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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孩子,也不知是跟了什么风气,对人总是模棱两可,什么确切的话都不放一句。这次就当是锦儿你一厢情愿的结果,母亲知道你心里难受,难受他不接受你。可是锦儿,你还惦记着他做什么呢?
“我没有惦记他。”
如锦轻轻地说完,廖氏却是一声长叹,“你的感情,母亲本来不想左右。可是着实怕你就这样为了个不值得付出的人误了终身,你大姐舍秦枫而嫁陈家少爷,与你无干。你莫要再因为这个事情而跑到你姐夫面前胡言乱语,女人家嫁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今后你大姐也只会是陈家的少夫人。”
似是听懂了些什么,如锦急着解释道:“母亲,您以为我是因为替秦枫冤屈,所以才故意去对大姐夫说那些话,挑拨他和大姐的夫妻关系?”
“难道不是吗?”
虽然是问话,但廖氏的口气极为肯定,认定了就是这个原因。苦口婆心道:“锦儿,秦枫真不值得你这样为他,趁早忘了他吧。”
如锦低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又是自己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见了那秦枫好多次,怎么都没看出到底什么过人之处,值得让原主那般不顾一切。
或许心知辩解无用,否认对秦枫的感情更是无用,如锦倒是平静,“母亲,女儿知道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廖氏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锦儿懂事。”
松了如锦的手,廖氏再道:“这回的事情,你莫要记在心里,咱们来日方长,母亲一定不让外人小看了我女儿。”
如锦怕她难做,迟疑道:“女儿的事,女儿自己会处理好的。”
“母亲知道锦儿现在大了,但无论怎样,在母亲眼里永远是个孩子。锦儿别担心,这次的事情,我倒是要看看谁还能怎么嘲笑咱们?听说那大姑爷也没拒绝你,还故作暧昧?那样的男人,我早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廖氏不屑地说完,自今日之后,对陈浩宁的不满无疑是更多了些。
如锦听了倒是心里一吓,故作暧昧,被添油加醋了吗?
“女儿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你明白就好。”
廖氏满意地点点头,接着继续道:“那陈家的人,你也不要再往来,可明白了?”
虽然对她的想法不是很认同,但是如锦也不想去反驳她,点点头乖巧地应下。
“锦儿,你要记住,母亲是怎么都不会害你。这燕京鱼目混杂,你涉世不深,母亲是担心你吃亏。”
燕京鱼目混杂,这里的恐怖,如锦上一世早就看明了。可无奈她前世没有至亲在身旁,更不会有谁会真心为自己着想,担心自己的未来,关心自己做什么会带来什么影响,从而给予引导。
陆氏给自己的从来都是疾言厉色,除了教训,就是责怪。哪会像廖氏一样,循循善诱,耐心说教?
“女儿都明白、真的都明白,母亲说的我都会记住。”
廖氏就担心如锦会不喜欢听这些言语,现在的心思才微微一定,“那今后母亲再说起这些,你可不要嫌母亲唠叨。”
很多东西,是时候教给她了。
如锦重重地点头。
“二少爷、二少爷,夫人和五小姐正在里面说话呢,您可千万别这样进去。”
“唉,二少爷,要不奴婢先给您通传一声?”
外面传来丫头慌慌张张、略带着急的声音,如锦和廖氏双双转过头,正见着薛亦然将门打开,而后几步出现在二人面前。
廖氏挥退了一脸难色出现在薛亦然身后的婢子,如锦也自位上站起,上前行了个家礼客气道:“二哥哥。”
对方并不看她,轻哼一声凌厉地望着如锦。
廖氏见状皱起眉头,不悦道:“亦然,怎么这么对你妹妹?”
薛亦然似是心中藏了怒气,不理会如锦就走到廖氏身旁,不满道:“母亲,你还宝贝着她?我薛亦然有她这样的妹妹才丢脸呢”
廖氏震怒,拍了手边的案几就斥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丢脸,你妹妹怎么你了?”
廖氏的声音很重,眼眸子一瞬不瞬地瞪着眼前的儿子。
如锦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倒是也不上前,就这样站着。
“她倒是没怎么我?若是那些不知廉耻的话是对我说,我还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可现在传的沸沸扬扬,谁都知道五妹妹她对大姐夫说出那些混帐话来,简直是丢人颜面。”
听出廖氏对如锦的维护之情,薛亦然自是更加不满,口中的话也更难听了起来。“母亲,你不能再这么宠着她惯着他,她三番四次做出这种不要脸事情,就要让她受教训。不然外人都道是咱们薛家不会教女儿了。”
如锦心里一酸,想不通自己的亲哥哥怎么会这般恨自己,一声一句想的都是怎么处置自己,自己怎样丢人。难道在他的心里,就从来没有想过或许自己也是受了委屈的念头,哪怕只是一个瞬间?
“别人怎么说我们薛家不会教女儿我没听见,倒是只看你在说我看你真是反了,身为兄长,不问青红皂白,就这样冲进来对你妹子摆冷脸,还说出这么一通话来?我平时是不是也没教好你这个儿子?”廖氏骤得站起来,走到薛亦然身旁满脸愠色。
薛亦然不敢跟母亲犟嘴,因而只好先不做声,可脸色却仍是不好。
“亦然,你平时对你二妹都能那么好,怎么就不能心疼下你的亲妹妹啊?”
廖氏很是忧伤地说完,这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败。竟然连一双儿女之间的兄妹情都管教不好,让他们二人如此不合,这以后可怎么是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母子
“母亲,那也要看她值不值得我疼,她的所作所为配不配得上薛家女儿的这个身份?”
薛亦然艴然不悦,曾经他也想做一个好哥哥,尽一个兄长的本分。知道如锦是母亲的心头肉,自小就是又疼又亲,宝贝得不得了。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同她针锋相对,但是她的有些行为着实不是个大家闺秀会做出来的。
她任性,她目空一切,她不记后果,做事从来就不会事先考虑。等每次闯了祸,她躲得就比谁都快,让家里为她忙个焦头烂额。关键的是还不知悔改,不是吃了一次亏就知道长记性、下次不再犯的人。
比如上一回的事,秦枫是什么人?
同自己在一个学堂念书,每天晨夕相对,众多好友兄弟都是玩在一起的。她做出了那等事情后就离开了燕京,眼不见为净,什么风声也都听不到。可是想想自己,他每天要面对那些目光,以及传入耳中的流言,怎么就连一句问候关怀都不会有?
她若是心里有自己这个哥哥,那即便是念着一分,好歹也会对自己表个态。可是现在她撒手不管,只让自己去面对,母亲现在说自己没有一个哥哥的模样,她又何曾有过做妹子的义务,以及为薛家尽的责任?
薛亦然越想心中就越是觉得不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如锦做了怎样荒唐的事,母亲对她的维护之意丝毫不会减少。瞧现在,在显然知情的情况下,母亲还一点责难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怪起自己的不是。
同样是她的孩子,当初将自己一个人丢置在燕京,怎么就不顾一下自己心底愿不愿意?
虽然、虽然这是自己同父亲说出来的,可是当初的那个场面,他不过是一时气话,说不想留在边关,想回燕京。如锦是女孩子,需要体谅、需要关爱,但是自己呢?
为什么同样是儿子,大伯母对大哥能那么疼爱,什么事都是先大哥而后才大姐、四妹。怎么自己的母亲,却是事事以如锦为先呢?他们竟真的就这样让自己一个人在燕京呆了数年,薛亦然蓦然神伤,低下了头。
外人都说自己父母对自己放心,长辈也夸自己坚强独立,但是谁不想承欢膝下,守在母亲身旁?薛亦然心中长长一叹。
念头一转,廖氏便重新坐了下去。望着眼前的儿子平静道:“亦然,你过来。”
薛亦然抬头,一步步走到廖氏身前。
廖氏无奈的脸上挂着挫败,伸过手拉住亦然,“儿啊,母亲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是你须得明白,你和锦儿都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母亲不会厚此薄彼,怎么可能会不疼你?”
原来母亲是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却总是不表态,难道在她心里,自己的情绪一点都不重要?
薛亦然转头瞧了如锦一眼,而后重新看向廖氏。
见儿子不接话,廖氏便看着几步外的如锦,摆摆手道:“锦儿,你先回院子去。”说着眨了眨眼,示意她无碍。
如锦自然明白她要单独留下薛亦然,乖巧地颔首应下,冲着薛亦然的背影道:“那母亲,我先回去了。二哥,我走了。”
听到如锦的声音,薛亦然并没有转头。
如锦退至门外,又将门带上。转身见着月怑院里的丫头婆子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表情讪讪。薛亦然硬闯进去,后来又大声乱吼,自然会引起她们的注意。
其实在心底,如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成见。可是见到现在自己和他的这个情况,母亲显然是苦恼的。
亲兄妹,关系怎么都不至于僵到什么程度上吧?
自从到了燕京,如锦一直都没怎么将注意力放在这个亲哥哥身上,平时对他也是没什么心思。可、或许,自己也该做些什么,尽早修补好这段兄妹情,就算不为自己,也当是为了父母。
这一世身边的每一个亲人,如锦都分外珍惜。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出了月怑院,如锦便一路往锦园走去。
今后的生活定然会越来越好……
屋子里,廖氏拉过薛亦然,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看着他幽幽地说道:“亦然,当初的事,我知道你对你父亲心生间隙。他虽对你严格,但毕竟是为了你好。你一气之下对他说出那些有违常理的话,也着实是伤透了你父亲的心。”
想起当初,薛亦然脸色动容,望着廖氏并不言语。
“你说你要从文,回燕京生活,我虽不舍得你,但也放你过来。可就因为我让你回来了,你又怨我不疼你?亦然啊,你这样想,朕实是伤了母亲的心。”
廖氏说得都几乎潸然泪下,望着薛亦然,想起这些年来被儿子的误解,心里就难受。
“母亲~”薛亦然唤出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些话也确实是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和锦儿都是我的孩子,天下哪有母亲不疼自己儿子的?你虽然住在燕京,可是母亲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
廖氏虽然说的动情,却也是经常挂在口头上的话。薛亦然从前听了很多遍,现在竟是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廖氏见状忍不住心寒,起了身往内室走去。不一会,就取了一个松檎双鹂图的剔彩捧盒过来,放在薛亦然面前的案几上。廖氏摸着盒子上松檎双鹂图的纹路,抬头轻轻道:“你十岁到燕京,五年来,每月一封,等到今年七月,五十八封信,都摆在我匣子里。”
说着打开盒盖,其中叠得老高的都是清一色牛皮信封。廖氏一封封慢慢地取出,动作小心翼翼,似是当成宝贝一样呵护。
薛亦然看去,泛黄的旧信封上,都是“二夫人亲启”。
廖氏重新坐下,取开其中的信纸,对儿子就道:“这是你刚来燕京的那一年,边关下了大雪,我就一直担心你在这里会不会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