着那个让他头疼不已的学生,行了个礼,为难的问:“凌……准恪王妃,您这是……”
“看不出吗,他要游泳,我成全他。”凌姿涵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话语未落,那小子像是见了救星,立马叫了起来。
“宗先生,快来救本皇子!你们一个个的,都愣着干嘛……快来救本皇子,救……她要把握扔湖里,”不知是否是这些人给了他底气,皇长孙这个纸气球再次鼓了起来,虽然心里万分害怕,却还是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抓着救命稻草,呵斥众人,“喂,你们是不是都不想活了,让我父王知道,铁定治你们的罪,把你们……把你们全送到掖庭做苦力!”
“嗯,看着气势十足,至少能游个三五十圈吧。”凌姿涵摸了摸下巴,垂眸睨着还在努力挥拳蹬腿的小屁孩,心道,这孩子是太迟钝了,还是天生不就有恐惧的本能?
不,也许他是害怕的。
凌姿涵看着皇长孙那这凄楚狼狈的模样,感觉到他整儿都在颤抖,不经意的勾起了唇角。
“啊——不要放手!”皇长孙凄厉的叫声震得凌姿涵耳朵疼。
一群宫女太监似乎被这一幕下的腿软,纷纷跪了下来。
这时,一面矮树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有位看上去极为老迈的太监,正弓着腰从草丛间爬了出来,头上那顶歪了的乌纱上还戳着几根碧绿的草叶,看上去极为狼狈,似乎还很劳累的喘着粗气。
等他平息一口气,老太监抬头刚好看见这一幕,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大胆——”
“放肆!”一声厉呵,出自流云之口。她站在凌姿涵身侧,冰冷沉静的面庞正对着那个老者,不等他斥责凌姿涵,就用那有些冰冷的深沉的声音道:“睁开你的老眼,看清楚,我们小姐是谁!”
老太监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凌姿涵,怒容转即变为哀色,急忙唤道:“准,准王妃,快住手啊!我们殿下还是个小孩子,他……”
“宗先生,皇家相信你,指派你教导皇孙。让你教出的,就是这种背地里对长辈说三道四,听信谗言,并大肆宣传的纨绔之徒吗!还是以强欺弱,欺软怕硬的——孙、子?”冷笑着,凌姿涵深吸口气,看了眼还在有力气吼叫的皇长孙,微微抬起了手:“作为长辈,我既遇见了,自然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如若日后万岁爷、太子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与你们绝无关系。”
几个在老太监眼神示意下想上前阻拦的太监,刚站起来,就因凌姿涵扫来的,妖异而又冷冽的目光而缩了回去。
刹那——
凌姿涵松开了手,技巧性的转手,脱开小屁孩突然抓来的手,并打了下他紧握在栏杆上的手。
“救命——”惊叫末尾的语气词还来不及叫出,皇长孙整个身子就坠落水中。
“噗通”的落水声,唤回了众人的心神。
围观的宫人不禁跟着宗先生大叫。
“皇长孙”,“殿下”,“祖宗”……
听着那五花八门的称呼,凌姿涵微微牵动唇角,看着湖中半个身子露在外头的小屁孩,听他哭的惊天动地,应该是没事的吧。
奔到桥边的老太监当场就给凌姿涵跪了,大概是又惊又喜之下有些脚软,但脸上的忧色却转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看着凌姿涵,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表情滑稽的要命。
“男子汉大丈夫,哭成这样,可真难堪。”凌姿涵拽着一截披帛,趴在石栏上,又好气又好笑的俯视着湖中放声大哭的男孩,摇了摇手中的披帛,补了句:“喂,再哭,我就松手了。”
在他落水的刹那,凌姿涵早已用臂上的披帛圈住了那个皇长孙,只让他喝了几口水,小小教训了一下。怎么说,她也是个大人,而对方是个被骄纵惯了的,不懂事的小屁孩,若真把他扔水里不管,就做的太过分了。
哭声顿了下,接着,更放肆的哭了起来。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真没见过这么让人头疼的孩子。”
“你自己还是孩子呢,怎么到感叹起别人是孩子了?”轩辕煌的声音传来,低沉、醇厚,夹杂着一丝宠溺的无奈。
转脸,凌姿涵看着桥头坐着轮椅的邪魅男子,转眸却见轩辕谦的温润身影也立在侧,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为自己和孩子置气的轻率举动。
周围的人全都像是见了鬼一般,挺直了背脊,身体僵硬的跪在地上,把头压得低低的,似乎恨不得直接买到地里去。
唯独不同的是那个被皇长孙唤做宗先生的人,他虽然也是跪着,却只是一般的大礼,并没有那些人表现出的恐惧感,反让凌姿涵看到他身上的傲气。
这人,怕不止是个老师那么简单吧。
意味深长的眸光从眼底一闪而过,凌姿涵旋即将那男孩从水中拉了起来,并将披帛的另一端扔给他,“擦擦吧。”走向轩辕煌,她朝轩辕谦微微颔首,“你们怎么来了?”
“去给皇祖母请了安,知道你会走这儿,就和六哥寻了来。没曾想,你啊,还给我们准备了一出戏。”
显然,轩辕煌他们应该是从宸帝那边去的太后那儿,这一身朝服都没来及换下。
“可不是,九弟妹还真是英勇。这宫里,除了父皇,也只有大哥才能制的住岽鹤那小子了。”陌生的声音突然传来,凌姿涵挑眉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抹健硕的身影正立在严修远他们之前,身上穿着褐红色蟒袍。
这人正是前些日子在霞凤阁见过,后来在寿宴上也遇见了的八王爷——轩辕祈。
而他这人的存在,似乎有个特点,就是容易被人忽视。不论是霞凤阁时,他救太子抢刀,还是在寿宴上,凌姿涵都没有特别的注意过他。唯一注意到的,就是他这个王,很不巧的排第八,静好似乎特别不待见他,总直接称呼,王——八。
想着,凌姿涵漠然的神色闪显一丝淡笑,几不可察。
浓眉紧锁的轩辕谦却好似注意到了,可他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儒,朝那个被老太监抱在怀里,几个宫女围上去,拿着手帕仔细擦着的男孩瞧了眼,淡淡道:“还不带岽鹤回去换身衣服。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是做给谁看的,嗯?”
明明温和的声音,落在他们耳中,却冷得掉冰渣。
老太监从地上爬起来,想着小殿下差点溺水,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但看着这些王爷在,对凌姿涵的那份畏惧也降了些。虽说,对与轩辕谦和轩辕煌两位王爷,他是怕极了的,但有这位一向随和的轩辕祈在,他就像是找到了个撑腰的人,当着几人的面,朝凌姿涵抱拳,正气十足的维护着皇长孙。
“准,准王妃,您做得也太过分了。就算我们小殿下,再怎么得罪了您,您也不能下那么狠的手,把他给扔到水里。老奴,老奴今日就算是豁出条命也要说,若是小殿下有个三长两短,你……”老太监愤愤不平的甩了下袖子,转向八王爷突然就跪了下去,磕了个头道:“八王爷,您要为小殿下做主啊!”
轩辕祈朝那太监瞧了眼,又看了看凌姿涵道:“瓜公公,岽鹤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相比也是他先惹了王妃不快。否则……”玩味的扫了眼凌姿涵,垂眸抿笑,“否则,九王妃这么明理的人,也不会和个孩子计较。倒不如,让岽鹤自己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儿?”偏过头,他征求以前的朝轩辕谦、轩辕煌递了个眼神,“六哥、九弟,你们认为呢!”
“不管如何,我家殿下确实是被准王妃扔下水的,在场的,人人都看见了!老奴也……”
“原来,他身边跟着的都是事后英雄,难怪他也是个怂样。”凌姿涵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打断了老太监的言语。
微微抬眸,妖魅的眸光似笑非笑的扫过老太监的脸,嘴角牵动着一抹弧度,“现下想豁出条命,当初你们主子落水的时候,怎么没有一个人来救他?”
说着,凌姿涵朝皇长孙看去,“你叫岽鹤是吗?你知道,这个名字赋予的希望吗!”小屁孩现在对凌姿涵是又惧又愤,俨然受惊未定的看着凌姿涵,扑闪着还沾着水的睫羽,朝后缩了缩,不敢在对视那双妖眸。
“鹤是贤者,是高雅优美的事物,而岽则代表山林、丛莽、山脊。长辈们希望你成为撑起西朝的栋梁,要有贤者的气度,鹤的风范。所以,”话锋一转,凌姿涵的眸光也转为凌厉,看着眼前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恐吓道:“日后你若再做出那些举动,我就真让你下水游湖,喝个饱。知道了吗!”
皇孙打了个激灵,忙不迭的点头。
凌姿涵的目光缓和下来,她伸手拍了拍轩辕岽鹤的头,“好了,去带着你的小厨娘回去吧!给我记好了,若再敢惹哭女孩子,我就让你这辈子每天都哭个不停。我,从不食言。”
“妖女,你等着……”
倔强的小男孩没有趋于威胁,他抹了眼泪,朝凌姿涵撂下狠话,同时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摆出百米冲刺的姿势,跑到他带来的女孩身边,伸手拽着女孩的胳膊,拔腿就跑。
女孩被他拖得脚步踉跄,跌跌撞撞的跟在后头,一众宫人见此情形,愣了下,都跟了上去,就连抗议被驳回的老太监,也只是偷偷地剜了眼凌姿涵,就唤着“小祖宗”一路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追了过去。
独独宗先生还记得礼节,朝众人行了个礼,才快步朝已经跑没影了的皇长孙的方向行去。
“九弟妹不仅英勇,还是个才女,将岽鹤的名字解得极好。本王佩服。”明显戏谑的八王爷朝凌姿涵躬了躬身,作揖。
凌姿涵斜了他一眼,“素闻八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想来应该不是个爱拐弯抹角的酸秀才,所以,有话不如直说。”
轩辕祈挑了挑眉梢,这女人是拐着弯的在骂他。
“小王是真的很佩服,九弟妹可以将岽鹤的名字说得那么优美。弄得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