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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喉咙一梗,双眼透着血丝,怒斥道:“你还真敢接话,啊?看来,本宫以前是太过纵容你了,让你忘了自己是谁!来人,将这个叛徒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让她好好学学规矩,该如何跟主子回话!”
一听要打板子,女子如何肯束手就擒,挣扎着喊道:“王爷恕罪,请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你拿什么来补过?就凭你那些纸上谈兵的伎俩?哼,你以为本王还会信你?!”庸王一挥袖袍,一掌拍在身前的书案上。
女子被人架起,却不甘心就这么被罚,一边奋力的挥舞着手脚,一边嚷嚷道:“王爷…属下已经与联络了一位肱骨大臣,他答应会帮殿下夺回原本属于您的位子…”
庸王听完她的话,稍稍有些迟疑。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查看属下身上的信物。”女子为了增加可信度,忙补充道。
庸王道了声慢,侍卫便乖乖地停了手,将那女子放了下来。“你最好有充足的证据,否则罪加一等!”
女子慌忙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令牌来,恭敬地递上前去。“殿下请看。”
侍卫从女子手里接过令牌,不敢耽搁,就将东西呈现到了主子的面前。庸王伸手拿起那块令牌仔细得打量起来,许久之后才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了出去。“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女子见危机解除,这才收敛了一些骄纵性子,强自镇定的说道:“属下这些日子一直在京城里躲躲藏藏,倒也没闲着。听闻今上一直针对那些劳苦功高的臣子,便想着前去碰碰运气,兴许能说服他们倒戈。没想到,还真有人对那位的打压感到十分不满,并承诺若是殿下起事,他一定助殿下一臂之力。”
庸王听完她的讲述,眉头仍旧没有松开,似乎还存在着许多疑问。不过那令牌却是做不了假的,不管如何她是拿到了这块令牌,若是再处罚,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起来说话吧。”
“谢殿下。”女子闻声,这才站起身来,偷偷地打量着对方的脸色。
庸王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问道:“本宫很好奇,他为何会将如此重要的信物交到你手中,莫非你手里捏着他的什么把柄,他不得不这么做?”
女子微微有些吃惊,但对答的还算合情合理。“如今那一位都自身难保了,自然想要寻求一线生机。所以,即便这信物对他而言十分的贵重,但也为了表示诚意,才心甘情愿的将它交了出来。”
庸王紧蹙的眉头微挑,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的目光便更加的难以捉摸起来。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传他来问话。”为了增加可信度,女子再次爆出一句惊人的话语。
不赞同的凝起眉头,庸王忍不住呵斥道:“荒唐!”
“属下一时心急,殿下息怒。”见他隐隐有发火的迹象,女子忙又跪了下去,心里矛盾之极。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子,如今的威仪仍在。只是,性子却更加阴冷了。动不动就动了杀人的念头,实在是难伺候。若不是她被逼到无路可走,又如何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替他效力?
原本,她也想过偷偷的去相府找裴瑾,让她想个法子帮她接近新皇的。成王败寇,能够由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成为君临天下的帝王,这样的男子才是真正有实力的,也是最值得效忠的对象。
奈何,她一步走错,率先投靠了太子。如此一来,即便她再有才华谋略,也不可能被新皇看中。毕竟,每一个帝王的猜疑心都是最重的。她可不想投鼠忌器,到时候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处之而后快。
所以,她只能再赌一把,硬着头皮回到废太子的身边。想着若是成功夺回皇位,她起码还能效仿那些穿越者先烈们,隐藏自己的性别,弄个大官做做,起码也不会浪费了作为一个现代人的聪明才智。
可面对一个阴晴不定的主子,也是有风险的。一句话说的不对,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这万恶的旧社会!她忍不住再一次在心里咒骂着。
看着女子顺服的跪趴在地上,男子心里的疙瘩似乎小了不少。等到一盏茶都饮尽了,他才给了个恩典,让她起了身。“如此,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本宫听闻你与相府的嫡孙小姐交好,不如,你也将她给说服了,让她甘愿做我的棋子,如何?”
女子略显惊愕的抬头,露出那张与裴瑾又几分神似的脸蛋儿,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殿下,这…”
“怎么,裴姈,你不是挺有能来的么,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到吗?”庸王的脸色顿时沉如黑铁。
裴姈的心一紧,衣袖下的手不由得握紧。“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只是,我那位三姐姐看似温顺,实则是个极有城府的,就怕她…”
“你放心,本宫没有完全的把握,也不敢让你去冒这个险。”近日来京城里都在传,说是皇上亲自赐婚,将相府嫡孙小姐嫁入了功勋世家镇北侯府的四公子。当然,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庸王府。
镇北侯府的那些陈年往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所以在见到裴姈的时候,脑子里才忽然闪现出这个念头。卢少棠可是时常跟在赵永岑身边转的,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但对赵永岑却是忠心耿耿。若是控制了裴瑾,那就等于控制了卢少棠。将来,兴许这一颗棋子还能派上大用场。
裴姈有些不解的抬眸,却见庸王笑得一脸阴险,不由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去,乖乖的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走到书案的一侧,从一个方形的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庸王才继续说道:“这是一种叫做幽梦的秘药,找个机会下到裴瑾的茶水里,我保证她对你言听计从。”
裴姈接过那个瓷瓶子,心中的震动还真是不小。
古代的医药技术都这么发达了么?只要下一点点药,就能让人言听计从。既然这药这么厉害,那为何不直接给皇帝下药,然后让他主动禅位,岂不是更省事?当然,这个疑问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问出口的。
“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以后没事,不要再来王府。有任何的消息,去芙蓉阁留个口讯儿,自然会有人去找你。”不愧是心思缜密的阴谋家,连细节都想得通透。
裴姈抿了抿嘴,却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低下头去应了。
裴姈刚离开不久,裴婉那边就接到了消息。“哦?你说有一个男子装扮的女子曾经出入过王爷的书房?”
丫鬟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位王爷挚爱的双眼。“是,奴婢刚才路过前院,听那守门的小厮说的。”
书房重地,裴婉这个王府里最为得宠的女人都不得擅入。没想到那个贱胚居然畅通无阻的进去了,出来时还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当真是对她赤果果的挑衅啊。
“岂有此理!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早知今日,就该找人弄死她。”裴婉面部扭曲着,额上的青筋暴起,看起来有些可怖。
“娘娘息怒啊,身子要紧。”丫鬟吓得跪了下去,忙不迭的磕着头。谁不知道主子如今最宠的就是这位侧妃娘娘,若是她肚子里的小主子有个什么差错,整个院子里下人们的脑袋都不够砍啊。
裴婉脸色铁青,眉眼也愈发的冷凝。“息怒?都有人骑到本妃的头上来了,你叫本妃息怒?!”
“奴婢该死,奴婢说错了话,娘娘饶命…”丫鬟吓得不住磕头,急的直掉泪。
原先还是昭仪的时候,裴婉在人前总是一副温婉可亲的模样,对下人们也极少疾言厉色,不知道多少小姐妹羡煞了她们这些在畅园服侍的,说有这样一个温和的主子,是莫大的福气。可自从大丫鬟碧儿惨死之后,娘娘的性子就愈发的捉摸不定了。时常动不动就大发雷霆,甚至还想出各种折磨人的法子来惩罚她们这些下人,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听说原先一直踩在娘娘头上的蒋侧妃和刘庶妃,因为一句话不当得罪了婉侧妃,便被拉出去扒了衣裳滚了钉板。那时候王爷沉浸在醉生梦死之中,对府里的事情不闻不问,偶尔清醒的时候听闻了此事,还摆着手大声的叫好。
如此一来,府里再也无人敢欺负到婉侧妃的头上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女人惹怒了婉侧妃,简直是自寻死路。
“可知道她跟爷说了些什么?”冷静下来之后,裴婉又恢复了高贵典雅的柔媚气质,放佛刚才那个女暴龙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丫鬟战战兢兢地抖着身子,道:“具体内容不太清楚,不过听说王爷让那个女人不要再到王府来了,想必也是厌弃了她了…”
裴婉忍不住蹙眉,心中更加的烦躁。虽然她不担心裴姈会分了她的宠爱,可是这个女人闯祸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万一她惹出什么事儿来,势必会连累了王府。王府目前的形势本就不容乐观,若是再加一个闯祸精,她真不敢想象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去告诉守门的小厮,若是再见到这个女人,没有本妃的谕令,一律不准放行。听清楚了吗?”
丫鬟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来,小声的道:“是,奴婢省得了。”
裴婉抬了抬手,困顿的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吩咐道:“都下去吧。没什么事,不要进来打扰。”
丫鬟们恭顺的应了,鱼贯而出。
裴婉抬眸,看了看铜镜里那发鬓上斜插着的八尾凤钗,不由得将背挺得笔直。好不容易从三品的昭仪爬到二品侧妃,即便是个无实权的王爷的侧妃,也是她费尽心力才得到的,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她的地位。能够陪伴在赵永德身边的人,与他并肩而立的人,只能是她!
烟雨楼
小心翼翼的替自家主子盖上薄被,云霜看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小姐这又是何苦?既然已经离开幽冥门,那么就该远离那个人。可惜,她心里始终不放下。即便嘴上不说,可整日魂不守舍的模样又是为了哪般,烟雨楼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小姐真是太苦了…”同样大小服侍岳如烟的小丫头云芮不时地抹着眼泪说道。
云霜长叹一声,将视线从屋子里头收了回来。“该劝的都已经劝过了,小姐的心结也只有她自己能够解开,我们帮不了。”
“少主也太无情了一些…小姐无怨无悔的跟随他这么多年,立国多少汗马功劳,少主当真一点旧情都不念,翻脸不认人…”云芮越说心里越委屈。
云霜咬了咬唇,恨恨的道:“小姐就是太好心了,不屑去争去抢。若是换做我,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即便只是一个妾室的位子,只要能够留在少主的身边。日后慢慢的从长计议,还怕没有出头的一日?”
云芮忽然止住了哭声,一脸惊诧的望着云霜,显然是被她这番言论给吓到了。她不想云霜,这么些年来跟着岳如烟委身在烟花之地,早已见惯了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脸上顿时羞得泛起红晕,不敢随意的接话了。
“我真是替小姐不值!那个相府的嫡孙小姐有什么好的?一个庶出的出身,不过是仗着相府的势力才跻身京城的贵女之列,又没什么才名在外,连我们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一无所长的女子,霸占了原本该属于小姐的少夫人的位子,想想就不甘心!”云霜气愤红了眼睛,心中的那个念头愈发的坚定。
“云霜姐姐…你该不会是想…”云芮与她情同姐妹,对她的心思或多或少还是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