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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不由失笑:“我一个姑娘家,她何必向我卖好?”忽然想起将嫁给彭府,便再笑不出来了。
周氏早知她思想通透,定是想到了关键处,于是凑上去道:“姑娘也别看不上她,今儿卖她个好,明儿说不得她就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
“嬷嬷说得是,是我糊涂了。”那夏姨娘若真是个不安分的,这丁大家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想到这里,说道:“嬷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夕阳西下,弄玉坐在廊边栏杆上乘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看着栏杆外的各色鲜花被夕阳染得艳丽绚烂。忽然手中的扇子竟被人抽了去,忙回头一看,竟见是谢冲,不由起身笑道:“四哥什么过来的,怎没个声音?”又朝身后的丫头笑道:“你们怎么也不出个声?”
众丫头下笑道:“四爷不让呢。”
谢冲笑着打发人退下,携她坐到栏杆上,替她打着扇,温言道:“刚才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弄玉一手伏在栏杆上,一手捏着手帕,脸朝外说道:“看花呢。”忽偏过头看着他道:“大哥的事到底如何了?”
“你担心什么?”谢冲挑眉笑道:“外面有我们,只管过你日子就是。”
“四哥。”弄玉嗔怪。
谢冲点了点他额头道:“管闲事的小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知她担忧,但有些事却不好直言,于是凑在她耳边轻声道:“艾大人的岳父是阳辅政,可明白了?”
弄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却被他热气弄得脸红,别开了头,笑道:“这么说大哥定是无事的。”
谢冲笑骂道:“本就无事……谁让你操心了?”见她羞得不好意思,笑了一笑,不再言语,拿出怀表见时辰不早,便起身拉了弄玉起来,说道:“走,跟我到太太屋里蹭饭去!”
作者有话要说:
☆、韫玉出阁
夜色深沉,万籁寂静。
这时候,韫玉坐在床前发呆。
今天白日官媒上门求亲了。聘的是她,聘者是大理寺少卿艾隆,那个鳏夫。
大哥同意了。他说虽为继室,但艾大人品性良好,如今年纪轻轻就贵为少卿,前途不可限量,比那王生好多了。
她知道的,因为她受艾鸿良之邀去艾府,所以见过他几次。他虽有些沉默寡言,但艾家上下人都对他交口称赞,膝下嫡子亦彬彬有礼,并无跋扈之气。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可想知父亲并不似那等张狂之人。
如今后院两房妾侍,皆育有子女。
可王生也不差,他为人正派,孝顺母亲,且又有才气,否则怎可得到彭世子等人的另眼相看。
更重要的是,后母难当,对子女近不得,远不得,太差不行,太好也不行。
但就算对方没下聘,她的婚事也轮不到自己作主,更何况一个早就失去名声的人。还不要说她谢氏欠下了艾家的恩情。
她就是个还债的商品。
想到这里,她眼角噙满了眼泪,却久久没有落下。马姨娘进来,便见她低头拭泪,忙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柔声道:“姑娘,您何必伤心?虽是做人继母,我瞧着那艾大人也是个好的,且他妹妹又与你是知己好友,你嫁了过去,谁也不会欺负你。”顿了顿,又道:“虽这王生年轻俊气,但他可是寡妇拉扯大的,你年轻不知道,寡妇皆视儿子为命根子,好的也就罢了,不好的……”说到这里,也滴下泪来,哽咽道:“你姨娘我是过来人,经历的事比你明白,你就安安心嫁了吧!”
韫玉这时也镇定下来,忙拿帕子替姨娘拭干了泪,说道:“姨娘,您别伤心,我知道好歹的,艾大人人中龙凤,我本匹配不上,他既屈尊降贵求聘,我心中只有欢喜,哪里会不愿呢?只是为人继母,心里没底,怕给家里丢了脸。”
艾家的情况马姨娘也是知道的,听了女儿的话,心里也是一忧,但想到女儿的聪慧,虽心头担心,却也放心,语重心长的道:“我虽未见过那孩子,但听你提起,想必是个好的,你进门后,只拿出真心待他就是,莫要故意纵容,也莫要故意疏远,只守了本分就好了。至于几个姨娘,你是正房太太,她们守本分也就罢了,若不守本分,尽可回禀了姑爷,打发出去就是。你不同我,你是侯府小姐,尊贵的人儿,虽说做人媳妇难免要受委屈,但却不能受妾侍的委屈。妾侍虽是半个主子,可都是伏侍老爷太太们的奴才,你只要给足了恩典,就是尽了本分了,什么风花雪月,不过一时,到了最后,都要柴米油盐的过日子……”
韫玉听了姨娘的这番话,豁然省悟。
她熟悉艾府,只要嫁过去,不难把日子过好。
且她是安国侯府的小姐,同胞大哥是安国侯,且能留在京城,日后靠着娘家,那艾府一干人绝不敢慢待自己。
这样想着,韫玉勉强露出个笑来,她只要积极面对,日子都是过出来的。老天如此安排,未尝不是给她另一种幸福。
只愿王生,也同他般,有另外一种幸福。
马姨娘见韫玉笑了,清秀的模样霎时绚烂无比,便知她想通透了,于是笑道:“太太一向视你己出,今儿叫了你嫂嫂过去,更是把自己的私房给你做嫁妆。”
韫玉微微一愣,接着便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姨娘别说这些了。”
“是,我不说了。”马姨娘搂住她笑道:“姑娘也不好意思了。”
韫玉羞得别过脸去。
谢艾两家的婚事,谢逸本不同意,虽说与王家还未文定,但是既有口头协定,婚姻大事,堂堂侯府怎可反悔,岂非叫人笑话?至于欠下艾家的恩德,找个机会还了就是,不至于把韫玉背信弃义的嫁过去。是以极力劝阻谢讳,奈何谢讳执意如此,并说艾大人亲自求娶,其诚意难拒,并说若有不好,侄儿甘愿领责领罚。
谢逸也不好再说什么,想来再要拦阻他亦是不听的,虽说自己是长辈,但毕竟隔了房的,况且长兄为父,自己倒不好再出头,也就点头同意。
且弄玉腊月出嫁,韫玉是她二姐,作为长姐,必须赶在腊月前出阁,因为自古没有妹妹出嫁,长姐还留家的道理。
于是与艾家合计,找了钦天监择日,把日子定在了八月。虽说有些急了,但也没有办法。
婚期定下,侯府众人都忙了起来,头先一人要算淑珍。半年内两位姑娘先后要出嫁,所有嫁妆等事宜皆要她打理,且容不得一丝马虎,既要安排各位管事打家具,又去苏杭各地采买行头,还要管理偌大的家,一时竟累得病倒。
幸有老太太体恤,叫了李夫人帮忙,才让她得以喘口气。
转眼到了八月,因月底是韫玉的好日子,中秋之日不过大家在一起简单的赏了月便散了。
婚礼前一天,侯府便大开洞门摆酒请客。弄玉众姐妹兄弟都过来与韫玉拜别,喜庆中难免有些酸涩之感。
婚礼之日,韫玉穿上大红嫁衣拜别老太太,吴夫人,老太太虽对这孙女没多少相处,但血脉之情难断,孩子出嫁,难免掉泪。马姨娘今日也坐在堂上,受了韫玉一礼,虽是高兴,却眼泪掉个不停,直到韫玉上轿离去,眼泪更是汹涌而出。众人赶紧相劝,说姑奶奶出嫁,是享福不尽的,这才好了些。
三日后韫玉与姑爷回门,弄玉偷偷见到了这位姐夫,虽有些沉默寡言,却是几分英俊,对韫玉也十分体贴,二人倒是郎才女貌,且一脸的娇羞,想来新婚生活是极为满意的,临走前,还让弄玉等上门去玩。
因人来客往,又是秋季,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免感到困倦,请了太医每日看诊,将将半月才好下去。
老太太午休刚醒,见弄玉坐在一边看迎春做针线,穿得清爽干净,头间簪了朵菊花,别样妩媚。心里更加的喜欢,满脸的笑容,慈爱的道:“玉儿何时来的?快坐到我身边来。”
弄玉依然坐到老太太身旁。老太太问中午吃了什么,又嘱咐跟进来的圆圆,让少吃些螃蟹,防止身子受寒,又说晚上等谢冲回来,兄妹两人一起陪她用饭。
弄玉一一答允。
老太太越发的满意,眼看着孩子即将出嫁,她虽舍不得,却也知道势在必行,且她年纪大了,万一有个好歹,孩子还不知如何,如今趁早出嫁,也算了却她的一桩大事,如今嫁妆已由淑珍置办妥当,只陪嫁一事倒还须斟酌。她想着给孩子四个丫头,及一家陪房,于是把这意思向弄玉说了。
“一切听老祖宗的……”弄玉斟酌道:“团团圆圆是外祖母赏的,且年岁与我相当,又彼此相处了几年,性情都合得来,我想着带她们过去。”接着又把团团即将嫁林祥一事说了。
“这倒是好事,”老太太笑道:“虽说是外面买来的丫头,却也没不给恩典的道理,不过既你过门就嫁,少不得再要给你补上一个丫头。我本打算把身边的迎夏、迎冬给了你,如今倒要想想再添个什么人才好。”
弄玉本来就不愿要老太太跟前的丫头,毕竟这些人都是跟了老太太很久的丫头,照料老太太十分尽心,一旦给了她,换了别人照顾,纵使更加的好,却也有个磨合期,且老太太年纪大了,半点容不得马虎,只老太太强硬的拒绝,才作罢。
老太太屋里本有八个丫头,后来给了谢冲两个,如今又给她二人,只还剩下四人,所以老太太再要添丫头,弄玉万万不同意,只挽住她的手道:“老祖宗给两个丫头已算好了,且家里还有两个妹妹,昨儿嬷嬷还与我说,要跟了我去,您想想嬷嬷,她办事稳妥,我有了她,岂不一个顶俩?”
“就依你了吧!”老太太笑,然后喊王嬷嬷,让她唤迎冬迎夏进来。
迎冬迎夏早知老太太要把他们给了三姑娘,且三姑娘脾气也好,自然愿意,于是都进来正经见礼。
老太太屋里的丫头,除了迎春,弄玉虽算熟悉,却并未怎么接触,但既老太太把两人给了她,就说明品性是信得过。
二人皆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雪肤玉肌,堪比大家小姐。
迎夏鹅蛋脸,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模样清秀怡人,性子活泼开朗。迎冬外貌更加出色,肌肤丰腴,整个人似雪般堆砌,竟与含玉旗鼓相当。若不知底细的人见了,定以为是哪家的小姐。
老太太选丫头,首要是模样出挑,其次行事须得精心尽责,然后性子大方稳重,有情义,泼辣也罢,但绝不许轻佻虚伪,既不能仗势欺人,也不能懦弱失了骨气。
所以老太太跟前的丫头,都是水葱儿般拔尖的。不像袁夫人跟前的,要麽是锯嘴葫芦,要么心机叵测,三句话里没一句真。
这时淑珍进来,得知老太太把身边的丫头送给了弄玉,不由笑道:“我以往就觉这俩丫头是个有福气的,不曾想果然如此,明儿跟了三姑娘去王府,那才真叫大造化呢!怪不得老太太舍得。若我是男子,早把俩丫头藏起来了,还等到这会儿子呢!”
众人都笑,老太太也笑道:“既如此,我也不给你妹妹了,你带了去吧!”
淑珍叹道:“这么标志的丫头,除了老太太,也只配我们三姑娘使,若是给了我们,岂非把人给玷污了?”
弄玉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堂嫂说话就是风趣,俩丫头着实漂亮,迎冬更是与她屋里的圆圆旗鼓相当,一个静似冬之雪,一个艳若春之花。
老太太这般,实则也有抬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