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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竟是轮到唐子默侧身了,不再望着妻子,只将目光收回。这并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婚姻,曾经他以为他能够做到同别人不一样的。但到底还是他想得太过简单,这般的家族,如何能同自小耳濡目染地那些例子不同?
一个屋檐下,少不了猜忌算计;一张大床上,也少不了隐瞒说谎。
“我记得,一直都记得。”如锦突然启唇。
似是没有听懂,唐子默下意识地反问:“记得什么?”
“我一直都记得,你是我的夫,也一直明白,我是唐家的儿媳。”声音有些空远,听不出无奈,亦听不出欣喜。
就如再普通不过的一句陈述句,没有夹丝毫感情。
唐子默闭了闭眼,“我……并不是想你记得的”
不是吗?
曾经的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在还是花落槿的时候,她记得陈浩宁是她的未婚夫,所以就必须一切以他为主;她记得今后陈家会是她的夫家,故而忍气吞声多年,就为了不树敌;她记得綝儿是她的妹妹,需要她的照顾,所以她必须成为她的依靠;她记得花家的叮嘱,所以没有回头的路……
她一直都是记得。现在蓦然想起,她竟是没有问过自己的心,当初的自己,到底愿不愿意那样。
难道唐子默一直强调的,便是这份感情么?侧过头,望着那如雕刻般的容颜,不见往日的气场,透着淡淡的愁云,是因为自己的话吗?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很重视这场亲事,亦很重视二人之间的感情……
不仅仅事为了过日子而重视,反倒是像因为重视自己这个人一般。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第二百四十四章 顶撞
次日醒来,难得的,如锦见着了唐子默的身影。他衣冠楚楚地负手站在屏风前,只凝望着临窗的立柜。听到声响后侧过头,就见着初醒的妻子,浅笑道:“你醒啦。”
一如既往的轻柔,却又似是同往常不太一样。
如锦低头不看他,轻轻“嗯”了一声,继而坐起身。唐子默已对外招来了人,如锦跟着婢子进了后面的小屋,不一会儿就传出洗漱的流水声。
似是百无聊赖,又或是脚下步子的催使,唐子默走向菱花铜镜台前,望着上方散着的各式珠钗,随意就取了支红翡滴珠的金步摇在手中把玩。古人常说的描眉点唇,挽鬓戴簪,到底是怎样的画面呢?
须臾,脚步声近身,唐子默亦没有将离开,只往旁边挪了两步。如锦不知他欲为何,坐在铺了云霏妆花缎垫子的方凳上,不时地自镜中观察丈夫的脸色。
不知是不是因为姑爷在的缘故,白英的手指不似往日的那般灵活,略有紧张,偶尔还扯起了如锦的发。后者眉心微皱,只侧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对方亦露出惶恐的表情。
如锦只示意继续。
唐子默明着是低头望着手里的珠钗,但目光不时就往妻子那瞥去,见她偶尔皱眉,又看向为她挽发的白英。步摇的簪身都快被抚热,如锦的发髻才方梳好,白英挑着妆镜台上摆着的首饰,不时在如锦头上比划。
大步往前,只一个动作,手中的步摇就稳妥地插在如锦的髻上。缀着的珠子晃了晃,为原先就白质细腻的如锦更添了几分明艳。
“这步摇,很适合你。”
轻轻一句,如锦的手抚在髻上的步摇,莞尔浅笑。
用了早膳,二人便匆匆去了曲意苑。方至的时候,凑巧见着了二夫人张氏,和余氏围在一起,似是在说些什么。等听到脚步声,二人才分开。如锦注意到,二太太的面色不佳,那尴尬的表情并未及时收起。
“是二侄子和二侄媳啊~”
“二婶。”
招呼过后,二太太匆匆离开。余氏并没有留她,只望着眼前的儿子媳妇,笑道:“今儿个小两口怎么来这么早?”说着不等回话,目光又射向如锦,淡淡的道:“亲家夫人的身子怎么样,好好的如何就病了?”
如锦只道是夜晚受了凉,得了风寒。话落后又想着回去的事,继续道:“母亲只当是没有大碍,却不想拖成了现在的模样。”
唐子默一听妻子的话就猜出她下面的话,忙抢先对着余氏说道:“母亲,岳母卧病在床,我想着让锦儿回家侍疾几日,您看可好?”
如锦面色一怔。
他竟是主动为自己开这个口。熟知自己主动提出和丈夫提出,唐夫人的想法可是天差地别。昨夜的时候,只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没想到……
瞧见妻子的目光,唐子默靠近了她几分,对着正观察着的余氏又道:“为人子女,母亲卧疾,不在身前端药侍水,岂非不孝?”
这话是说给余氏听得,直教她不好反驳。
如锦心中动容。
“子默都这般说了,母亲焉有反对的道理?锦儿为人孝顺,心中担心亲家夫人,想回府侍奉,自然是情理之中。”唐夫人说着,又看了眼如锦,继续道:“只是锦儿毕竟是新妇,方过门不过月余,若这样便住回娘家,让外人知道了难免会多闲话。”
“母亲……”如锦忍不住上前。
唐夫人伸手制止,看着她又道:“母亲也不是阻拦你,只是担心外人多想,我想着就是亲家夫人也不会希望你因为她而损了名声。你若是担心你母亲,白日里只管过去,但天黑后回府便是。”
这是不让如锦在外留宿的意思了。
如锦眼眸一暗。
唐子默亦想起昨夜,心中甚是不满,张口就道:“母亲,这多麻烦,而且路途不太安全,我不放心。”
说得这般直白,言语间对妻子的维护之心不言而喻。
“天子脚下,如何就不安全了?”说着话锋一转,“是因为昨夜的事才担忧?我也听老王说了,不过是个意外,这事啊,自有府尹去调查。要我说,昨儿个锦儿出门也太急了,便是连护卫都没有带。”
这话听着听着,怎么越来越怪呢?
“母亲病重,女儿侍疾,怎的就成了有损名声的事了?”如锦着实忍不住插嘴,她这是摆明了不让自己回府嘛。
听出她话中的不满,唐夫人只当不知道,正儿八经地说道:“你还是个新嫁娘,照理说,三个月内凡事丧、疾等场地都去不得。上一回你出府,遇着了出殡的队伍,竟是都不晓得绕到而行,还凑热闹。”语气很轻,但话中分量却很重。
如锦心头一愣,惊愕道:“母亲,您派人跟踪我?”衣袖突然被扯了扯,抬头,只见着唐子默在眨眼。可如锦正在气头上,哪里忍得住,继续问道:“儿媳不过就是上个街,母亲您竟是也不放心?”透着丝丝冷意。
唐子默也是奇怪,什么时候锦儿撞上了出殡的队伍,又是谁家的队伍?正想着,却听到余氏的话传来,“不过是见你只带了两个丫头出府,想着路上不安全,才差人跟着的。”
面色一沉,又道:“难道我身为婆婆,为你安全着想,派人保护你,反成了不是?”
心知不能顶撞余氏,但原先心头就一团糟,眼下明明是跟踪的行为又被说成保护,成了自己不知好歹、不分黑白。她是长辈,难道说什么就是对的了吗?
心头憋着一股气,却不想忍气吞声,如锦抬头,直视着余氏反问道:“那昨夜,母亲为何没有派护卫跟着?”
唐夫人竟是一语塞。
她回的是薛府,让人跟着若是被发现,岂不是多生是非?
见对方不回答,如锦勾唇一笑,冷道:“原道我回娘家,母亲是不担心路上会出什么事的。”这话说的语调都变了,就是屋子里站着的下人都听出了如锦的冷语。
唐夫人神色骤然变冷,和张氏谈话的不顺也一股脑的爆发出来,白了眼如锦就斥道:“你这是什么语气?质问我吗?”
许是这样的场景,和前世站在陆氏面前的模样太过想象了。如锦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郑重地就道:“儿媳的意思,母亲很清楚。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若是母亲当真关心我,自可以光明正大地让人跟着,犯不着鬼鬼祟祟的”
唐夫人被气得脸色一红,拍了拍旁边的桌子就怒道:“好好好,你们薛府的女儿我说不得。罢了罢了,你想回去就回去,我再不说你什么,随你什么时候回来”说完就将脑袋往旁边一侧。
辛妈妈忙上前轻抚余氏的后背,说着宽慰的话,诸如“二奶奶也不过是忧母心切,无心冲撞您,夫人莫往心里去”等话。
如锦满脸倔强,没有一丝退让。
这样的如锦,唐子默还是头一回见。从前见她都是不愠不火,似是什么都惹不动她发怒。便是很明显有着怒意的时刻,也不见她发作过。可今儿个见着了,却是如此的场面。
妻子和自己的母亲,那他这个为人夫为人子的该如何?
“锦儿~”唤了一声,使着往前的眼色。
后者却一动不动,反不看自己。
不过只是想让妻子回薛府小住几日,怎么闹成了这样?不得已,只得走到余氏身前,亲自端了茶劝道:“母亲,您喝杯茶消消气,锦儿不是有意气您的。”
余氏抬头,双眼瞪了不远处的如锦一眼,转看向面前的儿子,心中不禁后悔起来。自己当初怎么就会松了口,取这样的媳妇,根本就是回来同自己作对的哎。想来她那样的人,得罪人也不是少数,怪不得大媳妇会想着对付她
这一刻,唐夫人竟觉得是如锦打破了唐府的宁静,还得自己同儿子之前常有拌嘴。
当初,真不该心软……
见母亲没有接茶,唐子默将茶盏又凑前了几步,缓缓道:“锦儿出府也是有物要置办,不小心撞上了送殡的队伍也是意外。再且岳母生病,也是谁都不想的。锦儿担心了一个晚上,有些口不择言,您别怪她”
“我知道她是担心她娘家大姐,上一回我没有允她一起去平易王府,她就私下跑出去,就趁着那个日子观看。我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怎样。今日亲家夫人病了,我亦是为人母亲,也明白母女感情,又没阻止她回去。但你瞧瞧,你这媳妇是什么态度,眼下还是刚进门,等到来日,眼中可还有我这个老婆子了?”手指还指向如锦那边。
是陈府的送殡队伍……唐子默脑中只有这几个字。
如锦也不放余氏会说得这般清楚,怔怔地望过去,心里闪过各种怨恨的念头。有些事她也不是傻子,唐夫人本不待见自己,见着唐子默维护自己的时候亦会感到不悦。
这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正常感情吗?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不好了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不好了
不是头一回同唐子默一起坐马车,但这却是最难熬的一次。就是上次回门日唐子默醉酒,也没今天的气氛凝重。上一回还能说他是说着醉话做着他自己都糊涂的事,可今日,二人却真真都是清醒地背对相视。
如锦心中微微叹了叹气,方才在曲意院的时候不欢而散。唐夫人心中不悦,丈夫两面为难,自己却不想服软。纵使她是婆婆,但也不能那般没有道理,明明是派人监视自己,还偏说成保护。
自己又不是无知孩童,难道会不明白其中的端倪?唐夫人这不单单是对自己不放心,而是防着自己呢~如锦心中也委屈,既是不愿待见自己,之前又何必惺惺作态,娶了自己过门?
斜视了眼旁边的唐子默,正对上他投来的目光,二人不禁都挪开了视线,均未