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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手从肩膀处缓缓滑落。
轻轻地,一朵笑容在我脸上绽开,我在夜色里对他回头微笑:
“我会记得。”
即使看不到未来,即使看不到多少希望,也依然相信,自己错不了,自己选的人错不了,自己选的人生错不了。
随即向小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我忽然像是听见了某种嘈杂的声音。
夏夜的雨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剩和煦的暖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树影婆娑,树叶的动静仿佛我凌乱的心。
我惊栗着向不远处的一抹光亮望了过去。
他们也似乎看见了我,一大群人马急匆匆地奔向了我。
让我有种一大群僵尸正在逼近的恐惧感。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芹儿,我的芹儿。”
娘亲下了马车,向我急切地奔了过来,一下子将我抱在怀中,语带哽咽:
“芹儿,你若想来这玩耍,跟娘亲说就好,为何一声招呼不打,擅自出行,让娘亲担心坏了。”
突然,我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歉疚感,想要辩解什么,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现代活了二十多年,什么大小事情都是自己做主。
从小,摔倒了爸妈只会在远处看着我,让我自己爬起来。
这种生活养成了我独立的性格,但却也让我越来越自我,不想麻烦别人亦然不想被他人所麻烦。
旁人过多的关注与担忧似乎成为了我的负担,我自然也无意识去考虑旁人的感受。
只知道追逐自己想要的,其他都抛之脑后。
“对不起,让娘亲担心了,下次……若是我下次征求娘亲的同意,娘亲会答应吗?”
我战战兢兢地问着。
“你还想有下次?”平时沉默寡言,云淡风轻的爹,今天分外的恼怒。
他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让娘亲退至身后,与我面对面对视着,眼中泛起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光。
“啪!”
我被他毫不留情地狠狠扇了一巴掌,当着众人,空气里响起明显的抽气声。
脸上火辣辣的,但我对其并不在意,只是当众被教训的羞辱感让我无地自容。
“老爷!”娘亲疾步上前来,将我搂至怀中,愕然地看着爹。
我尽量用脸上的冷漠掩盖了内心的恐惧,但我控制不住我看向爹的眼神,带着仇视,寒冷至极,我冷冷地逼视着他。
我长这么大,还未曾被人扇过巴掌,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凭什么!凭他给我金银细软?!他从未过问我一丝一毫,陌生得如同一个施舍给乞丐的路人。
如今给我了一颗糖之后,却施暴于我,也就两不相欠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来真是宠坏了你!”
突然,从远处缓缓显现了三五个身影,是大火龙,和被六妹怜珊搀扶着的小月牙。
大火龙见我与爹娘对峙着,便紧锁眉头,义正言辞道:
“目无尊长,任性妄为,王语芹,你让这么多人为你奔波担忧,竟是以这种态度来回报的吗?”
“那是你们要担心,你们要寻我,与我何干?”
我现在似乎被一切阴暗的情绪所笼罩,厌恶这些给我难堪的人和事。
“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还将墨瑾折磨成这个样子?你竟一点不觉羞愧。”
“哥,是我自己的原因,不关芹儿的事。”
“若不是他拉你来这里,逃了武课,你怎会差点……?”
不知是否因为胸口的剧痛,小月牙弯腰轻咳着,脸色苍白,嘴唇骇人地紫。
怜珊轻拍小月牙的背脊,嗔怒道:“墨瑾哥哥,让你去歇息,你怎就不肯。”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的心脏突然就像被车轮狠狠碾过,一阵剧烈地疼痛。
可我又能怎样呢,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不如给他自由。
“对不起,我以后会……会保持距离。”我歉疚却决然。
拖延是最可怕的拒绝,伤人至深,不如快刀斩乱麻,这样也不会有多余的想象和可能了吧。
对大家都好。
“不……不……哈……恩……”
他紧抓着胸口,死死咬着嘴唇,身子剧烈地颤抖,缓缓瘫软了下去,神情痛苦不堪。
“少爷!”
“墨瑾哥哥!”
“弟弟!”
“赵公子!”
大家慌慌忙忙将他搁置马车中,快马加鞭地赶回府邸。
“哈哈哈哈……”泪水从脸颊滚落,滑过唇角,好咸涩。
“墨辰啊,对不住,小女太任性,还请多包容啊。”
爹爹赔笑着,被我捅出这么一个大篓子,若是传进丞相府,影响可想而知。
“伯父,孩儿甚觉该对芹儿加强教导,不然若是如此长大,终究是对她不好,莫要过分宠溺才是。”
大火龙抱拳劝着爹爹“严格教导”我。
“墨辰说得好,对于此事,是得给出一个好交代才是。”爹爹了然的一下,声色俱厉地吩咐下仆道:
“把小姐带回府!”
于是一等奴仆上来欲要将我架走,我迅速抹去了泪痕,平静道:
“我自己会走。”
经过大火龙身旁时,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瞳孔渐黯,向后微微趔趄了一下。
到了府上大厅,人满为患,丞相府的人不知何时也来了。
不过也正常,宝贝儿子犯病了,是得来瞧瞧,顺便来瞧瞧爹所谓的“交代”。
看着面前的皮鞭,我心里发了颤,瑟缩发抖着。
下仆欲将我手脚铐住,惊恐让我的眼睛渐渐睁大,我开始挣扎,用力地挣扎。
可一人难敌众,挨不过他们力大人多,我终被压跪在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沙哑着声音咆哮道。
“伯父!您这是做什么!”大火龙竟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愕然道:
“辰儿只是说要多加教导,为何您……”
“你假惺惺什么!”我吸了一口痰,向他啐着。
恐惧席卷而来,我早已丧失理智,即使丞相夫妇都在场,我也无所顾忌。
“天佑,你这是要做什么,犬子犯病是本就身体不太好,芹儿还小,受不了这个啊。”
赵丞相向我求着情,赵夫人也在旁应和着。
这时娘亲却不在了,怕不是被爹给关哪去了?看来我今天非要受这鞭刑不可了?
既然如此,何不闭眼享受这一切,这也是难得的经历不是?
“丞相,就算你们不需要这个交代,但是身为父亲,有权利决定教导子女的方式,这丫头不打过怕是长不得记性,况且这也算是家务事,就让我们王家自行解决吧,来人!家法伺候!”
“小姐,你忍着点。“好心的下仆安慰了我一句,便抽了我一鞭。
钻心的疼,像陷入荆棘丛里,扎了一身的刺,疼得我“哇哇”叫唤。
“伯父,打一下算是个教训了,就这么作罢吧。”
大火龙竟跪在地上,为我求情着,“芹儿她已经知错了。”
“我没错!我才没错!你们要打便打吧!”我泪如短线,泣不成声。
“继续打……”冷酷的声音让我发颤,深深的恐惧攥紧了我的心。
仆人继续着……
每打一下,就像尖锐地刀一寸寸割过皮肤,火辣辣地刺疼一片,接二连三地抽着,便是撕裂般的疼痛,越发痛彻心扉。
任我多大声地喊叫,多使劲地哭泣,都降低不了丝毫的痛感,痛到我想喊停,想说不敢了,想道歉,想认输。
可破口而出的话却是:
“就算你打死了我,我也还是会出去!你困不住我!”
我是不是变蠢了,明明说要忍辱负重的,可是却不甘示弱地抵抗着。
也许我就是恨,我恨这个时代,恨这些体制,恨这些固守自封的人,我就是想骂醒他们,就想说些难听的话刺激他们。
说我不考虑他们的担忧,他们又何尝不考虑我的渴望!
可是,身上真的好痛,哭到我声嘶力竭还这么痛,怎么做,怎么做疼痛才能减轻一点。
那么多人,那么多人看着我,是不是昏死过去比较好。
脑袋好沉啊,头晕目眩的,我是不是可以昏倒了,我的叫声渐渐嘶哑,直至喉咙里像是塞了一个铁球,完全吐不出字音。
嗯,身上像是真的麻木了呢,没什么感觉,真好。
回到现代,我可得跟朋友炫耀一下,向他们炫耀我这顽强的生命力。
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我重重地摔倒在地面,发出“咚”地一阵巨响。
“芹儿——芹儿——”像是小月牙的声音,声嘶力竭的,透着肝肠寸断的心酸。
我费力地睁开眼皮,微微的细缝里,隐约瞥见他的明净面容。
“我……算不算……还你了?”我艰难地一字一句说道。
“好烫……”
他嘀咕着,冰凉的手指颤颤地轻抚着我的额头,将我搂进怀中,胸前那柔软的锦缎,让我觉得好舒服,疼痛像是都减轻了。
我听见他的心跳,咚咚咚,跳得好快,越来越快,突然,脸上有种湿润黏腻感。
有股血液的腥气,好刺鼻,这是否是死亡的气息。
意识逐渐涣散,只听见周围惊慌失措的动静和惊骇的声音。
叫着:
“小姐昏倒了!”
“公子吐血了!”
谁说只有你受伤
……
好黑……
这是哪里……
地狱吗?
茫茫然地缓步行走着。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如盲人摸象一般探寻着四周的轮廓。
不知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多久。
突然发现不远的前方有隐约的光亮,微弱却温暖。
我欣喜地加快步伐向那抹光亮奔了过去。
直到跑至一个古式窗前,驻足端详。
精致美观的雕饰镂刻,牢固冰冷的锁链锁具。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带着紫檀的香味,弥漫在周围,笼罩着我,像是把我的一切不安盈满,挥发而去。
可当我轻触那锁链时,刺骨的冰冷却让我瑟瑟发抖,不安感又席卷而来。
我这是被禁锢了吗?被谁?
阳光的温暖和锁具的冰冷交互缠绕,让我不知所措。
我怔怔地站在窗边,只能透过窗户的微隙向外看着。
窗外是蔚蓝的天空,白云一丝一丝轻轻飘着,一切都那么云淡风轻。
突然,微凉的风吹了进来,轻轻吹乱了我的长发。
一个男子站在随风微微拂动的草丛里,披着一袭轻纱般的黑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
那长及腰部的黑卷发,丰盈而有光泽。
我失神地看着那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不知所措的痛。
突然,他转了身,我们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黑曜石般的幽黑瞳孔、略显苍白的干净容颜,英气不致于过剩,俊美不致于难辨。
宁静地对视了许久后,他淡淡地笑了,唇边的梨涡深陷,看得我心中莫名得阵阵抽痛,不禁将视线移开。
移到从远处缓缓走近他的女孩身上。
甜美娇丽、灵气逼人,有若花间的仙子、恍如隔世的精灵,翩然而至。
尤其是那双眼睛,晶莹澄澈,灵动之极,有种轻灵脱俗的纯净美。
她的嘴角间带着盈盈笑意,带着三分天真烂漫。
那是谁?为什么我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紫寒,原来你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女孩从身后抱住了黑衣男子。
她见男子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