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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妤娇滴滴的脸上挂着几颗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那微微扁平的小嘴紧紧地抿着,一双朦胧的泪眼欲语还休。
老夫人一脸慈祥的看着这个宝贝疙瘩,轻言细语的问道:“说吧,是谁惹得我的宝贝阿妤不高兴了?”
凌若妤咬了咬下唇,似乎很为难。
“照直说,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欺负到你的头上来!”老夫人见她有所顾虑,脸色渐渐地变得严肃起来,也知道惹哭她的必定不是寻常人。
凌若妤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着小声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与表嫂有些误会罢了…姑祖母您千万别生表嫂的气…她刚进门,怕是不知道这府里的规矩…”
一听又是跟裴瑾有关,老夫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哼…果真不是个省心的。这还才刚嫁过来呢,就敢给我下脸子,她还真当自己是郡主,就没人治得了她了!”
凌氏本就生了一副高傲的性子,哪里能容忍裴瑾骑到她的头上去。在她看来,裴瑾给她娘家侄孙女难堪,便是给她难堪。这样不懂规矩,仗着自己有皇上和相府撑腰就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的做法,她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凌若妤拿余光偷偷地瞄了老夫人一眼,见目的达到,也就不再假惺惺的哭了。否则,等天亮了起身眼睛肿了,可就不好看了。“姑祖母,都是妤儿的不是,让您担心了…您可要保重身子…”
“你有什么错?都是那个…”因为自身的教养,老夫人也实在是骂不出什么太难听的字眼儿出来,只得抿了嘴,坐在一旁生着闷气。
荀嬷嬷上回被卢少棠一顿教训,早就将他嫉恨在心,想要找机会报复。见老夫人神色难看,于是火上浇油的补了一句。“刚进门就敢摆脸色给若妤小姐瞧,简直就是打老夫人您的脸面嘛…”
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更加的恼火,脸色更沉了几分。“哼…等到了明日一早,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孽障!”
卢少棠明日就要启程去边关的事情,老夫人也是早有耳闻的。所以明天的认亲就只有裴瑾一个人过来,到时候看谁还能帮得了她!而且,卢少棠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在他回来之前,她还怕收服不了一个小丫头?!
想到这里,老夫人的气才顺了顺。见天色不早了,老夫人便让丫鬟将凌若妤送了回去,自己也累得睡了过去。
翌日
裴瑾几乎在卢少棠起身的时候就跟着醒了过来,当感受到身旁那具钢铁一般的身躯时,裴瑾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你要走了?”
略带撒娇的嗓音听起来很是诱人,放佛有着千万个不舍似的。
卢少棠倾身,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道:“嗯…你再睡会儿,等天亮了我让丫头进来叫你。”
因为是早春,天还未亮,空气中带了一丝的清冷。裴瑾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挣扎着坐起来,胡乱的抓起散落在床脚的衣物披在了身上。“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过是随口一问,却叫人听了暖心。
卢少棠利落的穿好了衣裳,笔挺的身姿比裴瑾要高了一大截。“说不好…至少也得半年吧…”
皇上派给他的任务可不轻,半年内接手大将军的一切职务,啧啧啧,他还真是瞧得起他啊!
一听要半年才回来,裴瑾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拿起床榻边早就准备好的披风,裴瑾上前亲自为他披上,履行一个做妻子的义务。“不管去多久,总之,不许带着伤回来!”
她几乎是命令似的语气,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十分的动听。
卢少棠享受着她的服侍,心中最后的那点儿不甘不愿也化为乌有。“你也要好好儿的…如果她们太过分,你大可不必顾忌。”
有了他这句话,裴瑾就更放心了。
“放心…能够欺负我的人,这世上可没几个。”裴瑾勾了勾唇角,眼底写满了自信。
捏了捏她光滑嫩白的脸蛋,卢少棠迟疑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裴瑾看着他俊挺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门口,吸了吸鼻子。自嘲的笑了笑,裴瑾忍不住鄙视自己。不就是同床共枕过一晚嘛,用得着这样缠绵悱恻,难舍难分的嘛。更何况,他们也还不算正式的夫妻呐!
回到温暖的被窝里,裴瑾再次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必须养精蓄锐才行。
再次醒来,已经是卯时了。
侍画走进来,轻轻地摇醒了她,道:“少夫人,该起身了。”
一声少夫人,令裴瑾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嫁人了。不过卢少棠不在府里,她对这一点的认知便变得更加浅薄了。
嫁了人,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身边多了一些陌生人而已。想想前世的自己,从五年级就开始住校,每隔几年就要换一个地方,直到博士毕业之后,仍旧是单独一个人住研究室宿舍。反正她早已习惯了,倒也没什么不适应。
在去净房梳洗的时候,有两个老嬷嬷冷着脸走了进来。将遗落在床尾的一条缎带收入盒子里,不声不响的离去。
丫鬟们虽然好奇,但却也知道这是高门大户里头的规矩,也就没吭声。只是令她们好奇的是,昨儿个夜里,屋子里似乎格外的安静,一点儿都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干柴烈火。不过,主子们的事情她们也不敢多打听,生怕犯了忌讳。
洗漱妆扮过后,裴瑾顿时变得精神奕奕。
“该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了。”理了理发鬓间那根亮瞎人眼代表着身份地位的凤钗,裴瑾下巴微微昂起,扶着侍画的手便出了门。
宁安堂
裴瑾在丫鬟的通传之后,仪态优雅的踏进老夫人的地盘,招摇的妆扮和雍容的气度,一路上不知道遭受了多少人的冷眼。
不过,她根本就不在乎。
“孙媳妇见过祖母,祖母康安!”在早已准备好的蒲团上跪下,裴瑾可不想在细微末节的礼仪上让人捏住把柄。
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只有裴瑾不紧不慢却异常清爽的嗓音。有等着看好戏的,诸如侯夫人唐氏。有满是担忧的,例如杨氏和巩姨娘。还有不少幸灾乐祸的,一如凌家的那位表小姐。
裴瑾没想到老夫人还真敢给她脸色看,嘴角的笑意一冷,径直开口道:“祖母想必是太过高兴了,侍书还不端茶来?”
侍书强忍着笑意,应了一声,见周围无人奉茶,便自己动起手来。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裴瑾胆子居然这么大,没等老夫人吩咐就自作主张我行我素。顿时,看向她的目光全都变成了怜悯。
接下来,老夫人的怒火可就够她受的了。
杨氏虽然对这个媳妇喜欢的不得了,觉得跟她的儿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当着老夫人的面,她也只能偷偷地给她递眼色,让她安分一些。
裴瑾知道她便是自己的婆母,便对坐在左侧的微胖夫人投去感激的一眼,但嘴上仍旧没有讨好老夫人的意思,笔挺的跪在那里,仪态仍旧美得得体。
端坐在上方的凌氏面上欺霜赛雪,眼眸更是冷的像冰。“大胆…你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长辈?”
裴瑾眨了眨眼,道:“孙媳妇自然是敬重您这位长辈的,否则也不会规规矩矩的跪在这里给您敬茶啊。”
凌氏气得胸口一紧,脸色更黑了。“长者说话你就该听着,居然还敢顶嘴,这就是你的孝道?”
敢拿孝道来压她,难道她就不会用规矩来制约她?
裴瑾恭敬地又是一福,道:“冤枉啊,祖母…长者问话,晚辈若是不应答那才是有违孝道。孙媳妇在娘家时就听闻祖母是再端方不过的人,规矩上自然不敢有所倦怠。难道,是孙媳妇理解错了?还望祖母明示!”
“你…你这个…”凌氏没想到裴瑾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嘴巴皮子竟然如此厉害,接二连三的受挫,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看着老夫人吃了瘪,屋子里不少人都惊愕的合不拢嘴。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老夫人啊!这新进门的媳妇也太有本事了吧,居然能把规矩甚严的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实在是非同凡响啊!
原先那幸灾乐祸的凌若妤顿时笑不出来了,忙上前帮腔道:“表嫂这做晚辈的,怎能这么跟姑祖母说话?即便是身为郡主,也不该如此放肆,忘了礼义廉耻吧。”
裴瑾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虽然跪在地上,但气势上却不输给任何人。活该这位凌家小姐倒霉,居然将她郡主的身份抬出来说事儿,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裴瑾张口就吐出一句令人想要吐血的话来。“这位…不知道是家里的哪位长辈?既然知道本郡主身份,还敢这么跟本郡主说话,就不怕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么?”
一句长辈,令凌若妤顿时涨红了脸。
屋子里的人看向凌若妤,亦是忍不住勾着唇窃笑。
“还真当自个儿是侯府的主子了呢,真是大言不惭…”
“仗着老夫人的疼爱,就忘了自个儿的身份,真是可悲…”
“莫非是侯爷近来新纳了美妾?”
老夫人狠狠地瞪了二房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莺莺燕燕一眼,呵斥道:“这里何时轮到你们开口了?这也是你们该说的话么!”
冷冷的眼扫过,那些姨娘们这才意识到了身在何处,默默地垂下头去。不过就算是有老夫人撑腰,凌若妤再也蛮横不起来了。
裴瑾顺水推舟,摆起了郡主的谱儿,她一个没品级的闺阁小姐,自然是拼不过人家的。只能咬着牙,红着眼重新坐回椅子里。
凌氏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随意的指责,只得暂且将此事压下,道:“看在棠儿的份儿上,就不与你一般计较了。”
“祖母果真是个明事理的,孙媳妇拜服。”裴瑾嘴上夸赞着,但任何人都能听出这话里头的讽刺之意。
刚才那一番无辜的指责,不正是无理取闹么?如今闹得下不了台了,就摆出自以为大度的姿态来,当真是没脸皮的。
凌氏面色一僵,胸口起伏的更厉害了。
荀嬷嬷见老夫人一再的吃瘪,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冲上前来大声的指责道:“四少夫人,别以为您贵为郡主,就可以对长辈无礼。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理字,大周又是以仁孝闻名天下,您这般行事,就不怕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坏了皇家的名声?”
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侍画仍不住拧眉。
果然,下一刻,裴瑾慵懒而又轻柔的嗓音传来。“多亏了嬷嬷提醒,不然本郡主还真是忘了自个儿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一个低贱的奴才,也敢在本郡主面前大放厥词以下犯上,不知道皇上知道了这事儿,会如何处置…”
她抬手,摸了摸鬓边的那支金钗,看似没有起伏的一番话,却让听者有些毛骨悚然。不少人顿时拿哂笑同情的目光望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子,等着看她的笑话。
当真是活腻了。
裴瑾早就对这个狗仗人势的婆子有所耳闻,也知道她前不久还挨了一顿鞭子。可从她今日的表现来说,看来是个皮糙肉厚的,根本就不长记性。若是不好好的修理一番,岂不是要横得无法无天?
老夫人故作高贵的脸上顿时也出现了一丝皲裂,完全没料到荀嬷嬷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站出来指责裴瑾。
她是不喜欢裴瑾,可打小学的规矩却是根深蒂固的。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