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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钱氏心底,她陆氏可不是个会让到嘴的鸭子飞了的人。
弄芸此时心里惦记的全是自己丈夫,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兴致阑珊就回道:“婆婆自然是不认同的,说要给二弟重谋一段婚事。”
“二少爷自个说什么了没?”
想起陈浩宣,弄芸也是打心底里有些看不起,鄙夷道:“他能有个什么主见,这些年被他搞大肚子的丫头还少吗?烟花巷柳,更是没少去,真以为他对花家的那个姑娘有心思?若是当真有意,那个时候将她送回柳州,又怎么会连声都没出一句?”
钱氏不难理解,便道:“所以说,现在也没拒绝?”
弄芸点头,想了想又道:“不过三妹妹不同意,还埋怨老夫人说她故意这样安排,其实就是偏爱长房。”
“是那个要进宫的陈三姑娘?”
弄芸颔首,“可不是嘛,这些日子天天闹,跑到婆婆面前哭着喊着说不能让她的哥哥娶这样一个没地位的女子。”
“陈夫人和陈老夫人后来怎么说?”
弄芸摇摇头,“也没个准信,婆婆虽然不喜欢落綝,可另一方面又觉得她掀不起什么风浪。与其在燕京寻一个有地位有出身的姑娘嫁给二弟,倒还不如就她了。”
钱氏琢磨着忍不住就对女儿提点道:“那个女孩,当初连亲姐姐都能下手,我瞧着也非是善类。她进了门,芸儿呀,你可不能不防。”
弄芸瘪瘪嘴,不以为意道:“防,可是也防不了。怎么说她在陈府的日子比我长,而且因为她长姐的原因,府中人对她都颇为同情。老夫人又是喜欢她,现在花家的人也出了面,我是防不住。”
弄芸不喜欢花落綝,一直以来就觉得她是个麻烦。而且此时又怀疑自己的厄运都是由她招来的,所以就更是讨厌。可自己讨厌又有何用,她们陈家的人喜欢,能怎么着?
那肚子里怀的又不是浩宁的孩子,管自己什么事?提到这个,弄芸就眸光黯然。孩子……她也想要呀。
见女儿这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钱氏不满,绷着脸就道:“怎么说这种丧气话?不过是一个陈家,你还怕掌握不住?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要去陈家的?芸儿,你长点志气,现在不防着,等那姑娘进了门,到时候生下陈家的嫡曾孙,你就是急也来不及”
相较钱氏的紧张,弄芸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这个事情,婆婆定然比我更急。二弟成了亲,就该自立门户了,她手里的东西也就该交出去了。”
钱氏望着弄芸,伸手就戳了她的脑门,怒其不争道:“你糊涂了呀你,现在你婆婆守着的占着的今后不都是你的吗?不管陈府今后如何,怎么着你都是当家的主母”
弄芸自嘲一笑,“当家主母?一个连丈夫心都管不住的主母?母亲,我只是一个女人,我想要的多吗?我只是想浩宁多看我几眼,多记着我点,难道这也是异想天开?”
“母亲、母亲,为什么,为什么浩宁他就是不爱我?”
绕来绕去,又说到了之前的问题。钱氏看着女儿,眼下也不知该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他原本的生命中没有你,对他来说,你只是一个意外;因为他的心里有人,即使死了,还是无法抹去。这就是活着的人的悲哀,怎么都替代不了死去人的美好。
是遗憾,也是回忆,更是活人无法涉足的。
“芸儿,这个急不得。母亲能帮你的,无疑也只是让陈家承认你这个媳妇,让她们好好待你。但要说这闺中之事,母亲可真插手不了,一切都得要你自己努力。”
钱氏循循善诱,继续道:“一个男人,心中有没有你,就看他在见不到你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你。你不要每次都这么雷厉风行,逼得他不得不找地方躲去,你要让他的周围习惯有你的存在。”
“怎么样才能让浩宁习惯我的存在?”弄芸茫然地抬头问着钱氏,不等对方再开口就又失落道:“女儿没这个信心。”
钱氏板正弄芸的身子,望着她的眼睛就郑重道:“薛家的女儿,不许你这么没志气。芸儿,你好好想想,为什么姑爷会念着从前的那个女人?她长得又不是倾国倾城,要说姿容,你定然胜过她。”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弄芸自己也迷茫,很多次与花落槿对比,无论是容貌、见识,还是出身,她花落槿没有一点比得过自己。为什么浩宁就是不爱自己?
见女儿好不容易安静了,钱氏缓了口气道:“这个要问你,芸儿,你想想,姑爷在什么情形下会想起那个女人?如果姑爷心里不舒服了或者遇着了一个事,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
弄芸果真低头沉思了许久,半晌突然抬头看着钱氏诧异道:“母亲,您这是要让我去学那个贱人?”
钱氏笑,“为了姑爷的心,学她一次又何妨?”
第一百二十九章 投其所好
自钱氏的屋子出来后,弄芸就往海棠院去了一趟。见着弄熙,二人各自神色淡淡,言语并不多。
弄熙自知道自己不得不嫁给秦林的事实之后又是哭又是闹,折腾了好一阵子。不过自祠堂被罚之后,一直被钱氏关着,平时又命人守着,倒是没出什么大乱子。
但因平时不能走出院子,弄熙心中的闷气就只能对身边的人发泄,性情没有收敛,反倒是比以前更加火爆了几分。对过来问候关怀她的人,不管是长辈还是兄弟姐妹,总都是一副冷漠桀骜的态度。
渐渐的,来海棠院的人就少了。而薛府四姑娘,也早不如从前那么风光,府中下人提到她的时候,目中总持着几分怀疑,有时也带着几分同情。
从前刁蛮任性的国公府嫡出四姑娘,一日之间失宠了。
弄芸心情不好,见着亲妹的时候没有说几句话就离开了。可出了海棠院,又不想那么早回陈府。对着那间冰冷的屋子,弄芸总觉得自己的情绪会越来越崩溃。
故而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边走想,其实自己再不济,好歹也算是嫁给了心爱的男子。不像四妹,今后要管自己喜欢的男子叫大哥。
这样一想,薛弄芸便不觉得自己的际遇凄惨了。于是,这些日子堆积在心中的郁气也跟着微微消散了些。自己还有机会,实在不行,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丈夫磨慢慢磨叽。
就不信,她薛弄芸会争不过一个死人
不过四妹妹……这辈子注定是与秦枫无缘了。从前母亲疼她如珠如宝,凡事都以她为先那又怎么样?怎么着,在夫家这一方面,还是自己占了上风。
弄芸想到此,微微一叹气,其实自己也并不是想落井下石。说到底,薛弄芸同弄熙的感情不错,自小弄熙也很听自己的话,但因为她是**,母亲就理所当然地将最好的给她。
明明仅相差两岁,可自己这个姐姐做的当真辛苦。
日积月累的,弄芸对这个亲妹妹的感情就越来越复杂。有的时候心疼,有的时候亲密,但更多的时候是嫉妒。等到后来自己出嫁了,便越是嫉妒在母亲呵护下的她。
她那样一声一声对着母亲撒娇,直白地说着想要嫁给秦枫,求母亲成全。那样无邪的面孔,丝毫无所顾虑地就趴在母亲身上,偶尔还扯着自己的衣袖,唤上一句:“姐姐,你帮帮我。帮我求求母亲,我想要嫁给秦大哥。”
那种口气,那种表情,总是让弄芸想起初时自己对钱氏提出要嫁给陈浩宁的场面,不经意地就会拿自己同她对比。自己没有弄熙那样勇敢,私下先同陆氏交谈了,试探了口气,才敢小心翼翼地在母亲面前提出。
那个时候,自己还被重重训了一顿。
可是弄熙呢?
尽管二府关系那么紧张,母亲还是三番四次地往靖安侯府去,为之前的事情同秦夫人赔罪,和颜悦色地交谈,只为了让弄熙成功嫁过去。
然薛弄芸还清楚地记得,她三朝回门之日,钱氏同自己埋怨过。因为自己的原因,薛家和秦家再回不到从前。她的责怪,是不是也有几分,是因为弄熙不能得偿所愿嫁去秦家呢?
弄芸还记得,当初自己的亲事。母亲同陈家交谈的时候,脸上竟是傲慢,似乎陈家人在她眼里根本就是不屑不顾。饶是当初的自己,身为薛家嫡长女,也有过这种想法。可是现在……
母亲对陈家人无意识的无礼与怠慢,让婆婆现在还记着。偶尔的时候,自己还会被她揪着这个事说上几句。
弄芸忍不住就叹气。
四妹妹明明那么不懂事,那么爱闯祸,可母亲就是溺着她。不过现在好了,这次不管她的情愿就将她嫁给秦林,而且还禁足了这么些天,想来她同自己也并无多大区别。在薛家的利益与声誉面前,都不值一提。
早前同四妹妹说过,丈夫、婚事可以谋划,但是谁叫她用计不当呢?
说到底,四妹妹还是输给了自己。
对于薛弄熙现在的形势,弄芸没有感到同情,心中反而痛快了几分。想起方才见四妹妹的时候,对方脸色苍白,一副郁郁寡欢又哀怨戚戚的神态,弄芸的心情稍霁,脸色也越来越明朗。或许该早些回来瞧瞧弄熙,这样的话,便知自己其实并不是最惨的一个。
步子不似早前来薛府的时候那般沉重,薛弄芸边望着前方边想着方才梧桐院里母亲的话。琢磨了许久,扪心自问道:“真的要去学那个女人?”
难道自己只有去模仿花落槿,做她之前做过的事情,让浩宁在自己身上看到她的影子,这样才能挽回丈夫的心?
深深一闭眼,心中定然是不甘的。弄芸何其不明白,那样的自己,在丈夫眼中,不过只是一个替身。
花落槿的替身。
若是从前,薛弄芸一定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甚至连考虑都不会动一下这个念头。高傲如自己,怎么能忍受做那样一个人的替身?
可是……现在的自己,面对和丈夫没有希望的未来,弄芸犹豫了。
投其所好,改变自己,就真的能力挽狂澜吗?
“大姑奶奶,奴婢见过大姑奶奶。”
正说着,面前的青石板路上就出现了一个婢子,她手中托着朱漆五福端盘,微微屈膝一脸恭敬地望着自己。弄芸见着来人,皱眉蹙起,没好气地随意道了句“起来吧。”
“谢大姑奶奶。”
白芍抬头,笑对着眼前的薛弄芸,一脸恭敬。转而又很自觉地退出路边,双手紧紧托着端盘,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空气中漫着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味,弄芸瞧着那摆在红漆端盘正中间的银白点朱流霞花盏,不禁好奇问道:“这是什么?”随手伸去就想取过。
白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一眼薛弄芸才毕恭毕敬道:“回大姑奶奶,是***茶。”
看到白芍后退,弄芸自然就不悦了起来,紧前一步瞟了眼她道:“做什么,一杯茶,难道我还碰不得?”说完就自顾自地从托盘上取过茶盏。
白芍往前张口,却在见着弄芸的时候又缩回了脑袋。
弄芸揭过杯盖,一阵浓浓的浓郁的香味扑鼻,其中花香不掩茶香,茶香混有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弄芸不由心神一松,低头一瞧,只见茶盏中汤色黄绿明亮,白色杯壁四周茶叶花瓣相间,叶底嫩匀柔软。
见着弄芸的神色,白芍忍不住就出声提醒道:“大姑奶奶,这是我家姑娘特地给二夫人泡制的茶。”
弄芸凌厉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