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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这么灵敏的诸葛宸怎么会对这个声音毫无异状,他不会听不出夫人的声音?
“你刚刚小产,怎么就四处走动了?如意,你们是怎么伺候夫人的?”诸葛宸没来由地大声道。
没有人回答,只是寂静得出奇,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诸葛宸却转过头,跟先时一样盯着帐顶。
“如意和贞娘我都让她们留在城里了,那边还要收拾了以后才能重修府第。”管岫筠看躲不过,终于说道:“我身子不碍事,夫君还要好生修养。太医说夫君的眼睛只有好好服药,总会好的。”
“那就好。”诸葛宸嘴角微微一扬:“让你担心,终究是我的不是。我这儿没事了,你还是好生歇着,别伤了身子。”
管岫筠没想到诸葛宸的反应大出意料之外,一直以为他在听到自己声音以后会有什么举动,因为太医一再说过,丞相虽然目不能视,但是听觉异常灵敏。而自己跟管隽筠容貌虽然一样,但是声音绝对不同。他是真的听不出来,还是装作一无所知?或者是平日对管隽筠也不过是面上的好,心底还是在挂念着自己?所以能够如此安之若素,泰然受之?
“你安排的这么好,我也安心了。”诸葛宸缓缓说道:“回去歇着吧,等好了多少事情料理不得?总是这样不得安生。”
荣立站立的位子正好可以看到诸葛宸的脸,平静无波好像他没有任何起伏的眼眸。平日看着他跟夫人何等恩爱,居然能转变得这样快“荣立,送夫人回去休息。”诸葛宸转了个身:“太医煎的药马上拿来。”
“是。”荣立答应了:“夫人,属下送您回去。”
“不必,好生照顾丞相。”管岫筠起身的时候,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原来男人的心是很好哄转的,先前不是对管隽筠深情款款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换了个样子了?
听到脚步声渐渐消失无影,诸葛宸的脸迅速冷下来。毫无聚焦的眼睛盯着帐顶,神情越来越深邃。
颠簸的马车好像行进了很久,一路上总有人在身边看着自己。唯一记得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答应过不伤害小姐的,不许出尔反尔。
声音好像是出自绮媗的嘴里,难怪最近总是觉得奇怪,绮媗怀孕了每次让太医去诊脉却没有下文,仙儿偏生在这时候也有了身孕。两个人总是不得见,何熙来复命的时候总说很好,也好像是有难言之隐。想要问反而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车内昏暗的光线依稀可以看清楚周遭的一切,下意识抬起自己的左手。那枚琉璃指环好像在相府起火的一瞬间,在急匆匆出门的瞬间遗失掉了。是他套在手上的,说不论怎么发脾气生气都可以,也可以摔了。就是不许伤害自己。猛然间想到腹中的孩子,慌忙用手去抚摸隆起的腹部。感受到一丝丝胎动,他还是好好的在那里。
“孩子,娘跟你一定要撑下去。不论到了哪里,我们都要撑下去。你爹不会不管我们的。”管隽筠靠在一侧厚实的褥子上,这辆马车的终点是哪里?
或许是绮媗心中还残存着一丝主仆多年的情意,车厢内的布置很舒服。甚至连自己平时顺手拿的东西也都是放在原处,水还有食盒应有尽有。就连后面的靠褥都是精制的羽缎,手边还摸到了一件厚厚的狐皮大氅。这么多的御寒之物,难道是要把自己送到南中去?
心里不住盘算着,很想掀起旁边的窗帷看看外面,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已经醒过来。干脆还是继续靠着好了,端起手边水壶里的茶水抿了一口。兴许是方才打过尖,水很热也还适口。应该是不会置人于死地,否则不会有这么精细的安排。看着食盒里的精制点心,拈起一枚放进嘴里。如今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还有孩子的性命,送自己到南中去,或者就是做了某人的替身罢了。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换了回来。可是心却再也换不回来了,那个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就真的甘愿自己被换走?或者这对于他来说,真是求之不得?稚儿呢?还那么小,那个女人是不会善待稚儿的。她根本就不能生养,稚儿的将来会这样?
手背不经意间触碰到眼角,一滴泪水挂在那里。飞快地擦掉,孕妇不能流泪。腹中的孩子是能够知道母亲的喜怒哀乐。不能让孩子未出世就感知人间的悲欢离合。
“王妃,已经到了。”外面是不辨四声的说话声,紧接着就有人撩起一侧的车帏。
管隽筠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孔,一副南中人的面孔:黝黑而粗陋,若不仔细是很难发现原来是一副女子的尊容。
“嗯。”王妃?显然是把自己当做管岫筠了,看来李代桃僵的事情,管岫筠真的是很有心思在做,尤其是把这件事再次放到两个人当中的时候,她很愿意继续这件事。
任由丫鬟们扶着自己下了马车,果然是另外一幅景象。人来人往,说着自己根本就不懂的话,看样子是到了一个市集,繁华不亚于京城。只是细看之下,方外之城的话语果真不是虚传。难道这里会有南中的王宫?
宽大的衣裳遮掩住自己隆起的腹部,唯一想的就是不许有人伤害到自己的孩子。这是答应了诸葛宸,两人重新来过才会有的小生命。这么久以来的小心呵护,不就是希望孩子平安无事?
到了这个蛮荒之地,哪怕是再多繁华却连一句汉话都听不到,也不知道到了南中的王宫,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境遇,因为很早就知道管岫筠跟南王孟优已经是恶劣到形同路人,那样的话,只怕等待自己的也不会是什么好果子。
“王妃,大王命你在宫外住段日子。侧王妃就要生孩子了,大王不想侧王妃生气。”在街头站了半晌,终于听到一句生硬的汉语。扭过头,仿佛是阉人的样子。管岫筠在南中真的是很不让人喜欢。
“嗯。”不见面不进宫最好,不论那位侧王妃是谁,她都取代了管岫筠的地位。这个姐姐,真的是做了太多叫人说不出口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刚要往前走两步,马上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女过来掺扶着。抬起头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幢颇为壮观的住宅,这里应该不是南中的都城。否则不会有这么高大的建筑,却看不到王宫的影子。
高高台阶走上去有点吃力,若是在家里,车舆是可以径自进了二门的。想想却又笑起来,这里怎么去跟家里相提并论。膝下没有了那个叫嚣不停,非要跟娘亲亲的儿子了。更不会有那个要把金丝琉璃指环套在自己手上的男人了。
第四卷 祸起萧墙 第四章两两相隔
很奇怪的,这幢住宅显然不是为管岫筠单独预备的。里面还住着至少有一户人家,因为里面的人显得诧异,两个婆媳打扮的妇人一脸质疑的神情,盯着自己。
“王妃住在这边。”扶掖在身边的南中女子指着第二进院落:“大王吩咐,王妃在这里先住下。前面住的那户人家,是王宫中的侍卫。会说汉话,王妃有什么尽管吩咐好了。”
“嗯。”看来孟优设想的很周到,既然是王宫的侍卫,就是担负着守卫和监视的职责。不想太多表露自己的情绪,管隽筠很平静地点点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她跟管岫筠的声音不同,若是被人听出来恐怕还会有麻烦。尽量少说话,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远听来像是武将的步伐。从小就听惯了二哥的脚步声,也是这样子急促而有力。只要是听到这种脚步声,就知道是二哥回来了。下意识扭过头去看,却又觉得好笑,真的是糊涂了。二哥怎么会在这里,若是二哥在这里,还会容忍人欺负自己?
没想到果真是个武将打扮的少年,看样子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眉宇间没有南中人的那种粗陋,反而是汉人的勇武过人。怎么会觉着这人有些熟悉?来不及去想这种熟悉从何而来,哪怕是在南中,也要仔细男女大防。
缓步进了二进院的正房,屋子里的陈设粗犷有力。柞蚕吐丝织就的粗布上面绣着忍冬的纹饰,管隽筠有些发愣。上次皇后命人送来的赏赐,恰好就放在花厅里面。急急出来的那天,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就是把些忍冬纹饰的东西待在手边的一个荷包里。来不及放回去,就这么一路带着了。袖袋里装了满满一荷包,是不是真的有未卜先知?
“王妃,过会儿就有人送晚饭来了。”高大的侍女不知道请安,只是很僵直地一福:“我是您的新婢女,您可以叫我卉吉。”
果然是跟中原女子的名字不一样,罢了卉吉就卉吉吧:“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像是在都城。”试探着问问,看看自己想的对不对。
“是不在都城,王妃是第一次到这儿。”卉吉点头:“是在南中跟西羌的边城,大王说王妃在都城住得不惯,还有多多的气生,不如到这里来散心。”
“边城?”管隽筠愣了一下神,二哥的驻军应该就这里这儿不远的西羌边界。要是有人能帮到自己的话,恐怕事情就有转机了。
可是这种时候多走一步都觉得气喘吁吁,怎么去找二哥呢?算了,还是先让自己安定下来,毕竟还有个没出生的孩子在腹中。不论将来会怎样,都不容许再出事。稚儿已经是早产,调养了好久才有了这孩子,说什么都要他安安稳稳的。
腥膻难闻的东西让人食不下咽,换做以前是厨娘们一定会想尽方法做出更多适口的食物,可是这里只有牛羊肉。看着就不想吃,想想前些时候吃的那些素食,没有一样能够激起食欲。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强迫自己吃了太多不喜欢的东西。哪怕是吃了吐,吐了再吃也要适应下来。
“我是来给王妃送午饭的。”陌生的汉话在屋外响起,管隽筠捂着嘴巴起身到一旁干呕了许久。抬头看看门外,是前院住着那家人。年长的妇人应该是婆婆,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
卉吉挡在门外:“王妃不能吃你们做的东西。”
“让她进来。”实在是不想再看这些腥膻的食物,起身到了门口。妇人手里端着一碗白绿相间的食物,看得就叫人垂涎三尺。
“这是什么?”卉吉不敢违逆她的意愿,只好放任那个妇人进来。管隽筠好奇地看着妇人手里的东西。
“粗陋得很,王妃别嫌弃就好。”妇人纯正的汉话,听起来有点回到中原的样子:“做了一碗拨鱼儿,加了点自家种的青菜。”
“正想吃这个。”管隽筠点点头:“多谢了。”
“王妃若是觉得可口,改明儿再送来。”妇人将自己预备的碗筷放到桌上,干净的瓷碗说不上多金贵,只是看起来就有些回到中原的样子。南中的东西一看就不是自己用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有多喜欢。
拿起筷子轻轻划动,一股清淡的香气扑鼻而来。略略尝了一口,几乎要把舌头吞了进去。先时还想着浅尝辄止,不知道是许久没有吃到这样的东西,还是这一碗拨鱼儿勾动了乡愁,居然将一碗拨鱼儿吃得干干净净。
不论是换做谁都会大吃一惊,什么时候都没有这么好的胃口。放下碗筷的时候,有些羞赧:“让您见笑了。”
“王妃喜欢再好不过。”妇人似乎比管隽筠高兴很多:“您这时候是该要多吃些,若想吃什么叫卉吉姑娘跟我说,能预备的尽力给您预备。”
管隽筠抿嘴一笑,卉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