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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笑什么。”程娇娘说道,“我看那些地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好好修整起来…”
她说着看了眼外边挤着的人群。
“。。如果愿意出力气的,都分一间吧。”
此话一出外边哄的乱了。
他们刚才也听到了,这娘子要给老者盖房子,正惊骇中又听到这位活菩萨说了这么一句话,简直如同天雷轰顶瞬时就醒了。
这岂不是别人出钱让自己盖自己的房子!这种事就是传说中天官赐福的事吧!
“愿意,愿意。”有人忍不住大声喊道。
老者神情焦急看了眼外边摆手示意别闹,又看程娇娘。
“娘子,你莫要说笑了,这,这使不得。”他说道。
“那些地方是你们的吗?”程娇娘问道。
“是的是的,都是祖上传来的,只是,只是都没能力扶起来…”外边的人忍不住急着喊道。
老者回头瞪他们一眼,摆手。
“你们跟着胡闹什么!”他喝道。
外边的人便顿时安静下来。
对啊,盖房子,可是一家中的大事情,而且要花很多钱,哪里能如此儿戏。
看来这个娘子的心智的确不全…
不过这些下人怎么也不劝劝?反而杵在一旁一副理所当然。
“快来啊。。快来啊…。那程家的小娘子又来了。”
南程四面响起招呼声,引得各家的人都探头看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那娘子又发钱了?”
“不是发钱,这次是发房子!”
发房子?!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涌向那边,本就窄的巷子里越发的拥挤,程大老爷一行人差点挤不过去。
“滚开,滚开!”
七八个仆从举着棍子乱打一通才让人群散开。
程大老爷带着人走到那边,看到程娇娘的马车停在这家人的门前,曹管事带着人正卸车布置居所,老者屋中的家具都已经搬出来了堆在门前,一些孩童正在其上爬上爬下的玩耍。
“程娇娘,你们干什么!”程大老爷竖眉喝道。
站在院子里的程娇娘看过来。
“收拾,我以后住在这里。”她说道。
“谁让你住这里的!”程大老爷喝道。
“这是你家?”程娇娘问道。
当然不是。
“程娇娘,你休要再胡闹!”程大老爷沉声喝道。
程娇娘看着他。
“这里既然不是你家,你就管不得我。”她说道,“在你家,你可以赶我走,在这里,你且赶我试试。”
试试就试试!
程大老爷更怒,伸手一指。
“你们给我把她绑了!”他喝道。
身旁的仆从便应声是,果然涌涌上前。
曹管事等人早已经扔下手里的家什,伴着程大老爷的一句话就要扑上迎战,就听一声娇叱,他们扭头看去。
院中的程娇娘一面抬脚迈步,一面从一旁站着的正拿着她的弓箭准备向屋内去的随从手中取过弓箭。
迈步,拉弓,抽箭。
只听得噌的一声弦响,闪着寒光的长箭直向冲在最前方的仆从而去,那仆从一声惨叫仰天跌倒,捂住胳膊在地上翻滚。
其他人都站住了,呆呆的看着那人。
这跟方才是同样的场景,但这一次捂着胳膊的手缝中血迹正慢慢的弥散而出。
“你以为我在说笑吗?”程娇娘说道,神情依旧淡然。
说话间又抽出一支箭搭上,对准了程大老爷。
第四十一章 不假
原本嘈杂的周围一片安静,受伤仆从的嚎叫越发的刺耳。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到那女子手中的箭日光下闪着寒光。
所有人都停下脚不敢再动。
“你,你,你想干什么?”程大老爷看着对准自己的长箭,有些张口结舌的说道。
“你以为我上一次没有射你一箭,这次就不会了?”程娇娘说道。
“程娇娘,你,你敢如此妄为!”程大老爷喝道,“侄女对伯父动刀箭,这是恶逆!”
一旁的曹管事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如果说用包着布的箭头对准程大老爷也就罢了,这明晃晃的箭头可真是有些吓人了。
晚辈殴伤长辈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当是斩首,不待待秋决,大赦也不在其列。
不会来真的吧?
“大老爷莫非忘了,我是个傻子,傻子失手忤逆顽劣胡闹不是很正常的?”程娇娘说道,就算此时握着弓箭,眼前还有翻滚嚎叫的伤者,她的神情既没有激动也没有紧张,依旧那样温润恬淡。
被一个傻子伤到的话还真是没出诉冤屈!
程大老爷的鼻头冒出一层细汗。
这个傻子真是奸诈!
“我已经如你所愿离开北程,而今我要住在哪里都与你无关。”程娇娘说道,看着程大老爷,“再说一遍,你,休要管我。”
这小娘子从来端庄守礼,更不会口出粗言。但这种场合还是要粗言来的痛快。
他既不是程家的晚辈也不是下人,态度忤逆的话礼法律法可管不着。
“滚。”曹管事接过话头喝道。
好大胆!好大胆!
程大老爷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被人斥骂滚,还是自己晚辈和下人!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气的面色涨红浑身发抖,抬脚就向前冲,只听得弓弦嗡的一声响,一只箭准准的射在他的脚尖前,紧紧擦着他的鞋子,白羽箭还在摇晃。冬日里就好似一朵盛开的花。
“老爷,老爷。”仆从们颤声的喊道,拥住程大老爷。
这个时候就突显仆从的作用了,主人不能丢人认怂,他们却能,当下拥着作势不肯走仍旧高声斥骂的程大老爷,架起被射伤胳膊的同伴,一众人乱乱的退去了。
没有了仆从惨叫,四周陷入一片死静。似乎连鸡鸭犬吠都消失不见了。
程娇娘垂下弓箭。
“你拿着钱。”她说道看了眼曹管事。
半芹应声是将手中的飞钱劵递给曹管事,曹管事毫不迟疑的接下。
程娇娘看向老者。
“你带着人选地方去安排建房吧。”她说道,伸手指了指曹管事。“钱找他支取。”
老者尚处于呆滞中闻言回过神。
“不。不…”他颤声说道。,
话音未落,程娇娘看向他开口打断。
“让你快去就去。”她说道,“你以为我在说笑吗?”
在场的人顿时打个机灵。
刚才那女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个人就被射倒在地上。
这可是个傻儿,阴晴喜怒不定!
老者一句话不再说。转身就向外走去。
“快走,快走。”他轰着门外围观的人低声说道。
人群便立刻跟着散开了。
老者走出去一段又停下脚一拍头急急忙忙的转回来,拉起院子里被忘了的还在呆立的小孙儿,冲看着他们的程娇娘讪讪的笑了笑,疾步向外而去。
孩童呆呆的被爷爷拉着走。视线还看着程娇娘,以及她手里的弓箭。直到走出门好远。
“太厉害了…”他口中喃喃说道,回过神猛地抓住爷爷的胳膊,“爷爷,爷爷,我要学射箭,我要学射箭!”
老者摇头。
“哪有钱学那个。”他说道。
这世上学什么技艺是能白学的啊,不仅要下苦工,还要有钱,尤其是还想精益的技艺,用树枝麻绳竹竿也能做成弓箭,但真正能练出来的却是要好弓箭。
如今一张普通的猎弓也要大几十个钱,更不用那些以马鬃人发为弦的强弓。
“那些琴棋书画六艺都是填饱肚子之后才能学的,等我们先填饱肚子能活下去再说吧。”
夕阳西沉的时候,这座小院子里已经收拾一新了。
曹管事等人将旁边的两户人家的房屋也要了过来,这样便足够他们十几人居住。
“如今天冷了,他们有老有小的不会冻坏了吧。”半芹低声和曹管事说话。
“不会。”曹管事笑道,“我看了,他们搬去的地方,房子虽说是废弃了,但并不糟烂,下力气拾掇一番不见得比这边差多少,又可以盖房子挣工钱,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去呢,我也和那程计说了,多买些炭,别省钱,要是冻坏了人娘子可要不高兴的。”
那个老者姓程名计,成了这次盖房的主管。
“他这人没问题吧。”半芹问道。
“上一次找程平给的一袋子辛苦费,程计一文也没要,公公平平的给别人分发了。”曹管事说道,又笑了笑,“不过这也说不准,小钱面前能无欲,大钱嘛…我让人看着他呢,金哥儿也一直跟着他。”
半芹点点头,一面又跟曹管事说要买些什么家具,要修补一些什么。
“我这里也带着足够的钱,不需担心,都换成好的。”曹管事一一点头应了说道。
“也不用,娘子是能随遇而安的人,好的能住,坏的也能自在。”半芹笑道。
二人正说着话,有人敲了门,扭头看去见是那位老者。
“我们商量的差不多了。所以来请示一下娘子。”他恭敬说道。
半芹让他稍等进门去看,程娇娘已经小憩醒来,正在看书,听了半芹的话便让他进来了。
老者程计迈进门,心中滋味有些复杂。
这间房子是他一手盖起来的,在其中也住了十几年了,闭着眼走一圈也走得下来,但此时不过才离开半日。再进来时就觉得陌生不已。
屋子只有一两丈,曾经摆在其内的一床一桌几个柜子都被移走了,重新铺了一张半旧的地垫,摆了一架四足矮床,帷帐,屏风隔开,其前安置凭几、栅足案、熏炉、灯具,墙上挂着弓箭,有些拥挤但又很雅致宁静。
屏风前。那小娘子手中拿着一卷书依着凭几,穿着素色罩衫襦裙,因为舒展身体而从裙下露出只穿着白袜的一只脚。
程计忙收回视线。心中却难掩激荡。
安静的房间内。似乎一切都静止,只有一旁兽头熏炉里的香烟袅袅而起,散开淡淡的檀香味。
自己的这个屋子竟然美的像一幅画,是因为这些摆设,还是因为这个人?
“什么事?”程娇娘放下手里的书卷,坐正身子问道。
程计忙施礼。
“我们。。我们地方选好了。。”他迟疑一下说道。“准备去请匠人看看怎么盖。”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
“请吗?”他试探问道。
“请吧。”程娇娘说道。
屋子里沉默一刻。
“娘子,其实你不用这样赌气的。”程计深吸一口气抬头说道。
经过方才那一场闹,他们都聚在一起分析了,看来是这小娘子跟程大老爷闹的生分,所以赌气要另行出来过。干脆在这里自己建个宅院。
“你不是我,不要用你的想法来揣测我。”程娇娘看着他说道。
程计神情尴尬。
“我这人不说假话。”程娇娘说道。“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出自本心,不是客套,也不矫饰。我现在再说一遍,你不要再来问我,我最近心情不太好。”
最近心情不太好…
门外的半芹有些惊讶有些忧虑。
惊讶的是第一次听娘子说她心情不好,以往从来都是没有悲喜哀怒,忧虑的是娘子为什么心情会不好,因为程家这样对她吗?不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