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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程娘子那里了。”小丫头说道。
陈夫人和陈绍对视一眼。
这么晚了怎么想起来去她哪里?
“当初除了丹娘,十八娘与她走的最近,如今得了这等赞誉。想让她也同乐吧。”陈夫人说道。
“那也用不着现在就去,明日也可以啊。”陈绍说道,微微皱眉,想到什么,“当初十八娘常去程娘子那里,说是读书?”
陈夫人愣了下。过去太久了,她都记不得了。
“大概是吧。”她说道。
是吗?陈绍捻须皱眉不语。
而此时陈十八娘已经坐在了程娇娘的面前,躬身将一封诏书推过来,抬起头眉眼难掩喜色激动。
程娇娘拿起来看了眼,便放下。
“给我看看你的字。”她说道。
陈十八娘应声是。取过一张字推过来,带着几分紧张又期待看着眼前的女子。
四盏宫灯照耀下,女子的神情蒙上了一层柔光,那种不可近人的感觉消退了几分,但很快女子垂下的双目抬起来,明明是幽深的眼神,却依旧盖过了灯的光芒。
陈十八娘移开视线。
“还不错。”程娇娘说道。
还。。不错?
陈十八娘笑的有些僵硬。
“多谢娘子。”她施礼说道。
室内一阵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哦还有,恭喜娘子,心愿达成。”陈十八娘想到什么忙又说道,试图打破尴尬。
程娇娘摇摇头。
“谢谢。”她说道。
谢谢,却是摇头,那到底是喜还是不喜啊。
陈十八娘咬住下唇,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跑来是错了。
那一腔的想要与她分享感谢她的激动似乎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其实,自己与她始终都是不熟的吧,她也并没有与自己深交的意思。
又或者这封赏在她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还不错…
那是不是该真正不错的得到封赏…
“娘子,不如把你的写的字也献给陛下,陛下很喜欢书的…一定能赏。。。。”她忙说道。
她的话没说完,就见面前的女子面色一凝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
被那样的双目凝视,陈十八娘一瞬间发慌,话竟然也说不下去了。
“陈素,你为什么习字?”程娇娘问道。
陈十八娘一怔。
“因为我喜欢习字…”她说道。
“不是,习书是为了让大家都说好。”程娇娘摇头打断她,“陈素,想要让自己,也成为自己喜欢的,成为自己仰慕的。”
这是当初自己说过的话…
陈十八娘有些怔怔。
“陈素。”程娇娘看着她,“你,在怕什么?”
在怕什么?
我在怕什么?
陈十八娘咬住下唇,面色发白。
“我怕…”她颤声喃喃,“我怕我不好。。不够好…没有。。没有你好…我比不上你…”
她说道这里抬起头。
“是,我怕我比不上你,我比不过你。”
坐在门边的半芹低下头轻叹一口气。
“厌恶吧?这样的陈素,很令人厌恶吧?”陈十八娘说道,面色发白,放在膝上的手紧紧的攥起来,“我也想喜欢自己,变成自己喜欢的自己,可是我做不到,我以为我做到了,可是。。可是…”
当见到这女子的时候,不,听到这个女子的名字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没有做到……
她抬手捂住脸埋首哽咽。
“这样啊。”程娇娘说道,摇摇头,“要是跟别人比的话,那就难了,那样,你永远都不会喜欢自己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失礼
外边的小丫头好奇的向屋门口探望,看到半芹从廊下走过,忙缩回头。
“陈娘子,请用茶。”半芹将一碗热茶推过来低声说道。
陈十八娘微微侧面端起吃了口。
“陈素失礼了。”她低声说道。
程娇娘略点头还礼。
室内沉闷一刻。
“陈素是自己不足,急躁狭隘无礼了。”陈十八娘接着说道。
或许是终于说出了心内的积郁,哭过一场之后,她反而平静下来。
“我今日是来感谢…。”
她说到这里又看向程娇娘,果不其然那娘子平静的看着她,
陈十八娘便自嘲的笑了。
感谢…。骗谁?
“我今日来一半是来感谢娘子,一半是来想要得到你的赞许的,结果…”
结果赞许没得到,感谢也成了嫉妒…。。
骗谁?
“我今日来就是想让娘子看看,我是否努力也没有用,想让娘子看看,我是否进益了。”她深吸一口气说道。
程娇娘哦了声,再次拿起那张字看了眼。
“进益了。”她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
陈十八娘脸上展开笑容。
“真的吗?”她跪坐直身子再次问道。
“我不说假话。”程娇娘说道,点点头,看着手里的字,“进益了。”
陈十八娘喜极而泣,抬袖子掩嘴,又再次施礼。
“多谢娘子,多谢娘子。”她说道。
其实就是为了这个嘛,一开始进门直接说不就好了,半芹摇摇头。
“叨扰娘子了,时候不早了,我告辞了。”陈十八娘说道,“娘子要在京中住下吗?”
“还未定,暂时不走。”程娇娘说道。
“那我日后能来请教娘子吗?”陈十八娘问道。
“当然。只要你愿意。”程娇娘说道。
陈十八娘笑着再次施礼。
程娇娘还礼起身相送。
廊下灯笼悬亮,随着夜风摇晃,伴着叮叮当当的占风铃声音,竹笕有节奏的敲打着石头相合。一切如同两年前。
陈十八娘回头看站在廊下的程娇娘,灯下女子的身影勾勒看不清形容。
是的,一如既往。
陈十八娘屈膝施礼,转身迈步,走了几步又停下似乎想要转身,但迟疑一刻还是疾步而出了。
马车驶进陈府,家里的人都急的不得了。
“十八娘,你干什么去了?”姐妹们纷纷抱怨。
“我去感谢程娘子了。”陈十八娘含笑说道。
感谢?
陈夫人微微一怔,要问什么,内里亲朋女眷都涌出来。
“快来入席。我们的御人娘子。”
“不管别的,今晚十八娘你都要给我写一幅字。”
大家纷纷说笑着,陈十八娘含笑一一道谢,在众人的拥簇下进去了。
厅堂内灯火明亮,笑语喧喧。
陈夫人笑了笑。看着内里女儿明亮神采飞扬的也抬脚进去了。
而玉带桥里,半芹逐一熄灭了灯,室内变得昏昏。
卧榻边,程娇娘正解发鬓。
“娘子。”半芹迟疑一下,走过去说道,“你适才只答了陈娘子的一个问题吧?那哪一个呢?”
程娇娘看着她笑了。
“半芹也进益了。”她说道,“竟然还想到几个问题。”
半芹噗嗤笑了。
“娘子。我是笨,不是傻。”她嗔怪道,一面坐下来,看着程娇娘,“娘子,你不生气吧?”
程娇娘摇摇头。
“我从不生气。”她含笑说道。
半芹这才松口气点点头。站起身来。
“娘子,快歇息吧。”她说道,“明日还要去刻碑呢。”
屋门拉上,夜灯昏昏,帐帘后卧榻上的女子侧卧。
因为你太好了。你太好了,所以,你该死。
我不生气,只是偶尔有些难过。
九月中旬,也就是自皇帝生辰那日现世神臂弓十日后,由禁军护送的装有满满三百张神臂弓的车向西疾驰而去,而本就是戒严密防重地的军器弓弩院,更是严密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远远的职能听到其内叮叮当当日以继夜的敲打声。
“就等战场上验证其效果了。”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精神奕奕,难掩笑意,“看看那个西贼有荣幸来给朕祭弓弩吧。”
京城外,一队精兵壮汉疾驰停在了禁军前。
“溪州兵马府总管钟承布奉旨调任西北经略司。”
伴着亲兵的高声报道,一个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年轻将官纵马上前。
虽然迟了两年多,曾经被陈绍一力举荐的钟承布终于如愿以偿,但到底是因为年纪太轻,并没有立刻落定经略使的位置。
不过钟承布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懊恼,反而带着几分傲气。
年轻又如何?他需要的不过是几场功绩而已。
钟承布的视线落在马车上,亲自伸手掀开油布,露出其下摆放整齐的弓弩。
“这就是那号称三百四十余步入榆木半笴,七十步外洞穿铁甲的神兵利器?”他问道,眼中带着几分质疑,伸手拿起一架弓弩,努身上的毛刺扎的他的手有些刺痛。
这种粗糙的做工…。
“不是号称。”
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而就是。”
钟承布转头,看着这边站着的一个少年将官。
“你就是为陛下试射神臂弓而得官的周侍禁箙吧。”他微微一笑问道。
周六郎施礼。
“见过将军。”他说道。
钟承布哈哈一笑,将手中的神臂弓放回车上。
“那就让某来看看是不是徒有虚名。”他说道。
不知道说的是神臂弓还是周六郎。
周六郎神情无波起身。
“出发。”伴着传令兵的号令,大军轰轰疾驰向西而去。
大路上的行人早已经避开了,看着这群大军远去才重新回到路上。
“看到没,那车上装的就是神臂弓。”有人指点着说道。
路人们纷纷看去,其中有几个学子装扮的年轻人,风尘仆仆显然是为明年科考而提前进京来的士子。
皇帝生辰时有人献上神臂弓的事早已经传开了,还有一些诗词传出来,当然其中多数是吹捧皇帝的堆砌之作。但这并不妨碍神臂弓的流传。
这些进京的士子们路上都听说了,不过对这件事的真实性有些怀疑。
“每年都有进献的祥瑞,结果呢?”有人摇头说道。
“是不是神兵利器还是看了成效再说吧。”另有人说道。
“且不听这些吹捧的祥瑞,要说这京城。实实在在的好东西还是有的,比如那且停寺的无名氏五字。”另有人岔开话题说道。
读书人最爱的还是谈诗论道,说到这种事有兴趣还有隐隐的不服气。
“对,对,我也常听人说了。”
“我一直等着去看看到底怎么好。”
“临摹回来的字帖看着总有些不够味道,终于能亲眼看到了。”
先前说话的士子被抢了风头有些闷闷,跟在人后前行,此时他们远远的可以看到城门,他的视线落在一旁忽的一亮。
“哎呀,那边就是那个茂源山墓。”他大声喊道。
正议论字的士子们被他的喊的又回过头。有些莫名其妙。
“哪个贤人的墓?”他们问道。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茂源山兄弟啊,说起来就话长了,要说这神臂弓也是因为他们呢。”那士子得意的说道,“那且停寺五字是三年前的事,不新鲜啦。这茂源山可真是最近的大新闻,当时事啊满城空巷…。”
伴着士子的讲述大家都聚拢过来,随着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