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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嘟囔了一句,合上双目沉沉睡去。诸葛宸凝视着她的睡颜,想起方才事情脸色却不好看。终究只能是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被她知道真相以后,恐怕真是要掀起一场轩然大*。
皇帝看着手边的奏本,诸葛宸居然不顾丞相体统,跟男人有了断袖之癖。堂而皇之把男人带上相府的马车,这是唱的那一出?最近为了管昕昀在城中闹出的故事,皇帝已经是不胜其烦。
管昕昀是亲王爵位,犯不着为了一个江南女子闹得这样。只是他的夫人到底是太后侄女,也不好太置之不理。而且里头还有那丫头在里头推波助澜,换做别家说什么都不会闹得太狠,可是这位妹妹又是丞相夫人,凡是要是不能顺着她的意思,最后闹僵了,谁也没法子宛转的。
这回好,诸葛宸又闹出个断袖之癖出来。难道百官之首非要有了这些故事才能安生?皇帝捏着额角,怎么没见管隽筠出来辩解一番?总不会这个男人,其实是丞相夫人假扮的吧?也只有这样,这位丞相夫人才用不着辩解什么。想想这两口子还真是过得热闹得紧,有时候也会去想要是自己当初真的跟管隽筠在一起会怎样,可是最后才知道自己毕竟不能给她她要的东西。但是诸葛宸做到了,哪怕是经历了那么多还没有变过。
“给皇后请安。”守在外面的内侍给皇后请安,算是打断了皇帝的头痛。这两天皇后都在劝解吴纤雪,皇帝也不只是动了什么心思,每天都来皇后寝宫里的小书房批阅奏本,两口子好像是过起了平凡人家的日子。
“皇上。”张莲端了盏参茶进来,看到皇帝一脸不胜其烦的样子:“怎么了,又是什么烦心的事情?”
“你那儿的一段公案了结了?”皇帝端起参茶抿了一口:“两口子好了?”
“好多了,不过是还有些别扭。”皇后笑笑:“这么些日子,两人也该是闹乏了。臣妾寻思着,这里头只怕是还有什么。要不也不至于闹到如今这样子,再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江南女子也不至于。”
“嗯,那朕就还跟说见有意思的事情。”皇帝扬扬手里的奏本:“昨儿午后,有人在城里看到诸葛宸跟个清秀男子上了相府的马车,两人神色亲密。说是朕的丞相有了断袖之癖,你说朕该怎么着?”
张莲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这怎么会呢,两口子过得好好的,怎么又闹起断袖之癖来了?”
“朕都不知这件事是真是假,想要问人却又不知道该去问谁。不如趁着咱们都有空,出去走走?”很久以来皇帝也很想出去走走,看看民间的夫妻是怎样在过日子。尤其是诸葛宸跟管隽筠夫妻两个,这两人算得上是一对叫人琢磨不透的。
别人家都有三妻四妾,而且没有一个人的官职能比得上诸葛宸,只是他真是做到了。不说是为了不负管隽筠,就是能够忍住周遭的蜂狂蝶浪也不容易。至于皇后,好像是经过了管岫筠的事情,跟管隽筠之间还像是走得近了。只是管隽筠除了命妇该尽的礼节以外,已经不再露面了。这下子更加让皇帝对她充满了好奇,很想去看看这两口子是不是在相府里头闹得天翻地覆。
“难不成皇上预备带着臣妾就这么张扬着出去?”自从那年进宫以后,除了母亲偶尔进宫看看,再也没有体味过民间匹夫匹妇的小日子,有时候也想看看那些人是怎么在过日子。只是听说,每日都为了柴米油盐消磨着光阴,想想倒也有趣。
“去看看有什么不好,朕也是闲着。”看她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要是没有别的忙的,就在相府去走走。”
到了相府门口,汪灏刚要抬手敲门就被皇帝一个眼神吓了回去:“相府门人七品官,这里的人只怕比皇宫那些守卫的官职还要高,你不怕被人呵斥回去,朕还担心被人笑话。”
“要不咱们到角门去看看,那儿松散些。”张莲到底是从外面嫁进皇宫的,知道各自王府或是大家府内的规矩:“寻常的官宦人家,都是这样子。从前我们家就是这样的。”
“嗯,还是你知道得多。”皇帝手摇折扇,笑起来:“走,咱们到角门去看看。”说着就往西角门这边走,荣立正好从里面出来,看到来人怀疑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还真是没错。皇帝带着一个娇怯怯的**,还有后面白面无须的内侍往这边走。如果没有了错,应该是皇帝皇后微服出了大内。
看这样子也知道是不想惊扰从人,荣立提高了警惕过去:“微臣参见皇上。”
皇帝忍不住朝着皇后笑起来:“还真是没说错,果然是在这儿就看到熟人了。”合上折扇:“在外头不必多礼,朕闲着没事跟皇后出来走走。丞相在府里?”
“是,丞相正在府内。”荣立点点头,也不便向周围人说明白。只是叫人打开了角门,跟在帝后身边肃立着:“皇上皇后请跟随微臣进来,微臣这就去通禀一声。”
“不必通禀,朕就想看看你们丞相跟丞相夫人每日都是怎么在过日子。这样子嚷了一句,恐怕朕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皇帝一身平常的衣袍,却也遮掩不住人中龙凤的天生尊贵。皇后跟皇帝一样,都是一身云白的衣裳,看上去平淡无奇。有点像是后面那两位,前两天为了女扮男装的事情,刚刚平复了两人言归于好,自然是比什么都来得好。
管隽筠坐在水榭的凉亭里拿着一柄团扇扇面做着针线,诸葛宸换了件轻便的葛布长袍从游廊上过去,看她专心致志做针线的样子,反而是不想打断。只是在身边的石凳上坐下:“这是做的什么?”隔了良久方才开口问道。
“哦,你忙完了?”管隽筠做好最后一针,一幅栩栩如生的松鼠葡萄很是好看:“闲着没事,加上我那柄团扇因为果儿看着好,就拿去了。在家里,总不能老是拿着你的折扇摇个不住,干脆做一柄好了。这不是你那天画的,我正好借用了。”
“我看看。”诸葛宸笑着接过来:“你描摹得比我画的好,尤其这个松鼠还有葡萄的配色,都不错。什么时候你自己画一幅好了。”
“就是这样手还抖个不住呢。”管隽筠捂嘴笑个不停,诸葛宸想到方才在外面听的话,好笑又好气。看着她,已经没有那天男装的俊逸潇洒,不过不知情的人看了只怕真以为是有了断袖之癖。
“你笑什么?”管隽筠抬眼看到他莫测的神情:“非要是这样子才罢?”
“有人说我是有了断袖之癖,在大街上拉着一个清秀的男子上了马车。你说说,这下子是不是人尽皆知了。”诸葛宸端起手边的金银花露抿了一口,清凉入心很舒服:“你该得意了?”
“关我什么事儿”管隽筠想到那副情形也忍不住笑起来:“我只当做不知道罢了,要是有人问我的话,我还要懵懂着看着别人才好,你说好不好?”
“那就真是坐实了”诸葛宸喝水的人顿时呛了一下,两口子笑成一团。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皇帝在不远处看着两人说笑,心里有点酸酸的。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嗔一笑动人心。只是在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声音两人再熟悉不过,扭过头看到帝后二人轻装软扮在不远处回廊上站着,心下一凛赶紧迎了上来:“微臣给皇上皇后请安。”
“罢了,这是在你府里用不着这么大礼。”皇帝摆摆手:“看你们两口子这么高兴,有什么说给朕听听。让朕跟皇后也好好笑一下,这两天为了些琐碎的事情,已经是烦不胜烦了。”
皇后已经被管隽筠引领到另外一侧的石凳上坐下,随后便侍立在一侧静听吩咐。皇帝看他们僵硬的样子:“朕跟皇后来得不巧了,原先看你们说得好好的。怎么这一下就是严肃成这样子?”
“微臣不敢。”诸葛宸上前说道。
第五卷 东突风云 第九章 皇后说情
张莲看了眼管隽筠,手边还放着两口在方才把玩的团扇,顺手就拿起来看了看:“这个花样和绣工还真是不错,难道这么悠闲?怎么没看到你们家两个小子?”
“没住在城里,别院里地方大,没这么多规矩礼数。”管隽筠笑着给皇后端了杯茶:“不想把两个人拘束坏了。”
“倒是真心心疼孩子,我倒是想这样,只是到底办不到。”看看像是君臣两个有要紧话说,张莲携着管隽筠的手:“难得出来一趟,你陪我到处看看。相府修好以后,我还是第一次来。”
“是,皇后这边请。”管隽筠点点头,也不叫丫鬟们跟着。拿起团扇陪着皇后往水榭那边走:“水榭这边都是照着先时相府的样子建的,只是将周边几条甬路给换了。”
“以前做太子妃的时候来过,后来想来也来不了了。”张莲笑着往前走:“原本今儿也是出不来的,皇上在御书房看折子。有道折子看了觉得不问问不行,只是在宫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出来走走,看看你们这儿是不是能问出来。我想皇上在那边问丞相,只怕还不如我问问你。别人都瞒得过,唯独你这儿是说什么都瞒不过去的。”
“是,皇后请问。”管隽筠缓缓摇着团扇,心里却有些不解。帝后两人身边的各色探子耳目还少了,非要这样子微服私访,到了相府来问问这些话?
“有人瞧见丞相那天跟个清秀男子在大街上拉拉扯扯,还一起上了你们相府的马车。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放在寻常人身上倒还罢了,不过是不懂得规矩有伤风化而已。只是堂堂宰相在外头闹出些风言风语,就有伤朝廷颜面了。”张莲不像是平日那样和煦可喜,脸绷得紧紧的。
“是,是有这么回事。”管隽筠落落大方的承认了:“只是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天我想着有趣就换了男装出去,被丞相当街拦了下来。这些事儿总不好让外人知道,只好是叫人看着丞相跟个男人拉拉扯扯的。方才还在说要是被人知道只怕会说是断袖之癖,没想到这么会儿功夫就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是这样吗?”张莲有些质疑的目光,想要在管隽筠脸色梭巡出一丝半点的叫人意外的收获,可是看到的却是一脸坦诚。找不出一点叫人值得怀疑的地方,有时候虽然觉得管隽筠性格不够圆融,也不会变通。在朝见的时候,也不见她除了礼数规矩之外,还有一丝的笑意。
只是她有一句说一句,不会说一句谎话也是真的:“你要是这么说,我也就信了。”
“原本就是这样的,哪敢在皇后面前说假话。”管隽筠想起那天后来的事情,脸颊上泛起两朵红云,配上那件竹叶青长裙,格外耀眼。
张莲是过来人,只是帝后间是不能像是平常百姓间那样的亲密无间,更不会像是寻常的夫妇,能够好到像是管隽筠跟诸葛宸那样子:“行,我就这样子跟皇上说好了。你也别想多了,这件事多半是那些监察御史不知道内情,才会胡乱说的。不过是这些御史闻风言事,也不能多加严办。要不以后,也就没人在皇上面前说实话了。”
“皇后说的是,我爱胡闹,丞相知道的清楚,能够拦着就拦着好了。拦不住闯了祸,日后可怎么收拾?”管隽筠微笑着将张莲扶到一边坐下:“有时候也是没法子。皇后想必这两日都在烦心,为了我哥哥嫂嫂的事儿?”
“嗯,是有点心烦。”张莲本来是要问她什么,没想到说笑间就被管隽筠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