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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生养孩儿,我倒是能说得出个子曰来。”
林家是沿海的大户,素来注重家声,几辈人都没有妾侍通房的说法。田氏自己也是大家世族出身,说没经验不过是炫耀同林华清的感情罢了,方沐阳当然懂得,当时便捂了嘴笑:“舅妈这话若是让舅舅听到,定然觉着您是在表扬他呢!”
看到舅舅两口子感情好,方沐阳自然也高兴。自从怀了这个孩子,那些争长斗短,尔虞我诈的阴暗心理便去了七分,只恨不得身边的人,眼见的事情,个个如意,样样顺心。而且舅妈过来还有一样好处,是舅舅同皇帝哥哥都无法提供的,那就是女人间的八卦心思。
天下没有不八卦的女人,只分这八卦能说不能说罢了。
就比如林华清曾经提过的,秦煊幼年曾经在林府长到五岁的事情,个中原委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公主会养在舅家。林华清和秦烺从来不提起,偶尔方沐阳问起,也是避开不提。这下田舅妈来了,打听起来便容易得多。
何况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隐秘,田氏便低声告诉她:“咱们的说法,是说双生子不吉利,互有妨碍。当时贵妃娘娘生下你和陛下,宫中便有人拿这个说事。一儿一女,先皇自然要保儿子。谁知贵妃娘娘慈母心怀,楞是挣扎着下床,把你夺了过来,而后又对先皇长泣,说是不在一路长大,总不会妨碍什么。这样便将你送回林家抚养,后来五年过去,你和陛下虽偶有小病,但都是无灾无痛的,什么不吉利有妨碍的话自然站不住脚跟。娘娘思念你,便又接了你回宫。”
说着就歪了楼,伸出双手比划道:“你送回来的时候,我跟你舅舅刚成亲还没三个月,老夫人身子一直不好,只能我来照顾你。哎哟,我一个刚出嫁的小妇人,哪里懂照顾孩子?把你抱着还哭个不停,哄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停声,急得我满头是汗,好容易将你哄住了,才发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撒了泡尿在我裙子上。可怜我刚做的湘绫撒花裙子,才上身就让你一泡尿给撒没了……”
方沐阳正在心里勾勒林贵妃的形象,对这具身子从未谋面的母亲,她实在是有些好奇。可听到后头,忍不住就满头黑线。舅妈,我这都要生娃了,您能别提奶娃时代的黑历史了不?
可惜田舅妈兴致正高,完全没有收到方沐阳怨念的小眼神,兀自说得痛快:“刚会走路,就显出坏来,专往丫头裙子下头钻,闹得院子里成天鸡飞狗跳的,小丫头瞧见你就躲……”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久没人聊闲话,田舅妈说起来就有些停不住,根本不需要方沐阳应和,一个人就说得很开心了。
好在此时搭救的人来了,少女走进亭子瞧见这场景,无奈地一摇头:“母亲,您歇会儿,喝口茶润润喉咙吧!”
☆、184 生子
这少女便是平南王林华清唯一的女儿,小名娇娇,大名林暮晴。她身材修长,脸颊还带着婴儿肥,笑起来两颊深深的小酒窝。
几乎是一见面,方沐阳便觉得这表妹可亲可爱,再一接触,她性子也来得直爽大方,显然被平南王夫妇教养得极好。
“表姐,我母亲平素也没什么人聊天,所以见了你话略多了些,你可别嫌她烦。”对着方沐阳行过礼,林暮晴笑着替自己母亲赔礼。
方沐阳哪里会怪罪自己舅母,忙摆手表示不在意,笑着答道:“表妹太客气了,要不是我身怀六甲的,害得你们也只能陪我呆在庄子上,耽误妹妹的大事了。”
平南王妃带女儿上京,一方面是受王爷的托付前来照顾即将生产的方沐阳,另一方面也存了替女儿相看亲事的意思。林暮晴就快及笄,可是随着林华清封王,暮晴的身份也高贵起来,反倒在南边不好说亲。京里少年俊杰更多,选择余地也就更大些。
不过方沐阳就快生产了,平南王妃哪里还有心思带着女儿各处赴宴相看?到了京城只给几家亲近些的送了消息,便一头埋进庄子里头照看方沐阳。林暮晴起初陪了些日子,到底年幼坐不住,得空便往城里去玩。
今日便是刚从京里回来。
她笑嘻嘻地显摆从街上买回来的花篮、花环什么的,听着田氏略带埋怨地答复方沐阳:“说这些干什么?都是你一家人,如今你肚子里头这个最大,便是撵我也不走呢!你要真是过意不去,待娇娇定了亲事出嫁的时候,厚厚地送一份添妆来就是了。”
提起婚事,林暮晴倒是半点羞涩也不见,反倒凑上前嬉笑:“就是,到时表姐别小气就行了!可别像北齐的蛮子,还来求亲呢。听说礼物连一船都没装下,就来几十号人……”
林暮晴并不晓得方沐阳之前的事情,只是听说这位表姐幼年与皇帝表哥失散,前些日子才寻了回来。至于是怎么有了身孕。夫家又是何人,她一个未嫁女子,自然不会有人对她说得详细。可是田氏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听说北齐人也来求亲,惊得抓了女儿的胳膊问道:“北齐人到江宁了?你看见的?”
“还没进京呢,说是快了。今天在茶楼喝茶的时候听人说的,那人跟北齐求亲的使节团同一天出发的船,说是在瑞昌码头上瞧见了的……”林暮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紧张,转念一想,是呢。被求亲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位公主表姐么?
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表姐都快生产了,这会儿北齐皇帝居然使人来求亲,难道他就不嫌头上的皇冠是绿色的?
只看过坊间话本的单纯小郡主啊,你是不晓得神马叫做艺术来源于生活。更不晓得有时候生活会比艺术更加狗血滴。
方沐阳微微有些窘迫,耐着性子听小表妹嘟囔京城里头的热闹,又央求田氏重阳带她去登山。田氏哪里敢答应,眼看方沐阳生产在即,说不定重阳节就得在庄子上照顾月子了,哪里有空登什么山?
好言好语劝了林暮晴一会儿,反正她也是小孩子心性。转眼又找到新的乐子,自顾自地玩去了。田氏不放心,跟着过去嘱咐女儿不要乱跑。
方沐阳得了闲,唤了碧波过来,低声嘱咐一番,着她去打听北齐使节团的事情。
消息接二连三地传了回来。只不过金帮到底底子薄了些,打听来的也不过是些大众化的消息。什么北齐使节团有多少人啦,据说带了一尊三尺来长的整块青玉雕的观音像做聘礼什么的。不过议论最多的,还是对新上任的北齐皇帝陛下,齐旻同学的。
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说齐旻同学母妃出身卑微。不过是一个宫婢,因为生子才抬了嫔位,可惜受不住福分早早就去了。可齐旻同学那叫一个天赋秉异,在吃人不见血的皇宫里头隐忍不发,最后击败了所有竞争者,轻轻松松得到皇位。期间各种版本的传说故事,什么齐旻同学是天赐之子,母亲只远远见了皇帝一面就怀孕了;什么齐旻同学双耳垂肩,手长过膝,说话犹如滚雷,身高一丈二云云。
碧波脸色古怪地将街上听来的传闻讲给方沐阳听,笑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抱着肚子喊“哎哟”。哎妈呀,连处nv怀孕都出来了,以为齐旻是耶稣上帝还是咋的?手长过膝?那不是大猩猩吗?
方沐阳笑着笑着,哎哟声就变成了呻吟:“快叫嬷嬷,我要生了!”
碧波吓得跳起来往门外冲,叫门槛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侍女们乱作一团,幸亏田氏早有准备,居中指挥,将方沐阳抱去了早已准备妥当的产房,急招产婆进来伺候,又赶紧叫林嘉往宫里送信。
方沐阳疼得脸色惨白,还挣扎着隔窗谢过田氏:“多亏舅妈在,要不然还不晓得乱成什么样。”
田氏又好笑又心疼,仔细叮嘱她:“留着力气生孩子吧,说那么多干什么!”
可妇人头胎,本来就生得慢。待秦烺和林华清赶来,天色已经黑尽了,方沐阳还没到生产的时刻,正叫了一碗阳春面在吃着。
男人不好进产房,秦烺隔着窗户问了几句,知道她一切都好,这才放了一半的心。转头郑重谢过田氏,又嘱咐带来的太医仔细候着不提。
阵痛发作得愈发急促,方沐阳冷汗淋淋,疼得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了,几乎是本能地按照产婆的指挥吸气呼气。一直到寅时初,方才顺利生下一个男孩儿。
众人一夜未眠,听见产房里头传来的婴儿哭声,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产婆给孩子清洗妥当,抱出产房来笑道:“公主生了一位小公子。”
秦烺手一抬:“赏!”看也不看孩子一眼,便急着问道:“公主怎么样了?”
田氏赶忙上前接过孩子细看,听见嬷嬷出来回话道:“公主很好,只是力竭睡着了。”
秦烺摸摸额头苦笑道:“原不知女人生孩子这般恐怖。”他的后宫里头如今只有一位公主,就是公主出生,他也没有守过,只是生了之后内侍过来说一声罢了。听见里头妹子痛了一整夜,不知是不是双胞胎的问题,竟觉得自己也跟着生疼一般。
林华清好歹有经验些,忙劝了秦烺道:“公主母子平安就是好事,陛下,眼看就快天亮了,您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
宫里朝中确实还有不少事情待处理,秦烺沉吟片刻,叫来嬷嬷亲自敲打了一番,又好生拜托田氏,这才念念不舍地先行回宫去了。
只洗了把脸,朝会便开始了。议了几件事情都没个结果出来,礼部尚书又启奏道:“陛下,北齐使节团再次求见,还请陛下安排个时间。”
这位神秘的乐安公主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可皇帝一纸诏书下来,搅得礼部上下焦头烂额的。这会儿连北齐皇帝都派人求亲来了,论家世论个人,谁都比不过北齐皇帝啊!礼部尚书觉得这北齐皇帝简直就是太合适了,而且是求娶公主做元后,原配嫡妻,几个登了帝位的皇子原配的位置还是空着的?也就北齐皇帝这个奇葩了。
可自家皇上更奇葩,接了国书就放了没理会,这会儿听见礼部尚书的话,居然眼一瞪,突然就生气了:“理他们干什么?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朕忙得很,哪里有时间理会他们?!”
朝臣集体黑线,不知道自家陛下是抽了哪门子疯,突然说要给乐安公主招婿的也是这位,人家最合适的妹婿人选来了,晾着不理的也是这位。难道北齐皇帝陛下得罪了自家皇帝?
不得不说朝臣们无意中真相了。自家妹子挣扎一夜才生下了孩子,可齐旻都不见得知道。再想到“方沐阳”身死还没一年,齐旻就有心情来求娶“乐安公主”,真是个无情无义的臭男人!
可是……给乐安公主招婿,不就是为了引得齐旻求亲的么?秦烺陛下您到底在想什么啊!
方沐阳可不晓得朝堂上的事情,她生产耗尽了体力,一直昏睡到傍晚时分才醒过来。除了身下还有些疼痛,手脚有些酸软无力,倒也没有别的不适。床边碧文正守着,见她醒来,惊喜地唤了声“主子”,便赶紧叫了经验丰富的嬷嬷进来伺候。
奶妈又抱了孩子进来给方沐阳看,田氏也赶紧过来问要不要吃什么,屋子里头顿时热闹喧哗起来。
方沐阳接了孩子抱在怀里,瞅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心里有些嫌弃,又有些奇怪的感觉。自己肚子里头那一坨,真的就变成这么个小娃娃了?
田氏见她皱眉头,笑着说道:“别瞧他现在红红的,皱皱的不好看,过几日便长开了。瞧这孩子的眼睛线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